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發的到來真是令人歎為觀止,全身上下都纏著,似乎整個人摔傷了,林哲看田文發這個樣子自然不好說什麽。


    田文發倒是挺懂味的,一點不避諱他遲來的事實。


    “大人,末將有罪,末將著急趕路不慎從馬上摔下來,找大夫耽擱了不少時間,但不管怎麽樣,末將來遲了,違反了大人的軍令,請大人重罰。”


    田文發的認罪態度真是一流,連馮鎮這個局外人都認為不該罰他。


    林哲隻是非常疑惑田文發的傷勢,按理來講纏這麽多是走不得路的,可田文發走的還可以,至少沒有難受的成分在裏邊,或許是姚子玉跟他講了,他為避免受罰演了這麽一出,得揭穿他才行。


    “田指揮使,你既然受傷了,那就不用來了,你傷成這樣還來顯得林某不懂事,你能坐不?”


    林哲關切的問道。


    田文發一臉的焦慮。


    “大人,末將不太好坐,得趴著才行,依末將這傷勢看來恐怕得休息十來天。”


    “田指揮使,這個可以,既然要休息,那不如迴東京汴梁城去休息,那的大夫也好些,葉統領,麻煩你扶田指揮使迴去。”


    林哲說著給葉修使了一個眼色。


    葉修趕忙上前攙扶田文發,隻幾下工夫就將田文發身上的帶子拆了,而田文發仍不知情還在走,等田文發覺察帶子沒了都走了好幾步,這幾步田文華走的很穩健,一點不痛苦,哪像一個受過傷的人。


    田文發見狀還想裝一下,林哲心中的憤怒噴湧而出。


    “田指揮使,原來你沒受傷,你如此費盡心思不過是想逃脫懲罰,你真是太惡,林某若是不嚴懲於你,這戰沒法打下去。”


    “大人,你誤會了,末將所受之傷是內傷,末將是為了形象問題在強忍。”


    田文發這個時候還在狡辯。


    林哲呸了田文發一句。


    “田指揮使,都到這份上了,你還想狡辯?你真是拿北上禦敵當猴耍,林某今日必須要給你一點教訓。”


    教訓?那太好了,田文發聽到教訓兩字就放心了,至少把命保住,說不定官職也能保住。


    “大人,末將不是狡辯,是真的摔下馬,不然末將早來了,大人如果肯放過末將的話,末將願交一筆錢出來抵過。。”


    田文發關鍵時刻突然想起坊間傳聞林哲缺錢的事,他一時情急顧不得有旁人在,順口就說了出來。


    田文發這個騷操作明顯讓林哲怔住,林哲隔了一會才說道:“什麽錢?你想拿錢抵什麽過?”


    “大人,末將就抵這個過,隻要大人不追究,末將願出十萬貫。”


    田文發說完為表誠心特意從袖中掏了兩張銀票。


    林哲看了看銀票,示意葉修上前拿銀票,等葉修拿到之後林哲驀地變臉。


    “田指揮使,你真是狗膽包天,你居然敢公開行賄林某,林某若是不拿你問罪,那林某的罪大了去。”


    語止,林哲喝令帳外的護衛把田文發綁了。


    田文發聽到林哲叫護衛綁他就知道自己上當,田文發很不甘心立馬嚎叫起來,一擁而上的護衛哪容他叫,快速綁了之後又用破布堵上嘴。


    林哲冷冷的看了田文發一眼。


    “田指揮使,你當侍衛親軍馬軍都指揮使這麽多年,該享受的都享受了,即便卒了也值了,林某有一點點不明白,你明知不按時趕上來會有嚴懲,你為何還不按時趕到?你是想挑戰林某嗎?既然你想挑戰,那林某成全你,把你吊到中軍旗杆上去,另外你們把偏將以上都叫到中軍旗杆下,林某要說幾句。”


    林哲轉而吩咐起葉修和馮鎮來。


    葉修和馮鎮馬上說好,而後他倆依次和推著田文發的護衛退出了中軍大帳。


    侍衛親軍副都指揮使姚子玉萬沒想到田指揮使會被吊,在他看來田指揮使也沒多大的罪,怎就把田指揮使吊上去了,這一吊基本沒命,或許這位林大人是要用田指揮使的命來殺一儆百。


