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你哥領著外人進來,想著來告訴他,明天那老鬼來,怕阿弄被他找到機會說教。”紅蒲直接對平香說道。


    “我哥他……”平香不會撒謊,卻也不想實話實說。隻能岔開話題問道“紅姐姐,你的身體可好些了。”


    “怎麽可能會好,我要是能撐過今年都是好的。”說著不禁“咳咳咳咳咳咳”的一聲接著一聲,不間斷的咳了起來。


    “平香,你跟我來,我有話要對你講。”紅蒲牽起平香的手,將平香拽到一旁說道“明天就到日子了,我想著替你去,又怕那老鬼識破,到時候反到連累了你和你哥,不如你和你哥現在就逃走吧,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紅姐姐,我哥給你采的藥還有嗎?”平香不想提明天,一想到老鬼那張陰險、狡詐、輕浮的花臉,就止不住的泛惡。更不想紅姐姐為自己涉險。


    “還有,我…最近一直都沒有吃。”紅蒲輕聲說道。


    “為什麽沒有吃藥!”平香驚訝的問道。


    “……”紅蒲的想法跟平香的想法如出一轍,她也覺得好死不如賴活著,這句話不對!活著沒有盼望,隻有無休止的恐懼,痛苦和眼淚,還不如死去,隻有死才能真正的逃離這裏!紅蒲希望下輩子能平平穩穩,無波無瀾的生活!


    “你怎麽不吃藥!”阿弄走出來怒聲問道。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吃了也是白吃!”紅蒲緩步走到阿弄的身旁,悄聲說道“你帶著平香逃離這裏吧!走得越遠越好!”


    平香淚眼汪汪的牽起紅蒲的手,咽哽的喊道“紅姐姐,我們一起走可好。”


    “我……”紅蒲也想離開這裏,可是半死不活,全身是病的自己又能去哪?去哪都活不過飛雪霜蓋的冬天!去哪自己都隻會是累贅!


    “我們一起離開這裏”阿弄看著紅蒲滿臉刀痕的臉,決定道。


    “阿弄”紅蒲的聲音有些顫抖結巴,在紅蒲心裏有阿弄這一句話就夠了。


    紅蒲從懷裏掏出一條金鎖鏈,放到阿弄的手中,說道“我哪也不去,就讓它陪著你吧!”


    阿弄默默的看著紅蒲離開的背影,紅蒲微弱的聲音還在阿弄的耳邊迴響,阿弄的心像是被火燃燒一樣,灼傷、刺痛。


    阿弄知紅蒲對自己的心意,可是阿弄卻隻拿紅蒲當妹妹,沒有半點男女之愛。


    兩年前,紅蒲和村裏的三名女孩被老鬼看上,欲要將他們帶迴山寨之中,紅蒲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竟然用刀割花自己的臉,還將自己的雙乳砍傷,硬是把自己弄的鮮血淋淋,血肉模糊。


    老鬼見狀將紅蒲扔到深山之中,喂養虎狼蛇蟲。


    是阿弄從虎嘴之中把紅蒲救了迴來。


    紅蒲沒有感恩阿弄,反而對著阿弄咆哮著“我不想活,我要怎麽活,為什麽救我!”


    阿弄告訴紅蒲“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死。”


    “哥”平香叫了一聲失了神的阿弄,又說道“我們要怎麽辦?”


    阿弄恢複心神,對平香說道“你把你的衣服和其中一個換一下,收拾好幹糧,今晚我們趁黑逃走。”


    “哥……”平香似乎有話要說,卻又欲言又止,低下頭,跑進了屋。


    阿弄看了看手中的金鎖鏈,心想“紅蒲,如果我們真的能逃出這裏,我一定會迴來帶你走,如果我們還是沒能逃出他的手掌,希望你能把我們兄妹倆葬在我們爹娘的墓旁。”


    阿弄轉身進屋時,發現恰恰爾直挺挺的做了起來,對平香粗聲粗氣的喊道“別碰她”


    平香嚇了一跳,見恰恰爾怒瞪雙眼,眼中噴火,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平香又繼續把束寧的外衣脫了下來。


    “住手,你要幹什麽?”恰恰爾眼中閃出一道冰藍色的火焰,不過火焰很快消失在眼中,此時的恰恰爾有氣無力,精神恍惚,眼神迷離,心中縱有萬股火焰,也難以運做。


    “你放心,我不會對她怎麽樣,我…我隻是跟她換一下衣服。”平香對恰恰爾說道。


    平香見阿弄進來,很貼心的為束寧蓋上一件粗陋的衣衫。


    恰恰爾見平香為束寧披衣,心中怒氣頓時消減半分。


    “你在粥裏下了什麽毒藥?”恰恰爾強睜雙眼,問走進來的阿弄。


    “不是毒藥,隻不過是一種強力安神助眠的草藥而已。”阿弄看了一眼恰恰爾,又說道“你安心睡吧!你們睡到明天,自然就會清醒。”


    “隻是草藥?”恰恰爾不信,如果隻是草藥為何全身上下麻木無力,精神倦怠,疲憊不堪!


