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亦鎮很慌張,沒想到皇帝會來,郭亦鎮這個時候斷不敢見皇帝,皇帝不知怎麽搞的看到他就是一肚子火,己經罵他好幾次。


    為避免再挨皇帝的罵,郭亦鎮隻能先暫避。


    林哲一開始還不清楚中書侍郎郭亦鎮為什麽要慌裏慌張的走,待看到皇帝後才恍然大悟。


    太子的死似乎對皇帝打擊不大,皇帝看上去心情不錯,皇帝過來便問林哲怎麽保護太子的?怎麽讓太子薨了?


    這直接把林哲問蒙了,林哲本來沒脾氣的,皇帝這麽一問,林哲沒脾氣也變的有脾氣了。


    “官家,這是林某一個人的錯嗎?林某可不是專職護衛太子殿下的,再說殿前司有那麽多兵馬,他們沒有責任嗎?”


    林哲看殿前司不順眼順手拖殿前司進來。


    這把殿前司都指揮使韋定飛惹急了,立馬反駁林哲。


    “林大人,太子遇襲,說明東京汴梁城治安混亂,你作為開封府尹責任大了去,你豈能為逃脫自己的罪責而亂扯。”


    殿前司都指揮使韋定飛剛講完,陸知心就立刻響應韋定飛。


    “林大人,韋指揮使講的對,太子的安保一向由你負責,太子遇襲你理應負全責,同時還不能放過開封府上下,否則就太對不起太子殿下。”


    陸知心要求全麵追責開封府,他真是敢說。


    林哲沒什麽顧慮,自然得駁斥過去。


    “陸中書,講到責任你們中書門下不該有麽?你憑什麽把責任都推給開封府?兇徒敢在天子腳下襲擊太子殿下,這是一般的兇徒麽?就當時那個狀況,兇徒襲擊太子不到半個時辰就將五百太子護衛殺光了,且多數太子護衛是中箭而亡,林某是第一次見這麽訓練有素的兇徒,可惜了這些好身手,被壞人利用了。”


    林哲替這些好身手可惜,這又引起了韋定飛的不滿,韋定飛就想利用這個機會好好在皇帝和陸中書麵前表現表現,他張口怒斥林哲。


    “林大人,你別沒事找事,現在談的是你的問題,別人的問題輪不到你談,你要是有羞恥之心早自刎於天下了,你也別佩服人家身手好了,主要還是你管轄下的開封府太菜了,自你就任開封府尹以來,開封府一天不如一天,如今把你撤了也算是糾錯。”


    這韋定飛口才真心不錯,他講的很合乎陸知心的意思。


    不料韋定飛此言卻引發了皇帝對韋定飛的不滿,皇帝可能是看韋定飛太囂張了,日後會壓不住,皇帝有意要打壓一下韋定飛。


    “韋指揮使,朕要你查太子遇襲一案,你可有進展了?”


    進展?案發才多久就要進展?是不是太性急了?再一個韋定飛哪會查案,他早把案子全權交給別人去查了,別人這會都還沒上手沒頭緒,皇帝就來問,你叫韋定飛如何迴答。


    陸知心知道韋定飛不好迴答,他替韋定飛答。


    “官家,韋指揮使事忙,己經在查案子了,可能沒這麽快。”


    陸知心幫韋定飛講話,皇帝自然要給幾分薄麵,皇帝不好再講韋定飛便問林哲。


    “林大人,如果把案子交給你查,你準備怎麽查?”


    皇帝這一問把陸知心和韋定會嚇了一跳,皇帝莫不是想放了他?才費盡周折抓住他,豈能放他?更不可能讓他來查案,這皇帝怕是不清白,不過陸知心和韋定飛不敢這樣講皇帝,可勸阻的話還是要說的。


    “官家,那倒不必麻煩林大人出來查了,且林大人犯了死罪必須接受嚴懲,不然何以服眾,總之一句話,林大人必須為他所犯的錯誤負責任。”


    陸知心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架勢,就是想要皇帝知難而退。


    可即便陸知心這樣說了,林哲也沒放棄,林各等陸知心話音一落便接口道:“官家,林某當然願意查此案為太子報仇,隻不過陸中書肚量不夠,陸中書一定不會讓林某查此案。”


    林哲此言一出等於是打了陸知心的臉,陸知心聽了很是生氣,要知道肚量問題不是小事,它關乎一個人的品德,陸知心是決不會容忍別人說他肚量小的。


    可陸知心礙於麵子又不好自己出麵彈壓此事,好在他馬屁精多,那些馬屁精正愁找不到巴結他的機會,現在有這樣的機會讓他們巴結,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韋定飛就是這樣的一個馬屁精。


