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澤嘴角抽了抽,“真的?”


    “假的。”葉光熙突然湊在他耳邊低語,“溫燃在外麵呢,我得裝裝樣子。”


    “……”這才是他認識的葉光熙。


    “不過……”葉光熙又離他遠了一些,“說實在的,以後要努力也別不要命啊,你老闆我要心疼的。”


    “真的?”


    “溫燃要心疼的。”葉光熙難得的認真,“再說了,你一病,他就要在家陪你,工作都丟給我,這不到最後倒黴的還是我麽?”


    “嗯,好像很有道理。”衛澤隻找到一處可反駁的地方,“溫燃心疼我什麽,陪我什麽,我等會跟他說說吧。”


    “……”葉光熙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他,“衛澤,你還不懂?”


    “啥?”


    葉光熙突然頭疼一般捂著腦袋,“天哪,我要怎麽跟你倆說才能改善你們尷尬的處境,嗯,這樣吧。”


    “你努力是想看到什麽樣的結果?”


    “算了,我跟你說另一件事。”


    葉光熙把衛澤繞的頭都快暈了,他不耐煩的催促,“快說吧,我好歹是個病號。”


    葉光熙撐著下巴突然湊近看了他好長時間,他甚至懷疑這貨是要把他的毛孔都看出來了。直到被看的渾身不自在,臉青了一半,“喂,不要吊我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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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兩天,顧承顏也來看望他了。和葉光熙那貨完全不同的,顧承顏看他躺在床上,臉上立馬就掛著心痛的表情,就差撲在他身上了。


    為什麽說和葉光熙不同呢?


    因為顧承顏的難受是真心的。這孩子從他們倆剛認識的時候衛澤就知道,一根筋到底的,不會繞彎,腦子不會動一動的,看到啥就是啥,看到他躺在床上八成以為他快廢了。這不,像扶著老佛爺一樣端著他的右手,一邊還配合著嚶嚶嚶著。


    “衛澤,我就說你不對勁,你怎麽不跟我說就這樣想不通呢?”顧承顏語重心長的,跟他媽似的口氣,“溫燃也是的,居然就讓你這樣亂來。”對著溫燃不知怎的就抱怨起來。


    衛澤跟不上他跳躍的腦迴路,“溫燃管我幹嘛。”


    沒想好友也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你們不是有婚約麽?”


    “我們的婚約就跟你和時昭一開始定下的玩意一樣,裝飾而已。”


    好友瞬間喜笑顏開地,“那你們以後也會像我和時昭現在這樣?”


    衛澤頓時就啞口無言了。


    難道這十年前小孩的臉跟蘋果一樣紅,十年後還是嗎?


    雖然好像也是有可能的……但,他和溫燃,怎麽可能?


    被兩個奇怪的人一番“關心”之後,衛澤隻覺得,到底是他腦子壞了,還是他們兩個腦子壞了?


    如果這世界上隻剩下他一個活人,溫燃也不會喜歡他的吧。不然怎麽到現在他們還是這種關係,溫燃想要什麽不都手到擒來麽,幹嘛和他提出沒卵用的婚約,直接結婚也比這個好吧。


    他覺得自己真是機智過頭了。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體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這幾天好吃好喝的供著,別說養病了,肉都給養出來了。他現在這樣在床上打滾,一激動都差點滾下床了,這還不算好了麽?可溫燃還是不讓他迴去上班。


    正這麽想著,溫燃就拿著藥走進來了。


    溫燃臉上毫無表情的,隻是這幾天似乎憔悴了不少,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跟著他一起休息,並沒有多餘的操勞吧,卻比之前黑白顛倒的工作還勞累似的。


    “你之前說沒完成的工作,我幫你處理好了。”溫燃給了他兩粒藥,又遞過來一杯溫水:“葉光熙說沒妨礙到進度,放心吧。”


    他吞下藥,溫熱的水流沖刷著藥片一起滑進去。感到一股暖流繞過胸口,讓他登時就想到了上一世被溫燃照顧的感覺。


    不知不覺的,他失神的說了一句話,“如果我們兩個被困在沙漠裏50年,你會對我怎麽樣?”


    溫燃被衛澤突兀的這麽一問,皺了下眉,緩緩迴答道,“還是和現在一樣。”


    是吧,葉光熙這個傢夥,誤導人。


    溫燃這樣溫吞水的性格,除非一見鍾情,不然縱使時間再長久,也沒被感化的可能。


    看衛澤這樣苦惱的表情,溫燃問,“怎麽了?”


    “沒什麽。”搖了搖頭,他轉移了話題,“我已經快好了,麻煩你這幾天了。”


    聽聞,溫燃隻是皺眉,然後走出了房間。


    衛澤仰頭思考著,溫燃和他隻是普通朋友的關係,都對他這麽好了。如果有一天和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那該會是怎麽樣呢?他已經想像不出,比這更加好的樣子了。


    他突然想起來,葉光熙說,溫燃以前也是有情人的。


    那麽……是對他好,還是對那些情人好呢?


    啊啊啊啊,什麽亂七八糟的對比,毫無意義啊,奇奇怪怪的我。衛澤抓著腦袋自暴自棄的想著。他快被葉光熙和顧承顏的態度弄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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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燃從房間裏出來後,就一直幹坐在沙發上發呆。


    一邊的李媽看在眼裏,疼在心裏。溫燃和衛澤的關係本來終於有點起色了,不知最近怎麽的,又不行了。衛澤這一病,應該是和溫燃親密接觸的一個好機會,可每每溫燃從衛澤房裏出來的時候,都是麵無表情的,雖然他這人本身就這樣,可眼裏毫無笑意。尤其是現在,還有些懊惱的樣子。


    李媽沒想過衛澤這樣拚命的緣由,隻覺得衛澤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本來沒心沒肺的,現在好像有靈魂了一樣,懂得努力上進,這是好事呀。可溫燃好像不這麽覺得,衛澤用功的那段時間,溫燃總是冷著臉,直到衛澤累到了,他又自責起來。


    她覺得,他們倆不就是,一個拚命想對對方好,什麽都一個人攬下來。另一個想迴報對方,從懶惰到了勤奮。結果卻是前者對後者的行為很不滿,還責怪自己照顧不周。後者一邊想盡可能不要前者的幫忙,結果還是麻煩了前者也自責。


    這兩個人怎麽這麽糾結呢?可是好好說一說,心結不就能解開了麽?但這事她一個下人不好插手,不然她早就去說了。


    剛剛衛澤的一個問題,溫燃思考了很久。他當下是想到了什麽,覺得這個迴答好,就說了出去。可是後來再仔細思考,越來越覺得不對勁,衛澤怎麽會突然問他這個?他在試探些什麽?


    如果他們被困在沙漠裏50年,他會對衛澤怎麽樣?


    一來,他不會讓他們兩個被困50年的。二來,他對衛澤當然是從一而終永恆不變的。


    他早就愛上衛澤了。


    可衛澤好像很不滿意這個答案,後麵對他的態度也冷了下來。他實在不擅長處理感情問題,也不怎麽猜得透衛澤問這個問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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