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頭一陣騷動，緊接著傳來了馬鳴聲。
這不同尋常的響動預示著侍衛親軍步軍己衝到近前來了。
林哲無奈搖了搖頭，囑咐龐秋秋小心看著小娘子，然後他和沈玄一同走了出去。
外頭比想像的還要亂，侍衛親軍步軍可不講什麽規矩，他們仗著人多己把大理寺各處都圍了起來。
大理寺為數不多的衙役跟護衛在衛立的帶領下正在跟領頭的都指揮使朱強交涉。
騎在馬上的朱強手裏捏著佩刀，似乎沒把衛立放在眼裏，現場的形勢幾乎是一觸即發。
如果朱強下令強行搜捕，那絕對會暴發一場血腥的刀劍行，不能讓事態失控，得想法子鎮住這頭野豬。
林哲雖沒跟這位都指揮使打過交道，但也知道這位都指揮使害怕什麽，隻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朱指揮使，你夜闖大理寺想幹嘛？你眼裏還有官家麽？”
林哲一上來便提了皇帝，似乎想用皇帝來壓朱強，也正因為大家都知道林哲的靠山是皇帝，用皇帝來壓是最省事的。
朱強顯然沒被嚇住，隻見他傲慢的說道：“林大人，本指揮使也是職責所在，有人走失了一名小妾，剛巧有人看見她進了大理寺，如果大理寺門好進的話，有人也不會勞煩本指揮使了，本指揮使心腸地道，既然有人求助本指揮使了，那本指揮使唯有全力以赴了。”
朱強猛誇自己一頓，這也太自戀，怎麽好誇自己？
林哲駁斥。
“朱指揮使是第一次到大理寺吧，林某就跟朱大人講一下大理寺的規矩，進大理寺必須先稟告，得到允許後方能有序入內，且護衛不能超四人，進來後須大方得體，不得隨意喧嘩，更不得在隨意逗留，四個字總結便是客隨主便。”
林哲著重強調進寺的規矩。
朱強對林哲所說極其的不耐煩。
“林大人，凡事都有例外，本指揮使就能例外。”
林哲果斷的拒絕。
“朱指揮使，隻有官家可以例外，你不夠格。”
林哲說朱強不夠格，這把朱強惹惱了。
“林大人，本指揮使哪裏不夠格了？在東京汴梁城，還有哪是本指揮使不能去的？”
朱強甚是囂張，就差指著林哲的鼻子罵了。
林哲對於朱強的大怒沒有任何理會，隻是側身吩咐衛立。
“衛統領，麻煩知會一聲，讓大理寺的弓箭手準備。”
朱強本不在意林哲說什麽，不過弓箭手準備這五字，朱強倒是聽的蠻清楚的，朱強一時有些不解，叫弓箭手準備幹嘛。
朱強正疑惑，就聽到林哲說：“朱指揮使，前幾日大理寺遭到偷襲，被幾個有兩下子的殺手給血洗了，當時朝臣們無不譏諷，你們大理寺是幹什麽吃的？”
“手裏明明有刀卻任人宰割，你們大理寺還能幹啥。朝臣們的譏諷是對的，林某當時就在朝會上講了，為避免同樣的不幸在大理寺再次發生，大理寺下次遇到事情一定不會手軟，一律先下手為強。”
林哲這話的意思己經非常明白了，是準備對侍衛親軍下手了。
有些蠢笨的朱強卻還不清楚林哲的意思，他仍在那擺架勢，直到他的手下提醒他，周圍全是弓箭手，他這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朱強仔細盤算了一下，發覺開打對他們這一方極為不利，首先林哲己經在朝會上那樣講了，那林哲動起手來就沒人敢質疑了。
其次是朱強這邊無法解釋這麽多兵跑到大理寺去幹嘛，替別人找小妾麽？
這理由會讓人罵死，必須有更合理的理由才行。
朱強正猶豫之時，手下再次提醒了，趕緊決斷了，不然就要兵戎相見了。
如果真打了起來了，那就無法迴頭了。
朱強慌了，趕緊向林哲講好話，先前囂張的態度己蕩然無存。
“林大人，有話好說，請聽在下講幾句，在下也是奉命行事，可不敢與大理寺衝突，如果那名小妾真的進了大理寺的話，請交與在下，在下馬上率人離去，保證不再打攪。”
朱強的姿態一下子降了不少，尤其是把本指揮使換成了在下，著實讓林哲感到好笑。
林哲見朱強有所服軟，也做了讓步，這說明林哲其實也不想把事情搞大，搞大對誰也沒有好處。
“朱指揮使，你要是有誠意請將你的人全部撤出大理寺外，大理寺內你隻能留四名隨從，把這些辦好了，咱們再來談其他的。”
林哲很有規矩，他說的話也很合理，朱強趕緊照辦了。
看朱強態度變了，林哲立刻命衛立去偏房把小娘子帶出來。
衛立領命而去。
林哲估摸著衛立很快能將小娘子帶出，到時就風平浪靜了，可讓林哲詫異的是衛立去了蠻久，之後還是一個人出來了。
這是怎麽一迴事？莫非出事了？
林哲有些疑惑，他聽了衛立的稟告才明白，原來小娘子不見了。
在偏房監視小娘子的龐秋秋卻昏倒在了地上，這事問都不用問了，龐秋秋肯定是被小娘子打暈的。
林哲一臉不悅，蠻好的一件事情轉眼之間又複雜起來了，他隻得令衛立趕緊去搜尋。
林哲把這些搞定，轉身對朱強說：“朱大人，事情有了變化，大理寺內暫時沒有發現你所講的那名小妾，林某的人還在全力搜尋，如果實在搜不到，林某也愛莫能助了。”