    “林大人,你休得汙蔑陸中書,大宋朝廷再沒人也不會讓一個囚犯去查案,你就別做夢了,你現在要做的是老實交代你的罪行。”


    韋定飛全然不顧這個問題是皇帝主動問林哲的,這說明在韋定飛心裏陸知心的地位要明顯高過皇帝,林哲為這個不服氣,他自然要罵韋定飛,反正命快沒了,不罵白不罵。


    “韋指揮使,你真是狗膽包天呀,你當著官家的麵拍陸中書的馬屁,你要臉不?大宋朝廷怎麽會出你這樣的人?你簡直豬狗不如。”


    林哲豁出去了,對著殿前司都指揮使韋定飛就是一通臭罵。


    殿前司都指揮使韋定飛當場被罵蒙,蒙了之後他還不知道怎麽還嘴,畢竟他有顧慮,沒有林哲放的開。


    陸知心這個時候自然要幫韋定飛講話,直言林哲太放肆了,當著官家的麵講髒話。


    皇帝卻說罵得好,韋定飛這人就是欠罵。


    這讓林哲信心大增,林哲以為他可以翻盤了,便跟上皇帝的節奏猛批韋定飛。


    嘴是痛快了,可還是翻不了盤,皇帝壓根沒提赦免林哲之事,或許是皇帝提了也沒用,陸知心這廝絕無可能答應,既然怎麽弄都改變不了,林哲便不理人了,林哲選擇不對付。


    陸知心看到這種情況,立刻建議皇帝迴宮去,也出來這麽久了,是時候迴宮了。


    皇帝看了看林哲,又抓了抓後腦勺,猶猶豫豫半天最後還是同意了陸知心的建議。


    皇帝一走,中書侍郎郭亦鎮就過來蹦躂。


    “林大人,意不意外,驚不驚喜,你以為官家來了就會放了你嗎?別做夢了,太子一遇襲,陸知心就跟官家談你的事了,陸知心首先就提要殺你,官家沒做過多猶豫便答應了,想來是太子一薨,官家不轉變不行了,官家若是再跟著你胡鬧,皇位都會保不住,你說你那麽聰明一個人,又怎會讓太子出事?”


    郭亦鎮有點像責備林哲,又有點像刺激林哲,可能還想發泄一下,林哲可不願意看郭亦鎮這副尊容,林哲於是乎索性不理郭亦鎮了。


    林哲不配合就沒意思了,中書侍郎郭亦鎮感覺沒意思之餘便迴府去了,他臨走不忘交代殿前司都指揮使韋定飛,別讓這廝跑了,晚上看嚴一點,過了今晚就一切太平了。


    殿前司都指揮使韋定飛拍著胸脯向郭亦鎮表示決沒有問題,這裏全是殿前司的禁軍,就算是一隻小鳥也別想飛出去。


    郭亦鎮想想也是這麽迴事便放心迴府了。


    殿前司都指揮使韋定飛話講的有點大,可他心裏還是有點怕怕的,他生怕林哲的同謀來救林哲,因此他一晚上沒怎麽合眼,他一下子就起身去看禁軍們有無睡覺有無盡責。


    龐賢東今日的心情特別的開心,隻因他今日領銜監斬林哲,想不開心都難,可今日龐賢東運氣不佳,剛起床便摔了一跤,雖摔的不重但也夠嗆,緊接著換衣的時候又出了亂子,導致換衣耗時過多,可這一切都難不倒龐賢東要去監斬的心,龐賢東還是如期到了刑場。


    整個刑場人有點多,這裏邊不光有殿前司的禁軍,還有少部分的刑部衙役,更有諫院派來監督的。


    龐賢東大致掃了一眼全場,發現沒有問題之後便叫殿前司都指揮使韋定飛押林哲出來,這個點不早了,囚犯必須先到位。


    殿前司都指揮使韋定飛一臉的煩躁。


    “龐樞密,末將可不敢押那位出來,送出來還差不多,且那位此刻還在用早膳,得等他用完才行。”


    什麽?得等他用完才行?他是個什麽東西,一個死囚而已,龐賢東聞言憤怒到了極致。


    “韋指揮使,你什麽時候對死囚這麽客氣了?哪個給你的權利?還用完才行,他都是要死了的人了,還給他用什麽早膳。”


    龐賢東激動的不得了,龐賢東一激動唾沫星子就會亂飛,韋定飛被濺了一臉唾沫星子還作不得聲。


    “龐樞密,這不能怪末將,這都是中書侍郎吩咐的,中書侍郎跟他做了交易,讓他死前吃好穿好住好,且要體麵的死去。”


