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替師嫂覺得累啊!


    楊清逸瞄了一眼聖旨,不懷好意地對自家小妹說:「小師妹,師兄良心提醒你,先管好自己吧。」徐琇瑩心裏一咯噔,但輸人不輸陣,就算她麵對韓瑾瑞時一個頭兩個大,也不可能在師兄麵前露怯。於是她嘴裏冷哼了聲,「師兄若是想看我笑話,恐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那就好,那師兄可以放心的走了。」徐鏽瑩點了點頭。


    楊清逸朝某親王看了一眼,口氣轉為鄭重的道:「珂王爺,我家小師妹就拜托了。」韓瑾瑞神情一正,認真地點了點頭,「放心。」


    楊清逸朝兩人拱手,道了聲「告辭」後便瀟灑轉身離去。


    徐琇瑩目送他的身影消失,才低下頭。雖然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可真的麵對時,仍然不免感到失落。但她並沒有讓自己消沉太久,很快收拾好心情,抬頭問道:「聖旨說什麽了?」


    韓瑾瑞牽起她的手,領著她到了書案前才鬆開,「自己看。」徐琇瑩拿起來看,看過後,心情十分複雜,無以名狀。


    整理了一下措詞,她重新看向某人,看不出喜怒地道:「以前你們是一丘之貉,如今又狼狽為奸,感情倒是沒變嘛。」


    韓瑾瑞臉皮都沒動一下,坦然接下「讚美」,「過獎。」徐琇瑩唿吸一窒。她還是太年輕了。


    對於當今皇上,徐琇瑩其實並不陌生。


    因為小時候太常主動或非主動地跟當時的珂親王世子韓瑾瑞混在一起,所以跟珂親王的堂弟自然不陌生,甚至可說挺熟悉,熟悉到九皇子想看未來妻子時還拿她當探路石。


    這麽說起來,皇上和皇後還欠她一份媒人錢。


    媒人錢不給也沒啥要緊,但是不僅不給謝媒錢還賜下來那麽一道把人往坑裏埋的聖旨,這就不是身為明君該有的作為了。


    就因為那道聖旨,她出嫁之前便由如今的珂親王——韓瑾瑞照看。哈哈,這真是個大笑話!


    照看?


    這算是近水樓台?還是鼓勵他監守自盜?這簡直隻差直接賜婚了。


    不怪乎大師兄臨走前的良心建議,但鑒於他建議完了馬上毫不猶豫轉身就走的行徑,徐琇瑩覺得就算大師兄有良心,那良心也有限得很。


    不顧同門之情,說的就是她家大師兄這樣的行為。


    為此,徐琇瑩這幾天的心情並不好,對於召見莊園管事便不是很有興致。


    屋子裏四角都擺放著冰盆,鎮得屋子裏清涼無比,絲毫感受不到屋外的炎熱。多寶榻上的珍玩器皿件件都是難得一見。


    隔開臥室的珠簾更是由顆顆圓潤的南海珍珠串製而成。


    床上是冰絲蠶被,床下是波斯地毯,就連窗前的香爐都是紫金的。但,那又怎麽樣?


    這滿目的奢華富貴,如今在她看來就是過眼雲煙。


    想當年,富貴的定遠侯一家仍在旦夕之間土崩瓦解,徒留唏噓。


    懶散地倚在引枕上,單手托腮,一臉無聊樣,便是韓瑾瑞進來看到的徐琇瑩。


    他撩袍往榻上一坐,看了一眼小幾上滿滿的冰鎮葡萄,微微揚了揚眉問:「不喜歡?」徐琇瑩側身趴到引枕上不搭理他。


    他笑了一聲,又問:「無聊了?」徐鏽瑩幹脆閉上眼,假寐。


    他默默地捏了葡萄吃。


    吃了幾顆後,他忍不住往閉著眼睛假寐的某人身前湊。徐鏽瑩反應迅速地伸腳踹去。


    韓瑾瑞及時躲開,帶了幾分無奈地道,‘「需要這樣提防我嗎?」她如今就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時時刻刻豎起耳朵,小心提防他。徐琇瑩斬釘截鐵地迴答他兩個字,「需要。」


    他聞言笑了,目光若有深意地在她身上梭巡了一遍後,俯身壓低了聲音道:「不覺得為時已晚嗎?」


    試問,她還有哪裏是他沒有摸過的?


