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辭,你怎麽了?”束寧見阿辭的嘴唇霜白,眼神迷離,擔心的問道。


    “我沒事,好冷!好冷!”不等阿辭說完,束寧緊緊的抱住阿辭,輕輕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阿辭心頭一震,“對不起”三個字從小到大都是自己對別人說,第一次清晰的聽到別人對自己說“對不起”三個字。


    “好冷,我也要抱抱。”歡顏也湊熱鬧的撲了過來,緊緊的抱住束寧和阿辭。


    “對不起”束寧又對歡顏說了一句,心想“自己不應該用金卜軟劍去傷她們!”束寧後悔自責的皺起眉頭。


    “我倒是沒事,不過她……”歡顏雖然有些不快,但又一想寧願受這一劍,也不願自己瘋傻成癡!


    歡顏看著阿辭,對束寧說道“她怕是難逃這一劫!”


    束寧緊緊的抱著阿辭和歡顏,在心裏祈禱兩個人平安無事。


    阿辭是第一次被人擁抱,第一次不被人嫌棄,阿辭瞬間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溫柔可親。


    阿辭笑了,青紫的嘴唇早已凍僵,沒有笑容的弧度,卻在嘴角處浮現笑容的美好。


    歡顏也是第一次擁抱別人,她沒有朋友,沒有一個可以親近的家人,她從一出生就是孤獨的!


    “阿辭,你的腰好細啊!”歡顏摟著阿辭的腰,不禁感慨道。


    “束寧,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似鮮花的幽香又似青竹的清香,似有似無,淡淡的,輕輕的,悄悄的掠過歡顏的鼻尖。


    束寧見阿辭冷的發抖打顫,對阿辭說道“你坐下來,在這裏等我,我馬上迴來。”束寧說完又對歡顏說道“我去尋一些幹柴生火,你照顧一下阿辭。”


    “好,你去吧!”歡顏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問阿辭“你是不是很冷?”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阿辭點了點頭,半蹲了下來。


    “我也冷”歡顏也半蹲了下來,又說道“你摸,地上的沙石曬的熱乎乎的,我們可以躺下來取暖。”歡顏提議道。


    阿辭點了點頭,突然跪倒在地,身體幾乎卷縮成團,連唿吸都變得粗重難喘。


    “阿辭,你……”歡顏看著阿辭痛苦無力的跪倒在地,又見阿辭渾身慢慢的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怎麽會這樣?歡顏撲到阿辭身邊,輕輕的抹去阿辭眼皮上,臉頰兩邊和嘴角處的冰霜,驚慌的喊著“阿辭”的名字。


    此時的阿辭能聽見歡顏的唿喊聲,卻張不開嘴迴應歡顏。


    “阿辭,你是不是很冷,不怕,我在這兒,我……”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歡顏扶起阿辭,抱著阿辭的半個身子,斷斷續續的說道“不怕,不怕,我抱著你,一會兒就好了,一會兒就好了。”


    阿辭體內的血液像是被凝固,被冰凍,整個人呆滯,僵硬,空洞,無力的閉上眼,默默的忍受著冰霜的寒涼侵襲全身。


    “阿辭,不要睡,千萬不要睡,你把睜開眼睛,你睜開看著我,快把眼睛睜開,不要睡。”歡顏又說道“你睜開眼看一看,我的頭發上飛來一隻蝴蝶。”歡顏輕輕搖著歡顏的身體說道。


    “你快睜眼看,蝴蝶的翅膀是透明的,它的身體是乳白色,它停在我的辮子上看著你,你睜開眼睛看看它。”歡顏一邊說一邊慌亂的抹去阿辭臉上,身上的冰霜。


    蝴蝶飛到阿辭受傷的肩膀上,腿部沾染了阿辭身上的綠色粘液,身體立馬被綠液侵蝕。瞬間,蝴蝶消失在歡顏眼中,消融在綠液之中。


    “?”歡顏難以置信的眨著眼,看著阿辭肩膀上的綠色血液在一點一點迴縮進身體裏!


    “阿辭……”歡顏恐慌的將手從阿辭的身上抬起,莫名的感覺到恐怖可怕。


    束寧趕了迴來,見阿辭身上覆上一層冰霜,立馬把手中的幹柴扔在地上,同歡顏一起抱著阿辭。


    “她……”歡顏警告束寧道“不要碰她身上的綠色血液!”


    “……”束寧還是抱起阿辭,看了一眼歡顏,從驚恐的眼色中,猜想她一定知道了些什麽!她知道了什麽?


    就在這時,恰恰爾拎著兩條大肥魚上了岸。


    恰恰爾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見束寧抱著阿辭,見阿辭臉色霜白,雙眼緊閉。又歡顏驚慌失措的眼神和束寧緊張焦灼的樣子,恰恰爾點燃束寧身旁的幹柴,默默的守在一旁。


    “這果子甜軟清香,要不要吃一個。”謝書白懷裏抱著十幾個如拳頭大的果子,站在歡顏身後問道。


    “別說話,要吃你自己吃。”歡顏見謝書白的笑容總是掛在臉上,討厭那虛偽的笑容,討厭他這個時候吃果子,討厭他說話。


    謝書白見歡顏臉色蒼白,又見束寧抱著全身僵硬的阿辭,心想“定是受黑花的蠱心之罪!不過……又不像是……!”


