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董太妃,董太妃因何要促成此事?難道是受陸知心指派?如果真是受陸知心指派,那這事基本成了,不過錢伯華有點佩服董毫,明明說不清楚,不經意間又說了出來,真的很聰明。


    “董內侍,那就好,老夫放心,老夫馬上力促此事。”


    錢伯華挺著胸保證道。


    董毫也是一個幹大事的人,見錢伯華答應馬上告辭。


    錢伯華就喜歡董毫這樣的人,從不給人帶麻煩來,也不貪圖什麽,事一談完就走,為顯示自己的客氣,錢伯華假意挽留了一下,可董毫執意要走,錢伯華便親自送出府去,錢伯華怕有人發現,還出動府裏不少人給董毫打掩護。


    錢伯華以為這下可以休息,屁股剛坐一會,黃華就過來稟告,講中書門下來人了,請老爺去中書門下議事。


    錢伯華恨的牙癢癢,陸知心也太會折騰人了,就那點事用的著去商榷嗎?且去了之後又都是你做主,商榷什麽?


    錢伯華好好的發泄了一通,這才穿上官服在展護衛的護送下去中書門下,由於在府裏耽擱了不少時間,錢伯華到中書門下有點遲,這招致了陸知心的不滿。


    “錢大人,本中書可等你有一會了,你就不能快點?”


    陸知心話裏明顯有怨言。


    錢伯華爽爽的伸了一個懶腰。


    “陸中書,趕巧了不是,中書門下來人的時候,老夫正在沐浴,老夫年紀大了,沐浴時間有點長,望陸中書海涵。”


    錢伯華以沐浴為借口,擋陸知心的不滿。


    陸知心知道錢伯華心中有火便不再提這事:“錢大人,有一件好事情,南平王剛派人來講和了,要放三位大人。”


    “陸中書,這是真的?”


    錢伯華故作驚訝的問道。


    “錢大人,這事當然是真的,本中書不會開玩笑,隻不過南平王有一個條件。”


    陸知心慢慢說道。


    “陸中書,南平王提了什麽條件?”


    錢伯華很有興趣的問道。


    “錢大人,南平王提的條件不低,他要做刑部尚書。”


    錢伯華驚訝了一聲,而後憤怒的說道:“陸中書,南平王怎麽敢提這個?他臉皮未免也太厚了。”


    “錢大人,你不同意?”


    陸知心見錢伯華是這個態度,心裏有點緊張,陸知心的態度似乎和錢伯華的不一樣。


    錢伯華可不是不同意,錢伯華還想盡快促成此事。


    “陸中書,老夫不是不同意,隻是覺得太便宜南平王,南平王處心積慮扣押三位大人,原來是為了當尚書,這有點匪夷所思,不過為了三位大人早點獲釋,老夫還是同意講和的。”


    錢伯華先來了一番慎重的分析,而後才表明同意。


    陸知心一直在用眼裏的餘光瞟錢伯華。


    “錢大人,那你說說為何南平王要主動提出講和?”


    瞧陸知心這話問的,你都已經同意跟南平王講和,還關心南平王為何講和,再說這個好說嗎?由此可見陸知心的狡猾是來自骨子裏。


    “陸中書,南平王可能乏了,他這個時候講和對他有利,咱們姑且放過他,等以後再收拾他也不遲。”


    錢伯華盡量迎合著陸知心說道。


    錢伯華心裏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小九九,擔心隨著中書侍郎郭亦鎮的釋放,他又被邊緣化,隻要有郭亦鎮在,他就會靠邊站。


    陸知心的心情有點小高興。


    “錢大人,那就讓郭侍郎收拾他,他關了郭侍郎這麽久,郭侍郎一定不會放過他,還有龐樞密,他也是一個狠人,這麽隨便一看,似乎南平王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陸中書,就該這樣,讓郭侍郎和龐樞密聯手對付,保管南平王會手忙腳亂,哦對了,殿前司那邊不是要圍攻刑部嗎?不知殿前司那邊知會沒有?”


