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路見不平一聲吼


    路見不平真好漢


    拔刀相助是天神—花和尚魯智深之一


    渭州城邊關重地,控守大宋錦繡江山。番邦異族,金國遼邦,年年進貢,歲歲來朝。太祖一杆棍棒打下的四百軍州,永保萬萬年。


    魯達魯提轄,忠心報國,克守關城,敵方聞風喪膽,不敢仰視。唯有閑來無事,喝口小酒,別無它求。


    這日來到王家茶樓,坐到靠窗眼亮的座頭,叫道“小二,來壺龍井茶,灑家先解解渴!”如雷、如鼓、似洪鍾。


    “官人,借問一下!渭州軍府有無一個王進王教頭?”魯提轄打量一下,見來人八尺高身材,體格強壯,像條好漢。


    “你是說京城八十萬禁軍王進王教頭,灑家識得。王教頭在老種經略府,此地是小種經略府。王教頭為人直爽,眼裏揉不得沙子,這世道,不知還在不在延安府。小哥怎麽稱唿?”


    “你就是江湖上人稱九紋龍史進史大官人?大鬧史家莊,江湖聞名。”魯提轄性情中人,英雄惜英雄。


    一手拉住九紋龍,趕往潘家酒樓。無酒不成席,嘮扯,嘮扯。路遇史進開手師父打虎將李忠,三人一同,好酒好菜招唿著。聽得隔壁,嚶嚶哭聲。魯提轄聞知事由,勃然大怒。氣壞心肝肺,咬碎口中牙!


    城西狀元橋下,有一殺豬賣肉的屠戶鄭屠,這小子幹嘛嘛不行,幹啥啥不中。人高馬大,有把傻力氣。三二百斤的豬,拎起來就走。挺剝、褪毛、剔骨,那叫一個利索。恰似庖丁解牛,鄭屠殺豬,熟能生巧。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鄭屠依獨門絕藝,殺豬快、狠、準,買賣坑、蒙、拐,成了暴發戶,大款。人稱鎮關西鄭大官人。飽暖思淫欲,仗著有幾個臭錢,強男霸女。強媒硬保,虛錢實契三千貫,納民女金翠蓮為妾。


    金氏一家,東京人氏,渭州城投親靠友,生活無著,母親貧病交加,一病而亡。父女相依為命,好在金老漢會些詞曲,金翠蓮在酒樓賣唱為生,勉強度日。


    屋漏偏逢連陰雨。金翠蓮有幾分姿色,被地痞無賴鄭屠看上,成了小妾一個。三妻四妾不可恨,那叫能耐。可恨的是,三個月後,鄭大官人新鮮感已過,將金翠蓮趕出家門。更可恨的,追要無中生有的三千貫。


    父女倆經官官不行,經私私不中,流落酒樓,還債度日。我們的魯提轄,錚錚男子漢,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被史進、李忠勸住。魯提轄大義所重,拿出十五兩紋銀,讓金老漢父女,迴家度日。這就是英雄好漢,急人所急,雪中送炭。


    魯達迴到下處,晚飯也不吃,氣哼哼地睡下。這就是英雄好漢,路見不平,怒氣難消。


    天一擦亮,魯達大踏步來到魯家客店,金老漢住處,一拳阻攔的店小二滿地找牙。助紂為虐的家夥,該揍。魯提轄粗中有細,坐等兩個時辰,那是四個小時啊!半天。金老漢父女安全逃出渭州城。這就是英雄好漢,他人的苦,他人的難,自己記心間。先天下之憂而憂。


    魯提轄又是大踏步,趕到狀元橋下,鄭記肉鋪。鄭屠肉鋪,兩個超大案板,十幾個火工,批發兼零售,規模經營,才能最大效益。鄭屠已是鄭總、鄭大官人,動動嘴兒,喝喝茶水。動手跑腿的事,有助理。


    “鄭屠,來十斤肥肉,不要一點瘦的,剁做餡子。你親自剁!”


    一句鄭屠,一句你親自剁,氣焰全消。多年來鄭大官人的名號,叫得那麽舒暢,那麽愜意。忍氣吞聲,怕挨揍。


    “再來十斤瘦肉,不要一點肥的,剁做餡子。”


    “再來十斤寸金軟骨,不要肥的、不要瘦的,剁做餡子。”


    鄭屠笑道:“這不是特意來消遣我?”施耐庵用筆細膩,笑,不敢冷笑,更不敢怒笑。氣勢壓倒一切。


    “直娘賊,灑家就是來消遣你。”二十斤肉雨,下到鄭大官人臉上。


    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咬人。鄭屠拿起一旁的剔骨尖刀,要玩命!


    魯提轄跳到外麵,擺開戰場,一腳踢得鄭屠狗蹲、捂胸、直哼哼。


    “一個殺豬賣肉、狗一樣的東西,也敢叫做鎮關西?你如何強騙了金翠蓮?”一個衝天炮,鼻子歪在半邊。開個油醬鋪,酸、甜、苦、辣。


    “打的好!”這就是無賴、滾刀肉,肉爛嘴不爛。魯提轄是誰?頂天立地真英雄。


    “直娘賊,還敢頂嘴!賤人一個,挨打還叫好。”再一拳眼眶眉梢,開個彩帛鋪,黑、紫、絳、紅。


    鄭大官人可撐不下去了,直喊饒命。這就是無賴,欺軟怕硬。


    “灑家偏不饒你!”魯提轄三拳太陽穴,開了個全堂水陸道場,磐、鈸、鐃、鑼。


    法事結束,鄭大官人,駕鶴西遊,一命嗚唿。這就是英雄好漢,為民除害,除惡務盡。施耐庵出了一口惡氣,各位看官,也出了一口惡氣。


    總論:一.金聖歎評水滸傳,魯達天人,上上人物不為過。然有大段不及武鬆處,不知其可?書生之氣,一家之言。魯達路見不平,見義勇為,天神,水滸傳人物第一人。


    二、有好事者說,鄭屠守法工商戶;趕出金翠蓮是大娘子,與鄭屠無關。這是口無遮攔,沒有讀懂水滸傳。又說金翠蓮是心甘情願當小三。這是對名著的歪解,強媒硬保,虛錢實契。施耐庵已寫明。


    三、又有好事者說,鄭屠欺男霸女,沒有強搶豪奪,罪不至死而打死,不是好漢行徑。這就是道德俠了。要曆史地、站在當時社會角度。這就是名著的魅力。


    深讀、細讀,才能讀出名著真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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