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理寺一看，嗬！陸子瀟昨日允偌的禮品已悉數到位了，看來陸子瀟是動真格的了。
這箭己經上弦，接下來就是不得不發了，隻是林哲的心情有點五味雜陳，偏呂媒婆上來還哇東哇西。
一下說這個沒準備好，另一下又說那個不合規矩，總而言之就是挑毛病不想讓人安生。
林哲對媒婆本就沒好感，呂媒婆還不知好歹說東哇西就很不識趣。
林哲朝沈玄一丟眼色，沈玄立刻明白過來，拖著呂媒婆就是一通警告。
“你再囉哩巴嗦的，小心揍你。”
呂媒婆這才安靜。
沈玄接著吩咐呂媒婆。
“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在你媒婆範圍內說，千萬不要信口開河。”
呂媒婆當時就被嚇住了，除了點頭哪裏還敢有其它的異議。
而後，呂媒婆弱弱的問了一聲。
“大人，是到哪家納采？”
沈玄一臉不悅。
“你跟著去就行了，其它的少問，等到了地方自然會告訴你，醜話說前頭，你辦完事後不得向任何人提及此事，否則要你好看，你明不明白？”
沈玄口氣非常衝，他對呂媒婆這種市井小民是不會客氣。
呂媒婆隻能極不情願的迴答小的明白，接下來便是準備出門納采了。
林哲對此斟酌了很久，這其中包括如何不引人注意，盡量悄無聲息的入陸府納采以及入陸府後如何規避不必要的麻煩。
林哲最擔心韓靜知曉此事，其他人則不太在意。
對於會得到一個什麽樣的結果，林哲心裏早己清楚，隻是這個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門提了就行了。
沈玄在大理寺挑選了二十名衙役換上便裝扮作小廝，搬運禮品上馬車。
之後一行人在沈玄的帶領下低調向陸府前行，為迷惑別有用心者，沈玄特意拐了幾個彎，人員也極為分散的往陸府前行。
這麽偷摸，若在以前呂媒婆早鬧開了，但現在呂媒婆就一個字忍，啥也不敢說，好不容易來到了陸府的門外，陸府的大門卻是關著。
沈玄授意衙役上前叫門，叫了半天，大門總算開了。
一小廝探出頭來，很謹慎的看了看沈玄他們，問：“你們找誰？”
沈玄躍身來到小廝的跟前。
“我們來陸府納采，麻煩給我們通傳一聲。”
小廝一臉的嫌棄。
“怎麽，我們陸府是收垃圾麽？什麽人都敢來納采，你們先看看自己是什麽玩意。”
小廝說著就要關門了。
沈玄眼明手快用力一推，一下將瘦弱的小廝推開好遠。
瘦弱的小廝情知不妙，他剛想叫喚，兩衙役一擁而上便封住了他。
沈玄立馬指揮眾衙役搬運禮品入府，一時之間，陸府大門口熱鬧起來。
瘦弱的小廝這會換了一副嘴臉。
“各位老大，小的一時糊塗，小的這就去給各位老大通傳。”
小廝這會才放低姿態，似乎已經遲了點。
沈玄此刻哪還會聽他的了。
“不用麻煩你通傳了，你隻須頭前帶路，我們後麵跟著就行了。”
瘦弱的小廝隻得點頭，不然又會挨揍。
繁華的陸府果然很氣派，不愧當朝大員的府邸，三三兩兩路過的陸府丫鬟也很美，沈玄和衙役們眼都看直了。
待及在會客廳坐下，沈玄仍在悠悠迴味那些個丫鬟。
不一會，陸府管家陸行山過來了，上來便問。
“請問是哪家公子上門納采？我家老爺不在。”
沈玄沒作聲，隻是朝呂媒婆使了一個眼色。
見過不少世麵的呂媒婆明白沈玄的意思。
“哎呦，說起我家公子，那可是今年殿試的榜眼，我家公子看上你家小娘子了，今日特意上門納采，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
