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穎一步接一步坐實了龐七的罪行,如果龐賢東還不動手處理龐七的話,那穎穎絕對會有意見。


    眾人也會認為龐賢東在護犢子,因此龐賢東牙一咬隻能先讓穎穎滿意。


    “護衛在不在?”


    龐賢東朝門外小喊了一句。


    門外的護衛立馬提刀進來。


    “老爺,小的在,不知老爺有何吩咐?”


    “把龐管家抓起來。”


    龐賢東冷冷命令。


    護衛聽到命令便準備動手。


    龐七先前還抱有希望,老爺可能不會動他,可當他親耳聽到老爺令護衛抓他,他開始有點慌,不過他沒有去求饒,他的骨氣不允許。


    黃氏和楊氏站了出來,她們指出先不要急著抓龐七,把龐七的問題搞清楚再抓不遲。龐七的問題應該不止不軌這一件事情,龐七手腳很不幹淨,這些年當管家斂了不少的財。


    龐賢東很錯愕聽到這些,這些年龐賢東雖然有所耳聞,不過沒放在心上,現在黃氏和楊氏重提這個,明顯是想把事搞大置龐七於死地,如果龐七倒了,那府裏就是她們的天下。


    龐賢東不想把事搞大,尤其是把他的幫手搞倒。


    “大娘子,你這是什麽意思?你這麽說龐管家,你的手腳就幹淨了?你跟龐管家一樣,你倆彼此彼此。”


    龐賢東此刻講這話出來就是想幫龐七,從而起到壓製黃氏的作用。


    黃氏有點理虧,不好自辯便甩了一個眼色給楊氏,意思是要楊氏出麵幫她頂幾句。


    楊氏也算聽話,馬上搭腔。


    “老爺,大娘子的問題咱們也可以查,不過不是現在,咱現在主要是查府裏的大碩鼠龐管家,他在府裏任管家這麽多年,可算是掙了一個盆滿缽滿,聽說光宅子就有好幾處。”


    “咱府裏的錢最少有一小半進了他的口袋,這些年他就是靠老爺的信任在府裏胡作非為,貪財也就罷了,還貪了不少色,府裏但凡有點姿色的丫鬟都沒逃過他的賊手,老爺這迴可得下狠心跟他作一個清算。”


    楊氏不但完美幫黃氏解了圍,並且她講的這番話直指龐七的老命。


    龐賢東聽到這算是聽明白了,黃氏跟楊氏完全是要置他的親信龐七於死地,龐七是有問題,可你們沒有嗎?


    你們的問題可能比他還嚴重,要清算一起清算,龐賢東很想懟楊氏一頓,問題是楊氏那張臉太有韻味了,龐賢東幾乎張不了嘴懟楊氏。


    龐賢東隻能先壓住怒火等一等,要是真把龐七打倒了,那府裏就是黃氏跟楊氏的天下。


    “二娘子,原來有這麽嚴重,那可得好好查一查了,事情既然這麽嚴重,那不宜操之過急,等老爺忙完公務,老爺親自來處理。”


    龐賢東本意是想先拖一拖,貿然處理對龐府的動態平衡很不利。


    楊氏不肯,款步向前。


    “老爺,龐管家操持龐府這麽多年,手下有不少爪牙,如果拖著此事不辦,一旦走漏風聲,龐管家的爪牙就會把錢財轉移走,把宅子折現,那府裏可能就永遠追不迴這筆錢了,咱隻抓著龐管家一個人沒什麽用。”


    事情會是這麽一種結果麽?龐賢東有點不相信,龐賢東反倒認為如果把龐七的人全抓了,那龐府就會落入黃氏跟楊氏之手了,那以後龐賢東在府裏還要看黃氏他們的臉色。


    龐賢東為防止一家獨大斷不會同意這麽做,為防止龐七的人有所行動便下了封府令。


    這封府令不單單限製龐七的人,還限製全府的人自由進出,封府期間的采買交給龐賢東兩貼身隨從去辦。


    龐賢東兩貼身隨從,一個叫龐博,另一個叫龐兵,兩人都是龐賢東的遠房親戚,深得龐賢東的信任。


    這也是兩隨從第一次負責這麽有油水的差事,兩隨從有點受寵若驚,當即向龐賢東表了態。


    黃氏萬沒想到龐賢東來這一手,扳倒了他的親信還有他的隨從可以上,最可惡的是他竟然要封府,把大家都關起來。


    這就有點費力沒討好了,可即便如此黃氏還是不好站出來反對,隻能挑唆楊氏來反對。


    楊氏出來反對不單是為黃氏,更多的是為了自己。


    “老爺,怎麽封府了?這非常不妥且不方便,老爺你不知府裏每日的進出嗎?一旦封了可就是自己把自己捆上了,妾身認為府裏也就一小撮人出了問題,把那一小撮人抓了就行,犯不著封府。”


    楊氏仗著寵愛公然反對龐賢東的封府。


    龐賢東知道這一點,不想跟楊氏糾纏這個,一錘定音。


    “這事就這麽定了,都散了吧,趁天沒亮再睡一個迴籠覺不香嗎?”


