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哲從河北西路過來隻帶了八萬兵馬,兵馬雖不多,但裝備精良,猛地出現在遼州的背後,還是引起了西夏人的恐慌。


    西夏主帥拓跋餘利忙分兵四萬來對峙身後這支宋軍,由於不了解身後這支宋軍的情況,拓跋餘利令這四萬西夏騎兵不要貿然出擊。


    眼下的拓跋餘利非常後悔在遼州跟宋軍相持,相持這麽久等於在給宋軍喘息的機會,若是早點向城外的宋軍發起攻擊,身後就不會出現這支宋軍了,眼下似乎是兵法上講的腹背受敵,拓跋餘利怕出意外不得不召集眾將商討對策。


    商討的結果很一致,眾將要求對宋軍全線出擊,這有點出乎拓跋餘利的意料,眾將什麽時候這麽好戰了?


    其實林哲一直在等西夏人出擊,如果西夏人不出擊的話,林哲反而不好弄西夏人,隻是這西夏人的出擊和契丹人不一樣,契丹人采取的是群攻,而西夏人這會采取的是散攻,這種散攻是極不利於遠程攻擊的。


    一番血戰下來,雖然沒讓西夏人占到便宜,但宋軍也沒撈到什麽,這說明西夏人狡猾了,上迴塗景在隆德府城外奇襲西夏大營成功隻是個例,西夏人己經從上次的經驗中吸取了教訓。


    林哲有點火大,索性每日用投石機對西夏人進行襲擊,連晚上亦不例外,這讓西夏人很是惱火,發誓要滅了宋軍的投石機,隻是這話說起容易,做起來就更難,西夏騎兵連投石機的毛都沒摸著就被弩箭幹倒。


    雙方戰來戰去打了一個平手,本來也沒什麽的,隻是林哲這邊有點麻煩,林哲隻有一個月時間,過了這個月就要放契丹那個郡王了,一旦放了契丹郡王,說不定契丹人又要出兵攻宋,雖說契丹再度出兵的概率不大,但也不能說沒有。


    林哲仔細思慮一番,現場勘察後決定夜襲麵前這股西夏人,這股西夏人也就幾萬人,隻有把這幾萬人打垮,才能讓戰局發生改變。


    幾輪夜襲下來,麵前這些西夏人好像沒事一樣,他們似乎不怎麽在意夜襲,隻曉得一味防守,決不主動出擊。


    西夏人這個態度就有點難搞。


    林哲無奈之下隻好把殺手鐧霹靂炮搬了出來,推至近前開始狂轟亂炸西夏大營。


    這招委實有點冒險,不過卻非常管用。


    沒什麽防備的西夏人頓時被炸懵,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在炸,待明白過來宋軍己逼到營前。


    西夏人剛要出營迎戰,就見無數石塊雨點般落了下來,見什麽砸什麽,西夏大營不亂才怪。


    西夏主將往利尤其是保存實力的高手,見狀立刻下令撤退。


    按往利尤其的想法,西夏大軍必須躲這波攻擊才行,但讓往利尤其沒想到的是西夏大軍一撤就潰不成軍,幾乎刹不住腳。


    宋軍這邊開始了追殺,很快便追到了遼州城下。


    最為可笑的是遼州這邊不開城門,不準西夏潰兵進城去,這讓西夏潰兵很是惱火,一頓臭罵上去,城門就是不開。


    往利尤其隻得糾集潰兵在城下擺開陣勢準備反擊宋軍,隻不過沒等來宋軍,倒是等來了宋軍的遠程打擊。


    往利尤其慌亂之中忙命契丹騎兵出擊,去攻擊宋軍的遠程攻擊點,必須拿下宋軍的遠程攻擊點,否則命就沒了。


    契丹騎兵剛衝出沒多遠便遭到宋軍弩箭的攻擊,在雨點般弩箭的攻擊之下,根本沒多少契丹騎兵能到宋軍的遠程駐地。


    遼州城內守軍看到這種情況下不得不開城門,放往利尤其和他的殘兵敗將進城來。


    往利尤其剛即便進來也是一臉的不爽,他把馬勒好就想找守城西夏兵的麻煩,沒想到拓跋餘利先衝過來訓人。


    “你是怎麽領兵的?把大營丟了也就算了,怎麽還跟一個喪家犬一樣,黨項武士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大帥,不是末將無能,實在是宋軍太狡詐了,宋軍居然使用霹靂炮轟我們。”


