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軍入城。


    猶如蝗蟲過境。


    瘋了一般,個個興奮異常,打砸搶......


    趙無極一分為八,在整個商京城內遊走。


    女子淒慘的叫聲處,帶起一片血雨...


    皇宮內,阿紮木興奮的摩挲著龍椅寶座,屁股美美的坐在上麵,久久不願起身。


    “還沒坐夠?”趙無極冷清的話,在空蕩的殿內迴響。


    阿紮木臉色瞬變,瞬間清醒,戀戀不舍的離開寶座。


    “大夏帝,您怎麽來了?”


    趙無極眼神冰冷,“城內士兵,你的部下,在做什麽,你不會不知道吧?”


    “這...難免的嗎?”阿紮木皮笑肉不笑,“士兵們憋著一肚子火,總是要發泄出來的。”


    他反倒訴起苦來,“不然,手下人不滿,早晚會反,我也很難辦...”


    “哦,”趙無極默默點點頭,轉身就走,“既然你管不住,我換個人管...”


    阿紮木臉色一愣,望著空無一人的大殿,陷入沉思,眼中漸漸陷入猩紅之色。


    他興奮的舔舐著嘴唇,急不可耐的召喚部下...


    大宗師又如何?


    既然這麽在意城內百姓,甘願畫地為牢,這麽好的機會......


    隨著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


    趙無極邪魅一笑,還真擔心你們不來,那麽,殺戮開始。


    又一年春。


    度過寒冬,萬物複蘇,天氣迴暖。


    商京小茶館,百姓吃飽喝足,圍坐一團。


    堂上說書先生,堂木一響,好戲開場。


    “話說,商京被胡人攻占後,那是無惡不作,搶砸淫掠......”


    “百姓哀嚎不已,小孩坐地沒奶吃...”


    “就在這危急關頭,天降聖人,大夏帝從天而降,大殺四方...”


    “殺的昏天暗地,血流成河,都說宗師可破三千甲,大夏帝則不然...”


    “力殺數萬人,屍橫遍地,尚有餘力,仰天長吼‘還有誰’?嚇得胡人跪拜投降...”


    “真應了那句老話:善惡有輪迴,蒼天饒過誰?”


    “人在做,天在看,作惡之人,必有人收。”


    “大夏帝,真乃千古好男兒,開國聖帝,宗師無敵......”


    茶館的角落,白衣男子一邊嗑瓜子,一邊聽得悠悠然,頻頻點頭。


    在其一旁的冷清女子,緊皺眉頭,不屑其詞,沒忍住嘲諷道:


    “自導自演的把戲,愚弄百姓,你可真夠虛偽的...”


    白衣男子也不惱怒,反問:“那按照你的意思,是想要所有城中百姓守城到死?”


    冷清女子冷哼一聲,冷眼相看,“趙無極,別告訴我,那城門...不是你破的?”


    趙無極拍了拍手中的碎屑,大方承認:“城門確實是我破的...”


    “若水,我也不想解釋過多,我隻想說眼前的事實...”


    “嗬嗬,”冷若水冷笑兩聲,“洗耳恭聽。”


    “如今滿屋子百姓,能吃飽喝足坐在這聽書,是誰的功勞?”


    “大商是滅了,不滅,這個冬天,有多少人會餓死凍死?”


    “你也可以把事實的真相告訴百姓們。”


    “讓他們恨我,恨大夏,拿起手中的武器...報仇。”


    “然後就是永不休止的戰爭?這種結局,就是你想要的嗎?”


    冷若水攥了攥拳頭,猶不死心發難問:“大商覆滅,不是因為你而起的嗎?”


    “嗬,”趙無極笑了,“壞人沒人願意做,我來,好人沒人有本事當,我來。”


    “你還要我怎樣啊?我是聖人嗎?”


    “冷將軍,你打仗這麽多年,不死人的嗎?”


    “記住,是南蠻人先起的頭,我隻不過是給大胡一個發兵的理由。”


    “沒有我,周邊各國,就會忍不住按兵不動嗎?”


    趙無極注意到冷若水的臉色慘白,便歎了一口氣。


    “莫雲,楚留,你們扶冷將軍迴去休息吧。”


    冷若水奔襲迴援的時候,遭受西陳的偷襲。


    萬萬沒想到,小小西陳,居然有人新晉大宗師之境。


    要不是趙無極及時趕到,隻怕香消玉殞。


    但冷若水身上還是落下隱疾,真氣時不時紊亂不順。


    按照冷若水的說法,對方的真氣很是古怪,殘留體內不得出。


    這可是愁壞趙無極了。


    雖然,他也有真氣,但沒有受過係統的學習,根本不會靈活運用。


    想讓他吞噬真氣簡單,但想要渡真氣給人療傷,難如登天。


    莫雲和楚留相視一眼,直接開溜。


    隻留下趙無極和冷若水麵麵相覷。


    無奈,隻能趙無極親自上手攙扶。


    冷若水勉為其難,臉色更冷。


    迴去的路上,兩人一言不發。


    最後,冷若水開口問:“那一日,胡人都投降了,為何還要殺?”


    趙無極沉默片刻,“有些人做了錯事,就算認錯,還是要死的...”


    “我警告過的話,他們開始沒有聽啊!”


    冷若水愣了半天,冒出一句話來,“你...好像變了。”


    趙無極促狹一笑,“還得是你,老夫老妻的,這都被你發現了...哈哈...”


    “很累吧?”冷若水微微低垂眼瞼,“商帝給我的那一封信,我沒有看...”


    “就算不看,我也知道除了挑撥,也不會有什麽好事情的。”


    “你什麽眼神?”


    冷若水緊皺眉頭,“難道你以為我帶兵打仗,腦子是傻的嗎?”


    趙無極悻悻一笑,“隻是有些意外,沒想到...你會這麽說?”


    “不符合你的氣質...嗬嗬...”


    “你別笑,”冷若水冷眸凝視,“當然,嫂子來信,多多少少說了你一些好話...”


    “我替大商的百姓...謝謝你。”


    她說的很是真摯,大商死傷是不少,但比起以往戰事,受災的百姓幾乎忽略不計。


    至於大夏朝方方麵麵的利民措施,是實打實的在執行。


    深根紮地的氏族大樹,被拔起......


    “你應該很累吧?”冷若水眼中露出柔光。


    趙無極激動都要哭了,“不累不累,晚上我給你暖被窩,活動...”


    “滾,”冷若水狠狠瞪了他一眼。


    突然,她捂住嘴巴,佝僂著身子,劇烈的咳嗽著,指縫隙間,絲絲血跡流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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