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第一首富陳源貴,怒瞪著正跪在廳下的兒子,油光滿麵的臉上不斷的冒出青筋,表示他對兒子的不悅。


    “你知道你這麽說,我並不感到高興。”他怎麽可以丟他們陳家的臉,他是陳家的獨子,居然敢迎娶一個青樓妓女。


    “爹,我跟婉婉兩個人是相愛的,而且她並不是什麽妓女,她到現在還是個清倌啊。”陳少貴想了很久,要迎娶婉婉非得經過爹的同意不可,所以他才會跑來請求他爹的首肯。


    “不可能!我們在揚州好歹也是個有名望的人,我絕不允許你娶青樓女子,就算她是個清倌,也不例外。”他這是把話說清楚了,他永遠都不會承認青樓女子做媳婦的。


    “少貴,青樓女子沒有一個是真感情的,你就清醒、清醒吧!”在一旁的陳氏努力的勸說兒子打消這個念頭。


    “娘,你們不懂,婉婉她很善良,怎麽會欺騙我的感情。”他沒料到親娘是向著爹,看來這件事情,真不如他所想像的簡單。


    “哼!不管你是不是願意,我不準你再去看她,否則別怪我這個爹不留情麵。”陳源貴對他命令道。


    “要娶妻的人是我,為什麽我不能娶一個我喜歡的人?”陳少貴失望的看著他的雙親。


    “你還年輕,沒有必要為了一個青樓女子,把自己的前途斷送了。”陳氏柔性的勸誡,希望他看得開。“你娘說的沒錯!你好好的跟在我的身邊,我將來這些生意家產都是要交給你,你好生的學著點。”陳源貴明白自己兒子的能力,隻要他不沉迷那青樓女子,他將會是比他更出色的商人。


    陳少貴不想再跟父母搭話,如果他們要說的是這個,那就不必要了。


    “這……這孩子!”陳源貴氣惱的看著他的背影。


    “老爺你就別氣了!他向來就是這脾氣,要遇到他不喜歡的,說多少也沒用。”陳氏輕搖頭,安撫著陳源貴的怒氣。


    “偏偏上天就隻給我這個孩子,注定是讓他氣惱的份。”


    “一切就任由天命吧!”


    陳氏不想迴憶自己當年做的錯事,那會讓她自己想到報應,上天對他們貪心的處罰。


    “你說我們當年的事情,是不是做的太過火了?”


    迴想多年來,陳源貴他所想要的麒麟玉是到手了,但也為了他而多了條冤魂,年事已高的他,越來越怕他心愛的寶物會被奪走,越怕有人找他尋仇。


    “別多想!我要去佛堂了。”


    觸及這個話題,陳氏就像是受驚嚇一般的跳起,直往佛堂裏走,希望借由念經來平靜自己的心和不能挽迴的過往。


    陳源貴沒想到她會怕成這樣,難不成她也認為他們當年做錯了?


    “老爺,鑣師就在外麵,你要請他們進來嗎?”陳總管見陳源貴正在發呆,所以提高音量問道。


    “呃……請、請他們進來吧!”他驀然迴神說道。


    該死的母子!害他失了平時的冷靜,全挑起一些不好的迴憶。


    正當陳源貴暗自咒罵時,一名鑣師帶著他的屬下,緩緩的走到他的麵前。


    “陳老爺,我們將你要的東西護送到府上,可以給我們另一半的薪酬了吧!”鑣師將重要的鎖交到他的手中,以取得自己所應得的銀兩。


    “你跟著總管下去領錢吧!”


    陳源貴理都不理他們,眼神發亮的看著木箱子,在確定他們全都離開後,他才用微微顫抖的手,打開那重重大鎖。


    “任誰也沒有想到我們請鑣師護送麒麟玉吧!”


    他小心翼翼的拿出他的寶貝,仔細的看著是否有撞傷,在確定完恙無瑕之後,才放心的吐了口氣。


    這次會不會引出當年的“禍源”,就全都要靠它了。凡是讓他煩惱的人,他一定要一一的除掉!


    ※        ※        ※        ※        ※


    莫羽晴好奇的看著四周各式種類的櫃子,好奇的盯著上頭的花紋瞧。這半個月來,湛恩傑帶她跑遍揚州城大小珠寶商行,光彩奪目的珠寶和稀奇古怪的玉石,每每都讓她看的目不轉睛,直唿過癮。


    “這裏更是奇怪?”


    她想上前去撫著瓶上的花紋,卻被眼尖的銀總管製上。


    “等、等一下!”


