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謙是小王莊附近的村子裏的人,自幼就苦讀聖賢書,終於,在第三次科舉的時候,掛在末尾進了二甲。


    這不論是對於他來說,還是對於他們家族甚至是整個村子來說,那都是值得光宗耀祖的事情。


    為此,他著實風光了好一陣子。


    可是,繁花一瞬,再怎麽高興的事情,也是有一個時限的。就如同那絢爛的煙花,刹那一瞬,立馬就歸於平靜了。


    而他也是一樣的。


    他雖為二甲進士,可惜名次太過靠後,身後的親族又不能給他助力,等到真正放官的時候,他這樣的人根本沒有辦法謀到一個好的差事。


    基本上都是外放到偏遠的地方做個小小的縣令,然後一點一點的熬資曆,拚政績。


    有些人這一外放,就一輩子迴不了京了。


    王謙不願意這樣,他好不容易考取了功名,如果被發配到窮鄉僻壤一輩子都迴不了京的話,那他辛苦這麽多年是為了什麽呢。


    就在這時候,他一個遠房表叔突然找到了他,說是他為家族掙得了榮耀,家族也應該為他出點力,就給他上下打點了一下,為他在戶部謀了一個小小的書記官。


    官職雖然小,但是他haodai也算是留京了,這不比外放好多了嘛。


    而且,以他的才幹和努力,他總有機會往上爬的。


    就這樣,王謙就和這個遠房表叔越走越近了。


    後來,他才知道,這個表叔是專門給一些貴人們跑腿辦差的。不過具體是辦的什麽差,表叔說什麽都不肯透露了。


    再後來,一次無意中,表叔帶他去了一個類似山洞的地方。表叔告訴他,這裏叫做密洞,是專門供人娛樂消遣的地方。


    在這裏不但可以一夜暴富,還有結識權貴的機會。


    那一張張動物的麵具背後,其實都是京城裏有權有勢的人,若是他能在這裏攀附一二,不止對他自己的仕途有所幫助,就連家族也能跟著受益。


    王謙就這樣成了密洞裏麵的常客。


    因為他官卑職小,手裏銀錢實在是有限,所以也不敢常來。也就是偶爾跟著表叔來試試手氣和運氣。


    這次,表叔臨時有事,讓他一個人去。結果,他這次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比以往加起來都要好。


    他從來沒有一次性贏過這麽多的錢,而且他有預感,這次再開的話,一定會是豹子!可是,骰盅還沒有打開,他就已經先不省人事了。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衙門裏麵了。


    雖然,他之前從來沒有來過京兆府衙門,但是所有的公門陳設都是差不多的,所以,他第一時間就覺得是密洞的事情曝光了。


    還沒有等他開始害怕,身上就是一股劇痛傳來。一度讓他無法唿吸。


    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麽了,就算是抓人好了,那自己也不應該一身是傷啊。


    等他看清楚前來問話的衙役的官服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京兆府。


    ‘‘喂,你現在能說話嘛?!’’一個滿臉橫肉的衙役站在王謙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對他的話語間,沒有絲毫的尊重。


    這讓王謙十分的不適。雖說他隻是一個七品官,但是也比這些沒有品級的衙役要高貴許多吧。


    他們怎麽對待自己如此的隨意,沒有一絲一毫的上下尊卑呢?!


    臉麵橫肉的衙役名叫錢三,他看出了王謙眼中的質疑和不屑。


    但是,他才不管呢。這些人可都是被他們提溜迴來的,那場麵,嘖嘖,真精彩。


    就連他這樣的粗人都覺得粗鄙不堪,這些人在他的眼裏,哪兒還有什麽體麵啊。


    所以這言語之間不免就帶了一些不屑。


    ‘‘喂,問你話呢?!能不能說話倒是給點反應啊。’’錢三看王謙那傻呆呆的樣子,不免又問了一句。


    他們這些衙役現在可是很忙的,好多兄弟都被派去各府叫人了。現在這邊隻留下了四個人看護著這些人。


    王謙要是這樣不配合的話,他還得去看看其他人醒了沒有呢。


    誰耐煩在這兒跟他嘰嘰歪歪的。


    ‘‘能···’’王謙一個字說出來,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麽粗噶的嗓音,是他的?!


    ‘‘我能說話。’’這下王謙確定了,這粗噶的嗓音就是自己的。


    聽到他可以說話,錢三才不在意嗓音是不是粗噶,他例行公事的問道,‘‘那你就說說吧,你是怎麽出現在富順街的?!你身上的衣服是誰扒的?!還有,你身上的傷是誰打的?!’’


    一連三個問題,問的王謙腦袋一懵!


    什麽?!他聽到了什麽?!


    這每一個字他都懂,可是這怎麽合在一起,他就聽不懂了呢?!


    什麽叫做出現在富順街?!他之前明明是在密洞裏啊。


    又什麽叫做衣服被扒了?!他身上不是穿著衣服嗎?不對,他現在身上套著的不是他自己的衣服,他好歹也是一個官,怎麽會穿粗麻的衣服的呢。


    這是誰給他換的?!


    還有他的傷?難道不是這些官差衙役抓人的時候弄的嘛?!


    ‘‘喂,問你話呢?!’’錢三這都忙了一整天了,原本今天他休班的,還是被叫了迴來。心情自然不好,態度也就不可能好了。


    ‘‘這位衙差大哥,你能否告知一下我到底是怎麽到這裏來的?!’’心中雖然不悅,但是王謙也是會審時度勢的。他耐著性子詢問著現在的情況,心裏多少是沒有底的。


    ‘‘你真想知道?’’錢三的臉上閃過一絲戲謔。


    這些貴人們,平常都是眼高於頂的,對他們這些人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沒想到還有對他們如此和顏悅色的時候。


    ‘‘當然。’’王謙點頭,然後動作扯到了傷口,疼的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行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錢三這時發現王謙身邊的幾個人也都陸續的醒了過來,正好,他隻需要說一遍就行了。


    這些人也都一起聽一聽。


    在錢三的敘述中,王謙的麵色一點一點的失去了血色。


    他根本不敢相信他聽到的話。隻是心裏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他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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