呂媒婆似乎狀態不佳，沒有往日放得開。
陸府管家陸行山根本沒看呂媒婆一眼，他似乎很不滿意呂媒婆迴答。
“怎麽連你家公子名頭都不敢報?哪還納什麽采？不如趁早迴了吧。”
陸行山不愧是當朝大員的管家，他見呂媒婆畏畏縮縮不敢自報家門就知道對方來頭不大，他自然不會以禮相待。
沈玄聽到這話真想揍陸行山，可又不敢，畢竟是朝廷大員的管家，哪能說揍就揍，他隻能再次用眼神指揮呂媒婆。
呂媒婆很為難，她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按命令那是要到最後關頭才能說出林哲的名頭來。
之前不但不能說還要耍盡名堂忽悠他們，這些想想都挺難的。
可呂媒婆也算是幾十年的老媒婆了，她很快調整思路開始從旁側擊陸行山。
雖然呂媒婆徐娘半老有多了，可姿色尚好，加之其說話的聲音比較嗲人，漸漸就讓陸行山轉變了態度。
呂媒婆見勢頭還行，她便與陸行山拉起了家常。
這家常一拉，陸行山發現他和呂媒婆居然是同鄉。
這讓陸行山驚喜不已，和呂媒婆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陸行山隨即安排丫鬟們奉茶奉點心，好生招待他的同鄉。
陸行山態度的大轉變，讓沈玄一夥始料未及，沈玄不得不對呂媒婆刮目相看。
連朝廷大員的管家都能瞬間搞定，這充分說明呂媒婆能力不凡。
可好景不長，隨著一聲清脆的鈴聲，陸子瀟親媽陸知心的寵妾吳氏在一堆丫鬟的簇擁下緩緩過來了。
吳氏對陸子瀟的親事看得緊，每一位上門納采的吳氏必親自過問，她的要求很簡單，那就是寧缺毋濫。
陸行山對吳氏還是很尊重的，他向吳氏行完禮後便介紹起情況來，可陸行山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吳氏聽了個寂寞，不由有脾氣了。
“陸管家，究竟是誰上門納采，你搞清楚沒？在這招唿半天了，連是誰納采都沒搞清，陸管家你是怎麽辦事的？是府裏虧待你了嗎？你這麽不用心了。”
吳氏這話一說，分明是在指責陸行山。
陸行山也聽出吳氏有脾氣，忙解釋。
“哎呀，大娘子，小的一時興奮忘了問，小的馬上問。”
吳氏斜眼看了看呂媒婆。
“陸管家，你哪裏是忘了問，你這完全是在騷動，看陸管家你也一把年紀了，咋還這麽沒分寸呢？”
吳氏一直在出言不遜，沒把陸行山放在眼裏。
這也很好理解，憑吳氏在陸府的地位，就算有十個陸行山也不夠吳氏訓的。
陸行山見勢不妙，趕忙縮進丫鬟堆中，不然吳氏還得攻擊他。
見陸行山躲了，吳氏便拿呂媒婆開說。
“怎麽，上門納采連是誰都不能說嗎?”
呂媒婆此刻已經領教了吳氏潑辣，她知道吳氏不是善茬，也不想再隱瞞下去了。
“大娘子，小的是替榜眼大人納采，就是那位署理大理寺的林大人。”
林大人？是他派的人麽？吳氏有些不相信。
“你們有沒有搞錯，林大人怎麽會派人來納采，這不合理呀？”
不合理？怎麽就不合理了？
呂媒婆有點詫異。
“大娘子，真是我家林大人派我們來的，林大人早就和陸子瀟情投意合了，是時候來納采。”
呂媒婆之所以直唿陸子瀟全名就怕搞錯，陸府未出閣的小娘子還有好幾個，隻能是直唿全名以免搞錯。
吳氏這會有些驚喜，她沒想到這個炙手可熱的林大人會來她家納采，這太意外了。
先前隻是覺得瀟兒總去大理寺，沒想到好事不請自來了。