    這都什麽?怎麽這時候還要跟他做交易?他配麽?龐賢東聽了很是不解,他便要問原因。


    韋定飛答道:“龐樞密,你可不能小瞧了他,他名堂多著呢,中書侍郎之所以跟他做交易,隻因他手裏有當世無雙的袖箭,乃先皇後賜予他的,是他的保命神器,之前有人多次襲擊他,均被他以此利器擊殺。”


    這袖箭真有這麽厲害?還當世無雙?龐賢東很是不信,不過他不敢擅動,因為他知道中書侍郎的背後便是陸中書,這事十有八九是陸中書吩咐的,若是誰不知好歹攪了這單子事,陸中書肯定不會善罷幹休。


    龐賢東人雖然有點憨憨,可他一點不傻,他馬上令韋定飛去催促,在他心裏,大宋朝廷還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監斬官在刑場等死囚。


    韋定飛嘴上說好,可心裏暗罵龐賢東,什麽東西,你不能等他麽?老子都伺候一天了,就你金貴?還叫老子去催,你自己沒手嗎?


    殿前司都指揮使韋定飛罵完便讓手下去請林哲,就講大家都到了,隻等他了,韋定飛吩咐完便躲一邊去了,他實在是怕龐賢東又來囉嗦他。


    龐賢東此刻好是無聊,還好今日太陽不錯夠給力,龐賢東躺著躺著就進入了夢鄉,還打起了熟悉的唿嚕聲。


    真是太不講究了,在這也能睡著。


    樞密院事施強對龐賢東很是無語,不過他還是靜靜的守著龐賢東,直到殿前司都指揮使韋定飛講林哲到了,施強這才把龐賢東喚醒。


    剛醒過來的龐賢東很是不清白,他朝天咕嚕了幾句,又問施強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施強忍著不快迴道:“龐樞密,還有半個時辰就是午時。”


    “還有這麽久?那能不能早點開斬?這樣的話大家都能早點迴去。”龐賢東第一次監斬,沒什麽經驗,他自然什麽都得問施強。


    施強一臉的微笑。


    “龐樞密,這個可以的,屬下這就去通知韋指揮使準備,準備好了立刻開斬。”


    “行,去辦吧。”


    龐賢東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先前不知道監斬要等這麽久,若早知道肯定不會攬這檔子事了,這事真他媽費力不討好。


    龐賢東的不耐煩施強盡收眼底,不過施強沒有說什麽,施強隻瞥了一眼龐賢東後便去找殿前司都指揮使韋定飛。


    施強原以為殿前司都指揮使韋定飛就在禁軍堆裏,可當施強走下來卻沒有發現殿前司都指揮使韋定飛的蹤影,這倒是有幾分奇怪了,這殿前司都指揮使韋定飛敢擅離職守麽?


    施強量他不敢,於是問禁軍曾校尉,這才知道韋定飛躲在那邊,施強隻得過那邊把情況跟韋定飛講清楚。


    殿前司都指揮使韋定飛聽到龐賢東想提前開斬,自然是大力支持的,他應允施強後立馬安排刀斧手準備,然後又客氣的去請林哲就位。


    施強冷眼看著這一切,他見什麽都準備好了便請韋定飛上去跟龐賢東講講可以開斬之事,韋定飛沒懷疑更沒有猶豫便跟了上去。


    此時的殿前司都指揮使韋定飛並沒有覺察到施強有什麽不妥,他隻想跟龐賢東匯報完後可以放鬆一下,殊不知施強己悄然變臉。


    龐賢東首先被施強用劍頂住了胸口,沒明白怎麽一迴事的龐賢東還以為施強手拙失誤了,龐賢東忙小聲吩咐施強把劍收好,別到處亂指。


    施強沒好氣的迴了一聲。


    “龐胖子,你少在這唧唧歪歪,你趕快下令把林大人放了,不然定叫你血濺當場。”


    施強此言一出,不光龐賢東沒反應過來,殿前司都指揮使韋定飛也愣在那裏。


    殿前司都指揮使韋定飛反應過來之後就想跑,被施強的一聲立喝震住了。


    “韋一桶,你再敢跑一步,老子一箭射死你。”


    施強說著就將弓弩對準了殿前司都指揮使韋定飛,怕死的殿前司都指揮使韋定飛立馬不敢動了。


    龐賢東被龐胖子這一稱唿徹底激怒了,他一時火起便狂吼施強。


    “施強,你這是要造反嗎?敢命令本官放人,你要搞清楚,放了姓林的對你沒有什麽好處,相反你己然是死罪,若是你現在收手,本官就當沒聽到沒看到,你還是你。”


    龐賢東對施強曉之以理,似乎想穩住施強後再行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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