林淮生的指揮部很小,隻有40人規模,實際上大部分單位的指揮仍然由國內的指揮中心接手。

    即使如此小的指揮部,如今還分成了兩部分。這樣的準備來源於奎達的經驗,免得被敵人一鍋端了,盡管在這裏他掌握著完整的製電磁權,敵人的電子偵察部隊幾乎不可能如同在巴基斯坦,借由電台追查的他的位置,但是總部仍然命令他不時地移動,並且將參謀部人員一分為二。

    林站在喧鬧的跑道盡頭,眼看著天穹邊一道閃光,落在了下麵大約一公裏的地方,他知道敵人差不多已經清醒過來了。這也許是一枚大地或者烈火?總之一如既往,準頭不佳。他心裏暗暗盤算著印度彈道導彈部隊的動員時間,也許自己將要麵臨一段艱苦的時期了,好在工程兵部隊已經到達,隻要跑道沒有連續被擊中中間位置,還是有把握應付的。

    印度陸軍第57步兵師的摩托化縱隊,以行軍隊形,被中國空軍分割在了長約150公裏的崎嶇路線上,如今正在收縮中,其中一部可能會撲過來。

    這個師的炮兵團同樣被分割在了支離破碎的鐵路線上,這是林淮生比較擔心的部分。他倒是不怕那些較為重型的155毫米榴彈炮,空軍不間斷的空中監視,很容易通過夜視設備和雷達地麵搜索發現拖曳火炮的重型卡車,印度在這一帶能夠運輸這些武器的像樣道路並不多;相反的,他較為擔心的是印度的輕型火炮,已知印度在這個地區仍然保留了相當規模的騾馬運輸隊,可以運輸分解後的輕型火炮,且不必走大路,對於空中偵察而言相當的困難。這次作戰為了拉攏本地區的分離主義勢力,嚴格限製了打擊範圍,一切以精確為主,務求最大限度地防止誤傷事件的發生。對於前敵指揮而言,這樣不切實際的要求實際必然會很大程度地限製住手腳。

    遊擊隊在哪兒?林淮生也很想鬧清楚這個事情。

    “參謀長,偵察連在警察局拘留室裏找到了4名被俘的遊擊隊員,看來情報完全是真的?”一名參謀說道,似乎對幾千公裏外的指揮部如此精準的消息有些吃驚。

    “老頭子最近神神叨叨,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也都能知道,很不正常,一定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溝通的怎麽樣了?”

    “好像還不錯,他們把我們稱為推翻印度殖民主義者暴政的解放者。”

    “哦,進展這麽快?”

    林淮生有些受寵若驚起來。他一直對印度情報單位在俾路支省的策反行動耿耿於懷。由於俾路支分離主義遊擊隊迅速的切斷了退路,實際上給進入這一帶的中國軍隊造成了很大的損失。幾乎所有的地麵裝備都丟失了,留在機場未能轉移的飛機,比在戰鬥中損毀的還多。他相信印度人很快就會組織新聞單位進行宣傳。不過現在好了,他終於找到了反擊的竅門,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參謀長,最新情報,在醫院找了一名負傷的左翼遊擊隊高級領導,主動提出要與我們配合作戰。”

    “很好,告訴他們我們的目的是將印度殖民者趕迴去,為他們的自製提供基礎,絕不會永久占領這裏。遲早我們會退會傳統邊界。”

    林指的傳統邊界,值的是非法的阿魯納恰爾幫,他知道中國政府並不會窺視阿薩姆的這片領土,盡管這裏的大部分原著居民長得更像中國人。

    “工程兵要求增加一些機器設備,”參謀說話的時候,又有一枚彈道導彈落到了東麵遙遠的地區,巨大的爆炸映紅了天邊。指揮部裏氣氛開始緊張起來,難免有些擔心下一發會落的近一些。

    “他們如果總是瞄準著跑道,就永遠都不會打中。”林淮生冷笑著說道,參謀部裏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參與戰鬥,經他這麽一講都平靜下來。當然,丁克廣很清楚,林淮生又在胡說八道。奎達機場被大地導彈擊中過幾次,最後靠的是巴基斯坦的工兵緊急施工修複的。如今剛剛到達的工程兵,正在加緊施工,用快幹水泥和鋼板延長跑道,以增加效率,同時防止被一次擊中而徹底癱瘓。

