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對禁軍來了一番控訴,講禁軍很野蠻,無論吃的喝的都不放過,尤其見不得錢,隻要看到錢就要拿走。


    這不很正常嗎?你蔡伯文不同樣愛錢嗎?


    曹百裏和溫智對掌櫃說的一點不奇怪,兩人還怪掌櫃大驚小怪,這無疑引起了蔡伯文的憤怒。


    “曹尚書,這般禁軍跟盜匪差不多,你們不能放過他們,尤其是你曹尚書,你身為刑部尚書難道不知他們這是犯罪嗎?不抓他們東京汴梁城哪來的安寧。”


    蔡伯文口口聲聲說要抓人,不過曹百裏和溫智不明白為什麽要抓人,他倆認為這事的發生很正常,因為禁軍是在執行命令的,偶有瑕疵太正常,你蔡伯文萬不可這般計較。


    “蔡尚書,眼下禁軍正在同南平王的人開戰,禁軍行為不當訓誡一下就行了,完全沒必要搞那麽嚴。”


    曹百裏認為蔡伯文太小題大做,極不利於禁軍的穩定。


    蔡伯文被曹百裏的謬論驚呆了。


    “曹尚書,虧你還是刑部尚書,你不知道禁軍犯了法嗎?禁軍犯法那是與庶民是一樣的。”


    蔡伯文在這較著勁。


    溫智忙打圓場。


    “蔡尚書,現在是非常時期,暫時不好動他們,如果動他們會影響整個禁軍軍心的,這一點需要蔡尚書體諒。”


    “溫虞侯,那起碼也該把錢追迴來。”


    蔡伯文說完就轉身問掌櫃被搶了好多錢。


    掌櫃的話無疑是在這點了一把。


    “大人,被搶了一千多貫,進貨錢被搶光了。”


    蔡伯文聽到被搶了一千多貫,心都有些碎了。


    “溫虞侯,一千多貫可不是小錢,你們為什麽不能抓他們?是想袒護他們嗎?”


    蔡伯文真是扯不清,才一千多貫就在這胡攪蠻纏,一個尚書為這點錢在這囉哩巴嗦,傳出去不怕人笑話嗎?


    “蔡尚書,你不要急,這事我們以後會處理的,眼下不好處理,你耐心等一下。”


    曹百裏小聲安慰道。


    蔡伯文不鳥曹百裏的安慰。


    “曹尚書,你為什麽不能幫我及時處理追迴這筆錢?這事辦起來不難,找剛才那些禁軍就可以了。 ”


    蔡伯文有點心急,講的話也追的急。


    曹百裏有點無法理解蔡伯文的急,按說蔡伯文的錢財幾輩子都用不完了,怎麽還盯著這一千多貫小錢不放。


    “蔡尚書,恕我難以從命,禁軍現正按陸中書指令行事,這點小事暫時辦不了。”


    曹百裏明確拒絕道。


    蔡伯文聽到這話就該順水推舟,可蔡伯文偏不,蔡伯文認為曹百裏有故意整他的嫌疑,他焉能聽之任之。


    “曹尚書,這才多大一點的事,怎麽就不能馬上辦?你擺架子可不要擺到我麵前來,你不知道這世上除了初一還有十五嗎?”


    蔡伯文這話明顯有威脅的意思在裏邊,仿佛曹百裏不馬上把錢追迴來就是他的仇人一樣,作為一位禮部尚書,素質怎麽這麽低。


    曹百裏覺得自己做的很好了,及時把惹事的禁軍嗬斥走,蔡伯文就該滿意,而不是一味的死纏爛打。


    “蔡尚書,十分抱歉,你的錢暫時追不迴來,咱們得等禁軍順利奪迴刑部後再安排人追。”


    曹百裏說著快速離開了清香酒館,溫智見狀趕緊跟著走,他也怕蔡伯文死纏著他。


    曹百裏走的雖快,可還是走迴了那家小酒館,那裏才比較的溫馨。


    龐青先曹百裏一步到小酒館,正坐在那百無聊賴的看風景,看到曹百裏來了,忙上前稟告。


    “曹尚書,末將帶人粗略掃了一遍這裏,目前還沒發現可疑之處,各家各店還算規矩,沒與那刑部有勾結,現禁軍正在擴大範圍細搜。”


    龐青的稟告有理有據,按說曹百裏該滿意才對,可曹百裏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可能與蔡伯文那句除了初一還有十五有關,蔡伯文雖然是清水衙門的尚書,可還是有兩下子的,以後恐怕要提防蔡伯文。