    姚子玉反應過來馬上往中軍旗杆那趕,等他到了發現諸將也到了,諸將議論紛紛,接著聽到林哲宣布田文發的罪行,判田文發絞刑,也就是要吊死田文發。


    林哲宣布完又講了二件事情,第一件事是整個河東路廂軍歸塗景及馮鎮指揮,其中塗景為主將,馮鎮為副將,河東廂軍明日將慢慢向北挺進,裴將軍率殿前司禁軍尾隨在後麵。


    第二件事是侍衛親軍馬軍和步軍歸葉修指揮,侍衛親軍馬軍和步軍的人務必聽其指揮。


    侍衛親軍的人聽到由葉修來指揮他們,一臉的詫異,他們是知道葉修的,那葉修隻是林哲的私人護衛,隻是一介武夫,而侍衛親軍馬軍和步軍是護衛皇帝的,葉修有什麽資格來統領侍衛親軍馬軍和步軍?


    可他們心中即便有些不滿,但誰都不敢反對,誰反對肯定沒誰的好果子吃,反正都要看人臉色行事,看誰的不是看。


    河北西路經略安撫使魏景帶著一幫隨從找了過來,嚷著要見林哲。


    林哲看魏景一把年紀不方便就主動迎了上去,不過由於魏景老眼昏花,即便林哲站他麵前,他好像也看不到林哲。


    林哲心裏甚是疑惑,這魏景年紀這麽大了,連麵前站一個人都看不清了,怎麽還沒告老還鄉?是想一世霸著官位不放麽?林哲煩躁之餘隻能往前挪了一挪。


    魏景總算看到林哲,不過他沒料到林哲這麽年輕,他有點吃驚,更有點失落,因為他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挑燈夜讀。


    “大人,卑職魏景,剛從洺州過來。”


    魏景先來了一番自我介紹。


    這個介紹有點多餘,林哲可不會介紹自己。


    “魏大人,林某就不介紹自己了,不過林某佩服魏大人的毅力,花甲之年還在為國奔波,真是讓我等汗顏。”


    “大人,卑職不敢當,卑職隻是閑不住,卑職抖膽問一句,大人此次帶了多少兵馬過來。”


    魏景問起了這個。


    這可是機密,關於兵力的問題是你魏景能問的嗎?


    林哲尊老便沒有怪魏景。


    “魏大人,很多,數都數不清,你部尚有多少兵馬?”


    “大人,差不多十萬,都在洺州一線防守,目前河北西路兵馬缺糧草,也急需朝廷的增援兵馬。”


    魏景張口就是要兵要糧。


    林哲對河北西路不甚了解,不好講其他的,便隨口問了句:“魏大人,己被裁撤的虎威將軍嶽倉在不在洺州?”


    虎威將軍嶽倉?魏景聽到這個有所怔住。


    “大人,虎威將軍在洺州,雖然官家罷了虎威將軍,可虎威將軍癡心不改仍在洺州想退敵之策。”


    魏景生生給虎威將軍嶽倉貼了一副忠君報國的形象。


    林哲大為不信,大家都知這個虎威將軍是摸魚將軍,這個摸魚將軍如何能想出退敵之策?這不搞笑嗎?林哲可不會由著他來。


    “魏大人,你別吹了,叫到他澤州來,林某有事吩咐。”


    要虎威將軍來澤州?這合適嗎?魏景雖老但官架子還在。


    “大人,這樣有點麻煩,可不可以這樣?大人把事告訴下官,下官再轉告虎威將軍,這樣就省去了虎威將軍來澤州,何樂而不為。”


    魏景想的倒挺美的。


    林哲臉一沉。


    “魏大人,你真是會胡扯,林某要講的是一般的事嗎?還告訴你?憑什麽告訴你?你趕快派人叫他來澤州,他若是不來,一幹人等都要受懲罰。”


    林哲翻臉翻的好快,膽小的魏景馬上吩咐人迴洺州去叫虎威將軍。


    林哲從心底討厭魏景,不想跟魏景多講,隻是礙於有些事必須問魏景。


    “魏大人,你們河北西路有猛將不?”


    猛將?那肯定是有的。


    魏景聽到這個忙迴道:“大人,河北西路猛將如雲,卑職今日帶了一位猛將來,他就站在卑職身後。”


    魏景說著就讓身後一位小將站到前頭來。


    林哲抬眼一看,這猛將怎麽有點蔫蔫的,這麽一個蔫蔫的人,怎麽稱的上猛將?


    這是準備上戰場還是上書院,這麽一位焉焉的人來領兵,如何扛得住契丹騎兵?