    錢伯華突然想起裴東成便問了一句。


    陸知心仍然很高興。


    “錢大人,本中書已經派人知會殿前司,叫他們明日不動,動的話會另行知會。”


    “陸中書,那就好,不知信王還在不在中書門下?信王委實有點討厭。”


    錢伯華這會又想起了趙方。


    陸知心對趙方沒好感。


    “錢大人,這廝不是好人,在中書門下這幾日總在折騰,若再不放他,恐中書門下被他翻了,他也就命好是王爺,不然本中書定要把他吊起來打。”


    看的出陸知心很恨信王趙方,錢伯華趕緊深度迎合陸知心的心理。


    “陸中書,信王的確是可惡,信王尤其愛會玩小動作,咱們以後不必對他客氣,若再抓到他的把柄,最好不要輕饒他。”


    陸知心就愛聽這話,隔了一會陸知心忽然想起了什麽。


    “錢大人,還要辛苦你一個事,你得寫一本奏折,關於升南平王趙鬆為刑部尚書的奏折,這個奏折必須由你來寫。”


    陸知心似乎怕錢伯華拒絕,特別用了一個必須。


    錢伯華這個時候不敢逆陸知心的意思,不答應也要答應。


    “陸中書,你太客氣了,寫奏折本就是老夫的事,老夫等會就寫,如果沒其他事了,老夫就想先去寫奏折了。”


    “錢大人,有勞了,這奏折不必多寫,意思到了就行。”


    陸知心知道錢伯華要做正事了,便沒有挽留錢伯華。


    錢伯華一刻不想在陸知心的上房多呆,迴自己的辦公房後一陣揮毫潑墨,寫完奏折往袖中一揣便迴府。


    在轎中的錢伯華很是輕鬆,還沒迴府就在盤算今晚和哪個寵妾共度良宵了,不想轎子一聲不吭停了下來。


    錢伯華很是不解,忙問道:“怎麽迴事?怎麽不走了?”


    錢伯華跟班黃華在轎外答道:“迴老爺,前方路好像堵了,展護衛正在前頭處理。”


    錢伯華一臉的不悅。


    “那改條路走,老夫可不能在這等。”


    黃華在轎外迴道:“老爺,小的馬上跟展護衛說,老爺稍等。”


    緊跟著傳來一陣遠去的腳步聲,似乎是黃華到前頭找展護衛去了。


    錢伯華沒等多久轎子又動了起來,隻不過變了一個方向前行,錢伯華於是乎眯著眼睛等迴府。


    走了一會,忽然有什麽東西從空中砸了過來,接著便聽到有人在叫。


    “什麽東西,怎麽這麽臭?”


    馬上有人迴答:“是屎,有人用屎襲擊我們。”


    錢伯華聽到這話整個人嚇了一跳,錢伯華第一反應便是叫黃華跟展護衛,卻無人迴複,接著又聽到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似乎是有更多的從天而降了,同時轎中也開始彌漫屎臭味了。


    錢伯華不敢出轎去,隻得繼續叫黃華跟展護衛,總算有展護衛的迴複。


    “大人,有人用屎偷襲我們,前麵無法行了,後麵似乎也被堵住。”


    怎會這樣?錢伯華一臉懵逼,這種情況的發生肯定是有人在用下三濫報複,信王趙方是愛使這些下三濫了,肯定是信王趙方。


    錢伯華把牙一咬,命令道:“展護衛,老夫不管你用什麽方法,趕緊給老夫衝出去。”


    “老爺,好的。”


    展護衛應了一聲便沒聲音。


    隔了一會轎子終於又前行了,似乎衝出去了。


    錢伯華大喜,不顧轎外的屎和尿挑起轎簾就往外看,天哪轎夫都快成屎人,可想而知剛才這個襲擊有多慘烈,錢伯華幸虧是坐在轎中,隻聞了一點臭味而已。


    黃華這會湊了上來。


    “老爺,剛剛有人用髒物襲擊我們,幸虧小的指揮得當才衝了出來,我們快到府外了。”


    黃華一句快到府外了提醒了錢伯華,錢伯華就在想他們這個鬼樣子怎麽進府去?錢伯華無意中掃到黃華比較的幹淨,就知道他剛才偷奸耍滑,不然身上不會這麽幹淨,但此刻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等會到府門外,你們不要進去,你們找個地把自己清洗幹淨,還有你們先把轎子外頭打掃幹淨,等會老夫好下轎。”


    “好的,老爺。”


    黃華捏著鼻子應道。


    錢伯華以為這樣就行了,沒想到下轎時沒注意被轎頂流下來屎尿濺了半身,錢伯華當時就怒了。


    “你們怎麽搞的?到最後還濺了老夫,你們想不想活了?”


