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書侍郎郭亦鎮的大舅哥賀清在工部任職,隻是一個從五品的小官,平常也沒見他有什麽表示,今日卻親自給郭亦鎮送禮來了。


    中書侍郎郭亦鎮意外之餘馬上見了這位大舅哥,他倒要看看一向小氣的大舅哥賀清能送什麽禮。


    賀清確實送不出什麽好禮來,不過賀清此行的重點好像並不是來送禮的,而是借送禮之名讓郭亦鎮見識一下他帶過來的小娘子。


    中書侍郎郭亦鎮看到小娘子馬上就覺得府內那些寵妾不香了,這位小娘子才是郭亦鎮最愛,府內那些寵妾雖然是郭亦鎮所愛,但明顯比不過這位小娘子。


    郭亦鎮看到心頭好自然不願放過,隻不過他不想露的太明顯,他要順水推舟半推半就才好。


    郭亦鎮的小心思賀清自然明白,賀清此番不惜血本弄了這麽一個小娘子來也是為他妹賀氏而來,要知道賀氏可是他們賀氏家族的頂梁柱,隻有賀氏繼續做郭亦鎮的大娘子,他們賀氏家族才能繼續輝煌。


    賀清現在就是要跟郭亦鎮達成一致,這小娘子才能給郭亦鎮,不然賀清就是白花錢。


    “郭侍郎,這位是下官的遠房親戚賀依依,尚未婚配,她今日來一是來送禮,二是來看她姐姐。”


    賀清簡單介紹了賀依依,便冷眼瞧著郭亦鎮。


    賀清這點心思,郭亦鎮一看便知,郭亦鎮覺得賀依依不錯,便立馬表態可以隨時見賀氏。


    賀清有點詫異。


    “郭侍郎,我們還怎麽見?我妹不是被關了禁閉了麽?更有甚的我還聽說我妹大娘子的地位不保了。”


    賀清似乎在怪郭亦鎮。


    郭亦鎮有點發愣,而後出言否認。


    “沒有這事,賀氏肯定還是大娘子。”


    說著中書侍郎郭亦鎮即令管家把賀氏叫來。


    賀清這才滿意。


    “郭侍郎,我妹能來便好,這賀依依就留下陪她姐了,省得她姐在府內孤單受人欺負。”


    賀清表態要留下賀依依,這正合郭亦鎮之意,郭亦鎮此刻也不想壓賀氏的氣焰了,更多是在考慮如何把這賀依依弄到手。


    郭亦鎮對賀依依興趣之大,引起了郭亦鎮寵妾的反感,寵妾們覺得事情不簡單,便湊在一塊商議應對事宜。


    寵妾們認為她們小看這些姓賀的,這些姓賀的真有辦法,他們找了這麽一個萬裏挑一的小娘子出來肯定是來救賀氏的,眼下還真不好應付,寵妾們應對無果隻能以靜製動,看複出的賀氏有什麽動作再說。


    複出的賀氏顯得很冷靜,沒過來直接找寵妾們的麻煩,而是利用賀依依把郭亦鎮牢牢控在手中,這一控等於是抓住了寵妾們的命門,讓寵妾們亂了分寸。


    寵妾們一時半刻沒見著郭亦鎮還行,可要是有一整天沒見著,那心就會慌。


    寵妾們覺得這種狀況再這麽持續下去,她們就會玩完,她們可不能坐以待斃,她們得反製。


    隻是這賀氏把那賀依依保護的好,寵妾們的人根本近不了身,更別提下黑手了。


    寵妾們隻能自己出馬,她們先是找賀氏聊天,而後再跟那賀依依扯家常,扯了半天也不走,還說要跟賀依依共進晚膳,這晚膳要是進下來,隻怕寵妾們會反客為主了。


    賀氏為自身利益自然要送這些寵妾走,她本就是敷衍這些寵妾的,時間一長她必須送這些寵妾迴自己的屋


    寵妾們自然不肯,她們百般推諉之下賀氏惱了。


    賀氏的好脾氣本就是裝的,寵妾們賴著不走她便不裝了。


    “各位,時候不早了,我們要休息了,各位請迴吧。”


    賀氏明打明下逐客令了,寵妾們還是無動於衷。


    賀依依沒來之前,最受郭亦鎮寵愛的美妾劉氏第一個出來懟賀氏。


    “大娘子,你不要這麽著急嘛,咱們今日來沒別的,隻是想跟你搞好關係,家和才能萬事興嘛,況且咱們府內又多了一位超級小娘子,這是天大的事,咱們得湊在一塊樂嗬樂嗬。”