林哲態度溫和，用一種平淡的眼神在告訴朱強，沒找到不是他的錯。
朱強顯然不能接受這樣一個結果。
“林大人，有人看見小妾溜進大理寺的，不然我們也不會來的，那小妾肯定還躲在這。”
朱強十分肯定以及確定。
林哲軟軟的說道：“那個看到的？有沒有看清楚？萬一看走了眼沒來大理寺，那小妾可跑遠了，順便囉嗦一句，誰的小妾跑了？值得朱指揮使親自領兵跑一趟。”
朱強避開林哲問的，沒有講是哪個的小妾跑了，倒是一口咬定看仔細了，決不可能出錯。
朱強不肯告之是哪個的小妾，林哲也不介意，反正那小妾此刻就躲在大理寺內，等會搜到了也就知道了。
林哲於是下逐客令了。
“朱指揮使，既然人暫時沒搜到，且時候不早了，你們可以先行迴去，如果等會搜到，林某一定將人送還。”
誠心而論，林哲這樣的安排很是合理，朱強卻不願接受，朱強似乎就想逮到小妾，否則不撤兵。
“林大人，不用那麽著急，也許馬上就能抓到，怎麽好勞煩林大人你送？”
朱強表麵上客客氣氣，實際上就是不想走，由此看來，打發他來的人也不簡單。
林哲也不好再催朱強走了，畢竟朱強手握兵權，逼急了還是會咬人的。
林哲正想請朱強去屋內等，龐秋秋過來了，被人敲暈的她格外火大，看見朱強就是一通訓斥。
“朱潑皮，怎麽哪都有你？這個點還賴在大理寺想蹭吃蹭喝嗎？大理寺可不是養豬的地方，你來錯地方了。”
龐秋秋這話訓的很難聽，不光林哲想笑，就連朱強的隨從也想笑。
朱強的隨從想笑之餘不免不解，這是誰呀？怎麽敢這樣訓都指揮使？不想活了麽？
不過看朱強的樣子並沒有生氣，朱強似乎被龐秋秋的氣勢給壓住了，這就讓人不能理解了。
朱強的苦不是不認識龐秋秋的隨從能懂的，朱強身為龐樞密的得力部下不但認識龐秋秋，先前還多次領教過龐秋秋的厲害了，隻是礙於龐樞密的麵子不敢有任何異議。
久而久之，朱強就得了朱潑皮這一綽號，你還別說，這一綽號其實還配朱強的。
強壓怒火的朱強雖然尷尬卻不作聲，想以此蒙混過去。
龐秋秋哪裏肯輕易放過朱強，見朱強裝聾作啞便把訓斥升級了。
“朱潑皮，這個點你不在府上陪你家那隻母老虎，守在大理寺作甚？你不怕你家那隻母老虎揪你耳朵麽？你家那隻母老虎人雖然醜，但心地善良堪稱賢妻良母的典範，你可不要亂來壞了你家母老虎的名聲。”
龐秋秋沒事找事的亂說，還把朱強的娘子扯了出來，還一口一個母老虎，簡直是要把朱強往絕路上逼。
林哲這下算是聽明白了，原來這朱強懼內，這就好辦多了，你不是來找小妾麽？索性講出來讓龐秋秋知道。
“龐小娘子，你誤會朱大人了，此番朱大人來大理寺純屬公事，他特意來大理寺搜尋一名貌美的小妾。”
林哲著重強調了一下貌美的小妾。
龐秋秋一聽小妾就更來勁了。
“我說朱潑皮，你膽不小呀，居然敢瞞著你家母老虎出來找小妾，還要貌美的，你這是完全不把你家母老虎當人呀，但凡你要有點良心都幹不出這事來，你家母老虎要是知道了，你是什麽下場你不知道嗎？”
龐秋秋一味的貶損朱強，偏朱強就是不作聲，朱強似乎拿捏住了龐秋秋，你說什麽我都不作聲，你能奈我何。
一句話講之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龐秋秋沒想到朱強這麽能忍，也是，一個懼內的男人，安能不能忍乎？
可這樣下去似乎沒有辦法逼其走了，這廝不走，大理寺難有安寧。
龐秋秋眼珠一轉。
“朱潑皮，看樣子得去喊你家母老虎來了，不然你這潑皮不得消停。”
龐秋秋把最關鍵的使了出來，朱強便撐不住了。
朱強聽到要喊他家的母老虎來了，立馬受不住了，臉色一變，說：“龐小娘子，咱們都是一條線上的，沒必要這麽搞吧，你隻是要本指揮使走，本指揮使走就是了。”
朱強一臉的不高興，並且把他的自稱又改迴本指揮使了，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這說明朱強有隨時翻臉的可能。
應該要見好就收了，林哲趕緊勸服龐秋秋，可不能再刺激這位都指揮使了，他肯離去己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厐秋秋卻仍不肯收手，她欲跟朱強幹到底，把朱潑皮一次扁服了，否則這廝長不了記性。
朱強可能不願意再聽龐秋秋的喝斥，隨便招唿一聲便領著他的隨從出了大理寺。
林哲鬆了一口氣，趕緊囑咐關大門，然後和龐秋秋一起迴到了偏房。
衛立這會來報告，大理寺整個都搜遍了，沒有發現那小娘子，那小娘子似乎憑空消失了。
林哲為之一震，能躲過衛立的搜查，這說明小娘子不是普通人，這麽一個厲害角色幹嘛來大理寺。
龐秋秋則有些惱火，她好心救助小娘子居然被恩將仇報，此仇不報心裏哪會痛快。
龐秋秋於是建議衛立再仔細搜一遍，尤其不能放過各個犄角。
衛立有些為難，畢竟是晚上了，怎麽搜可能都沒效果，還是放暗哨吧，在臨近各個出口放暗哨比較實用。
林哲補了一句。