說句實在話，吳氏對這個林大人是相當滿意，有他和瀟兒在一起，吳氏是相當的放心，可老爺那就難說了，畢竟老爺和這位林大人是對頭。
老爺可能不會應允，但凡事都有例外，隻要下點苦功夫擺平老爺也不是沒有可能。
吳氏內心雖波瀾起伏，但她還是很冷靜，她得確認是那個林大人來納的采，這個媒婆說的話不可靠。
“你家大人為何沒來？”
呂媒婆很老道，做出了合理解釋。
“大娘子，我家大人本來是要一同來的，可大理寺臨時有緊急公務處理就沒來了，不過我家大人說了，希望我們納采成功。”
吳氏還是不相信。
“如果你家大人不現身，很難讓人相信這事是真的，畢竟這是人生大事，萬一中間有岔子咋弄？”
吳氏相當的警慎，這也難怪人家警慎，這可是終身大事，可來不得一丁點差子。
呂媒婆有些無奈，似乎無法說服吳氏，她看向沈玄，意思就是要沈玄出麵。
沈玄哪好出麵，巧舌如簧的呂媒婆該說的都說了，吳氏還不信那還有什麽辦法了？隻能是先撤了。
林大人的意思咱都做了，撤了也算是合情合理了。
沈玄這麽想著，剛想發出撤退的暗號，陸子瀟突然從隔間走了出來。
吳氏大驚。
“瀟兒，你怎麽出來了？這不合規矩呀。”
陸子瀟有點滿意。
“娘，你不是要看林哲麽？他就在你旁邊。”
語罷，陸子瀟從小廝中將身著小廝服的林哲拉了出來。
至吳氏身邊，陸子瀟向吳氏介紹。
“娘，這位就是大理寺的林大人，他今天喬裝成小廝模樣就是為了給我們大家一個驚喜。”
這一刻，不光吳氏愣住了，就連沈玄也愣住了，大家誰也沒想到林哲會偽裝成一名小廝。
吳氏看了看眼前的林哲，發覺他跟其他小廝大為不同，即便身著小廝服，那也是落入稻草堆的一顆明珠。
吳氏越看林哲越是高興，她一麵招唿林哲坐上位，一麵吩咐丫鬟再上茶上點心。
林哲有些不安，感覺自己不該來，這會怎麽收場都是一個大問題。
陸子瀟卻很高興，她和吳氏耳語了好一陣子才走。
吳氏此刻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對林哲尤為客氣。
“大人，瀟兒的意思是大家都留下來用晚膳，不知大人賞臉否？”
林哲心裏一百個想拒絕，因為時間一久，陸知心必定迴府了，到時候就不僅僅隻是尷尬了。
可拒絕的話林哲說不出口，林哲隻能說客套話，大娘子你太客氣了。
滿臉笑容的吳氏也是一通客套話迴應，一時之間陸府會客廳歡聲笑語不斷，比剛開始和諧多了。
善於察言觀色的陸行山見形勢好轉了，趕緊跳出來忙前忙後，似乎陸府少了他就玩不轉一樣。
林哲這時挺煩的，要迴答吳氏一係列的問題，尤其是當林哲答到他沒什麽家人時，吳氏很是吃驚。
吳氏沒想到林哲家庭背景這樣淺，這說明林哲根本沒有家族的勢力可用，這頗讓吳氏失望。
吳氏原本想替自己的女兒找個大家族，這樣她就放一百個心了。
像林哲這樣單人單騎在朝中為官很容易被人摁倒，以致一輩子翻不了身，或許還有性命之憂。
雖然林哲有皇帝幫襯，但自古以來伴君如伴虎，家族的勢力總比皇帝靠譜些，皇帝有個時候翻臉比翻書還快。
吳氏覺得林哲美中有點不足，但她依舊不動聲色，可能她要這一切交老爺去決斷。
林哲知道吳氏對他的家庭背景不滿意，他也不想讓吳氏為難。
再怎麽樣他滿到陸子瀟的意了，是時候撤退了，不然就得勞心勞力的麵對大魔頭陸知心了。
“大娘子，感謝盛情款待，晚膳我們就不用了，大理寺還有事等著處理，我們就此告退了。”
林哲想走，吳氏當然不得肯，退一步講，就算吳氏肯，陸子瀟也不得肯。
