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多謝營救,這天大的恩情真不知怎麽感謝。”


    錢伯華有點尷尬,臉上有了笑容。


    林哲看了錢伯華一眼。


    “錢大人,你沒受驚吧,整個東京汴梁城為找你都找瘋了,看的出陸中書蠻器重你的。”


    錢伯華一臉的不解。


    “林大人,你怎麽知道這個?還有你怎麽知道老夫被擄關在哪?”


    這個能告訴你麽?也沒這個時間說。


    林哲口氣很淡。


    “錢大人,這是林某第二次救你,至於林某怎麽知道的不好說,再就是擄你的人,想必你猜都猜到了,林某不多說,林某現在先送你迴府。”


    林哲說完即要錢伯華往前走,錢府就在前頭。


    錢伯華有點擔憂。


    “林大人,前麵安全嗎?老夫有點怕。”


    林哲安慰道:“錢大人,放心,從這一直到你的錢府,一路上都有捕快,並且林某也會遠遠的看著你走,你隻管放心大膽的走。”


    錢伯華聽林哲這麽一說就放心了,便大踏步向前走。


    這一路走來,路上果然有很多捕快,錢伯華感到心安之餘隻能是加快腳步,到錢府時看到錢府大門是關著的,錢伯華頓時來了脾氣。


    老子在外累死累活都失蹤了,你們一點事沒有,還關著門睡覺,真是過分,錢伯華馬上登起腿捶門。


    大門隔了一會才開,錢府的門房咕噥著探了一個腦袋出來,待看清是錢伯華在捶門,立馬變了態度。


    “老爺,你可迴來了,大娘子都急死了,府裏的護衛都出去找你。”


    這門房似有埋怨的意思,門房是不是有病?這事要你來說嗎?


    錢伯華瞪了門房一眼,想訓斥門房幾句又覺得沒這工夫,訓幾句話雖然耽誤不了什麽,可錢伯華此時不想耽擱任何時間,他著急去找曉玉。


    曉玉這會睡的正香,聽到敲門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於是又側耳聽了聽,發覺是有人敲門後便叫貼身丫鬟貴貴去看看。


    貴貴有點不耐煩,起身後附在門邊問了一聲:“誰。”


    錢伯華在門外很自然的答道:“是我,趕快把門打開。”


    貴貴睡眼朦朧,根本沒聽出錢伯華的聲音來,她才不會給錢伯華開門。


    “你是誰?深更半夜來敲門,還有沒有規矩?”


    貴貴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似乎要訓人了。


    錢伯華聽了惱火不已,當下怒喝道:“你是誰?你怎麽敢不開門?等會老子進去非揍死你不可。”


    錢伯華特恨出言不遜的人,要揍死貴貴一點不奇怪。


    貴貴有點害怕,立馬扯開嗓門喊了起來。


    “來人呀,來人呀,有盜賊,府裏進賊了。”


    貴貴嚷的聲音極大,且她聲音的穿透力極強,很快便把內堂帶了起來,內堂一時之間人聲鼎沸。


    錢伯華聽到嚷嚷聲都蒙了,還會有這種事情?自己好好的在府上竟被人當成賊了,錢伯華倒要看看是哪個豬頭敢這麽做。


    僅一會工夫,幾個嬤嬤就循聲衝了過來,在昏暗的月光下,她們看到錢伯華後不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來了一個一擁而上。


    錢伯華看到這陣勢就知不對,忙出言製止,他以為那幾個嬤嬤聽的出他的聲音,可事實是那幾個嬤嬤根本沒聽他講,抓賊心切的嬤嬤已經在憧憬抓到賊後可得多少賞金。


    錢伯華隻能進行反抗,雖然錢伯華一把年紀,可他力氣還是有的,應付幾個嬤嬤還是可以的,隻是這幾個嬤嬤不講武德,她們見正麵攻擊不行就該偷襲。


    錢伯華沒有應付偷襲的能力,很快便落了下風,接著錢伯華就被幾個嬤嬤打暈拖走了。


    曉玉聽到嘈雜聲就起來了,不過她手腳慢沒看到打鬥的場麵,隻看到幾個嬤嬤拖人走,聽貴貴說盜賊很經打,,她便和貴貴往內堂大廳趕。


    錢府大娘子龐氏今晚輾轉睡不著,老爺不見了,她能睡的著才怪,當喧鬧聲傳到龐氏耳朵裏,龐氏二話不說就起床,聽丫鬟說賊抓住之後,龐氏更是第一時間趕往內堂大廳。


    等龐氏趕到,幾個嬤嬤便圍了上來,為了邀功請賞,幾個嬤嬤硬是把昏過去的錢伯華拖上大廳,不過沒人看上一眼,龐氏也懶得看。


    “這賊人偷了什麽?又如何處置?”