“大理寺的圍牆不高，是不是爬牆跑了？”
衛立搖了搖頭。
“大人，不可能，大理寺的牆是特製的，牆上又布滿荊棘，誰爬誰倒黴。”
“那趕緊放暗哨吧，可別讓她溜了。”
龐秋秋有些急不可耐。
林哲示意衛立趕緊辦，衛立又提新問題出來。
“大人，侍衛親軍步軍隻是撤至大理寺外，侍衛親軍還圍著大理寺。”
“先不管他們，你去告訴沈玄，一定要守好大門。”
林哲說。
林哲心裏其實蠻惱火的，蠻好的一個晚上，龐秋秋都準備迴去了，偏偏冒出來一個小娘子來攪局。
攪了也就算了，這小娘子居然勞煩了侍衛親軍步軍來抓她，由此可見她的來頭不小。
現如今有兩大問題，一是如何讓龐秋秋迴去，二是什麽時候能抓到小娘子，這兩個問題必須盡快搞定。
就在這當口，偏房內一櫃子的門吱的一聲開了，林哲他們想抓的小娘子從櫃子裏出來了。
原來小娘子根本沒有逃，而是一直躲在櫃子裏休息，難怪衛立一直搜不到。
龐秋秋看見小娘子顯身了，心中那股子火氣噌就冒了出來，她一下衝到了小娘子的跟前，似乎要動手了。
林哲急忙拖住了龐秋秋。
“冷靜，冷靜。”
林哲要龐秋秋保持冷靜，可龐秋秋哪裏冷靜的下來，恨不得暴揍小娘子。
再看小娘子，她似乎很虛弱，她主動出來可能是她支撐不住了。
林哲有些憐香惜玉，雖然不知她是哪位達官貴人的小妾，可光憑侍衛親軍步軍都來抓她，就知她身份有點特殊。
“你不舒服麽？”
林哲隨口問道。
林哲隻是隨口一問，龐秋秋卻是火冒三丈，在她看來，即便把這小娘子拖下去杖責三十下也不為過。
小娘子抬起雙眼，弱弱的答道：“大人，可否給小的一點吃的，小的餓。”
龐秋秋一聽這話火更大了。
“你還曉得餓？你不是挺能的麽？一棒敲暈我，這筆帳怎麽算？”
龐秋秋依就掂記著她被敲暈之事，她似乎準備跟小娘子算帳了。
小娘子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
小娘子似乎很難受，迴話都比較困難。
林哲忙吩咐底下人去弄點吃的來，最好是流食。
龐秋秋雖表示反對，但她並沒有拖著林哲不準弄。
小娘子一碗白粥下肚，狀況明顯就好多了，看樣子還是餓的，大概有些時候沒吃東西了。
龐秋秋這會也沒糾結敲暈她的事情了，隻是好奇的問：“你怎麽這麽久沒吃東西了？是被人關了麽？”
小娘子點了點頭。
“小的做錯了事，被主人罰了，餓了幾天，這不剛逃出來了。”
“你主人是誰？”
林哲比較關心這個。
小娘子停了一下。
“小的主人太壞了，不提也罷。”
小娘子不肯講主人是誰。
林哲很有意見，隻輕看了小娘子一眼。
“既然小娘子不願講主人是誰，我們也不問了，剛好那些侍衛親軍在找你，不如把你交還給他們，也省得他們總賴在門口不走。”
林哲語氣平緩，說話間就要把小娘子交予侍衛親軍步軍。
小娘子厭惡的盯著林哲。
“大人，你何故如此，想逼死小的麽？那些侍衛親軍很壞的，小的不想落在他們手上。”
林哲手一攤，說：“小娘子，先不說侍衛親軍的好與壞，單從侍衛親軍的級別來判斷，你一點不普通，你的主人要調動侍衛親軍步軍來抓你，足見你有多麽的重要，你還是老實招了吧，你的主人是東京汴梁城的哪位達官貴人，你又因何事要被其追捕。”
林哲不想再跟小娘子兜圈了，開始逼問小娘子。
龐秋秋有些震驚，她沒想到這位小娘子這麽不普通，也該早想到了，能勞煩侍衛親軍出動，必定不會普通，否則就是那些看家護院來抓人了。
龐秋秋也很好奇小娘子的主人是誰，便接口道：“小娘子，你還是趕緊招了吧，對你對我們都好，如若不然，把你交到侍衛親軍手裏，你可能會生不如死，要知道侍衛親軍折騰起人來，是一套接一套的。”
龐秋秋說這話就是想逼小娘子老實交待。
小娘子仍不慌不忙。
“隻是一些瑣事而已，大人應該能幫小的，大人隻要講沒搜到小的，那些侍衛親軍也不能把你們怎麽著，他們待會就會撤了”
小娘子有些天真，以為那些侍衛親軍很好糊弄，她似乎太小看那些侍衛親軍了，大理寺憑啥為你得罪那些侍衛親軍。
林哲有些不耐煩了，這小娘子太自我了，居然要大理寺扛下所有。
萬一你是賊，偷了你家主人的財物，那大理寺豈不是成了幫兇？
大理寺不傻，不可能啥也不知道就由著你，換你來，你也不得肯嘛。
“小娘子，在無法證實你是一個好人之前，林某唯有把你交給侍衛親軍步軍，這樣對誰都好。”
無法證實好人？
這下輪到小娘子急了。
“大人，小的怎麽不是好人？大人在不了解情況之前莫要輕易亂下結論。”
小娘子不但不檢討自己，反過來怪林哲亂來。
龐秋秋忍不住了。
“小娘子，你啥也不肯交待，自然就是來曆不明，那如何證明你是好人？如果你是好人又豈會被侍衛親軍追捕，全東京汴梁城這麽多人，侍衛親軍為啥單抓你？你自己沒點數嗎？”
龐秋秋這話說的好，狠狠將了小娘子一軍。
林哲趁勢進一步將小娘子的軍。
“小娘子，你給大理寺帶來的麻煩己經夠多了，既然你什麽都不講，那林某隻有把你交出去了。”
