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中,一條三十尺寬的小河不疾不徐的流淌著。幾頭大膽的小鹿在一個小小的迴轉處停下來喝水。鹿是種天生警惕的族群。它們任何時候都保持者警惕。而此時這幾頭小鹿卻很悠閑很放鬆的在喝水。因為河對麵是幾個年輕的女孩子在清洗衣服。她們的身後是山穀中的大片平地。其中有著大概一千五百多個帳篷。山穀有兩個出口,一個寬大而平緩通道,一個是狹窄而陡峭的通道。整個營地傍水而建,帳篷之間的距離大概有三四十尺。地方算是比較寬敞的。整個營地並沒有什麽柵欄之類的防護手段。女人們拿著要洗的衣物和食物之類的在忙活著。獵手們則剛剛起床,正在洗漱呢。今天是祭祀的日子。所有的人都需要留在部落內。祭祀在前一天已經和上天有過對話了。今天會把上天的旨意傳達給大家。酋長在帳篷裏麵用一根樹枝清潔完了牙齒,這玩意兒是大明傳過來的。原來他們用鹽清潔牙齒。就用手指搓搓。現在這個牙粉真的蠻好用。他的女兒在幫他束腰帶。這也是大明的,不過真的好用。酋長正了正羽冠,今天是大日子不可輕忽。


    幾隻小鹿突然耳朵豎了起來,警惕的站了起來。好像發現什麽一樣東張西望。幾個女孩子還在一邊說笑著一邊洗衣服。小鹿一起迴身跑向了樹林,幾個跳躍就沒影子了。女孩中有個沒有參與對話的疑惑的抬起頭,她也感覺到了什麽不對。麵前的河水泛起了一陣陣的漣漪,那個位置沒有魚也沒有別的什麽。那是什麽造成的漣漪呢?野牛群麽?隻有西北的平原上才有野牛群啊。這裏不會有大型動物出沒的。部落裏麵幾個知覺敏感的獵手也感覺到了什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疑惑的眼神看著河對岸的樹林。


    突然!一陣箭雨從樹林中騰空而起!箭頭上綁著火步向著部落營地就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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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敵人來了!”一個聲嘶力竭的唿喊直衝雲霄。很多人還懵懂的站著不知所謂。還沒等那些敏感的獵手喊出第二句,箭雨就紛紛的落了下來。“卟卟卟卟”一陣陣箭鏃插入人體的聲音剛剛想起來,慘叫聲就從中箭的人口中淒厲的叫響了。還有一部分箭矢射中了帳篷,並非所有的帳篷都是皮的。有些是麻布的,當時就並引燃了。這時候部落中的人們都知道了被襲擊了。在水邊的女孩子扔下手中的衣物像受驚的小鹿一樣跑向了營地。此時,樹林中出現了密密麻麻聲音。那些騎在高頭大馬上穿著鏈甲帶著羽冠的戰士手持著大明雜造局出品的角弓拉出了滿月向營地射出了箭矢。而樹林中又一陣燃燒的箭雨騰空而起。伴隨著原住民特有的唿喝聲,大批的騎兵從林中竄了出來,向著部落營地殺氣騰騰的衝了過去。一個笠形盔身著飛魚袍的大明人騎在馬上舉著望遠鏡在明顯是部落酋長的戰馬邊觀察著營地。


    “還真是心大啊,明知道得罪了大明。還好像沒事兒人一樣。他們到底有什麽倚重呢?”進駐野牛部落的開拓團政宣司主簿鈕承明喃喃自語的說道。


    “他們認為山神會必有他們。不過我們認為他們早就被山神拋棄了。”酋長旁邊一個頭戴華麗羽冠身穿明亮劄甲騎著白馬的年輕人一本正經的說道。他是酋長的兒子,名叫飛熊。他的洪武正韻相當地道。看來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從酋長微微揚起的嘴角看得出他很驕傲。