    “話還是要說,飯還是要吃,你不吃我自己吃就是了。”謝書白坐在恰恰爾旁邊,將懷裏的果子放到地上,又不禁抬頭望向三個女人。


    一個長發垂地,身穿彩衣的女人,騎著九角鹿,肩頭落紅鶯蕊,緩緩的向五人走來。


    “你們是誰?”紅鶯蕊站在女人肩上,高傲的開口問道。


    謝書白和恰恰爾同時轉身看向女人。


    女人眉眼生資,氣質絕佳,彩衣飛揚,長發飄飄,猶如仙女下凡。水藍色純潔的瞳孔,更似精靈夢幻聖潔。


    “是誰砍死我的窮花和紫梅?”又是紅鶯蕊開口質問道。


    “是我”束寧沒有一絲猶疑,抬頭迴道。


    女人仔細打量束寧一番後,開口說道“是你,那你就跟我走吧!”


    “?”束寧站了起來,不等說話,就聽恰恰爾質問道“為什麽叫她跟你走。”說完後,恰恰爾又著急的說道“她不會跟你走的,傷你的花我也有份。”


    女人斜眼撇了一眼恰恰爾,沒有說話,反到是肩頭上的紅鶯蕊開口說道“別費話,跟我們走,都跟我們走。”


    “她是不會跟你走的。”恰恰爾本能的站在束寧的身前,說道。


    “阿辭…”歡顏見阿辭的臉已經慘白的跟個死人無異,驚慌的連喊了幾聲阿辭的名字。


    束寧沒有理會女人,又蹲了下來,查看阿辭的脈象。


    女人見束寧不理會自己,像是受到侮辱一般,風一樣飄向束寧身邊。


    女人的頭發打在恰恰爾的臉上,如刀割一般,不禁向後退了兩步,又見九角鹿緊跟在女人身後,正好停在恰恰爾身前,用身體將女人和恰恰爾阻隔開來。


    當九角鹿深褐色的眼睛與恰恰爾對視時,恰恰爾明顯的感覺到一股殺氣。


    恰恰爾也不示弱,手心早已凝聚藍色冷焰。


    此時的謝書白默默的退到一旁,他並不打算參與其中。


    謝書白展開白扇,緩慢的拍打在胸前,淡漠無情的嘴角上揚著,站在遠處,冷眼旁觀。


    女人竟然一手抓起阿辭的肩膀,帶著奄奄一息的阿辭,又一陣風似的離開。


    “阿辭”


    “阿辭”


    當束寧和歡顏反應過來時,阿辭已經和女人一起消失在山尖之上。


    九角鹿帶著紅鶯蕊也緊跟著女人身後,消失在四個人的眼中。


    “阿辭”束寧想也沒想,奔著女人消失的方向追趕。


    歡顏也站起身來,跟在束寧身後。


    恰恰爾將手中藍焰聚成一個大火球,打向九角鹿。


    火球穿過碎石古木,卻被九角鹿的尾風掃到斜對麵的石縫裏。


    恰恰爾見束寧衝在最前麵,收了手掌中的藍焰,緊追了上去。


    謝書白見歡顏沒跑兩步就氣喘籲籲,虛弱無力的慢跑在束寧身後,謝書白冷漠的眼眸裏隻有歡顏脖子上戴的劍形項鏈,還有腰間佩戴的乾坤金布袋。


    謝書白心想“不能在這樣跟在她身後浪費時間,不如就趁現在奪取寶貝。”


    謝書白快步跑到歡顏身邊,見歡顏有氣無力的強撐著自己虛弱的身體,心想“現在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你……我……”歡顏停了下來,喘著粗氣,盯著謝書白看,看得謝書白有些發慌,心想“她不會猜到我要下手奪走她身上的寶貝吧?”


    “你是不是想要我身上的寶貝?”歡顏很直白的問道。


    “……”謝書白沒有否認,心想“自己從來沒有隱瞞過自己的心思,就算她知道我要奪取她身上的寶貝,那又怎麽樣!以她現在的虛弱的身體,怕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你隻要能救出阿辭,我會給你我身上的一件寶貝,你覺得怎麽樣?”歡顏不容謝書白多想,又說道“沒時間了,你快去追。”


    謝書白半推半就的向前跑了兩步,迴頭撇了一眼歡顏,心想“這樣也好,如果真要動起手來,怕她使用那些神器仙寶,還真不一定是對手!”


    “阿辭”束寧在山裏一路狂奔,不停的喊著“阿辭”的名字,她不能就這樣弄丟阿辭,她在哪?


    謝書白和恰恰爾一前一後已經蹬上山尖,見九角鹿在山尖之上追逐透明蝴蝶,紅鶯蕊在一旁嘰嘰喳喳的練發聲。


    恰恰爾大喊道“把阿辭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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