語罷，林哲要叫人了。
小娘子這下不慌也要慌了，她的態度來了一個大轉彎。
“大人，小的之事實在不值一提，小的隻是信王府的一名歌姬，負責給信王唱歌解乏的，在信王府混口飯吃也算安逸，豈料信王突然來了性子，竟要小的侍寢，侍寢就待寢吧，居然不給小的名份，這可是原則問題，小的自然不肯，那信王勃然大怒，將小的關了起來不給吃喝，小的萬般無奈隻能逃出信王府，不料竟惹來侍衛親軍的追捕，實在是令小的膽怯。”
小娘子慢條斯語，總算講了點東西出來，雖有些不合情理，但看其身材與長相，信王看上她亦有可能。
隻是有幾個疑問，首先小娘子憑什麽能逃出信王府？其次小娘子怎麽有能力跟信王談條件？
進了信王府就身不由已了，侍個寢哪能允許你講條件。
再者如果就這點小事，哪用得著侍衛親軍出馬。
這麽多不合理集合到一起，隻能證明這位小娘子沒完全講真話，她把最關鍵的給過濾掉了。
林哲強忍不快。
“小娘子，林某很想相信你，不過你講的似乎不太合情理，你是不是漏了最關鍵的？”
林哲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龐秋秋也跟著來勁了，問小娘子：“你是用什麽敲暈我的？”
小娘子看了一眼龐秋秋。
“就是用手，當時情況很急，不得己幹的。”
小娘子有些內疚，隔了一會，她掃了一眼林哲，然後說：“大人，小的句句實言，在你看來不可能發生的，在信王府每天都會發生，這麽嚴重了，小的哪還敢隱瞞，大人若不信，大可去信王府查探。”
小娘子把鍋推給了信王府，她還讓林哲去查，這怎麽好查。
龐秋秋對於小娘子所講相當的惱火，在龐秋秋的眼裏，信王不可能有這麽壞。
龐秋秋同父異母的姐姐龐春春那可是正牌信王妃，小娘子這也算是詆毀信王府。
若林哲不在場，龐秋秋肯定要跟小娘子吵起來了。
林哲不想過多為難小娘子，看小娘子應該不是什麽壞人。
如果真牽扯到信王府，小娘子可能真沒什麽，林哲於是就想放過小娘子了。
“小娘子，其他的咱不扯了，你現在打算怎麽辦？那些侍衛親軍步軍可在大理寺外守著，你出不去的，難道就在大理寺跟侍衛親軍一直耗著？”
林哲似乎不想再追問小娘子了，他關心的是怎麽解決眼前的困局，直接趕小娘子出去似乎有些殘忍。
龐秋秋提了一個建議。
“這種情況下咱也不廢話了，要想解決困局，咱們直接去信王府對質，事情一下就能弄清楚，如果真如小娘子所言，我一定讓信王住手，還小娘子一個自由。”
龐秋秋太自信了，也太高看自己了，什麽情況下也輪不到你做信王府的主。
即便你爹是樞密使，你姐是信王妃，那位不是善茬的信王也不會聽你的。
可林哲表麵上還得講龐秋秋的提議比較好，值得去試一試。
小娘子急了，她認為此法極為不妥，簡直就是送羊入虎口。
接著小娘子又把信王府猛批了一頓，仿佛信王府在她眼裏就是惡魔一般，可剛才小娘子不是說了句，在信王府很安逸麽，怎麽一下子就變了。
龐秋秋看不慣小娘子如此中傷信王府，她欲跟小娘子理論，信王府怎麽你了？
你如此惡意針對信王府居心何在？
小娘子牙根咬的挺緊，她說她沒有惡意針對信王府，反倒是信王府不管府中人的死活，且恣意踐踏府中人慣了，搞的大家都想離開王府了。
龐秋秋火了，她反譏小娘子，是不是幹了什麽壞事？因而引來了侍衛親軍的抓捕，不然還真解釋不了為啥會出動侍衛親軍。
小娘子不知龐秋秋跟信王府的關係，她見龐秋秋總護著信王府，她自然要反駁龐秋秋。
林哲眼見她倆越爭越厲害，趕緊出來打圓場。
“其他的不講了，就講如何解決眼下的困局。”
龐秋秋看林哲還想護著小娘子，再也忍不住了。
“還有什麽好講的，人家又不領情，把她交出去，事情不就解決了嗎？”
龐秋秋霸氣的表示要交小娘子出去了，這說明龐秋秋已經非常討厭小娘子了。
也對，小娘子這麽不老實，到現在還沒完全講實話，把小娘子交出去，這天下不就太平了嗎？
小娘子這下著急了，也許是龐秋秋的話太衝刺激到了小娘子，小娘子忽然手一揚欲掌?龐秋秋。
這掌?要是成了，龐秋秋的臉往哪放，先前小娘子已經出手打龐秋秋了，這會要是再讓小娘子掌成，龐秋秋那怎麽收場。
林哲趕緊拖住小娘子的手臂，可能用力過猛，小娘子一時穩不住便向林哲倒了過來。
龐秋秋沒看到林哲拖小娘子，倒是看到小娘子猴急的撲向了林哲。
這是要幹啥？難不成也看上林哲了想借機揩油？
龐秋秋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她立刻上前一步，擋在了林哲的前麵。
然讓龐秋秋沒想到的是，她不但沒擋住看起來柔弱的小娘子，反而被撞的倒向了林哲。
林哲隻能伸手去扶，不料竟同時扶住了兩個人，且手沒伸好，竟伸到了小娘子的胸口上。
龐秋秋驀地變了臉，馬上將林哲的手推開了，以免林哲的手和小娘子的胸口有任何接觸。
林哲亦感到了不妥，忙將手縮迴，雖說有點遲，但還好了。