    寵妾們早就在抱團對付賀氏,因此劉氏的話一完便博來了寵妾們的一致附和。


    賀氏聽到這話臉不由黑了下來。


    “湊一塊樂嗬樂嗬是可以,不過今日不方便必須改日再聚,”


    賀氏臉色雖黑,可口氣還行。


    劉氏有些得意,她把賀氏的不堅定看成了軟弱。


    “大娘子,今日哪裏不方便,分明是你還在生我們的悶氣,雖然之前我們有摩擦,可都過去了,大娘子可不能總記著,大娘子管著偌大的郭府,這氣量可不能小。”


    劉氏的小嘴甚是厲害,劉氏能最得中書侍郎郭亦鎮寵愛,這裏邊是有原因的,劉氏不光人長的哇噻,氣質和語氣那也是相當哇噻的。


    賀氏跟劉氏來鬥嘴還差點火候,賀氏很多時候都要通過大娘子的身份才能壓住劉氏。


    “你又信口開河,我若是氣量小,你們還能安穩在這麽?現在是你們騎到我頭上來了,你們反倒怪我不配合,你說你們有多放肆。”


    賀氏也是有脾氣的人,寵妾們要是還不識趣,賀氏恐怕要動粗。


    寵妾們一點不怕,她們還是我行我素,沒把賀氏的話放在眼裏,可能她們認為郭亦鎮就在這,賀氏不敢亂來。


    酣睡的郭亦鎮這會也起來了,他瞧見他的寵妾們都在,心裏便有了一個好主意,這或許是修複賀氏與寵妾們緊張關係的良機。


    郭亦鎮當即吩咐管家備一桌子酒菜,他要和他的娘子及寵妾們把酒言歡,不得不說郭亦鎮的這個想法很好,隻是賀氏不太買帳。


    賀氏認為她娘家花巨資弄來這麽一個小娘子,如果自己啥也不幹就跟寵妾們講和了,那這錢算是白花了。


    賀氏可不甘心這樣白花錢,她必須借著自己手裏有賀依依找一找寵妾們的麻煩。


    寵妾們對於郭亦鎮的想法還是蠻歡迎的,隻不過賀氏不配合還甩臉給寵妾們看,這讓寵妾們很是無奈。


    寵妾們索性不理賀氏的甩臉,她們圍著郭亦鎮和賀依依轉,完全把賀氏排除在外,這讓賀氏的甩臉很尷尬,都不知道甩給誰。


    賀氏可不會允許賀依依跟寵妾們打的火熱,她立馬出手幹預賀依依跟寵妾們的火熱。


    郭亦鎮早把這些看在眼裏,不過他沒有作聲,他相信賀氏控製賀依依控不了多久,賀依依到時就會主動擺脫賀氏的束縛,到那個時候看賀氏怎麽辦,郭亦鎮有這種想法未免太低估賀清了。


    賀清作為賀氏家族的代表人物,花巨資弄來這麽一個賀依依來助力賀氏,豈會任由賀依依亂來?


    賀清早把這些考慮進去,並做了精心布局,賀依依能出現郭亦鎮就證明她不會這麽不聽話。


    賀氏沒有收斂。


    郭亦鎮實在忍不住了,他對賀氏旁敲側擊了一把,意在警醒賀氏,你要是在不合時宜,可能又會關禁閉。


    賀氏對郭亦鎮的警醒不敢不重視,隻得暫時收斂一下,不過她馬上甩了眼色給賀依依,那意思就是要賀依依相機行事,不要總跟寵妾們套近乎。


    賀依依接了指令不敢不照做,隻不過此刻場麵敏感,賀依依怕引人懷疑不敢做的太明顯,她得慢慢來,她下一步的重點便是打擊寵妾們,這個任務看似簡單難度卻不小。


    林哲一個人靜靜的呆在新城客棧的客房內,正在考慮如何幫南平王趙鬆破局,如果破不了這個局,那南平王趙鬆隻能放了陸飛揚,不然就會有諫官彈劾南平王趙鬆抗旨。


    吏部尚書董平安己經為這個急的直跳了,吏部尚書董平安是最不願意放陸飛揚的,這要是放了再想抓陸飛揚,那可就難了,董平安的幕僚苦思之下還是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吏部尚書董平安對此很是惱火。


    林哲就想利用這個機會幫一幫吏部尚書董平安,也順帶化解林哲和董平安之間的過節,另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林哲很想搞倒陸飛揚,奈何現在是他們得勢,想扳倒陸飛揚還真不易,或許這陸飛揚運氣就有這麽好,哪個都扳不倒他。