    龐氏沒處理過這方麵的事便要先問一問眾人的意見。


    嬤嬤們很奇怪龐氏問這個,她們認為龐氏應當獎勵她們,至於如何處置很簡單,直接送開封府不就得了。


    龐氏也覺得送官比較好一點,就想著送官,考慮到衙門尚未開門,龐氏就要家丁把人看起來,卻隻字未提獎賞的事。


    幾個嬤嬤有點著急,又不好直說這事,就試著旁敲側擊一下,可龐氏仍沒想起這個,反而令嬤嬤們去準備早膳,龐氏認為這覺沒睡好,這早膳必須吃好,嬤嬤們對此很是沮喪。


    曉玉趕到時正趕上龐氏令嬤嬤們去準備早膳,曉玉就在一旁看了看,似乎也沒什麽可看的。


    曉玉當下決定迴房補覺,可一抬腿就覺得踩著什麽東西了,俯身一看似乎有點不對頭,這好像是那賊的衣服,怎麽那麽眼熟,再掃一眼那個賊,媽呀!這不是老爺嗎?曉玉嚇壞了,趕緊到龐氏的跟前。


    “大娘子,搞錯了,那個賊不是賊。”


    曉玉情急之下又不知如何講清楚這事,這事畢竟因她而起,把老爺打傷還一路拖著,老爺要是追究起來,沒一個人能躲得過。


    龐氏不明就裏。


    “阿玉,慌什麽,什麽賊不是賊,這賊還能不是賊?”


    龐氏說完瞄了曉玉一眼。


    曉玉被龐氏一瞄立馬清醒了。


    “大娘子,她們搞錯了,那個不是賊,是老爺,得趕緊救醒老爺。”


    是老爺?怎麽可能?龐氏壓根不信,可還是挪動雙腳過來看,這仔細一瞅,心立馬涼了,完蛋了,這真是老爺,把老爺當賊抓了。


    龐氏猛地一迴頭,怒視著那幾位嬤嬤,大聲說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把老爺當賊打,你們是不是不想活了?”


    幾位嬤嬤吃了一驚,大娘子這話從何說起,咱們可是循著聲去的,怎麽可能抓了老爺?


    “大娘子,是不是哪搞錯了?我們哪裏抓了老爺,我們抓的是賊。”


    為首的嬤嬤嘴硬,依舊不肯承認抓錯人。


    龐氏大怒,指著幾個嬤嬤罵道:“狗東西,你們自己爬過來看看,看這是不是老爺?”


    嬤嬤們這才慌了神,忙過來瞧了瞧,這一瞧不要緊,還真是老爺,嬤嬤們有點懵,她們不知道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們明明抓的是賊,怎麽就變成老爺了。


    嬤嬤們發愣,龐氏卻越想越氣,正要大發雷霆,曉玉出言相勸。


    “大娘子,別罵了,她們跑不了,還是先救老爺吧,老爺肯定是她們打昏的,拖了這麽長距離,估計老爺傷的不輕。”


    曉玉為減輕自己的過錯,隻能抹黑嬤嬤們。


    幾個嬤嬤見勢不妙就想溜,被龐氏一把攔住。


    “想走?你們走哪去?還不趕快抬老爺上床,老爺要是出了什麽事,拿你們抵命。”


    龐氏這話真狠,幾個嬤嬤嚇都嚇死了,可還是得去抬地上的錢伯華,而這個時候的錢伯華還處於昏迷之中。


    龐氏試了試錢伯華的鼻息,確認錢伯華還活著便問誰能快速把錢伯華弄醒了,隻要弄醒了,獎勵是少不了的。


    於是有人提議馬上找大夫來看看,也有人提議先按人中,按人中可以快速把人按醒。


    龐氏覺得這兩個提議都不錯,就都安排人做了,沒一會工夫,錢伯華被按醒了。


    錢伯華醒來第一件事是抓了抓腦袋,而後說道:“哪個打了老子?把她給老子拖出來。”


    聽這話就知錢伯華並未被打傻,還曉得剛才有人打他。


    龐氏馬上麵露兇相令家丁將幾個嬤嬤押了上來。


    “老爺,就是這幾個壞蛋打的,叫老爺發落。”


    幾個嬤嬤聽到這話趕緊央求錢伯華放過她們,她們是好心辦了壞事,能不能給一次機會?