    黃華沒作聲,那般被屎砸了一身的護衛隨從更是沒作聲。


    從旁邊走出一人來接過了錢伯華的話茬。


    “錢大人,你發這麽大火幹嘛,隻是一點屎尿,你這麽在意幹嘛,再說你每日排的不是它麽?你好意思嫌棄它?”


    這是誰?怎麽這樣說話?還有沒有規矩?錢伯華火冒三丈,正想大發雷霆,忽然覺得這聲音很熟,再定睛一看原來說話的是林哲。


    錢伯華有點慌,這林哲膽子真大,這次竟然在府門口等他,這要是讓人看了去,錢府都灰飛煙滅。


    “林大人,你怎麽敢來在這?你來老夫這,老夫會被抄家滅族的。”


    錢伯華狠瞪了林哲一眼,馬上叫黃華他們去清洗。


    身著捕快服的林哲一臉不屑。


    “錢大人,你怕什麽,林某現在是一介捕快,再說天這麽暗,誰看的清。”


    “林大人,那也不行,萬一讓人看到,錢府上下全玩完,咱們得小心一點。”


    錢伯華還是很擔心。


    林哲手握佩刀,有點不滿錢伯華的謹慎,錢伯華的謹慎與其說是謹慎,倒不如說是自私自利。


    “錢大人,請你不要糾結這個,這個不用你操心,今晚你遭遇屎尿攻擊,是你的不幸,你要想想誰會用這個攻擊你?這個人必定是受了你的氣,也可能是腦袋瓜子進屎了,你眼下是不是想瘋狂報複,但人家不可能讓你找到證據來報複,因此你隻能暗地裏報複,你得罪的人多,或許你會搞錯報複對象,你這個問題就說到這,廢話不多說,咱們言歸正傳,林某今晚在這等是有事要問你的,林某問完便走,因此請你不要耽誤時間了。”


    林哲口氣很是隨意,一直強力壓著錢伯華。


    錢伯華無奈的笑了笑。


    “林大人,你可以問,不過老夫有一個請求,你可不可以等老夫一下?老夫清理完身上的汙穢就可以作答。”


    林哲嫌棄的捏了捏鼻子。


    “錢大人,你別拿臭味說事,你以為林某很閑嗎?林某己經等很久了,可沒時間再等。”


    林哲不願等,錢伯華隻得遷就林哲。


    “林大人,那你想問什麽?朝中這一向好像也沒發生什麽事。”


    錢伯華以為林哲是例行來問,他當然不會實話實說。


    林哲冷冷看了錢伯華一眼。


    “錢大人,你真是不老實,你以為林某真的什麽不知道嗎?不妨老實告訴你,林某對東京汴梁城發生的事了如指掌,林某之所以來問你主要是看你老不老實,你真當自己是東京汴梁城一霸嗎?”


    林哲對著錢伯華就是一頓呸。


    錢伯華挨了呸還不能反呸,錢伯華唯有搔了搔袖上的汙漬出氣。


    “林大人,老夫年紀大了記憶難免不好,經你這麽一說,老夫想起來了,最近東京汴梁城出了兩件大事,第一件大事是南平王與陸知心講和,第二件是曹尚書到殿前司抓不作為禁軍將領,被不作為禁軍將領反殺,就這兩件事,事不大都處理好了。”


    錢伯華講完這些以為林哲會有蠻大反應,可林哲聽了基本上沒什麽反應,隔了一會才聽到林哲在問。


    “錢大人,南平王為何要講和?他講和不是要放那三位?”


    “林大人,你講的對,南平王是要放那三位,不過他放是有條件,他要做刑部尚書才放,陸中書己經同意,明日等老夫上奏折後即會放人。”


    錢伯華態度也很平淡,以平淡對平淡方不吃虧。


    “錢大人,你就不想阻止這事的發生?那三位可不是善茬,尤其是郭亦鎮,他對你蠻具威脅的。”


    林哲似乎不想這三位放出來。


    錢伯華生怕隔牆有耳,特意壓低聲音。


    “林大人,這事老夫可阻止不了,再說這事是官家定的,南平王可能隻是照做。”


    官家定的?林哲聽到是皇帝所為這才有點吃驚。


    “錢大人,怎麽是官家定的?官家變了麽?官家不是一直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的麽?”


    “林大人,這個老夫就不清楚,老夫一向奉命行事,老夫知道的就這麽多,可不可以放老夫迴去清洗,這味太大了。”


    錢伯華有點難受,但還是非常有耐心的征求林哲的意見。


    林哲沒有表態,似乎不太願意放錢伯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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