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他未能如願。就在他還來不及找藉口離開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其實,這意外發生的時候無論是皇上還是韓瑾瑞,甚至於徐琇瑩都並不是特別吃驚。


    畢竟總結之前徐琇瑩每次出門必要遇到點事情的經驗來看,這委實也沒有什麽太值得驚訝的。正所謂見怪不怪,其怪自敗。


    又是一場刺殺!


    徐琇瑩的第一反應是扶額,她覺得自己跟京城變得八字不合,這麽糟心的事讓她一再碰到。還好,他們這個時候所在的位置比較偏僻,不是人潮最擁擠之處,不會牽累到太多的百姓。皇宮禁衛和王府的侍衛全力護衛,跟刺客戰成一團。


    皇帝看著那一團刀光劍影,表情甚是平淡,甚至還有閑心跟某親王品評一下戰況。真的是很不緊張。


    「皇上最近可是又做了什麽了?」


    皇帝一臉訝異,十分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堂兄,「此話從何說起?」韓瑾瑞蹙眉看著那些刺客,語氣冰冷,「這些刺客從何而來?」皇帝嚴肅地迴道:「這也正是我不明白的地方。」


    韓瑾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皇帝依舊一臉正經。


    韓瑾瑞突然覺得有些傷眼睛,把目光又投向了那群奮不顧身向他們這邊衝殺過來的刺客,漫不經心地道:「會是因為你拔了某人爵位的緣故嗎?」


    皇帝哼了一聲,低聲道:「不會,劉承業不是這等無智之人。」韓瑾瑞眉頭蹙起,「這就怪了。」


    皇帝又哼了一聲,不以為然地道:「這有什麽可奇怪的,自古當皇帝的又有哪個不曾被人刺殺過。」韓瑾瑞忍不住點了下頭,表示讚同。


    皇帝冷眼看著那些刺客,聲音壓得很低,隻有他們兩個人能夠聽到,「總會有些臣子生出些狼子野心來,不足為慮。」


    韓瑾瑞迴道:「還是多加小心的好。」


    「皇宮裏的釘子總是拔不幹淨。」皇帝語氣中帶出了一絲憤憤之意。


    韓瑾瑞「嗬嗬」兩聲,對此不表示意見。皇宮才是天下最不可能牢不可破的地方,那裏幾乎到處是各方的眼線。


    利箭破空聲倏忽而至。


    韓瑾瑞彈出指上的一隻白玉扳指,將箭擊飛。可隨即又有數箭破空而來。


    「保護皇上。」


    「保護娘娘。」


    禁衛們脫口驚唿,同時急忙上前護衛。


    幾束金光自眼前劃過,那些箭倶被擊落,而擊落那些飛箭的卻是幾顆金豆子。韓瑾瑞扭頭去看。


    徐琇瑩摸著自己腰間的荷包,表情略帶著肉痛,自語似的道:「一會兒撿迴來好了。」她身邊的皇後聽了無言以對。


    皇帝彎腰拾起一粒金豆子,捏在指間看了看,說:「足金的,扔了確實浪費。」皇後:「……」


    徐琇瑩伸手過去,「皇上,那是我的。」


    皇帝猶豫了下,把手裏的金豆子扔給了自家堂兄。徐琇瑩的手轉了個方向。


    韓瑾瑞老實地把豆子還給了妻子,並向她保證,「一會兒把金豆子全給你撿迴來。」


    「好。」


    皇帝:「……」


    韓瑾瑞又看向皇帝,「皇上也可以再賞些。」


    皇帝斬釘截鐵地拒絕,「朕的私庫最近有些緊。」國庫更空虛,朕絕對不是敗家胡亂賞賜的帝王。韓瑾瑞慢條斯理地提醒一句,「救命之恩。」


    皇帝理直氣壯地道:「身為臣子,這是應該的。」


    徐琇瑩突然理解了某人的皮厚心黑,這是有家族遺傳的。


    皇帝的安全有了保障,侍衛們就可以放心拚殺,很快地便全麵壓製住刺客的攻擊,對對方形成收割的態勢。在京兆尹趕來前,刺客就全部被消滅了,京兆尹帶的人剛好負責處理善後。


    皇帝在迴宮前對珂王妃感慨了一句,「堂嫂,朕親身感受了一下,你深居簡出的決定是對的。」皇後忍不住提袖遮了下口,把笑憋了迴去。


    徐琇瑩:「……」


    韓瑾瑞忍不住瞪了皇帝一眼,他家阿歡原本心情就不好,被他這麽一說,隻會更不好。皇帝卻高高興興地領著皇後帶著禁衛迴宮去了。


    徐琇瑩暗暗磨了磨牙,「我們明天就出京吧。」她再也不要待在京城這個倒黴透頂的地方了。


    「好。」


    當然,臨走之前徐琇瑩灑出去的那把金豆子也被送迴到她的手上,一粒都沒少。畢竟沒有人敢昧下珂王妃的東西,那實在太危險了。


    而徐琇瑩這一趟出來賞花燈,依舊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心頭十分鬱悶。鑒於自家王妃如此的心情,珂親王一迴府就交代管家火速準備出行事宜。明明是想讓阿歡出門散心,偏偏又弄了一肚子氣迴來,實在是事與願違。這事又跟皇帝有關,他還不能幫她找迴場子,就隻好趕緊陪她離京了。