    往利尤其剛才不知宋軍用的什麽武器,現在被拓跋餘利一罵便想起來了,這是赫赫有名的霹靂炮。


    拓跋餘利最聽不得人講借口,馬上加大了訓斥力度,把往利尤其狠狠訓了一通,訓得往利尤其不敢作聲才算。


    此戰對林哲而言隻是小勝利,沒有重創西夏人,反而讓城外的西夏人躲進遼州城,不過卻完成了對遼州城的二次合圍。


    塗景第一次合圍遼州被拓跋餘利調來的援兵強勢破了,這次能不能真正合圍上還尚未可知,不過依拓跋餘利的脾氣,那是一定要破圍的。


    林哲等的就是拓跋餘利的破圍,西夏人不來破圍的話就無法消滅西夏人,於是乎西夏人和宋軍在遼州城下展開了一波又一波的激戰。


    拓跋餘利原以為很快能破圍,沒想到破了幾天,還是無法打破宋軍對遼州的合圍。


    拓跋餘利私心很重,看往利家族不順眼就天天強令往利尤其率兵出擊。


    這時間稍一長,往利家族的兵馬損失就大了,往利尤其想想不對頭,便去找了拓跋餘利。


    “大帥,末將手下都沒什麽兵了,你為何還要末將出兵?你再這麽弄的話,往利家族的兵都會倒在這。”


    往利尤其特別強調了往利家族,就是希望把往利家族的名頭抬出來壓拓跋餘利,換句話講就是往利家族不是好惹的。


    如果刻意針對往利家族,想變相消滅往利家族的兵,那絕對沒好果子吃。


    拓跋餘利一向沒把往利尤其放在眼裏,可往利尤其把往利家族擺出來又讓拓跋餘利有所顧忌。


    “尤其將軍,你誤會本帥了,本大帥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磨練你們往利家族的兵,讓你們往利家族的兵更善戰,如果你覺得不妥當,那本大帥另外派兵就是了。”


    拓跋餘利陰冷的做了一點小讓步。


    往利尤其卻覺得僅僅不出兵是不夠,他的兵傷亡巨大,他要求拓跋餘利給他補充一點兵馬,否則這麽大傷亡是無法向往利家族交代的。


    往利尤其又拿往利家族說事,這等於是在威脅拓跋餘利,拓跋餘利自然不會答應。


    “尤其將軍,這個遲點再說,眼下的問題是如何打退宋軍,不打退眼前這些宋軍,局勢就得不到扭轉,你應該想想退敵良策。”


    拓跋餘利順口就把話題轉移。


    往利尤其見拓跋餘利不肯補兵,他沒心情說良策的,也沒有良策可說,不過他的小目的達到了,他就想撤了。


    “大帥,末將暫時沒有想到良策,等想到了末將會第一時間稟告。”


    王利尤其說著就要轉身了。


    拓跋餘利哪會輕易放往利尤其走,馬上出言喊往利尤其。


    “尤其將軍,你先別急著走,本帥還有問題要問你,聽說前幾日你們遇宋軍的遠攻時是你親自下令撤退的,你當時怎麽就想到一個撤退,你不會令騎兵全線出擊反殺宋軍麽?”


    拓跋餘利舊事重提,似乎想找往利尤其算總賬,往利尤其不蠢,自然不會承認他下了撤退之令。


    “大帥,這是哪個嚼舌根說的?末將可沒下令撤退,末將一直在強調出擊,可軍心亂了,末將根本嗬不住,軍中有太多怯戰者。”


    “你的意思是你們往利家族的兵有很多貪生怕死之輩?怪不得我軍一直不順,原來是這樣,不是宋軍變強了,是我們這邊出問題了。”


    拓跋餘利正愁找不到往利尤其的茬,沒想到往利尤其自己找上門來。


    王利尤其一聽就知道自己講錯話,忙辯解。


    “大帥,剛才末將講的隻是猜測,猜測是不能當真。”


    不能當真?那什麽能當真?拓跋餘利很霸道的盯了往利尤其一眼,心裏哼道若非你身後有個龐大的往利家族,不然本帥早砍你腦袋。


    “軍中無戲言,你既然說了,那本帥就要當真,現在軍心不穩,必須整頓一下軍心,而整頓軍心最有效的是懲罰,因此你必須交怯戰者出來受罰,不然本帥還怎麽指揮大軍。”


    拓跋餘利說罷眼珠一轉又想到一個整治往利尤其的法子,隻是現在還不好講出來。


    往利尤其聽到拓跋承利要他交兵出來接受懲罰,他不是一般生氣,以前都沒人這樣交過,他不知自己為何要交。


    “大帥,末將兵都沒多少了,怎麽還要交兵?大帥這不是為難末將嗎?末將自出戰以來所帶之兵損失這麽大,迴去後都不知怎麽麵對往利家族,要不大帥替末將去麵對?”