    “父親,我去殺敵了!你陪著故鄉人!啊咧啊咧啊咧!”年輕的飛熊帶著他的夥伴們縱馬狂奔向這營地殺了過去。他們喜歡在大明斥候插在背上的旗幟。這玩意兒源自漢代的負羽,當時的騎兵會在背上安置一個木盒。裏麵插著兩隻長度超過三尺的翎羽。根據不同顏色標識。後來改成了旗幟,各種形狀和顏色標識的旗幟。一般用來標識軍隊番號。大多是三角旗。有些是插在馬鞍上的。原住民則根據自己的喜好來製作各種彩旗。他們在背上背一個木盒,裏麵插著各種旗幟。最多的有五六麵。反正隻要他們喜歡,部落才不會管這種事情。結果就是馬隊跑起來各種彩旗飄揚還怪好看的。


    被攻擊的部落叫雪狼,說是曾經有位酋長手刃了一頭雪狼。就把部落名字叫做了雪狼。雪狼部落差不多有五千人。其中能拿起弓箭戰鬥的戰士差不多兩千不到。今天是祭祀日,所以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在部落。對手就是等著這個日子來的。酋長臉都白了,整個部落的戰士都拿起了手頭的武器開始反抗。但是他們沒有多少馬。整個部落也就一百匹不到。而且這時候都在馬欄裏麵,在馬欄附近的戰士都迅速的衝向馬欄想要騎馬和敵人對抗。不過在有心算無心的前提下這都是徒勞的。騎兵的衝擊力很強大,原住民用蒙古人教他們的方式對麵前對手的生命進行著高效的收割。兩波箭雨就收割了不少生命,騎兵的入場讓這場屠戮更加的高效。他們把手中的火把扔向他們附近的帳篷,然後用弓箭向兩邊進行攢射。等到對手開始密集起來的時候抽出了鋥光瓦亮的腰刀輕鬆的劈砍著那些僅僅是穿著皮衣的對手。帶著肩膀手臂的身體在地上翻滾著。蒙古教官訓練的時候嚴令禁止他們下馬割頭皮。殺人就是殺人,不需要通過割頭皮來顯示武勇。但是習慣也不是一天就能改變的。當有些原住民下馬切割對手屍體上的頭皮時,敵人的反擊也到了。原住民喜歡投擲斧頭,一般這種一旦被擊中九死一生。但是他們遇上了穿著甲衣的對手。絕大多數黑曜的石斧並沒有辦法做到破甲。很多甚至砸到了甲衣上讓黑曜石斧頭的斧刃都斷裂了。當衝上去的原住民戰士發現他們對麵的對手身穿鐵衣根本無法殺死的時候,往往是身上或者脖頸中已經被精鋼的騎兵刀看中了。鮮血飛濺模糊了所有人的雙眼。


    後麵上來的騎兵風馳電掣般的從屍體旁跑過,飛熊大聲的叫著:“現在別管頭皮,殺光他們!頭皮都是你們的!”


    他們分工明確,一部分人殺人,一部分人放火。還有一部分人負責抓女人,這是他們要付給故鄉人的報酬。這也是他們爭取到這個機會的代價。女人,故鄉人需要大量的女人。有部分的女人也舉起了弓箭和刀槍。很抱歉她們沒有任何的作為。她們射出的箭矢在鐵甲衣上被反彈到了地上。她們砍向敵人的刀被直接擊斷或者打飛。很多人是死於馬匹的衝撞。這是有代差的屠殺。野牛部落完全無法抵擋騎兵的衝擊。大量的婦孺開始往另外的方向開始逃亡,還沒有跑出營地就發現。在營地後麵的山崚線上出現了騎兵的身影。隨著越來越多的騎兵出現,任誰都知道他們被包圍了。酋長野牛跪倒在地上羽冠也淩亂不堪歪歪斜斜的看看掛在頭上。身邊的女兒彷徨的眼神已經充滿了恐慌。當兒子背上插著三支箭艱難的爬到父親身旁的時候。野牛放棄了抵抗。他把兒子的屍體擺正,拔出腰間的黑曜石腰刀直接插進了胸口。一身淒厲的慘叫將心中的不甘都吼了出來。可惜,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螳臂當車啊。