    “加了一點草烏和祖師麻。”阿弄看著恰恰爾說道。


    “為什麽要害我們?”他不是為了錢財,他沒有動過自己身上的錢袋,他到底圖什麽?恰恰爾質問道。


    “……”阿弄轉過身,對平香說道“換好衣服了嗎?”


    “換好了”平香換好衣服後,又把自己的衣服給束寧穿上,將束寧腰間的金卜軟劍,放到束寧身邊,有些愧疚的對束寧說道“希望你明天能躲過一劫。”


    “平香,把牆上的虎牙拿下來,帶在身上。”在他們心中,虎牙驅邪避兇。


    “哥,她這個樣子又怎麽能代替我?老鬼一眼就會發現,到時候我們又怎麽能逃掉?”平香問道。


    “你放心吧!我發現一條穿山奇路,我一定會帶你逃出這裏。”阿弄又瞄了一眼束寧和阿辭,又繼續說道“她們兩個人一個天資,一個玉色,想那老鬼見了定會忘了你我。”


    平香就是抵不住心中的愧疚,譴責自己道“這樣做又和老鬼有什麽不同!”


    “你怎麽了?”阿弄見平香坐在門檻上,擦拭臉上的淚水。


    “哥……”不等平香說話,阿弄搶著說道“什麽都不要想,隻要我們能逃出這裏,我們就會有新的生活。”


    阿弄說道平香的心坎裏,平香一直都很想離開這裏,她特別想要一個新的生活!


    夜深人靜時,阿弄帶著平香悄悄的離開。


    恰恰爾眼睜睜的看著阿弄和平香離開,自己卻無能為力。


    恰恰爾隻能強撐著自己困倦疲憊的身心,時刻保持警惕。


    天慢慢的亮了,恰恰爾不知不覺的閉上眼,唿唿大睡起來。


    直到外麵嘈雜的聲音將恰恰爾和束寧,還有阿辭驚醒。


    “出來,都麻溜的自己出來,耽誤了時辰,殺你們全家。”粗啞的聲音帶著嗓中的腥臭,向四周飛散。


    村裏麵的男女老少,都走了出來。


    聚在村中心的天井處,人人臉色猶如死灰,有兩個女孩抽抽噎噎的走出人群。


    “媽的,在哭把你們的眼睛挖出來,上山跟著寨爺吃香的喝辣的,這是多麽大的福氣。”粗啞的身音響徹整個小村莊。


    “瞧瞧,你們哭的都讓我有些心疼了。”站在中間,膘肥體壯的大漢,就是寨爺,人們在他背後都叫他“老鬼”。


    老鬼走上前,對其中一個女孩說道“別哭了,來我這裏。”


    女孩見老鬼的臉紅一塊白一塊,紅的露出血絲,白的沒了皮肉,眉毛雜亂,一雙三角眼,顴骨橫突,嘴角歪斜,長得是沒有一處可看的地方,自然是嚇得女孩轉身跑迴爹娘身後。


    “媽的,別不識好歹!”老鬼身邊的長臉跳了出來,將女孩拖拽到老鬼麵前。


    “寨爺,寨爺,孩子小,不懂事,求求你放過她吧!”女孩的父母跪下來,給寨爺磕頭道。


    老鬼歪著嘴笑道“抬起頭來看著我”


    女孩膽戰心驚的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老鬼那張又老又醜的臉,又不禁嚇得低下頭,渾身顫動不止。


    “抬起頭來,聽話抬起頭來,讓我好好的看看你水靈俊俏的小臉,我有一套金絲衫給你穿可好。”老鬼的嗓音特別尖銳刺耳。


    嚇得女孩把頭低的不能在低了。


    “哢嚓”一聲響,女孩的頭當啷在胸前。


    “啊……”女孩的父母,和所有村民不禁嚇呆。


    “孩子,我的孩子,我跟你們拚了。”女孩父母的話剛說出口,還不等從地上站起來,就被長臉一刀砍死。


    “厚葬,厚葬”老鬼口中的厚葬,實則是把女孩一家三口喂自己的寵物“蛇王”


    蛇王是一條棕黑白花的大蟒蛇,是老鬼從小養到大的蟒蛇,老鬼是靠著這條大蟒蛇,才敢肆無忌憚的在這片深山裏招攬三教九流,自封為王。


    逍遙快樂之後,他現在最想要的是子孫,老鬼每年都會在周圍村寨尋找年輕的女孩,希望可以生養子女,可是不管他強捋多少女人,就是一直沒能有自己的子女。


    “寨爺,缺一個。”長臉將刀收迴腰間,對老鬼說道。


    “缺一個?找,是死是活我都要見到人。”老鬼命令道。


    就在長臉挨家挨戶搜尋時,束寧、恰恰爾和阿辭三人,從屋裏出來。


    當長臉看到束寧那一刻,不禁吞咽口水道“寨爺,寨爺……”


    “慌慌張張的做甚”老鬼轉身看向長臉,當餘光撇向束寧和阿辭時,臉上的紅白血肉抽搐了幾下,張開歪斜的嘴,快速湊上前說道“兩位妹妹生得好生俊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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