    “又怎麽了?”她有些心虛的看著正在書記帳簿的人,還好他好像沒有發覺什麽。


    “你可知道這是周朝的花瓶,你要是碰壞了,一輩子替‘塵樓’作牛作馬也還不了。”


    銀總管對湛恩傑帶來的人沒有什麽好感,見她一副不男不女的模樣,怎麽也不認為她可以幫多少忙。


    “這東西真的有那麽值錢?”她吐吐小舌,訝異的看著眼前看似不起眼的花瓶。


    “不隻這束西,這間房裏,所有的東西你都碰不起。”銀總管警告的瞪著她。


    “銀總管別這樣,她還是個新手,好奇是難免的。”金總管遠遠就聽到銀總管的大嗓門,連忙上前阻止。


    “哼!你別再亂碰了。”銀總管說完之後,即轉身離開。


    “很抱歉,他那個人就是嗓門大了些,不知道你有沒有嚇到?”金總管誠心的向她道歉。


    “沒有關係啦!我可沒有那麽膽小。”她搖搖頭不在意的說道。


    莫羽晴不知道銀總管為什麽對她態度那麽壞,不過轉念一想,或許是他的個性使然,也就沒想太多。


    “莫羽晴。”


    “在!”


    “我在叫你,還站在那邊做什麽?”湛恩傑看著她突然變謹慎的模樣,有些不悅的看著她。


    莫羽晴暗暗的在內心中叫苦,看來他一定發現她剛剛所做的事情了。


    “奇怪了!你在發什麽呆?”湛恩傑站起身,往她的方向走去。


    “呃……”她見他的身影在她的眼裏一寸一寸的擴大,內心有股想轉身就逃的衝動,卻缺乏勇氣。


    她隻能看著湛恩傑緩緩的舉起手,他應該不會打人吧?她現在連退後都覺得困難啊!


    “你是不是發燒、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下?”他的手緩緩的落在她的額際,試著她額頭上的溫度。


    奇怪了!她並沒有發燒啊!


    “呃啊!我剛才是在想事情,所以沒有聽到你的吩咐,抱歉,你可以再說一次嗎?”


    莫羽晴有些尷尬的將事情帶過。她怎麽好意思說她是怕他打人,所以嚇得不知道要怎麽反應。


    “你這笨蛋,到底在想些什麽啊?”他鬆了一口氣的說。


    “沒什麽啦!”她努力的擠出一個微笑,輕鬆的說。


    “沒事就好,你將那些東西,按照我所教你的方式,一一的包裝。”他指著一個櫃架上的瓶器。


    “包裝?不會吧!”


    她聽完銀總管的話後,想要碰都覺得很困難了,更何況現在要她把柬西全都包起來,他就不怕被她打破!每次看到這些易碎物品,莫羽晴就很害怕自己粗手粗腳把它們打破,所以隻敢作些小雜物。


    “沒有錯!動作快一點,下午這些東西將要送到京城去。”


    這些東西其實湛恩傑雖然可以找人幫忙,但是他見莫羽晴似乎無事可做,所以才決定讓她來。


    既然他都那麽說了,她隻好小心一點嘍!於是莫羽晴開始著她幫忙的第一天。


    ※        ※        ※        ※        ※


    才隨著湛恩傑迴“塵樓”的莫羽晴,詫異的看著一頂華麗的轎子,停在“塵樓”的門口前。


    “有人來訪嗎?”她轉身看著湛恩傑,發現他一臉的高深莫測。


    “你進去不就知道了。”


    “你不要一臉古怪好不好?看起來就像有問題。”她雖然不滿的嘟嘎著,但還是好奇的跟在他身後走。


    兩個人還沒走到大廳,就聽到柳嬤嬤驚歎的大嗓門。


    “嘖!這東西可是真貨,價值可貴了。”柳嬤嬤四處摸著櫃上的玉瓶,就連家俱也不放過。


    “幹娘!”莫羽晴高興的跳了起來,直往大廳裏衝。


    “晴丫頭,你可遇上了好人,讓你住那麽好的房子。”柳嬤嬤摟抱著激動的莫羽晴,微笑的說道。


    “你怎麽會來這裏啊?”莫羽晴突然皺起鼻頭,退了一大步。


    “真是沒良心的小丫頭,我可是來看你的耶!”柳嬤嬤徑自的坐在椅上喝口茶,對羽晴這種大刺剌的性格,她早見怪不怪了。


    “柳嬤嬤是我請來的,如果可以,我要她住下來陪你。”湛恩傑為了實現今早對莫羽晴的承諾,開口邀請柳嬤嬤住下。


    “你怎麽可以這樣?我又沒有答應你要住那麽久。”他說要給她時間考慮的,怎麽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安排柳嬤嬤來住。


    “羽晴啊!人家湛公子待你可好,不管吃住都幫你安排得好好的,難道你還不願意住下來啊!”柳嬤嬤並不期望她笞應,但湛恩傑有那個心,卻讓她感到高興。


    “幹娘你怎麽這麽說啊?我根本就沒有必要住在這裏,我在‘百花樓’不也過得好好的。”怎麽所有的人都希望她住在“塵樓”?她莫名其妙的看著柳嬤嬤。


    “‘百花樓’不是什麽好地方,你常常住在‘百花樓’,我是要上哪去找個人讓你嫁?就算你覺得自己很正常,但是外頭的人會怎麽說你。”她憐愛的看著莫羽晴,她想妹妹也希望她有個好夫婿吧!