隻是這一伸一縮讓三人都感到了尷尬。
這不同尋常的響動預示著侍衛親軍步軍己衝到近前來了。
林哲無奈搖了搖頭，囑咐龐秋秋小心看著小娘子，然後他和沈玄一同走了出去。
外頭比想像的還要亂，侍衛親軍步軍可不講什麽規矩，他們仗著人多己把大理寺各處都圍了起來。
大理寺為數不多的衙役跟護衛在衛立的帶領下正在跟領頭的都指揮使朱強交涉。
騎在馬上的朱強手裏捏著佩刀，似乎沒把衛立放在眼裏，現場的形勢幾乎是一觸即發。
如果朱強下令強行搜捕，那絕對會暴發一場血腥的刀劍行，不能讓事態失控，得想法子鎮住這頭野豬。
林哲雖沒跟這位都指揮使打過交道，但也知道這位都指揮使害怕什麽，隻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朱指揮使，你夜闖大理寺想幹嘛？你眼裏還有官家麽？”
林哲一上來便提了皇帝，似乎想用皇帝來壓朱強，也正因為大家都知道林哲的靠山是皇帝，用皇帝來壓是最省事的。
朱強顯然沒被嚇住，隻見他傲慢的說道：“林大人，本指揮使也是職責所在，有人走失了一名小妾，剛巧有人看見她進了大理寺，如果大理寺門好進的話，有人也不會勞煩本指揮使了，本指揮使心腸地道，既然有人求助本指揮使了，那本指揮使唯有全力以赴了。”
朱強猛誇自己一頓，這也太自戀，怎麽好誇自己？
林哲駁斥。
“朱指揮使是第一次到大理寺吧，林某就跟朱大人講一下大理寺的規矩，進大理寺必須先稟告，得到允許後方能有序入內，且護衛不能超四人，進來後須大方得體，不得隨意喧嘩，更不得在隨意逗留，四個字總結便是客隨主便。”
林哲著重強調進寺的規矩。
朱強對林哲所說極其的不耐煩。
“林大人，凡事都有例外，本指揮使就能例外。”
林哲果斷的拒絕。
“朱指揮使，隻有官家可以例外，你不夠格。”
林哲說朱強不夠格，這把朱強惹惱了。
“林大人，本指揮使哪裏不夠格了？在東京汴梁城，還有哪是本指揮使不能去的？”
朱強甚是囂張，就差指著林哲的鼻子罵了。
林哲對於朱強的大怒沒有任何理會，隻是側身吩咐衛立。
“衛統領，麻煩知會一聲，讓大理寺的弓箭手準備。”
朱強本不在意林哲說什麽，不過弓箭手準備這五字，朱強倒是聽的蠻清楚的，朱強一時有些不解，叫弓箭手準備幹嘛。
朱強正疑惑，就聽到林哲說：“朱指揮使，前幾日大理寺遭到偷襲，被幾個有兩下子的殺手給血洗了，當時朝臣們無不譏諷，你們大理寺是幹什麽吃的？”
“手裏明明有刀卻任人宰割，你們大理寺還能幹啥。朝臣們的譏諷是對的，林某當時就在朝會上講了，為避免同樣的不幸在大理寺再次發生，大理寺下次遇到事情一定不會手軟，一律先下手為強。”
林哲這話的意思己經非常明白了，是準備對侍衛親軍下手了。
有些蠢笨的朱強卻還不清楚林哲的意思，他仍在那擺架勢，直到他的手下提醒他，周圍全是弓箭手，他這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朱強仔細盤算了一下，發覺開打對他們這一方極為不利，首先林哲己經在朝會上那樣講了，那林哲動起手來就沒人敢質疑了。
其次是朱強這邊無法解釋這麽多兵跑到大理寺去幹嘛，替別人找小妾麽？
這理由會讓人罵死，必須有更合理的理由才行。
朱強正猶豫之時，手下再次提醒了，趕緊決斷了，不然就要兵戎相見了。
如果真打了起來了，那就無法迴頭了。
朱強慌了，趕緊向林哲講好話，先前囂張的態度己蕩然無存。
“林大人，有話好說，請聽在下講幾句，在下也是奉命行事，可不敢與大理寺衝突，如果那名小妾真的進了大理寺的話，請交與在下，在下馬上率人離去，保證不再打攪。”
朱強的姿態一下子降了不少，尤其是把本指揮使換成了在下，著實讓林哲感到好笑。
林哲見朱強有所服軟，也做了讓步，這說明林哲其實也不想把事情搞大，搞大對誰也沒有好處。
“朱指揮使，你要是有誠意請將你的人全部撤出大理寺外，大理寺內你隻能留四名隨從，把這些辦好了，咱們再來談其他的。”
林哲很有規矩，他說的話也很合理，朱強趕緊照辦了。
看朱強態度變了，林哲立刻命衛立去偏房把小娘子帶出來。
衛立領命而去。
林哲估摸著衛立很快能將小娘子帶出，到時就風平浪靜了，可讓林哲詫異的是衛立去了蠻久，之後還是一個人出來了。
這是怎麽一迴事？莫非出事了？
林哲有些疑惑，他聽了衛立的稟告才明白，原來小娘子不見了。
在偏房監視小娘子的龐秋秋卻昏倒在了地上，這事問都不用問了，龐秋秋肯定是被小娘子打暈的。
林哲一臉不悅，蠻好的一件事情轉眼之間又複雜起來了，他隻得令衛立趕緊去搜尋。
林哲把這些搞定，轉身對朱強說：“朱大人，事情有了變化，大理寺內暫時沒有發現你所講的那名小妾，林某的人還在全力搜尋，如果實在搜不到，林某也愛莫能助了。”
林哲態度溫和，用一種平淡的眼神在告訴朱強，沒找到不是他的錯。
朱強顯然不能接受這樣一個結果。