    “龐將軍,你的手下手腳不幹淨,擾民就算了,還擾官,這如何吃的消,你還是要管緊手下,切不可再生事端。”


    擾官?哪有官?龐青聽到這話一頭霧水,這一帶都是尋常人家,哪有什麽官宦人家。


    溫智見龐青迷惑,忙點撥道:“龐將軍,這裏有不少達官貴人開的酒館,你的人剛才在清香酒館又吃又喝又拿,簡直像盜匪一樣,人家都找上門理論,你要管著點你的人。”


    溫智這麽一說龐青就明白了,龐青為討好曹百裏便有點小激動的說道:“兩位大人,都有誰,末將馬上處置他們。”


    龐青這態度才是該有的。


    曹百裏霸氣的擺了擺手。


    “龐將軍,你先不要處置他們,辦正事要緊,你要趕緊擴大範圍搜尋,這迴要特別注意不要擾民了,另外從今晚開始全麵封鎖這一片,切斷刑部與外界的一切聯係,一句話概括就是要讓刑部沒吃沒喝,看他們怎麽守?”


    錢伯華說的很輕巧,可龐青聽到這個眉頭都鎖成了一節,晚上還要守在這,那不是挺難的,萬一刑部的人出來找吃的,那不得發生衝突呀。


    “曹尚書,如果白天黑夜都要守在這,那咱們這點人不夠,白天還好,晚上比較麻煩,都看不清楚,極易被人偷襲。”


    龐青遇事很有分寸,先把問題擺了出來。


    曹百裏聽罷默默的捋了一下。


    “龐將軍,首先你們要克服困難,你們看不到,別人也看不到,晚上對誰都一樣,你要把禁軍放在重要的位置上守著,你們隻要擋住刑部的人就可以了。”


    曹百裏的這個要求並不高,龐青卻認為有點難度,這樣對峙下去是要出人命的,龐青不甘於此,他馬上講了另外一個問題。


    “曹尚書,馬上要用晚膳了,不知這晚膳在哪用?”


    用晚膳?你連這個也要問本官嗎?曹百裏感覺有點莫名其妙,這禁軍無論在哪都是要用晚膳的,即便不出來辦事也是要用的,你們平時怎麽用,現在就怎麽用。


    “龐將軍,和平時一樣,你們起鍋造飯便是。”


    曹百裏的迴答讓龐青吃驚,在這起鍋造飯?怎麽起?這不為難人嗎?龐青覺得這個事情不能這麽辦。


    “曹尚書,在這真不好起鍋,這裏都是商賈,生火是不可能生火的,以前像這種情況都是上麵撥錢在店子裏用膳的。”


    撥錢?誰撥錢?龐青的話讓曹百裏更摸不清底數,曹百裏可沒錢撥,八百人用膳那可不是一點小錢。


    “龐將軍,既然這是不好起鍋,那你們就迴原來的地方去用膳,八百人可以分兩批去用。”


    曹百裏居然給了這個建議,這建議哪行,若是這些禁軍都迴原來的地方用膳,一來會被人笑話,二來也無膳可用,因為根據慣例這些禁軍出來了,原來的地方是不會為這些禁軍再備膳。


    龐青把這一情況一說,曹百裏的臉馬上黑了下來,看的出曹百裏很煩這事,曹百裏不想出這個錢。


    “龐將軍,你們可以就地解決,你們剛才不是在這拿了許多錢嗎?這些錢可以拿出來作膳食錢。”


    曹百裏經過考慮作出了決定。


    溫智一臉的詫異,曹百裏這麽說不就是允許他們擾民嗎?那他們做的可比盜匪強多了,到時候恐怕民怨會很大。


    龐青和溫智想的不一樣,龐青可能就等這句話,隻見龐青眼珠子轉了轉。


    “曹尚書,那也行,末將這就去安排。”


    龐青說完一刻未停留便轉身走了。


    溫智見龐青走了,他也想走。


    “曹尚書,這招恐怕行不通吧,八百人的膳食就地解決很困難,這裏的商賈根本承擔不起,並且這些禁軍不老實,他們得了曹尚書你的許可肯定會變本加厲撈錢。”


    依溫智對禁軍的了解,他十分清楚這些禁軍會怎麽幹。


    曹百裏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溫虞侯,不這樣做哪個來解決這個用膳問題,這用膳龐將軍本不該提的,按說龐將軍他們都是你們殿前司的人,該由你們殿前司解決他們用膳問題。”


    曹百裏一臉冷笑的看著溫智,希望溫智給一個明確說法。


    溫智哪有說法給,溫智到這就開始推卸責任。


    “曹尚書,這個問題要問三司,三司隻撥了這麽多,根本不夠殿前司開銷的,殿前司隻能阿混一下。”


    溫智說完這話就想走了,隻是這會走又不太恰當。


    就在這當口,禮部尚書蔡伯文又找了過來,隻見他還是怒氣衝衝。


    “二位,你們是怎麽管那些禁軍的,我還沒走,那些禁軍就又闖進來嚷嚷著要點菜,趕都趕不走,他們有錢付帳嗎?他們會付帳嗎?”


