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劍山,正峰大殿內,趙無極把天怒劍擺在堂上。


    他本來想找人畫一幅武道老祖的畫像。


    可惜,好像沒誰能記得是什麽模樣來,無奈的他,隻能把天怒劍擺上,以此替代。


    小黑子兩隻小爪子在堂桌上跳來跳去,鳥頭昂首挺胸,好不得意。


    趙無極額頭黑線一道,就要出手教訓這個沒大沒小的鳥毛。


    莊生臉一沉,卻是先一步出手,一把掐住小黑子的鳥脖子,拽進天怒劍內。


    “你大爺......”殿內隻留有小黑子的餘音。


    趙無極有些不放心,遲聲道:“莊生,這小家夥嘴上是不幹淨,但心不壞,手下留情...教訓教訓就得了。”


    天怒劍內的莊生沒有迴話。


    此刻的他,一臉冷清的看著地下仰麵躺著裝死的烏鴉,哼了一聲,伸出小手就要抽打。


    小黑子再也不敢裝下去,在裝下去就真死在這了,翻個身,趴在地上苦苦哀求。


    “大爺,小的知錯了,跟您磕頭認錯...”


    小黑子的鳥頭,哐哐哐朝著地上磕去,兩隻爪子被嚇得都軟到沒知覺了。


    想要站起來是不可能的。


    它從進來的那一刻,就感受到莊生身上的威壓。


    現在能喘氣說話就連莊生都有些意外。


    莊生妖異的眼神劃過,疑惑不解:“尋夢姐姐,這小家夥身上的血脈不低吧?”


    一雙小手從莊生的脖頸處露出,小巧身姿坐在光頭之上。


    “血脈不低,有些許金烏血脈...”


    “是老祖當年救下來的那隻嗎?”莊生托著下巴,露出思索之色。


    “不記得了,不過老家夥確實救過一隻瀕死的黑鴉,應該那家夥的殘魂吧?記得沒錯的話,那家夥臨死前說了一句是‘你大爺的,真疼。’”


    在萬年前,武道老祖隻身闖入蠻荒域後,一路拳殺四方,最終的目標就是找到混沌。


    也就是在找到混沌之後,遇上的黑鴉。


    當時的黑鴉和混沌,顯然大戰一場不久。


    隻是黑鴉明顯不敵,身負重傷。


    就在黑鴉瀕死之時,武道老祖順手把屍體丟入術法界,當肥料...


    莊生迴神後,踢了一腳小黑子,冷淡問:“想不想變強?”


    小黑子一愣,誰不想變強啊?狂點鳥頭。


    畫麵一轉,小黑子身處在血色世界內,周身都是巨大的骸骨,空氣中彌漫著窒息的氣息。


    尋夢眼睛眨了眨,手指一指,無數纖細的血絲,朝著小黑子體內鑽入......


    “我滴親娘嘞,你大爺的...真疼。”


    話音剛落,小黑子終於撐不住了,被疼暈了過去。


    看著直挺挺被甩出來的小黑子,趙無極苦笑了一下,手摸了一把,還好還好,還是溫的。


    “莊生,這是?”趙無極不確切的問道。


    莊生沒有避諱,直言道:“我把大妖金烏的一滴精血給了它,以後跟著你,也是一大助力。”


    說實話,他更傾向於白喉。


    隻是,這家夥被天外天的仙人打怕了,死過一次的他,死活不願摻和以前的事。


    趙無極有些興奮問道:“莊生,可還有其他大妖精血?”


    要是還有的話,最好能給信得過的人來一滴,至於小黑子,嘴上功夫是了得,遇見事了,估計第一跑路,實在有些靠不住。


    “多了,你想要什麽精血?”莊生笑嘻嘻的問道,又說道:“當年武道老祖闖入蠻荒域,目的就是奔著這些大妖精血去的。”


    難得趙無極這家夥這麽開明,當初老家夥可是頑固的很,差點就要把搶來的精血全部銷毀一空。


    趙無極有些好奇了,“老祖當初要這些精血,難道也是想造出一批......”


    “他,”莊生語氣輕佻,有些不屑道:“老頑固一個,當初去搶精血,就隻是單純為了毀掉它們。”


    “為什麽要毀掉呢?”趙無極不解而問。


    這血脈,對於妖族來說是好東西,能加以利用。


    “因為是好東西啊!”莊生笑道。


    趙無極:“......”


    莊生接著解釋道:“每個古妖大妖,一脈傳承下來,靠的就是精血,千千萬萬的妖族,進化到最後,能成為那個獨一無二的存在,不是靠努力就夠的。”


    當年,武道老祖遇到的那隻黑鴉,就是進化到了極限。


    它想要進化到最終形態,隻能殊死一搏虎口奪食。


    想要從看護者混沌眼皮底下,偷走金烏精血,隻是不夠幸運罷了。


    “武道老祖就是想徹底斷了妖族的血脈傳承,”莊生接著說道,隨之語氣有些悵然:“想法是好的,隻是有些過於天真了。”


    ??


    趙無極疑惑不解,天真嗎?


    雖然他不認同老祖的做法,但也不反對的,從根源上解決,難道不是不錯的方案嗎?


    “老大,我問你,這世間,是先有的蛋,還是先有的雞?”莊生笑意玩味,咧嘴而問。


    趙無極臉上黑線一道,這個問題...很博學啊!


    “有些東西,本身就是注定那樣的,沒法解釋的事情,就歸咎於造物主身上。”


    莊生幽幽說完,又問道:“真的有造物主?”


    趙無極沉默不語,造物主他不知道有沒有。


    但從自身的經曆來看,不管是雞還是蛋,都能同時實現。


    好像不存在誰先誰後,兩者本身就是獨立開來的個體,隻是被賦予了肉體血脈,兩者這才有了牽連。


    如果這麽解釋的話的,趙無極反而理解,為什麽以前的世界曆史上,會出現文化斷層,本來要衰落的文明又突飛猛進起來,難道不是這個原因嗎?


    或許,有人也如自己一般保留了記憶呢?


    他能來到這方世界內,別的世界的‘人’,也能到他以前的世界中去,這也解釋了為什麽會出現一些難以理解的古文明遺跡。


    不過話又說迴來,精神體又是如何來的呢?


    造物主嗎?


    趙無極不知道,他想的有些頭疼了。


    不管武道老祖毀掉精血也好,留著也罷,這些精血難道不是精神體的產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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