    不過,會不會阿歡跟京城真的八字不合?


    韓瑾瑞忍不住懷疑了,然後自己給了自己一個耳光,他果然是太閑才會想這些有的沒的事。


    積雪消融,萬物迴春,沿河的垂柳已抽枝發芽,眼見一片春光就要在眼前鋪陳開來。


    出了京的徐琇瑩猶如鳥入林,龍歸海,整個人都變得神采奕奕,臉上的笑就是春日裏最明媚的那一道陽光,閃得人眼花。


    「韓瑾瑞,你看,風箏。」


    順著她的手指看去,韓瑾瑞果然看到了天空中飛翔的幾隻紙鳶。一路行來,不知不覺,三月已至,郊外踏青正是好時節。


    「阿歡可要放一隻上天?」


    徐琇瑩搖頭,「我們隻是路過,這裏又是郊外,沒有賣紙鳶的,再說放不放的也沒什麽。」韓瑾瑞卻不這麽認為,隻要他家阿歡想,他就會幫她辦到。


    他隨手招來一名侍衛,吩咐道:「去想辦法買隻紙鳶來。」


    徐琇瑩看著領命而去的侍衛,不由得微微搖頭,不是很讚同地道:「你何必為難他們。」


    韓瑾瑞扶了她的肩去看天上的風箏,淡笑道:「辦好差事本就是他們的職責,阿歡不必想太多。」徐琇瑩不想就這個問題跟他起什麽爭執,便指著河畔道:「咱們到那邊走走吧。」


    「好。」


    清澈的河水向著遠方潺潺而去,河畔有不少富貴人家圍搭著一塊一塊的踏青歇息之地,蔥綠的草地上各色明麗的衣料宛如盛開的花朵,遠遠望去,很是吸引人的目光。


    徐琇瑩在河邊蹲下,伸手去撩水。


    三月的河水猶帶著冷意,她隻略微一僵,便繼續若無其事地洗了洗手。韓瑾瑞靜靜地看著她,在她身後如同一座堅不可摧的山,為她遮風擋雨。


    他們之間不曾有過什麽海誓山盟,也不需要那種東西,他們隻要細水長流,長長久久地相伴便好。身後有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便是侍衛的聲音——


    「老爺,風箏買來了。」


    韓瑾瑞向後伸手,一隻彩蝶風箏便被放到了他手中。


    「阿歡。」


    徐琇瑩已經自河邊起身向他走來,從他手中接過風箏,唇畔漾開一抹笑,「咱們去放風箏。」韓瑾瑞笑著點頭。


    在暖暖的春風中,那隻彩蝶風箏很快便飛上了天空,越來越穩,越來越高。徐琇瑩歡笑著在草地上跑著,而韓瑾瑞則不遠不近地一直跟著她。


    最後,徐琇瑩纖細的手指往線上一劃,斷線的風箏隨風而去。斷風箏,放飛百病。


    她迴頭衝他笑,「這樣我們就不會生病了。」


    韓瑾瑞走近她,情不自禁伸手摟住她,然後低頭吻住了她。


    滿目綠意的草地上,俊美如斯的男子摟著美麗的女子低頭親吻,美得像是一幅畫,暖得比這三月的風還要暖,像要融入人心底深處。


    這一幕不知落入多少人的眼中,又引起多少羨慕嫉妒恨與繾綣情絲。


    這突如其來毫無徵兆的一吻,讓徐琇瑩軟倒在韓瑾瑞的懷中,一張粉麵紅透,手抓著他的衣襟,滿目情意。韓瑾瑞不由得發出一聲暗啞的低笑,手一撈,將她打橫抱起,轉身往他們的車子而去。


    徐琇瑩將臉埋入他懷中,心中又羞又惱又甜蜜。


    韓瑾瑞上車放下車簾的時候吩咐道:「繼續趕路。」


    「是。」


    車門被從外關上,整個車廂便成了一個獨立封閉的空間。徐琇瑩伸手捶了他一拳。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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