    聽的出蔡伯文很憤怒,連用了兩個嗎來表達他的憤怒。


    曹百裏一點不在乎蔡伯文的憤怒。


    “蔡尚書,你放心,他們肯定會付帳的,這會他們手裏有錢。”


    “曹尚書,他們會不會付帳我不知道,不過他們手裏的錢都是搶的,用搶來的錢付帳很光彩嗎?我的酒館不招待他們,麻煩你叫他們走。”蔡伯文毫不客氣的說道。


    蔡伯文的口氣太大了,分明是沒把曹百裏放在眼裏,曹百裏很不爽便不想聽蔡伯文講這些。


    “蔡尚書,你辦的是酒館,是讓人用膳的地方,人家既然上門來了,你就要好生待客,哪有趕客的道理。”


    曹百裏不但不去叫禁軍走,反而責怪蔡伯文趕客。


    蔡伯文見曹百裏不肯去叫,他馬上要求溫智去叫。


    溫智想去叫又怕曹百裏見怪,正猶豫之時,隻聽曹百裏說道:“溫虞侯,你要想好了,你若是有地方讓他們用膳,那你可以去叫,倘若沒有我勸你最好別去,不然那幾百禁軍由你負責用膳。”


    曹百裏這話等於是在威脅溫智。


    蔡伯文聽了當然氣憤。


    “曹尚書,你這話什麽意思?是不是你指使禁軍到我的酒館鬧事的?現在看來真是這麽一迴事,怪不得那些禁軍天不怕地不怕趕都趕不走,你是不是眼紅我開酒館賺了錢?就想千方百計搞垮我的酒館?”


    蔡伯文一副小雞肚腸的樣子,已經做好跟曹百裏翻臉的準備。


    曹百裏真佩服蔡伯文的想象,不會認這些。


    “蔡尚書,你真敢想,也就你有這種想法,我真沒有這種想法,那些禁軍是有些過分,不過他們在辦正事,沒地方用膳到你那用膳怎麽了?你不肯嗎?這個由不得你不肯。”


    曹百裏最後放了一句狠話,隨之而來的是強硬的態度。


    蔡伯文見壓不住曹百裏,忙說要到陸中書那去告狀,告曹百裏縱容禁軍胡作非為。


    曹百裏一點不怕。


    “蔡尚書,不是我打擊你,陸中書不會搭理你,眼下陸中書最關心的是如何打垮南平王,你不幫忙就算了,還來扯後腿,依陸中書心情看來說不定會訓斥你一頓,講你沒有格局。”


    蔡伯文聽到這就知道事情談崩,為保持最後的顏麵,蔡伯文憤然離去,走時連一句狠話都沒甩,這與蔡伯文往日的風格不符。


    溫智感到事態有點不對,他剛想找借口走,不料曹百裏預判到溫智的舉動,搶先開口。


    “溫虞侯,關於用膳這個問題你是不是有所隱瞞?就拿龐將軍這八百人來說,平時用膳都在殿前司用,今日這八百人出來辦事,殿前司就可以不管他們用膳了嗎?據本官所知朝廷是按月撥足了錢糧,現在這八百人出來,殿前司就不管用膳,那殿前司豈不省了許多,這些省下來的是不是進了你的腰包?”


    進我的腰包?這怎麽可能?溫智趕忙否認。


    “曹尚書,沒有這事,這些不可能進末將的腰包,並且這是殿前司的慣例,末將進不了這些錢。”


    曹百裏認為溫智沒講實話,曹百裏必須糾著這個。


    “溫虞侯,你哄誰呢,這筆錢有不少,放眼整個殿前司,隻有你有能力搞到這筆錢。”


    “曹尚書,末將哪有那個能力,不過末將得多謝你的提醒,末將迴去得好好查查這個錢。”


    溫智有點驚訝的說道。


    曹百裏看不得人裝寶。


    “溫虞侯,那好,從明日起就由你們殿前司負責這八百人的用膳,這個不容討價還價,如你不肯,本官定跟錢大人講你貪汙之事。”


    曹百裏一副恫嚇人的樣子,完全不在乎溫智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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