    林哲慢慢把整個事情都捋了一遍仍不得要領,正失望之時,端茶進來的齊子心無意間講的一句話一下提醒了林哲。


    齊子心說:“大人,店家在討要房錢,屬下給了他一張銀票,店家卻說我們的銀票是假的。”


    假銀票?銀票怎麽會是假的?這店家就有蠻搞笑嘛


    林哲對店家的說法很是不解,不過林哲聽到假字時不由眼前一亮,或許聖旨是假的,他們矯詔來逼南平王,就是算準南平王搞不清狀況。


    按理來講皇帝不會下這樣的聖旨,皇帝推南平王上位不可能這樣米為難南平王,林哲想好便帶著齊子心去找了吏部尚書董平安。


    這個吏部尚書董平安很不好找,比參知政事錢伯華難找多了。齊子心費盡心思才讓林哲見到董平安,而董平安看到林哲就來了一頓嗬斥。


    “你誰呀?你以為你還是官嗎?一個布衣就不要擋本官的路了,本官一旦發起火來你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董平安還是蠻記仇的,以前林哲阻止他升官,他猶如在耳。


    林哲不會跟董平安囉嗦,必須盡快把事情說了,否則會沒機會說:“董尚書,林某隻是來好心提醒一下,南平王可能接了矯詔,官家十有八九不會下這樣的詔。”


    語罷,林哲扭頭就要走了。


    董平安有點發愣,但馬上叫住林哲了,隻不過口氣跟剛才比變了不少,且又稱唿林哲了:“林大人,你怎麽認為是矯詔?依據呢?”


    董平安還是有點質疑。


    林哲看董平安沒理解他的意思,便解釋了一下。


    “董尚書,南平王是官家欽點的刑部侍郎,這個欽點是跟陸知心做了交易才得來的,官家怎會下這樣的詔給南平王,你趕緊去知會南平王,否則遲了。”


    林哲的分析很是到位,董平安略微考慮了一下便去找了南平王趙鬆,把矯詔的事跟南平王趙鬆講了。


    南平王趙鬆聽完驚呆了,這些人真是膽大,連矯詔都敢拿出來,那這個事就要好好弄一弄了,必須誅一波人才行。


    南平王趙鬆還在想怎麽弄這個事情,內侍省來人了,還是這個凡七帶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逼南平王趙鬆交人。


    凡七之前在內侍省默默不聞,太子薨後他便異軍突起成了內侍省的紅人,有什麽旨意多半叫他去傳。


    凡七幹傳旨這差事一直順風順水,沒出過什麽紕漏,傳到南平王這算是遇到硬茬了,傳了半天才傳下去,未了還得費盡心思來勸南平王遵旨,這是下旨麽?


    凡七對此很是不爽,因而凡七上來便是一通威脅,再不遵旨交人恐怕就會以抗旨論處了,皇帝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南平王趙鬆聽凡七這樣講,他的心反而放寬下來。


    “凡內侍,人本王是會交的,你不要這麽著急嘛,官家那本王自會去講,你就不要添油加醋了,本王先說一個事情,本王剛接到線報講你這個詔是矯詔,本王本著對朝廷負責的精神順手查了查,發現還真是矯詔,本王好是奇怪,你不要命了嗎?連矯詔都敢傳,你不知道傳矯詔要誅九族麽?”


    矯詔?凡七聽到南平王這樣說嚇了一跳,他可不敢傳矯詔,可南平王憑什麽說這是矯詔,憑那不可靠的線報嗎?


    “王爺,你的線報肯定錯了,小的哪會傳矯詔,這詔書都是內侍官整理出來的,都是官家的旨意。”


    凡七鄭重解釋。


    南平王趙鬆不接受凡七的解釋:“凡內侍,你就不要給自己找借口了,本王也不同你爭辯,本王馬上去麵見官家,你傳的是不是矯沼就一目了然了?”


    南平王趙鬆對此顯得很有信心。


    凡七聽到這話不免有些發懵,凡七實在沒有信心,這要是驗證了是矯詔,那就是大事件了,會有一波人倒下。


    雖然凡七隻是傳詔的,但難免不受牽連,凡七這個時候就想撤了,南平王趙鬆可不會任由凡七來去,當即便令護衛拿了凡七。


    凡七據理力爭可終究扛不過南平王趙鬆,被南平王的護衛拖著就進宮去了。


    等見了皇帝一問,果然這份詔書是矯詔,南平王趙鬆不客氣了,當即要求皇帝嚴查。


    皇帝二話不說便應允了,隻是南平王趙鬆剛查到大慶殿的內侍官身上線索就斷了,大慶殿的內侍官暴斃。


    南平王趙鬆馬上寫了一封奏折彈劾此事,然而這份奏折最終卻放在陸知心的案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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