    “魏大人,你這位猛將年紀多大了?”


    林哲隨口問道。


    魏景很是恭敬。


    “大人,猛將姓魏名光,年紀不大,大概二十多歲,是河北西路新崛起的一員猛將。”


    林哲聽到姓魏就明白了,這廝肯定是魏景的親戚,是親戚也就算了,林哲單看其外表就知他不是猛將。


    猛將哪是這副德行,他可能也就讀過幾本兵書而已。


    “魏大人,林某有個問題要問,希望你不要介意,這個問題其實挺簡單的,你一定能迴答。”


    魏景不知林哲要問什麽,他隻能笑著迴道:“大人,你有問題盡管問,卑職一定知無不言。”


    “那林某就不客氣了,魏大人,河北西路還有這麽多兵馬,為何就退到洺州一線了,究竟哪出了問題讓你們決定這麽做的?”


    林哲一臉疑惑的問道。


    林哲的這個問題有點刁鑽,魏景聽著聽著臉上的笑容就沒有了。


    “大人,不是卑職無能,實在是契丹人太猛,契丹騎兵一絕騎塵,而我們恰恰缺騎兵。”


    魏景似有準備,馬上就把理由擺了出來。


    林哲對這樣的理由是不認可的,這理由太牽強,也很空洞,完全可以掩蓋河北西路的不戰而退及指揮不力。


    “魏大人,就沒有別的問題嗎?比如說瞎指揮,再比如臨陣脫逃之類的,也許是這樣,不是契丹人夠強大,而是你們一味的怯戰。”


    怯戰可不是魏景想聽的,魏景聽到林哲說怯戰就急了。


    “大人,河北西路決無怯戰,是兵力懸殊問題,契丹人不但兵多且以騎兵為主,反觀我們都是步兵,這戰怎麽都打不過。”


    魏景狡辯的能力還是比較的強的。


    林哲沒心思跟魏景理論,既然說不住那就說別的,在河北西路諸將裏麵挑一名能帶兵打仗的就可以。


    “魏大人,你就別強調理由,林某千裏迢迢從京城來可不是聽你講理由的,談談你下一步怎麽禦敵吧。”


    林哲說著無意間瞟了魏景的隨從一眼,這一瞟剛好瞟到一名氣宇軒昂的隨從,看其裝束至少是一位偏將。


    林哲很感興趣就想問一問,接著便聽到魏景一頓亂講,林哲不知他講了什麽,也不在意他講什麽,林哲隻想等他講完就問他。


    “魏大人,你身後那位高一點的是將軍嗎?”


    “大人,是一名偏將,比較的桀驁不馴,總認為自己有才,想獨自領兵卻一點不成熟穩重,卑職哪敢讓這樣的人領兵,實在是不放心。”


    魏景對林哲看到這位就是一頓猛貶,生怕貶不死他。


    魏景越這樣,林哲反倒認為他有點意思,便問他的情況。


    魏景不好不說,但盡揀不好的說。


    “大人,此人姓盧名義,從軍十餘年了,去年按年資勉強升了一個偏將,盧將軍性格很張狂,平時辦事又很不穩重,卑職升他為偏將都是抬舉他,此次帶他過來就是怕他乘卑職不在亂來,他實在是不安份。”


    魏景對盧義作出了負麵的評價,可林哲偏偏看重這樣的人,這樣的人才適合領兵。


    “魏大人,麻煩你叫盧將軍過來,林某有事問他。”


    林哲輕輕吩咐道。


    魏景搞不懂林哲叫盧義過來的意思,又不敢違抗林哲的軍令,隻好把盧義叫了過來。


    “盧將軍,這位是朝廷派來的欽差大人,欽差大人有話要問你,你可得如實迴答。”


    魏景簡單介紹完後便住口。


    盧義早知道林哲是欽差,趕忙上前行禮。


    “欽差大人,末將盧義,不知欽差大人要問什麽?”


    林哲微微笑了笑。


    “盧將軍,林某遇到點事,想問你一下,如果由你來抵禦契丹騎兵,你如何抵禦?”


    “大人,契丹騎兵很兇殘,他們馬上揮刀砍人相當厲害,可隻要防禦措施做到位,還是可以防住的,首先我們可用弓弩對付,大量弩箭可對其造成很大傷亡,其次用投石機等攻城器械對付之,再一個要避免在平原開闊地帶與之作戰,對此可采取設伏的方式與之廝殺,最後再出動我們的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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