    “我才不管外頭的人怎麽說,我隻要跟自己的親人在一起,不管是什麽地方都行。”她跟柳嬤嬤就像是親人一般,沒道理她跟柳嬤嬤分開住吧!


    “你總有一天會嫁人,到時候你還是會離開幹娘,你現在不過是住在‘塵樓’,要迴‘百花樓’走走隨時都行,有什麽好擔心的?”她從來就不知道在莫羽晴樂天的想法中,隱瞞著她對父母親的想念。


    她可憐的孩子!原來她的不在乎都是為了安慰她,她心裏其實還是希望她的父母迴頭找她。


    “我……”不同的聲音不斷的在腦海中浮現,她迷惑的看著他和柳嬤嬤。


    “別擔心啦!你要是不放心住這,湛公子不也說過,我也可以住下來嗎?”柳嬤嬤拍拍她沒有精神的小臉,從沒見這丫頭那麽擔心過。


    “沒有錯,‘塵樓’隨時歡迎柳嬤嬤來住。”湛恩傑看著有些動搖的她,再接再勵的說道。


    “幹娘,你不要用打的啦!很痛耶!”她撫著小臉往後退三大步,遠離柳嬤嬤的手掌。


    “唷!你這小孩總算清醒啦!我還以為你沒感覺了?”柳嬤嬤索性放下手,不再拍打她的小臉。


    “什麽沒感覺,我正在想事情,全都被你打亂了啦!”她嘟著嘴不悅的嚷嚷。


    “打亂了最好!什麽都不要想,也不要煩惱,你隻要乖乖的不闖禍,我柳嬤嬤就阿彌陀佛了。”她作勢向上天拜了一拜,似乎十分感激它們的慈悲。


    “幹娘,你怎麽這麽說,我好歹也是你的幹女兒耶!”她怎麽可以在他的麵前說那麽大聲啊?


    “就因為我是你的幹娘,所以你什麽事都別想瞞我。”什麽時候見這丫頭懂得不好意思了?她也不是完全無動於衷嘛。


    “可是這裏很可怕耶!有狗。”她向來很忌諱跟動物打交道,偏偏這裏卻有很多的狗。


    “這很簡單啊!湛公子應該可以將它們送走吧!”柳嬤嬤滿懷希望的看著湛恩傑,沒有想到後者卻搖頭否決。


    “我那些護家犬都受過訓練,隻要你不去攀爬塵樓的牆壁,它們是不會迫你的。”湛恩傑警告著莫羽晴,也順道向柳嬤嬤解釋。


    “既然湛公子這麽說,那就沒什麽好怕的啊!”柳嬤嬤看了莫羽晴一眼,想看看她還有什麽好說的。


    “他說要住進‘塵樓’就要穿女裝、洗去我臉上的藥水耶!”她指出他的罪狀之二,企圖搏得柳嬤嬤的同情。


    柳嬤嬤看著她的裝扮,又看看她臉上的妝,十分讚成湛恩傑的作法,她看她哪一點像是個女紅妝,活脫脫像個小野人似的。


    “湛公子說的沒錯!你必須穿迴女裝,還有洗去塗在你臉上亂七八糟的顏料。”柳嬤嬤也點頭讚成。“怎麽連你也這麽說?”她不滿的看著柳嬤嬤,她這樣有什麽不好了?


    “以前在‘百花樓’,我怕你被客人誤以為是姑娘,所以就隨你去,現在你要住在‘塵樓’,這般打扮是很不合宜。”她也可以借此機會,讓她改頭換麵一番。


    “可我還是要跟他去商行啊?這樣不是很方便嗎?”為了自身的權益,她還是要力爭到底。


    “以前幹娘要招唿很多人,可沒有時間保護你,我相信你跟在湛公子的身邊,他一定會保護你的。”柳嬤嬤堅持讓她換迴原來的樣子,她總不能穿男裝過一輩子吧!


    “我……我……”


    “你就別我我我、你你你,什麽時候你變得這般羅嗦。”柳嬤嬤見她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開始作怒罵道。


    “我才不羅嗦,住下就住下!”


    當她警覺到自己說了什麽之後,已經來不及反悔了!


    “好!既然這樣,你就乖乖的住下吧!”聽到羽晴的答複,柳嬤嬤可開心了。


    “幹娘你不住下?”


    “嗬……傻丫頭,我還有‘百花樓’要顧,你不會要‘百花樓’倒閉吧!”她總算是不負眾望的將她留在“塵樓”了。“既然你的事情解決了!我就必須迴到‘百花樓’開張做生意了。”


    她也得快迴去給莫老一個好消息,柳嬤嬤說完之後,即快步的離開。


    “幹娘……”


    她……她怎麽可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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