    錢伯華想起這幾個嬤嬤剛才打人的那個狠態,覺得實在沒有輕饒的可能。


    “大娘子,這些都是府裏的惡人,往死裏打一頓,然後轟出府去。”


    錢伯華話音剛落,嬤嬤們哭爹喊媽叫成了一片。


    龐氏聽不得這些,趕緊令家丁把嬤嬤們拖了下去。


    “老爺,你現在感覺如何?妾身已經令人去請大夫了,大夫馬上到。”龐氏關切的說道。


    錢伯華似乎心疼錢,一口拒絕了請大夫之事。


    “娘子,老夫沒事,趕緊把大夫退了,現在這情形不宜亂動。”


    龐氏本想說這怎麽行,可看錢伯華是一臉的堅決,龐氏隻能派人去協商此事,把大夫退了。


    錢伯華這會才注意到左邊的曉玉,他微笑著看了看曉玉,然後問龐氏。


    “展護衛和左護衛在不在府裏?”


    龐氏迴道:“老爺,展護衛和左護衛都外出尋你,說起來很嚇人,就一頓飯的工夫,老爺你就不見了。據展護衛講昨晚你們在那家食肆用膳,膳後所有大員都出來,唯獨不見老爺你出來,展護衛當即率人進食肆尋找,可一番找下來就是找不到,展護衛無奈之下隻得向中書門下稟告,中書門下昨晚加今日找了一天飽的,還是沒有找到,沒想到老爺深更半夜自個就迴來了。”


    龐氏說到這很是高興錢伯華能迴來,可錢伯華卻一點高興不起來。


    都已經安全到府裏,還鬧這麽大一個烏龍,白挨一頓揍不說,近在咫尺的美人連攏邊都沒攏到,這好像是第二次,難道是有人在故意阻止?可這種可能又基本不可能,到底哪有問題?


    “大娘子,盡快把展護衛和左護衛召迴,另外再派人到中書門下講老夫迴府之事,要他們不要找了,順便上早膳,都餓一天了,曉玉留下來伺候。”


    錢伯華點名要曉玉伺候,龐氏不敢阻攔,相反龐氏還得極力奉承。


    “好的,老爺,妾身馬上安排,曉玉,這裏交給你,其他人不要愣著,趕緊幹活去。”


    龐氏說罷站了起來,語氣還是蠻霸道的。


    曉玉有點不知所措,這個結果讓曉玉沒想到,早知道錢伯華打這樣的小主意就不該看這個熱鬧。


    “老爺,妾身有點不舒服,能不能讓她們來伺候?”


    曉玉輕輕推諉。


    錢伯華斷然拒絕。


    “曉玉,這是你能決定的嗎?老夫定了,大娘子也講了,你還能拒絕嗎?你給老夫坐好了。”


    錢伯華這話有點不客氣,這和之前不太一樣,以前錢伯華對曉玉挺客氣的,一般情況下錢伯華都會聽曉玉的,但今日變了。


    “老爺,行,妾身就坐在這。”


    曉玉說著給貴貴使了一個眼色。


    就是曉玉的這個眼色讓錢伯華想起了貴貴在門內講的那些話,要是貴貴當時肯開門的話,錢伯華何至挨一頓打,錢伯華怎麽都不會饒這個貴貴的。


    “是貴貴吧?聽說你服侍曉玉很上心,老夫想獎賞你一下,不知你想要什麽?”


    錢伯華講這話著實有點讓人看不懂,錢伯華哪有這麽好心?


    看錢伯華平時的行為也從未把丫鬟當迴事,錢伯華怎麽可能獎賞貴貴?


    或許是為了剛才的事,錢伯華記起貴貴沒給他開門導致他挨打的事了,錢伯華想報複故先來了這麽一手,可不能讓他的陰謀鬼計得逞了。


    “老爺,貴貴服侍我是應該的,哪用的著獎賞,貴貴趕快洗衣裳去。”曉玉話語猛地嚴重起來,要貴貴去幹活。


    貴貴很靈泛的點了點頭,而後轉身就走,幾乎沒給錢伯華留阻攔的時間,錢伯華隻得作罷。


    用完早膳後,錢伯華沐浴了一把,錢伯華真是能扛,被打了一頓,又被拖著走了那麽長一段距離,錢伯華整個人一點事沒有,還想著那些事情。


    隻是這時機不太對,展護衛他們迴來了,他們帶來了陸知心的問候與命令。


    陸知心的問候隻是讓錢伯華內心稍微舒坦了一點,命令卻讓錢伯華怒不可遏,都這個樣子了,還不讓人休息一下,是想累死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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