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常何坐上主位,安陽才關上房門,然後在次位坐下。


    見到安陽關門的舉動,常何原本還帶著鬆懈的麵色也逐漸認真起來。


    “安先生何事教我?”


    常何雖出生行伍,但其父為朝散大夫常緒,是個地地道道的文人。


    這也導致了他對文人有自己的態度,並沒有其他武將對於文人的偏見。


    安陽沒有立即迴話,先是給常何倒了杯茶,才緩緩開口道:“吾有一問,希望將軍如實告知。”


    “問吧。”


    接過茶水的常何並沒有喝茶,隻是將其放在手邊。


    “將軍為太子心腹可對?”


    常何對安陽的問題有些疑惑,整個長安城誰人不知他是太子心腹。


    所以對於這個問題他並沒有迴答,隻是輕輕的敲了敲桌麵。


    安陽也並沒有指望著常何迴答這麽明顯的問題,隻是為了接下來的話做個鋪墊而已。


    “那為何又與秦王麾下接觸?又或者是將軍本身就是秦王安插在太子身邊的暗線?”


    安陽問完沒有再繼續追問,而是又倒了杯茶給自己。


    而坐在主位的常何卻是握緊拳頭,直視安陽,眼中殺意如實質般溢出眼眶。


    這是常何心中最大的秘密,即使是他的夫人,也從未透露分毫。


    一直隱藏的秘密突然被人搬到台麵,即使是他,也一時無法再控製自己的情緒,更何況此事關乎身家性命。


    “為何,如此說?”


    好在常何尚有一分理智,強行壓下心中波濤開口道。


    對於常何的反應,安陽其實早已成竹在胸,甚至對於常何現在的反應安陽也不得不說句好定力。


    若是讓太子知道他與秦王暗中有所聯係,那抄家滅族就在寥寥之間。


    “今夕何夕?”


    安陽並沒有迴答,而是又問出了一句。


    “六月初一。”


    一旁常何低沉的聲音傳來。


    “將軍是否想好迴答我的問題?”


    “你如何知曉?”


    “將軍隻需迴答便是,請將軍放心,吾既受將軍活命之恩,定會為將軍謀得個錦繡前程。”


    安陽說完便不在開口。


    而坐在主位的常何卻也迴過味來,不論安陽如何得知此事,應當是沒有加害之心的,否則也不必與自己坦誠相待。


    心中不斷盤算著該如何迴答,因為此事常何心中尚且沒有拿定主意。


    前日秦王麾下暗中找到自己,許以諸多好處,暗中拉攏自已。


    在盤算了兩日後,常何依然沒有下定主意。


    對於他來說,一麵是大唐戰無不勝的天策上將,一麵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這讓他兩邊為難,一旦走錯這步棋,宗破族滅。


    手中杯盞中的茶水早已喝盡,此時正被其在手中不斷把玩著。


    “秦王確有暗中拉攏於我,隻是吾尚未迴複,你以為何?”


    將手中茶盞放於桌麵,常何決定聽聽安陽的建議。


    安陽見常何動作,知曉其尚在兩難。


    心中思索一番開口道:“將軍如今僅為玄武門統領,雖是太子心腹,但若是太子登基,不知將軍覺得自己前程如何?而若是跟隨秦王又如何?”


    這話說到了常何內心深處,之所以他會被秦王說動,就是因為即使太子繼位,其麾下人才濟濟,而自己也不過一城門宿衛罷了,能有何遠大前程。


    但是若此時投靠秦王,那待來日龍飛九天時,自己便是從龍之臣,到那時,豈不是天下之大任君遨遊。


    “其實將軍心中早有定數,隻是思慮過甚,這才兩難。”


    安陽的話就如同惡魔的低語在常何耳邊響起,直達常何靈魂深處。


    “但將軍莫不是忘記了當年李密王世充之事乎?”


    這兩個名字成為了壓死常何的最後一根稻草。


    對於常何來說,這兩個名字是他此生最大的汙點,先隨李密投唐又叛唐,在李密死後又投入王世充麾下,最後又帶著叛軍重迴大唐。


    這一波操作屬實是如同失了智一般,讓人大唿牛叉。


    這也直接導致了如今的皇帝李淵對於這個操作怪並不喜愛。


    若是不出意外,在李淵一朝,他也隻能是個城門宿衛了。


    如今機會就在眼前,隻要秦王上位,自己定然會得到重用,又豈能白白錯失良機。


    “先生莫不是秦王說客乎?”


    也不知常何腦補了何種腦洞,忽然問出此番言語。


    不過安陽卻是苦笑一聲道:“千百年來,隻怕是沒有餓昏的說客。”


    常何話出口時便已後悔,此言先不說真假與否,隻怕都會灼痛先生之心。


    而且安陽所言極是,若不是馬周今日善心大發,這位隻怕是要餓死於寺門前,又如何能做得秦王說客?


    常何連忙開口挽迴:“先生勿怪,是吾一時口快,口不擇言了。”


    說完便是起身躬身一拜道:“先生既已知前因後果,可有何教我。”


    安陽在其躬身時,便已起身。


    連忙將其扶起道:“將軍勿要如此,在下如今為將軍門客,出謀劃策本為分內之事,豈敢受此大禮。”


    扶著常何再次坐下,安陽便也不再歸位。


    直接站在一旁開口道:“將軍既已下定決心,那隻需速速通知秦王即可,但需親自出動,切不可假他人之手,而後聽從秦王安排即可。”


    “若是吾所料不差,秦王動手也就在這幾日時光,而且動手處就是將軍所轄玄武門!”


    常何一聽頓時大喜,若真如安陽所說,這就是送上門的功勞。


    但畢竟事關一家老小,由不得常何不謹慎,斟酌一番問道:“先生緣何能如此篤定?”


    這倒不是常何不信任安陽,隻是事關奪嫡之爭。


    想必就是秦王親信即使知道這幾日動手,也不太可能知曉動手的具體位置。


    這種事不到最後關頭,是不會透露出絲毫的蛛絲馬跡的,安陽又是如何能知?


    “不知將軍今日可見天日?”


    常何被問的發愣,什麽叫我可見天日,說的好像自己被囚禁一般。


    不過好在常何突然反應過來,輕聲道:“先生指的是今日傳的沸沸揚揚的太白經天?”


    安陽重新歸迴次位,一字一句開口道:


    “《漢書.五行誌》中記載:太白經天,天下革,民!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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