    龐賢東口氣相當的放鬆,可龐賢東越是這麽講,越預示著事情不可能更改,圍觀的眾人對這個結果顯然是不滿意的。


    楊氏很不服氣,還想著跟龐賢東理論一番,黃氏趕緊把她推開,再不推開任由她跟龐賢東理論隻怕會出大事。


    楊氏對黃氏推開她很不理解,她小聲跟黃氏抱怨道。


    “不是你讓我跟老爺講理麽?怎麽我要講了你卻不讓講了?”


    黃氏小聲迴道:“此一時彼一時,老爺心意己決,那就沒有必要講了,老爺不是想保那廝嗎?咱就再來一把火,看老爺怎麽保?”


    再來一把火?這是要在府內放火嗎?這樣幹是不是太冒險了?萬一大火沒控製住一路燒起來了,那就不是一件小事情了,楊氏還是有點分寸的,不太讚同黃氏的一把火。


    楊氏居然這麽理解一把火,這讓黃氏對楊氏有點無語,不過這也說明老天是公平的,讓楊氏外表好看了,其他方麵就差勁。


    “我哪是要放火?我的意思是咱們可以逼一逼龐七的人,這樣的話龐七的人不得不有所動作,老爺看到他們的動作肯定不會再忍了。”


    黃氏耐著性子解釋道。


    楊氏這下聽明白了,可她還是有疑問。


    “怎麽逼?那些人可都是人精,咱們恐怕逼不了。”


    “這個不急,容我迴去想想。”


    黃氏很有大局觀念,既然老爺決定了,那就遵照執行好了。


    楊氏見還要等一下,便和貼身丫鬟熙熙先迴了。


    迴房後的楊氏也沒閑著,用了一些點心後便上床躺著了,迷迷糊糊之中楊氏忽然聽到有人在大喊走水了。


    楊氏聽到走水聲霍地醒了,忙問貼身丫鬟熙熙哪走水了。


    熙熙迴道:“二娘子,不知道,就聽到外頭死勁喊走水了,要不我出去了解一下,萬一有事咱也好應對。”


    “那你趕緊去,把事了解清楚,要快去快迴。”楊氏催促道。


    “好的,二娘子。”熙熙應了一聲,而後出門了解去了。


    楊氏沒有傻等,起身把衣服穿整齊了,既然是走水了,那就必須做好準備。


    楊氏隻是有點不明白,府裏怎會平白無故走水,是大娘子計謀得逞了嗎?可大娘子明講不放火的,府裏怎還會走水?


    楊氏想到這便不想幹等著,急衝衝出了門,剛一出門便看到衝天的火光,似乎是前院那起的大火。


    前院乃龐府的精華之所在,前院是萬萬不能走水的,楊氏心中很是驚慌,忙向前院這個方向走去。


    這一路上盡是提水的家丁護衛,也有少量丫鬟和老媽子在提水,楊氏不管這些,開始在人群中找人了,她迫切想找到黃氏把事情弄清楚。


    隻是楊氏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黃氏,倒是看到氣急敗壞的龐賢東,此刻的龐賢東比誰都著急。


    這皆因他有一半財產放在前院,這一燒他的損失可就大了,而龐賢東最忠實的走狗潘幕僚正賣力的指揮救火。


    在潘幕僚的精心指揮下,火勢終於得到了控製,龐賢東的心情這才略微好一點,隻是這損失還是有點大,龐賢東肉疼的很,立即令潘幕僚徹查起火原因。


    潘幕僚一麵說好,一麵講了另一件事情,前刑部曾侍郎府內也起了一場火,之後曾侍郎就因當街殺人被拘捕了,最後落了一個斬立決。


    究其原因曾府的火隻是由府內瑣事所引發的,曾侍郎處置不當才導致了最嚴重的後果,因此慎重處置很重要,咱們要防著這個一點。


    龐賢東一開始沒明白潘幕僚的意思,反而怪潘幕僚亂打比方,這小小的刑部侍郎能跟他這個樞密使相比嗎?兩者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上。