    被他灼熱的目光掃過,徐琇瑩從頭到腳都不受控製地熱起來,再也沒辦法假裝淡定地趴在引枕上,幹脆起身在榻上盤腿坐好。


    韓瑾瑞自顧挨著她坐下,極其自然地伸手摟住她的腰。徐琇瑩咬住下唇,忍住對他動手的衝動。


    韓瑾瑞貼近她小巧的耳垂,含笑低語,「不掙紮了?」她不說話。


    「阿歡真乖。」


    他將她直接摟抱入懷,環住她的腰,在她耳後輕嗅著,滿足地道:「阿歡身上真香。」徐琇瑩抽了下嘴角,「是薰香。」


    「什麽香?」


    「你聞不出來嗎?」她語氣帶了幾分嘲諷。


    韓瑾瑞輕舔了下她的耳垂,感覺她明顯一顫,眼中閃過一抹笑,熱氣噴在她頸側,沙啞性感的聲線往她耳中鑽,透露著某種暗示,「我想仔細聞聞,阿歡讓不讓?」


    徐琇瑩又羞又惱,她現在根本沒辦法好好跟他說話,往往說不到三句話他就不正經。


    「讓嗎?」他還在問她。


    「不讓。」她氣唿唿地給他答案。


    韓瑾瑞也不惱,隻細細地在她頸上落下親吻,一隻手不老實地摸到她胸前豐挺的玉峰揉捏。


    「韓瑾瑞——」


    「嗯,阿歡真的長大了。」他一語雙關。


    「你不要臉!」


    他在她耳邊低笑,直言不諱,「我還能更不要臉。」她確實不能跟他比臉皮厚。


    在他又一次覆上她的玉峰時,徐琇瑩垂眸看著那隻不老實的大手突然低聲道:「我們成親吧。」韓瑾瑞先是一怔,而後猛地將她轉過身來,狂喜地追問確認,「阿歡你同意嫁我了?」


    她勾出一抹諷笑,不答反問:「如今這樣,我不嫁你要嫁誰?」


    韓瑾瑞卻絲毫不在意她的態度,大聲道:「好,我這就讓人去準備。」他放開了她,快步離開房間。


    徐琇瑩手抓著胸前衣襟,幾不可聞地歎了一聲。當看到那道聖旨時,她就知道自己隻能有一個選擇——嫁給他。


    她注定要跟韓瑾瑞這個男人糾纏一生。


    或許,從當年她第一次被那個小男孩牽抱的時候就注定了。


    他看著她一點點長大,然後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即使他們猝不及防地分離了十年,他依舊不肯放手。她抬頭朝窗外看去,目光落在了不可知的遠方。


    她其實並不排斥嫁給韓瑾瑞,如果一定要在這京城權貴中找一個人嫁的話,她寧願嫁給這個人。隻是,她真的不喜歡京城這個地方!


    當朝珂親王要成親,黃道吉日是由欽天監算出的,禮部負責準備婚禮事宜。


    反而是珂親主本人沒什麽事,真要說有事的話,就是讓尚衣局給他量製吉服了。


    成親的日子被安排在了八月初六,而徐琇瑩也如願搬離了珂王府,到了京城郊外屬於徐家的一處別莊。十年來,這別莊因著有人居住打掃,隨時準備著主人前來小住,並不像定遠侯府那樣衰敗荒蕪。


    徐琇瑩站在曾經住過的院落,看著天邊的夕陽最後沒入山坳,伸展了雙臂,長長地吐了口氣。山水依舊,但已物是人非。


    「姑娘好。」


    她走過的地方,遇到的仆人都紛紛見禮。而徐琇瑩卻目不斜視地一路走了過去,她試圖從這裏找到些舊夢。那裏她曾撲過蝶,這裏她曾賞過花,還有那裏她曾彈過琴……


    舊日情景就這樣猛地進入眼簾,讓她不知不覺中淚流衣襟。


    不是不記得,就是記得太清楚,所以她才會那麽痛,才會那麽多年都不敢再踏足京城這塊傷心地。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可是一看到舊時景,仍然抵製不過心頭的酸楚與傷悲。


    她扶著秋千架,無聲落淚。


    韓瑾瑞站在花樹下默默凝望著她,手中的摺扇被握得死緊,幾欲折斷。這一方被悲傷充滿的天地,不允許他人接近,隻有他陪著她。


    他終是不忍看她繼續傷心下去,從花樹下走出,行至她身旁,伸手將她輕輕擁入懷中,無聲輕歎。她這個人總是牽著他的魂,扯著他的心,讓他無法放手。


    徐琇瑩伸手摟住他的腰,在他懷中低語哽咽,「瑞哥哥,我是不是很沒用?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這樣傷心。」


    「都會過去的。」


    隻要麵對了,事情就能過去,但若是一直逃避,便過不去。


    徐琇瑩在他懷裏哭了一會兒,突地抬頭紅著眼睛問他,「你怎麽會來?不是說成親前都不能見麵的嗎?」韓瑾瑞不屑地從鼻腔裏冷嗤了聲,「不應該的事多了。」可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


    徐琇瑩默然。


    他伸手替她拭去臉上的殘淚,微微蹙眉,「重逢後,我好像總是見你在哭。」明明她以前那麽愛笑。徐琇瑩抿唇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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