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打量了一下衛澤。


    衛澤真的變了。


    怎麽說呢,這是感覺上的。是一個很玄乎的變化,分明外貌還是如此,然而整個人都脫胎換骨了一般。他不止像他之前發現的那樣有思想了,會主動了,衛澤整個人都鮮活了。溫燃近乎對這個用殷切的眼神望著自己的青年有些把持不住。


    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衛澤。衛澤比他小七歲,剛認識的時候衛澤還不懂事,溫燃時常去看他,帶著他玩,照顧他。他一直屁顛屁顛的在後頭跟著溫燃,奶聲奶氣的叫“哥哥”


    溫燃著了魔沉迷被需要被依賴的感覺。盡管在他成名之後,這種“被需要”的情況幾乎每一秒都會發生在他身上,卻也沒有一種是如同衛澤那般來自於與與利益無關,隻單單是一個人的本能想法。


    衛澤大了一些後,他們就很少聯繫了。然而他喜歡看著衛澤成長的樣子,衛澤不知道,他是無時無刻不陪著他的。在他每一個成長的節點,每一個變化的前後。


    見證一個人的成長是如此讓人喜悅的。


    不知不覺中,衛澤又成長了。他擁有溫燃所預測不到的思想,站在他的眼前,時而出神,時而害羞的低頭,時而像現在這樣,用熾熱的眼神望著他。


    然而衛澤現在帶著小糾結的性格又有些麻煩了。他太喜歡鑽牛角尖了,不撞破南牆不迴頭的感覺,需要提點。


    事實上溫燃想得沒錯,重生之後的衛澤一不做二不休,鬼門關都走過一迴了,如果不再豁出去幹,豈不浪費重生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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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燃出神的時候一心二用,不忘接著剛才的話題。不過他沒打算說清楚,“同我們競爭的那家公司,是很大的一個合作方。如果犧牲中環一部分的利益,我們能獲得更多的話,有什麽問題?”


    衛澤張了張口,他沒想到這樣的狀況。這是一個可能存在的情況,然而衛澤之前沒想過公司會退讓的,因為在他的心目中,八年後的溫燃擁有的是不可忽視的勢力。也許,現在還是他高估了。他還不知道的是,公司收入中,另一種“娛樂型產業”才是利潤主導,隻是不能告訴他罷了。


    低頭沉吟了片刻,又聽溫燃道,“沒有任何一件事是能夠做到完美的。”


    “我們能做的是讓他接近完美。”


    “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完美的。”


    “你明白麽?”他將溫和的目光投在衛澤身上,一語雙關的低聲引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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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澤迴房後還沒迴神,溫燃的話迴蕩在耳邊。他隱約覺得溫燃另有所指,又覺得可能是他想多了。


    也許溫燃是想叫他不要插手上頭做的決定把。衛澤失落的吧文件拿在手裏握了握,下定決心後扔進了垃圾桶裏。右手拿來小張給的那份私密文件,埋頭看起來。


    無妨,還另有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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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燃的工作顛倒黑白的,加上不定時的要出差,李媽習慣了他深夜還在工作,經常在十二點的時候送去一份小點心和茶。


    這次她從廚房出來,不止溫燃的書房亮著燈,衛澤的房間也亮著。於是她給溫燃遞上茶後,糾結了片刻,說:“剛剛過來的時候,我看衛澤還沒睡。”


    溫燃要喝水的動作一頓。


    “我等會也給他送茶去。你們這段時間公司很忙嗎?以後需不需要點心備兩份。”李媽知道衛澤在溫燃的分公司下做,好意道。


    “不用了。”溫燃從李媽手裏接過另一份茶水,“我去吧,順便提醒他早睡。”


    李媽聽他這麽說也就放心了,心裏暗暗自喜,夫夫的感情真是越來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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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燃猜想衛澤還在忙著想中環店的事,自己剛才那番話估計把他說的雲裏霧裏的,想著接機再解釋一下。


    今晚真有些特殊了,衛澤第一次去他的房間,他也是第一次進衛澤的房間。


    溫燃敲了幾次門無果,房間也沒設鎖,他就這樣進去了。門後的空間不夠明亮,隻一戰檯燈亮著,檯燈下的青年趴在桌子前睡著了,雙手下壓著一份寫滿了字的文件。


    溫燃把茶杯輕輕放在桌子上,站在一邊望了一會衛澤。


    他的睡衣寬鬆,房間裏的窗還開著,溫燃怕他這樣睡著著涼,又怕把他抱上床會吵醒他。他拿出一張毛毯給衛澤蓋上。


    睡著的青年,沒了那份對他的客氣和疏離感,他正毫無防備的睡在那裏,身體蜷縮在一起,指尖也微縮著,像一隻膽小的小奶貓。


    這樣想著,溫燃像是心上被撓了一下,望著青年乖巧的睡顏,覺得心尖上癢癢的,忍不住想做些什麽。


    他莫名口幹舌燥,而且剛剛李媽給的水還沒來得及喝就過來了。於是他把桌子上的茶杯舉起來。


    這一杯微涼醇香的花茶並未澆滅他心上的燥熱,反而火上澆油一般。


    溫燃如同喝了興奮劑,青筋凸起。他又看了幾眼衛澤,兩秒後,抬起腳,下了很大的決定——


    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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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外,他煩躁的將李媽招唿來。


    “等會衛澤如果醒了,讓他去床上睡。”


    月色真美


    衛澤一從溫燃的車上下來,望著眼前的豪華別墅,震驚三連。


    不得不說,光從這房子來看,葉光熙的背景一定不是他想得那麽簡單,做個分公司經理估計是好玩的。盡管他認為溫燃的生意夥伴隨意拉出來一個就是什麽總監,副總了,好朋友什麽的,不可能沒個身份,卻也想不到葉光熙的住所比溫燃的那套房還要氣派許多。


    葉光熙早已恭候多時了。別墅有個後院,風景大好,綠茵遍地,站在樹下遮陽燒烤很是愜意。衛澤冷靜了一會倒也見怪不怪了,葉光熙卻跑來解釋說:“明旭喜歡這些,就隨便弄了一下,怎麽樣?還不錯吧?”


    衛澤笑笑,嗯,別人的“隨便”


    不難理解在a市呆久了,對於城市生活的疲乏。衛澤偶爾也想從喧囂紛亂中脫離一會,比如說去公園走走,想過停下來去旅遊。


    不過你這感覺是直接把國家4a級景觀照搬過來也太強了吧。


    站在葉光熙旁邊的男子一語不發,他從廚房拿來了新鮮的食材,分別塗上醬料,吩咐下人擺放工具。


    衛澤不想傻站著沒事做,幫著把洗幹淨的蔬菜搬過來。一會從門外又進來了兩個人,是時昭和顧承顏。


    “這下人總算到齊咯。”葉光熙笑眯眯的搓手招唿,“來小昭小顏,快坐。”


    時昭一大高個兒被叫小明氣的臉色鐵青,長腿一邁就和葉光熙打鬧起來。


    一切準備就緒後,衛澤很快就發現有些微妙。時昭和顧承顏就不說了,老夫老妻。明旭和葉光熙好像也是一對啊……那,他看了看自己,又撇了撇溫燃。


    六個男人,兩對夫夫吃飯?尷不尷尬?


    葉光熙做主人的自然不尷尬,他把架子上的一個神秘物體翻了個麵,笑嘻嘻的裝進盤子裏推給顧承顏,“來,小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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