    部落中能拿弓箭拿刀的都在戰鬥,應該說都在被殺和在被殺的路上。發動攻擊的原住民弓箭技藝精湛。基本上沒有落空的。大部分都在射殺男性。野牛部落的戰士身穿的都是皮衣,偶爾會有幾個身穿用木棍製護甲的戰士,但是這種護甲根本無法抵擋精鋼馬刀的劈砍。精鋼箭鏃射中也是很輕易的就穿過木棍之間的縫隙,像毒蛇一樣鑽入身體。長箭的威力相當的可觀。基本上被擊中軀幹的就直接死亡。而馬刀的傷害力就更加的可怕,戰士們按照蒙古教官教學的將馬刀的刀柄插入鞍座上的插孔內。根本不需要劈砍,縱馬跑過前去就能把經過的部落民的身體切割開來。砍頭頭掉,劈人人裂。騎兵們都準備有兩把刀,一把插在鞍座的機巧之上。一把用以對敵。而這時候第二把刀沒人拿出來,都選擇騎在馬上射箭。殺人的效率非常之高。很快就像篩子一樣的把營地篩了一遍。而山崚線衝出來的騎兵則把想要逃出去的女人孩子都圍了起來。女人們的哭喊孩子們驚慌失措的哭聲,垂死戰士的慘叫那箭矢射中還沒死的人發出的呻吟交織在一起。奏響了這曲死亡協奏曲。營地裏麵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戰士們開始跳下馬按照他們的傳統切割著屍體上的頭皮,那是他們的榮耀。雖然蒙古教官們一直強調這種方式沒有任何榮耀可言。真正的戰士應該是麵對敵人毫不憐憫,麵對死亡毫無畏懼。而不是去割那個毫無意義的頭皮。這種習慣一時半會兒沒辦法根除的。蒙古教官也知道,但是他們還得這麽做。希望最終能夠革除這麽一個陋習。


    鈕承明看著這好似人間煉獄的場景臉上毫無波瀾,對著酋長野牛說道:“什麽時候部落戰士能夠不再前去追求敵人的頭皮,你的戰士才會真正成熟。我不介意你們保留自己的文化。但是這個可以算是一種陋習了。”


    “會得,下一代的戰士不會對此這樣的執著了。畢竟這些戰士們剛剛從你們說的愚昧中走出來。他們就像一群孩子還沒擺脫稚氣。他們成熟起來會很快。他們在努力的成長中。不是麽,你看他們的陣型大部分還是沒有改變。那些選擇下馬割頭皮的我會對他們進行懲戒。讓他們記住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對了,鈕大人。我們家飛龍的名字是你給起的。你說這次遴選迴大明進學他能被選上麽?”


    塔讀@ “我對他充滿了信心,他對大明的向往我能真切的感受到。我認為他這次沒有問題。如果他選不上,我會親自向遴選委員會的委員提出質疑!你放心吧!你的兒子很優秀!我的學生很優秀!”鈕承明一臉自信的說道。飛龍原來的名字很部落,鈕承明在教授他大明洪武正韻的時候給他起了這個霸氣的名字。這孩子也很爭氣,一口流利的洪武正韻說的很到位。同時還把鈕承明嫁給他的八極拳和八極夜戰刀練的爐火純青。這次沒過來是因為去了西極港參加遴選,遴選出來的是第一批去大明讀書的原住民。在大明讀完四年後直接就是大明戶口了!這是原住民們搶破頭的。當然第一批主要還是照顧那些酋長和祭祀們。他們的孩子和學生是主要遴選對象。


    戰場上,不!屠宰場上的戰鬥也漸漸到了尾聲。男人們毫無希望的反抗著。直到有人扔掉了手中的刀站在那裏等著箭矢或者馬刀奪走他的生命。越來越多的人放棄了抵抗。看著他們無奈的絕望的表情,鈕承明歎了口氣對野牛酋長說道:“他們必須死,哪怕放棄了抵抗。這是要給其他部落看的。”