“林大人，有人看見小妾溜進大理寺的，不然我們也不會來的，那小妾肯定還躲在這。”
朱強十分肯定以及確定。
林哲軟軟的說道：“那個看到的？有沒有看清楚？萬一看走了眼沒來大理寺，那小妾可跑遠了，順便囉嗦一句，誰的小妾跑了？值得朱指揮使親自領兵跑一趟。”
朱強避開林哲問的，沒有講是哪個的小妾跑了，倒是一口咬定看仔細了，決不可能出錯。
朱強不肯告之是哪個的小妾，林哲也不介意，反正那小妾此刻就躲在大理寺內，等會搜到了也就知道了。
林哲於是下逐客令了。
“朱指揮使，既然人暫時沒搜到，且時候不早了，你們可以先行迴去，如果等會搜到，林某一定將人送還。”
誠心而論，林哲這樣的安排很是合理，朱強卻不願接受，朱強似乎就想逮到小妾，否則不撤兵。
“林大人，不用那麽著急，也許馬上就能抓到，怎麽好勞煩林大人你送？”
朱強表麵上客客氣氣，實際上就是不想走，由此看來，打發他來的人也不簡單。
林哲也不好再催朱強走了，畢竟朱強手握兵權，逼急了還是會咬人的。
林哲正想請朱強去屋內等，龐秋秋過來了，被人敲暈的她格外火大，看見朱強就是一通訓斥。
“朱潑皮，怎麽哪都有你？這個點還賴在大理寺想蹭吃蹭喝嗎？大理寺可不是養豬的地方，你來錯地方了。”
龐秋秋這話訓的很難聽，不光林哲想笑，就連朱強的隨從也想笑。
朱強的隨從想笑之餘不免不解，這是誰呀？怎麽敢這樣訓都指揮使？不想活了麽？
不過看朱強的樣子並沒有生氣，朱強似乎被龐秋秋的氣勢給壓住了，這就讓人不能理解了。
朱強的苦不是不認識龐秋秋的隨從能懂的，朱強身為龐樞密的得力部下不但認識龐秋秋，先前還多次領教過龐秋秋的厲害了，隻是礙於龐樞密的麵子不敢有任何異議。
久而久之，朱強就得了朱潑皮這一綽號，你還別說，這一綽號其實還配朱強的。
強壓怒火的朱強雖然尷尬卻不作聲，想以此蒙混過去。
龐秋秋哪裏肯輕易放過朱強，見朱強裝聾作啞便把訓斥升級了。
“朱潑皮，這個點你不在府上陪你家那隻母老虎，守在大理寺作甚？你不怕你家那隻母老虎揪你耳朵麽？你家那隻母老虎人雖然醜，但心地善良堪稱賢妻良母的典範，你可不要亂來壞了你家母老虎的名聲。”
龐秋秋沒事找事的亂說，還把朱強的娘子扯了出來，還一口一個母老虎，簡直是要把朱強往絕路上逼。
林哲這下算是聽明白了，原來這朱強懼內，這就好辦多了，你不是來找小妾麽？索性講出來讓龐秋秋知道。
“龐小娘子，你誤會朱大人了，此番朱大人來大理寺純屬公事，他特意來大理寺搜尋一名貌美的小妾。”
林哲著重強調了一下貌美的小妾。
龐秋秋一聽小妾就更來勁了。
“我說朱潑皮，你膽不小呀，居然敢瞞著你家母老虎出來找小妾，還要貌美的，你這是完全不把你家母老虎當人呀，但凡你要有點良心都幹不出這事來，你家母老虎要是知道了，你是什麽下場你不知道嗎？”
龐秋秋一味的貶損朱強，偏朱強就是不作聲，朱強似乎拿捏住了龐秋秋，你說什麽我都不作聲，你能奈我何。
一句話講之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龐秋秋沒想到朱強這麽能忍，也是，一個懼內的男人，安能不能忍乎？
可這樣下去似乎沒有辦法逼其走了，這廝不走，大理寺難有安寧。
龐秋秋眼珠一轉。
“朱潑皮，看樣子得去喊你家母老虎來了，不然你這潑皮不得消停。”
龐秋秋把最關鍵的使了出來，朱強便撐不住了。
朱強聽到要喊他家的母老虎來了，立馬受不住了，臉色一變，說：“龐小娘子，咱們都是一條線上的，沒必要這麽搞吧，你隻是要本指揮使走，本指揮使走就是了。”
朱強一臉的不高興，並且把他的自稱又改迴本指揮使了，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這說明朱強有隨時翻臉的可能。
應該要見好就收了，林哲趕緊勸服龐秋秋，可不能再刺激這位都指揮使了，他肯離去己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厐秋秋卻仍不肯收手，她欲跟朱強幹到底，把朱潑皮一次扁服了，否則這廝長不了記性。
朱強可能不願意再聽龐秋秋的喝斥，隨便招唿一聲便領著他的隨從出了大理寺。
林哲鬆了一口氣，趕緊囑咐關大門，然後和龐秋秋一起迴到了偏房。
衛立這會來報告，大理寺整個都搜遍了，沒有發現那小娘子，那小娘子似乎憑空消失了。
林哲為之一震，能躲過衛立的搜查，這說明小娘子不是普通人，這麽一個厲害角色幹嘛來大理寺。
龐秋秋則有些惱火，她好心救助小娘子居然被恩將仇報，此仇不報心裏哪會痛快。
龐秋秋於是建議衛立再仔細搜一遍，尤其不能放過各個犄角。
衛立有些為難，畢竟是晚上了，怎麽搜可能都沒效果，還是放暗哨吧，在臨近各個出口放暗哨比較實用。
林哲補了一句。
“大理寺的圍牆不高，是不是爬牆跑了？”
衛立搖了搖頭。
“大人，不可能，大理寺的牆是特製的，牆上又布滿荊棘，誰爬誰倒黴。”
