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路見不平一聲吼


    寶珠寺雙雄除歹人


    操刀鬼義結二龍山


    -操刀鬼曹正


    青麵獸楊誌,押送生辰綱,一行十五人,夜住曉行,走到黃泥岡。托塔天王晁蓋、智多星吳用一七人,裝扮成濠州販棗子客商,由白日鼠白勝以賣酒為名,設計酒桶中摻入蒙汗藥,智取生辰綱。力則力取,智則智取。吳用計比良平,智比諸葛,讀懂了水滸傳,就知智多星吳用,不是無用。


    青麵獸楊誌,喝酒喝得少,最先清醒。起來看到老都管、兩個虞侯、軍漢等十四人,鼾鼾大睡,怒從心頭起。一幫蠢才,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迴去怎麽給中書大人交待,走到懸崖邊,死的心都有。想到父母清白之身,一身好武藝,待到天下大赦,還能一刀一槍,邊關效命,封妻蔭子,光宗耀祖。


    迤邐走了幾十裏,來到一個路邊酒店。銀子都在兩個虞侯身上,自己怒火中燒,身無分文。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英雄落難時,枉稱英雄漢。


    先吃飽了飯再說。青麵獸進到酒店裏,看了隻有一個婦人,一個年輕後生。坐到一個桌頭,


    “客官吃點什麽?”年輕後生過來問道。


    “先來兩角酒,二斤熟牛肉,一盤可口的疏菜,淘點米作飯,一會結賬。”青麵獸說完,拍了拍口袋。


    楊誌經曆了高太尉歹毒的嘴臉。刀殺沒毛大蟲牛二的兇險。發配到大名府,梁中書慧眼識英才,由配軍提拔為提轄。本想憑著高超的武藝,一刀一槍,薄得封妻蔭子,光宗耀祖。不想在黃泥岡,被一夥強人,智取了生辰綱。楊誌恨強人,更恨老都管、兩個虞侯。這三人狗仗人勢,不聽說,不聽勸。直使生辰綱被劫,落得有國難投,有家難迴。楊誌已從光明磊落的君子,蛻變為吃霸王餐的無賴。這就是人生的演變,英雄落魄無奈時,學得無賴霸王餐。


    楊誌吃飽喝足,把嘴一摸,起身就走。年輕後生趕過來,“客官!請結完賬再走。”


    “先記個賬,過後來算。”楊誌一邊快步走,一邊說。年輕後生急忙趕來,楊誌一拳打了個趔趄。後麵的婦人叫起屈來。


    “大個子慢走,朗朗乾坤,光天化日,敢在這兒吃霸王餐,我看是活膩了。”隻見一個大漢,手拿棍棒,帶五六個夥計,各帶家夥,飛奔而來。


    楊誌心道,荒野村夫,不知曆害,戳倒一個,其他樹倒猢猻散。


    楊誌拿起樸刀,應戰趕來的大漢。十數合後,那大漢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托地跳出圈外。


    “好漢!高姓大名,看你不是綠林中手段。”


    青麵獸收起樸刀,“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青麵獸楊誌。”


    那大漢撲翻身便拜,“楊提轄,曹正拜見。”楊誌急忙還禮。


    原來大漢是操刀鬼曹正,婦人是曹正的內人,年輕後生是曹正妻弟。曹正為八十萬禁軍教頭豹子頭林衝徒弟,當年在東京,聽聞楊提轄大名。


    重擺杯盤,把酒言歡。楊誌把來往事項一一訴說。“在梁山泊遇到你師父林教頭,聽聞受到心胸狹隘的小人,白衣秀士王倫的迫擠,鬱鬱不得誌。我如今有國難投,本想到梁山落夥,終不想去。”


    曹正道:“附近幾十裏有一二龍山,金眼虎鄧龍,占山為王,打家劫舍。楊提轄可前去落夥,有一個長久之地。”


    曹正為楊誌準備好盤纏衣物。此日楊誌告別了曹正,一路行到一處赤鬆林,休息一晚,明天就到。


    進到鬆樹林裏,看到一個胖大和尚,赤裸裸地,滿身花繡。“撮鳥!也來招惹灑家。”這和尚二話不說,拿著禪杖,直打過來。


    “和尚卻慢!通個姓名。”楊誌看到和尚,不是等閑之輩。


    “灑家與你鬥個三百迴合再說。”拿和尚不由分說。青麵獸大怒,拿起樸刀,兩人戰在一起。勘勘戰了五六十迴合,好比張飛戰呂布,恰似尉遲鬥秦瓊,不分勝負。楊誌暗暗佩服和尚武藝高強,剛剛抵得住。鬥到分際,那和尚托地跳到圈外。


    “好漢通個姓名,看你不是綠林中手段。”


    楊誌把手一恭,“本人青麵獸楊誌是也。”


    那和尚哈哈大笑道:“楊提轄江湖上早有聞名,灑家花和尚魯智深。”


    楊誌也是一驚,兩人剪佛,坐到一起。


    原來魯智深千裏送林衝,被押送公差董超、薛霸,告到太尉府,捉拿花和尚。魯智深得信,連夜逃出東京城,一路來到大樹十字坡,義結菜園子張清、母夜叉孫二娘夫婦。指點到二龍山,上山落草。誰想大頭領金眼虎鄧龍,心地狹隘,不容落草。話不投機,被魯智深一腳踢翻,逃下山來。正在鬆樹林裏歇息,恰遇青麵獸楊誌。


    楊誌道:“二龍山山勢險要,易守難攻,不如迴到曹正酒店商量對策。”


    到了酒店,眾人商量對策。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操刀鬼曹正,說出一條計策。假裝酒店捉拿了花和尚,楊誌假扮莊客,同五六個夥計,到二龍山寶珠寺,打殺了金眼虎鄧龍。二龍山英雄小聚義,三山同會打青州。


    總論:一、金聖歎評水滸傳,僅評天罡星人物。地煞星不乏英雄好漢,操刀鬼曹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與魯智深、楊誌,智奪二龍山,為朋友兩肋插刀,世上幾人!上上人物不為過。


    二、有好事者說,操刀鬼曹正,借用林衝威名,上梁山後,與林衝好似路人,師徒之名是假的。口無遮攔了,施耐庵寫明,曹正東京人氏,因東家拿五千貫做生意賠了本錢,落腳當地。曹正仗義疏財,路見不平,真英雄,真好漢,上上人物不為過。


    深讀細讀,才能讀出名著真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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