    “我們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幹,不像你會有那種奇奇怪怪的情緒。”說完,野牛酋長解下腰間的野牛角放到嘴邊吹了起來。隻見身後又衝出十幾輛馬車,趕車的原住民高聲的叫著聽不出旋律的尖利嘯聲。向著營地衝去。女人們都被趕到了一起,大人抱著小孩和嬰兒。要不是大明有要求,他們的傳統是把能走路的都殺死。女的留下、嬰兒留下。比大明要狠辣的多呢。大明還是有底線的,這次要不是為了震懾其他部落也不可能屠戮一空。很快戰士們用蒙古教官教授他們的辦法砍下了屍體上的頭,然後把沒有頭的屍體堆積起來。中間還用土去填補空隙。完成以後把頭顱在放上去,有的地方還要用長矛固定。而酋長那顆帶著沾滿鮮血羽冠的頭顱被放到了最上麵。怒目圓睜牙關咬緊的樣子充滿了不忿和屈辱。但是並沒有什麽卵用。因為酋長的一念之差把整個部落帶上來一條不歸路。短短一個時辰,勝利者帶著一千多婦孺離開了營地。除了屍體和燒毀的帳篷什麽都沒有留下。


    接下來的半個月,有幾十個附近的部落都派人來查看了營地。最後都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有整個部落男丁屍體壘成的京觀給人以最簡單直接的衝擊。所有的人都在那顆帶著淋滿了鮮血的羽冠下麵看到了怨恨。但是沒有人恨得起來,那種刻到骨頭裏去的卻是寒冷。那種離死亡隻有一線之隔的寒冷。本來以為要屠殺幾個部落才會讓那些不合作的部落想通呢。沒想到很快除了三個舉族東逃的部落之外,其他的部落全部都向虯龍部落派出了使者。表示接受大明的管理,他們投降。因為過了時效,他們享受不到虯龍部落的那些優待了。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部落付出幾十甚至上百年的被奴役才能償清欠款。不過畢竟族人們都過上了比以前好的多的生活。除了那些好的工作崗位沒他們的份之外,其他的都還算好。畢竟部落變成了一個個農場或者城鎮。他們學會了種地,學會了做工。偶爾也會去打打獵。但是沒過多久吃慣了白米的他們就離不開這個神奇的主食了。


    開拓團在部落中招募遴選了一批原住民,成立了新疆團。新疆團有各個部落的好手組成,主要的任務是作為開拓團的斥候。他們天生的對大自然的敏銳感知使得開拓團得以在短短半年內就摸清了新疆大河西麵中部大草原的部落情況。那裏總共有著接近三千多個部落。其中甚至有接近百個部落的人數超過萬人。有些大河附近的部落已經有了冶煉技術,可以冶煉一些青銅兵器和鐵器。這是讓大明開拓團非常驚喜的。越是文明的部落越是容易溝通。當然這點絕對是這些家夥有點想當然了。實際上不少部落都有獵人頭和活祭的習慣。很多都收到了地峽中阿茲特克的影響。不過好在對玉器的喜愛和對上古傳說的相同讓接觸和溝通還是相對方便一點。


    終於,開拓團要越過山區的寨牆向大草原派出野牛捕獵隊和貿易商隊了。貿易商隊有部落斥候和開拓團的商隊組成,裝滿了大量日用品輜重馬車從寨牆大門魚貫而出踏上了往東的道路。而在他們後麵有部落獵人和開拓團的捕獵隊組成的野牛捕獵隊也開拔了。他們一共有近五百人,其中三百個故鄉人和兩百個原住民。他們的目標是在第一次捕獵中捕殺一千頭野牛。他們的身後跟著五百駕大車,其中一大半是空的。除了輜重還有二十車是裝的滿滿登登的鹽巴。商人們滿懷希望的想要把那些如小山強壯的野牛變成一塊塊的鹹牛肉!這在中原是可以買的上個好價錢的。而且東南亞各地都是銷售對象。皮毛、牛角、牛骨、毛發、肌腱都能被利用起來。幾乎全身都能換錢。所以如何利用這個巨量的自然資源是開拓團一個很重要的課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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