“那趕緊放暗哨吧，可別讓她溜了。”
龐秋秋有些急不可耐。
林哲示意衛立趕緊辦，衛立又提新問題出來。
“大人，侍衛親軍步軍隻是撤至大理寺外，侍衛親軍還圍著大理寺。”
“先不管他們，你去告訴沈玄，一定要守好大門。”
林哲說。
林哲心裏其實蠻惱火的，蠻好的一個晚上，龐秋秋都準備迴去了，偏偏冒出來一個小娘子來攪局。
攪了也就算了，這小娘子居然勞煩了侍衛親軍步軍來抓她，由此可見她的來頭不小。
現如今有兩大問題，一是如何讓龐秋秋迴去，二是什麽時候能抓到小娘子，這兩個問題必須盡快搞定。
就在這當口，偏房內一櫃子的門吱的一聲開了，林哲他們想抓的小娘子從櫃子裏出來了。
原來小娘子根本沒有逃，而是一直躲在櫃子裏休息，難怪衛立一直搜不到。
龐秋秋看見小娘子顯身了，心中那股子火氣噌就冒了出來，她一下衝到了小娘子的跟前，似乎要動手了。
林哲急忙拖住了龐秋秋。
“冷靜，冷靜。”
林哲要龐秋秋保持冷靜，可龐秋秋哪裏冷靜的下來，恨不得暴揍小娘子。
再看小娘子，她似乎很虛弱，她主動出來可能是她支撐不住了。
林哲有些憐香惜玉，雖然不知她是哪位達官貴人的小妾，可光憑侍衛親軍步軍都來抓她，就知她身份有點特殊。
“你不舒服麽？”
林哲隨口問道。
林哲隻是隨口一問，龐秋秋卻是火冒三丈，在她看來，即便把這小娘子拖下去杖責三十下也不為過。
小娘子抬起雙眼，弱弱的答道：“大人，可否給小的一點吃的，小的餓。”
龐秋秋一聽這話火更大了。
“你還曉得餓？你不是挺能的麽？一棒敲暈我，這筆帳怎麽算？”
龐秋秋依就掂記著她被敲暈之事，她似乎準備跟小娘子算帳了。
小娘子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
小娘子似乎很難受，迴話都比較困難。
林哲忙吩咐底下人去弄點吃的來，最好是流食。
龐秋秋雖表示反對，但她並沒有拖著林哲不準弄。
小娘子一碗白粥下肚，狀況明顯就好多了，看樣子還是餓的，大概有些時候沒吃東西了。
龐秋秋這會也沒糾結敲暈她的事情了，隻是好奇的問：“你怎麽這麽久沒吃東西了？是被人關了麽？”
小娘子點了點頭。
“小的做錯了事，被主人罰了，餓了幾天，這不剛逃出來了。”
“你主人是誰？”
林哲比較關心這個。
小娘子停了一下。
“小的主人太壞了，不提也罷。”
小娘子不肯講主人是誰。
林哲很有意見，隻輕看了小娘子一眼。
“既然小娘子不願講主人是誰，我們也不問了，剛好那些侍衛親軍在找你，不如把你交還給他們，也省得他們總賴在門口不走。”
林哲語氣平緩，說話間就要把小娘子交予侍衛親軍步軍。
小娘子厭惡的盯著林哲。
“大人，你何故如此，想逼死小的麽？那些侍衛親軍很壞的，小的不想落在他們手上。”
林哲手一攤，說：“小娘子，先不說侍衛親軍的好與壞，單從侍衛親軍的級別來判斷，你一點不普通，你的主人要調動侍衛親軍步軍來抓你，足見你有多麽的重要，你還是老實招了吧，你的主人是東京汴梁城的哪位達官貴人，你又因何事要被其追捕。”
林哲不想再跟小娘子兜圈了，開始逼問小娘子。
龐秋秋有些震驚，她沒想到這位小娘子這麽不普通，也該早想到了，能勞煩侍衛親軍出動，必定不會普通，否則就是那些看家護院來抓人了。
龐秋秋也很好奇小娘子的主人是誰，便接口道：“小娘子，你還是趕緊招了吧，對你對我們都好，如若不然，把你交到侍衛親軍手裏，你可能會生不如死，要知道侍衛親軍折騰起人來，是一套接一套的。”
龐秋秋說這話就是想逼小娘子老實交待。
小娘子仍不慌不忙。
“隻是一些瑣事而已，大人應該能幫小的，大人隻要講沒搜到小的，那些侍衛親軍也不能把你們怎麽著，他們待會就會撤了”
小娘子有些天真，以為那些侍衛親軍很好糊弄，她似乎太小看那些侍衛親軍了，大理寺憑啥為你得罪那些侍衛親軍。
林哲有些不耐煩了，這小娘子太自我了，居然要大理寺扛下所有。
萬一你是賊，偷了你家主人的財物，那大理寺豈不是成了幫兇？
大理寺不傻，不可能啥也不知道就由著你，換你來，你也不得肯嘛。
“小娘子，在無法證實你是一個好人之前，林某唯有把你交給侍衛親軍步軍，這樣對誰都好。”
無法證實好人？
這下輪到小娘子急了。
“大人，小的怎麽不是好人？大人在不了解情況之前莫要輕易亂下結論。”
小娘子不但不檢討自己，反過來怪林哲亂來。
龐秋秋忍不住了。
“小娘子，你啥也不肯交待，自然就是來曆不明，那如何證明你是好人？如果你是好人又豈會被侍衛親軍追捕，全東京汴梁城這麽多人，侍衛親軍為啥單抓你？你自己沒點數嗎？”
龐秋秋這話說的好，狠狠將了小娘子一軍。
林哲趁勢進一步將小娘子的軍。
“小娘子，你給大理寺帶來的麻煩己經夠多了，既然你什麽都不講，那林某隻有把你交出去了。”
語罷，林哲要叫人了。
小娘子這下不慌也要慌了，她的態度來了一個大轉彎。