    往利尤其又把往利家族抬了出來,這次要拓跋餘利去麵對往利家族,拓跋餘利不但不會去,反而要講那個整往利尤其的法子。


    “這是你領兵出現的問題,你為何要扯到本帥要本帥去講?本帥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哪有工夫管你們往利家族的事,本帥現在有一件小事要交給你去做,本帥今晚令你率部突圍去太原府搬救兵,這事不大,你一定做的到。”


    拓跋餘利真是狡猾,這麽大的事居然說不大,真把人當傻子,這事一點不小,且是玩命的事,稍有不慎命都會沒了。


    王利尤其從不幹吃虧的事,立馬出言拒絕。


    “大帥,你怎麽總想為難末將,這是末將該幹的麽?這是往利家族該幹的麽?這事你應該交給你的親戚拓跋由利去幹,拓跋由利最拿手幹這事。”


    往利尤其有點不知天高地厚,這事出言婉拒拓跋餘利就好了,竟然點名讓拓跋餘利的親信去,這是幾個意思?


    分不清主次了麽?這裏再怎麽樣都輪不到往利尤其做主,往利尤其此舉等於是在逼拓跋餘利發火。


    “尤其將軍,你好大的膽子,你竟然敢抗命?你不知道違抗軍令是要受處罰的麽?”


    拓跋餘利把臉一沉厲聲訓斥道。


    受處罰?受你妹!往利尤其心裏罵了一句,完全不顧拓跋餘利已變臉,仍向拓跋餘利據理力爭。


    “大帥,你不要太欺負人了,這事憑什麽要末將去?你親信為何不能去?”


    往利尤其以為自己有理就不用怕拓跋餘利。


    正在房外的拓跋由利聽到這立馬衝進房來,怒視著往利尤其。


    “尢其將軍,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你居然敢不服從主帥的命令,就憑這可以砍了你,一刀砍了你,往利家族也無話可說。”


    拓跋由利這話接的好,等於給心虛的拓跋餘利鼓了一把動,拓跋餘利馬上來了神。


    “由利將軍,你說的很對,憑這砍了尤其將軍,尤其將軍一點不冤,尤其將軍眼裏沒有軍規,軍規照規矩來處置尤其將軍很是合理。”


    拓跋餘利跟拓跋由利一唱一合,把往利尤其嚇了一跳,往利尤其細細一想還真是這麽一迴事,這軍營怎麽說也是拓跋餘利作主,如果拓跋餘利不顧後果來點狠的,恐怕往利尤其的腦袋是保不住的。


    “大帥,末將不是不去,隻是末將所部連日來接連苦戰,傷亡巨大不說,還疲憊的很,此時如果選擇末將去太原府去搬援兵,末將恐難己完成任務,末將倒認為由利將軍不錯,由利將軍一直在城中休整。”


    往利尤其把事實講了出來,拓跋餘利聽了很是惱火。


    “由利將軍一直在營中督戰,哪來的一直休整?你不要亂講,且你們往利家族的兵善於逃跑,讓你們去太原府求救就是為了發揮你們的優勢,如果你不去,那本帥就要以軍規處罰你,你是不是想腦袋搬家了?”


    拓跋餘利這話說的嚴厲,可不是說著玩的,倘若往利尤其還是推脫的話,拓跋餘利肯定是要下狠手。


    “行吧,那末將就率部向太原府進發,但末將不保證能順利到太原府。”往利尤其不會對著幹,既然在這是你說了算,那就聽你的,可隻要出了城,那就是另外一迴事了,你給灑家滾一邊去。


    往利尤其想畢便去了駐地點齊兵馬,天黑後就悄悄出城了。


    宋營此刻似乎在集體用膳,防備有點鬆懈,沒人想到這個時候會有西夏人主動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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