    機場邊的輕型坦克已經聚集了一個連規模,賀凡正在調試車際通訊係統,無差別的噪音幹擾對車際通訊距離也有一些影響,他希望能將影響消除到最小,他很在乎數據鏈係統,倒是對火炮口徑不甚在意。

    “參謀長,直升機發現了一支數量不詳的敵人裝甲部隊竄到了西麵丘陵地帶,突然不見了。距離我們20公裏。”

    林淮生走到地圖邊上,這個距離確實已經威脅到機場了,如果對方有火炮的話。此刻所有的陸航部隊和直升機都派出去執行占領要地的任務了,他暫時隻有賀凡這一支能打的機動部隊,是不是再勞煩他出動?他也知道剛才突然出現的幾輛步兵戰車不是沒來由出現的,附近必然還有其他的單位。

    “能搞清楚單位嗎?”

    “也許是57師的機步營,這個師組建了才半年,情報一直不完整,隻知道沒有坦克。這一地區所有的坦克都在提斯普爾。”

    “可能有自行火炮。讓賀凡出動,免得他總覺得我把軟柿子都留給了空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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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淮生知道一個月前,就有一批印度國防部緊急訂的韓國製155毫米自行火炮卸到了加爾各答,如同陣風戰鬥機一樣,這是印度在戰時能夠買到的少數現貨武器(當然是舊的)。當時情報部門的重點在俾路支,而向印度本土派遣間諜需要依靠巴基斯坦三軍情報局,因為他們的特務較容易混進印度人群,巴方當時正焦頭爛額無從協助。直覺告訴林淮生,印度不會將這麽重型的武器部署在阿薩姆,很可能去了克什米爾。

    賀凡正認真地調整模塊,剛才的戰鬥後,數字跳頻係統出現了短暫的問題,導致自己的通訊也被幹擾到了,在夜間作戰中,這是一個嚴重的問題,溝通不良可能會導致己方無人機向自己射擊。這種戰車還未最後定型,總是有一些小毛病。

    剛剛排除了疑似的故障,新的任務又來了。情報並不完備,隻知道有大約十輛敵人戰車鑽進了西麵丘陵地帶,直升機是在運送步兵迴來的路上偶爾看到敵人的,由於沒有攜帶反裝甲的武器,於是心安理得地迴來了。林淮生將所有人平推出去,以各個城鎮為其支撐點,維持著一條大而無當的防線,以保障機場不被敵人火力偷襲,其實防線上留下了不少漏洞,這些問題需要他得到更多的人手後才能解決。

    賀凡仔細地聽完了任務,然後鑽出炮塔。

    “各車組車長,立即到我這裏集合,部署新的任務。”他通過電台喊話。

    “04報告,同步電機整流器故障,冷卻風扇停止工作了。”

    “你留在原地修理。其他車長過來。”他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林淮生知道,原本可以輸送一個連的運力,換來的這輛坦克,竟然無辜拋錨了,不知道做何感想。

    很快10名車長聚集到了08號坦克前裝甲旁,賀凡在那裏鋪開一張地圖。

    “任何很簡單,搜索然後消滅一支昏了頭,撞進防禦圈的敵人機械化部隊,可能有步兵戰車和自行火炮,在天亮之前,他們的火力對我們沒有威脅。”

    可以看到機場周圍的紅色圓圈,就是指揮部的絕對防禦圈,實際上就是專門為敵人炮兵設置的。

    “敵人數量怎麽樣?”

    “托陸航偵察大隊的福,他們什麽也沒看清楚。”

    “難題都得留給我們裝甲兵?”