“大人，小的之事實在不值一提，小的隻是信王府的一名歌姬，負責給信王唱歌解乏的，在信王府混口飯吃也算安逸，豈料信王突然來了性子，竟要小的侍寢，侍寢就待寢吧，居然不給小的名份，這可是原則問題，小的自然不肯，那信王勃然大怒，將小的關了起來不給吃喝，小的萬般無奈隻能逃出信王府，不料竟惹來侍衛親軍的追捕，實在是令小的膽怯。”
小娘子慢條斯語，總算講了點東西出來，雖有些不合情理，但看其身材與長相，信王看上她亦有可能。
隻是有幾個疑問，首先小娘子憑什麽能逃出信王府？其次小娘子怎麽有能力跟信王談條件？
進了信王府就身不由已了，侍個寢哪能允許你講條件。
再者如果就這點小事，哪用得著侍衛親軍出馬。
這麽多不合理集合到一起，隻能證明這位小娘子沒完全講真話，她把最關鍵的給過濾掉了。
林哲強忍不快。
“小娘子，林某很想相信你，不過你講的似乎不太合情理，你是不是漏了最關鍵的？”
林哲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龐秋秋也跟著來勁了，問小娘子：“你是用什麽敲暈我的？”
小娘子看了一眼龐秋秋。
“就是用手，當時情況很急，不得己幹的。”
小娘子有些內疚，隔了一會，她掃了一眼林哲，然後說：“大人，小的句句實言，在你看來不可能發生的，在信王府每天都會發生，這麽嚴重了，小的哪還敢隱瞞，大人若不信，大可去信王府查探。”
小娘子把鍋推給了信王府，她還讓林哲去查，這怎麽好查。
龐秋秋對於小娘子所講相當的惱火，在龐秋秋的眼裏，信王不可能有這麽壞。
龐秋秋同父異母的姐姐龐春春那可是正牌信王妃，小娘子這也算是詆毀信王府。
若林哲不在場，龐秋秋肯定要跟小娘子吵起來了。
林哲不想過多為難小娘子，看小娘子應該不是什麽壞人。
如果真牽扯到信王府，小娘子可能真沒什麽，林哲於是就想放過小娘子了。
“小娘子，其他的咱不扯了，你現在打算怎麽辦？那些侍衛親軍步軍可在大理寺外守著，你出不去的，難道就在大理寺跟侍衛親軍一直耗著？”
林哲似乎不想再追問小娘子了，他關心的是怎麽解決眼前的困局，直接趕小娘子出去似乎有些殘忍。
龐秋秋提了一個建議。
“這種情況下咱也不廢話了，要想解決困局，咱們直接去信王府對質，事情一下就能弄清楚，如果真如小娘子所言，我一定讓信王住手，還小娘子一個自由。”
龐秋秋太自信了，也太高看自己了，什麽情況下也輪不到你做信王府的主。
即便你爹是樞密使，你姐是信王妃，那位不是善茬的信王也不會聽你的。
可林哲表麵上還得講龐秋秋的提議比較好，值得去試一試。
小娘子急了，她認為此法極為不妥，簡直就是送羊入虎口。
接著小娘子又把信王府猛批了一頓，仿佛信王府在她眼裏就是惡魔一般，可剛才小娘子不是說了句，在信王府很安逸麽，怎麽一下子就變了。
龐秋秋看不慣小娘子如此中傷信王府，她欲跟小娘子理論，信王府怎麽你了？
你如此惡意針對信王府居心何在？
小娘子牙根咬的挺緊，她說她沒有惡意針對信王府，反倒是信王府不管府中人的死活，且恣意踐踏府中人慣了，搞的大家都想離開王府了。
龐秋秋火了，她反譏小娘子，是不是幹了什麽壞事？因而引來了侍衛親軍的抓捕，不然還真解釋不了為啥會出動侍衛親軍。
小娘子不知龐秋秋跟信王府的關係，她見龐秋秋總護著信王府，她自然要反駁龐秋秋。
林哲眼見她倆越爭越厲害，趕緊出來打圓場。
“其他的不講了，就講如何解決眼下的困局。”
龐秋秋看林哲還想護著小娘子，再也忍不住了。
“還有什麽好講的，人家又不領情，把她交出去，事情不就解決了嗎？”
龐秋秋霸氣的表示要交小娘子出去了，這說明龐秋秋已經非常討厭小娘子了。
也對，小娘子這麽不老實，到現在還沒完全講實話，把小娘子交出去，這天下不就太平了嗎？
小娘子這下著急了，也許是龐秋秋的話太衝刺激到了小娘子，小娘子忽然手一揚欲掌?龐秋秋。
這掌?要是成了，龐秋秋的臉往哪放，先前小娘子已經出手打龐秋秋了，這會要是再讓小娘子掌成，龐秋秋那怎麽收場。
林哲趕緊拖住小娘子的手臂，可能用力過猛，小娘子一時穩不住便向林哲倒了過來。
龐秋秋沒看到林哲拖小娘子，倒是看到小娘子猴急的撲向了林哲。
這是要幹啥？難不成也看上林哲了想借機揩油？
龐秋秋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她立刻上前一步，擋在了林哲的前麵。
然讓龐秋秋沒想到的是，她不但沒擋住看起來柔弱的小娘子，反而被撞的倒向了林哲。
林哲隻能伸手去扶，不料竟同時扶住了兩個人，且手沒伸好，竟伸到了小娘子的胸口上。
龐秋秋驀地變了臉，馬上將林哲的手推開了，以免林哲的手和小娘子的胸口有任何接觸。
林哲亦感到了不妥，忙將手縮迴，雖說有點遲，但還好了。
隻是這一伸一縮讓三人都感到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