    再說現在的朝廷都是咱的人,哪個敢抓他這個樞密使,這哪是一迴事?哪能因曾侍郎那個案子就不敢查府內這個縱火案。


    “潘幕僚,本樞密知道曾侍郎一案,那隻是特例,曾侍郎那樣的事決不會再現,你趕快去查縱火案,本樞密急需知道是誰在府裏縱了火。”


    龐賢東說完又令他兩隨從去清點受損的財物。


    潘幕僚無奈的看了龐賢東一眼,想提醒龐賢東現在的朝廷有個南平王,南平王已經抓了郭侍郎跟陸權知。


    如果我們這出事,難保南平王不會插手,理是這個理,可現在要是講這些給龐賢東聽,龐賢東絕聽不進去,潘幕僚經過反複斟酌還是決定先去查縱火案,把縱火案摸清再說。


    潘幕僚正待抬腿,就見黃氏帶著家丁押著管事龐八過來了,潘幕僚知道這是機會,趕緊笑臉相迎。


    “大娘子,你怎麽把龐管事抓起來了?他犯什麽事了?”


    潘幕僚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黃氏沒理皮笑肉不笑的潘幕僚,徑直走向龐賢東。


    “老爺,現已查明了,前院的大火是龐八放的。”


    龐八放的?龐八為什麽要放火?眾人聽到這話一陣疑惑,龐賢東更是不信,瞪了黃氏一眼。


    “大娘子,你這話可不能亂講,你可有證據?如果沒有證據,那本老命不予認可。”


    “老爺,妾身自然有證據,這個龐八是龐管家的得力親信,當他聽到龐管家被囚以後,他著急了,他擔心龐管家會把他們之前幹過的事情招認出來,他便想盡快出府,出府後帶不義之財跑路。”


    “可老爺英明早做準備把府門封了,他出不去就想著製造一些混亂出來以便出府,隻是這混亂不好製造,他想了半天才想到縱火這個法子,可縱火一個人不好弄,得有幫手才行,他便找了倆親信家丁幫忙。”


    “倆家丁聽到這事覺得不答應龐八,龐八定會起殺人滅口之心,倆家丁於是乎表麵上隻能答應,實際上卻把這事給抖了出來,本來如果抖對人是可以避免火起的,可倆家丁一不小心把消息抖給了龐管家另外一親信龐九。”


    “龐九馬上找龐八質問,質問他為何要私自開溜,龐八怎麽應付的我們尚不得而知,不過府內的火很快起了,還好倆家丁在附近,他們看到火起便把送上門來的龐八抓起送到妾身這來了,妾身知道事情原委後立刻派人找了一圈的龐九,結果都未發現龐九的身影,估計龐九已趁亂逃出府去了。”


    “妾身認為當務之急是要突審龐八,逼他把他們藏匿錢財之地招認出來,府裏這才好安排人去抓龐九,遲了那筆不義之財就有可能會被龐九帶走了。”


    黃氏像講故事一般把這個講了出來,不光龐賢東聽了深信不疑,就連聞訊而來的楊氏聽了也信以為真。


    龐八這個當事人卻是一臉的懵圈。


    “老爺,大娘子說的小的沒幹,小的分明是從睡夢中被他們拖下床的,哪有這份閑心去縱火?小的更是不知道龐管家被囚之事,怎會想製造混亂逃出府去?並且我們沒有不義之財,更沒有藏匿錢財,所有大娘子講的這些都是子虛烏有。”


    龐八全盤否認了黃氏對他的指控。


    龐賢東看龐八的表情很自然,不像是裝出來的,心裏有點打鼓,他一時還真不知道該相信誰,他隻能先詐一詐龐八。


    “龐管事,府裏被人惡意縱火,你有很大的嫌疑,若是你不想受皮肉之苦趕快從實招了,不然本樞密就要動大刑了。”


    要動大刑了?這是不是說已經坐實罪名了?龐八有點驚訝,可他還是得辯解一下。


    “老爺,小的整晚都在睡覺,府內的火與小的扯不上關係,大家都知道小的平生的愛好是睡覺,一般的吵鬧根本吵不醒小的。”


    黃氏生怕龐八說動龐賢東,立刻出言製止。


    “老爺,這廝甚是狡猾,可不能聽這廝的,老爺不是要潘幕僚查縱火案嗎?老爺大可以把這廝交給潘幕僚查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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