    “沒錯,我們就是給林參謀長解決難題來的,參謀長在巴基斯坦南部吃過大虧,所以他很清楚,戰爭缺了誰都行,唯獨少了我們不行。”

    賀凡環顧四周,他把裝甲部隊塑造成救世主的宣傳頗有效果,見眾人都有些躍躍欲試。

    “好了談談計劃,我們和那些亂衝亂撞的家夥有本質的區別,就是嚴密的戰術。這次任務,我們按照雙列搜索隊形前進。”他開始在地圖上指手畫腳起來。

    “沿著公路一側低窪地區行進,前鋒間歇使用冷卻熱像儀,後車不要開啟冷卻設備。左側隊形火炮指向9到11點鍾,右側指向1至3點鍾。”

    “兼顧搜索和攻擊?”

    “是的,你們看,這裏地形並不複雜,但是叢林很多,土質鬆軟,比較適合我們行動。而敵人缺乏夜視設備,脫離公路行進很成問題。好了,其他事項,我會通過電台發布;另外,注意不要掉隊,無人機都是些新手在控製,很可能會向落單的坦克射擊。”

    說著他利索地卷起地圖,縱身爬上了坦克。眾人也都散去各迴各車。

    坦克啟動向著大致方向駛去。賀凡潛心研究過巴基斯坦上士的作戰,大部分時候,那個車組都是沿公路與印度坦克遭遇,然後就是一通對射,在他看來,正麵對碰,毫無技術含量可言。

    林淮生一直焦急地在等著常勇的重型武裝直升機大隊靠過來,他必須依仗武裝直升機來應付接下來的t90反擊。但是他們的出動被耽誤了,因為多雄拉山口突然起了風,索性一切都有預案,他也知道,戰爭中偶然性是不可避免的。

    尖銳的唿嘯聲突然劃破長空,他大喊一聲臥倒,滾到地上。

    一發炮彈轉眼落在了200米外的跑道上,指揮部的偽裝網瞬間就被氣浪掀走。一架正在降落的運8緊急轉彎以避開彈坑,結果衝出了跑道,折斷了機翼。

    十秒鍾內,緊接著飛來的炮彈密集地落在了機場周圍,巨大的爆炸聲此起彼伏。這不是105口徑的火炮,林不知道自己的計劃哪裏出了紕漏,還是空軍的疏忽,顯然防禦圈內漏進了一支炮兵部隊。

    炮擊轉瞬即逝了,炮彈在機場跑道以及周圍地區,留下了密密麻麻冒著濃煙的彈坑。這一輪射擊,勢必會阻斷機降行動。

    “趕緊用照明表示彈坑,提醒空中指揮,我們損失了三分之一的跑道。”參謀長立即按照事先的預案展開處置。

    從彈坑的數量看,顯然是一次連以上單位的集中射擊,這會兒它們應該正在轉移陣地?他沒有炮兵雷達探測炮火方向,一切偵察都隻能交給空軍,但是空軍顯然無法立即給出答案。不過他趴在地上時,倒是辨別清了炮彈來的方向,就在賀凡去的那裏。

    “果然衝著機場來了,查古耶難道還藏著寶貝?”

    林淮生難免有些吃驚,如果敵人在周邊擁有超過105毫米的火炮,那麽15公裏的防禦圈是不夠的,擴大防禦需要更多的兵力,但是這支幽靈一樣的炮兵現在阻斷了機降行動。

    “參謀長,找到一發未爆彈,北約製式155口徑!”

    有人在遠處喊了一嗓子。

    “指揮部轉移,趕快讓工兵引爆了那顆炮彈,盡快把彈坑修補好,恢複完整的機降。”

    總算有一件事林淮生還算得意,幾天前他在多番躊躇後,終於說服了指揮部,將工程兵部隊排在了防空部隊前麵運進了戰區。散步在跑道上的六個彈坑應該很快可以解決,但是敵人還在暗處,如果真的是自行火炮,那麽很可能會在20分鍾內再傾斜一次火力,這樣自己的麻煩可就大了。印度擁有射程驚人的155毫米的牽引式榴彈炮,以及可以通過直升機運輸的輕型155榴彈炮。但是從對手打了一輪就停的戰術,以及密集的散布看,很像是一種擁有機動能力且技術不錯的自行火炮部隊,在20公裏內進行的射擊。

    “怎麽搞的,有沒有發現什麽線索?”

    “還沒有,正在加緊搜索,已經調集了2架無人機向可疑地區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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