吳氏出言阻攔。
“林大人，你怎麽能現在走呢？你現在走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招唿不周氣走了你，我們哪裏能承當這麽大的罪過，再怎麽樣也得用完晚膳才走。”
吳氏不但嘴上相當客氣，她還站了起來，似乎真怕林哲會走了一樣。
林哲就怕這種真不真假卻蠻假的套路，他也要表示真走的決心。
“大娘子，你太客氣了，我們走就是因為你們太客氣了，盛情招待我們，我們心中有愧。”
吳氏也是曆練過的老手，她對付林哲自然是得心應手，加之陸子瀟又從隔間出來阻攔，林哲就算想走也走不了。
吳氏趁熱打鐵把招待規格進一步升級，這己經是陸府頂級招待規格了。
沈玄及那般由大理寺衙役扮做的小廝對陸府的頂級招待規格很是咋舌，他們興奮的很。
雖然他們被安排在了外間，但頂級招待規格己亮瞎了他們的雙眼，他們有點樂不思蜀。
唯有林哲清楚的知道，暴風雨馬上就要來了，這一切隨著陸知心的到來都會化為烏有，到時候隻能是隨機應變了。
當豐盛的晚膳擺上桌時，沒看到陸知心出場。
當豐盛的晚膳用完的時候，陸知心還是沒出場，這就有點奇怪了，陸知心有這麽忙麽？
林哲雖有疑惑但更多的是慶幸，陸知心沒出現就是最好的結局。
林哲趕緊抓緊時間跟吳氏以及陸子瀟告別。
“大娘子，晚膳己畢，林某打攪了這麽久，該告退了，感謝盛情款待。”
林哲就想早點開溜避開陸知心。
吳氏這個時候也不好挽留了。
“大人，今真不湊巧，我家老爺到這個時候還未迴府，關於納采之事得問過我家老爺後再行定奪，至於禮品你們先帶迴。”
吳氏居然要林哲將禮品帶迴，吳氏對禮品都無法作主這充分說明陸知心才是陸府的老大。
林哲是不會將禮品帶迴。
“大娘子，禮品就留在貴府了，你們盛情款待禮品自然得留下，不然林某怎麽好意思？”
吳氏細細一想覺得林哲說得在理，便不再要求林哲帶走禮品了。
就在大家準備離開陸府之際，陸知心風風塵仆仆的迴來了。
陸知心這個點掐的讓林哲很無語，林哲趕緊溜進小廝堆中，企圖混水摸魚一走了之。
吳氏不傻，她見老爺迴來了，自然要喊住林哲他們。
林哲趕緊令沈玄他們不要聽吳氏的，大家趕緊先衝出府。
可到陸府大門一看，陸府大門早己關閉了，守在那的是陸府佩刀護衛，加之陸行山一行趕了過來。
林哲隻能暗自歎息，就差這麽一會沒能出府，這運氣也太背了，也沒的其他的法子，林哲一行人隻能隨陸行山返迴。
待及到陸府會客廳，陸府幕僚早己擺開了架勢。
正襟危坐的陸知心在幕僚的簇擁下顯得格外有殺氣，也不知這位大宋朝的權臣陸中書擺這麽大架勢想幹嘛？
林哲沒怎麽細想，迎著眾人不懷好意的目光便徑直走了上去
林哲停下腳步後也沒有說話，場麵有點幹巴巴的，也有些尷尬。
還好，陸府首席幕僚呂昌率先打破沉默。
“林大人，請坐。”
林哲不認識呂幕僚，林哲隻是出於好奇看了一眼這位幕僚。
“客氣，林某心領了。”
林哲說著便坐了下來。
陸府幕僚呂昌神態自然，而後吩咐丫鬟上茶，可還沒等林哲裝模做樣品口茶，陸府首席幕僚呂昌就開始問了。
“林大人，你親自上門納采我們大家都感到很意外，年輕人辦事就是這麽與從不同，不知林大人看上咱們陸府哪位小娘子了？”
呂昌應該知道林哲看上的是誰，明知林哲看上誰了卻還有此一問，真是沒事找事。
林哲自然沒得好臉色。
“那個林某己經明確表示了，林某不想再講，再講就顯得有些囉嗦了。”
林哲這態度明顯不想答理這位沒事找事的首席幕僚。
首席幕僚呂昌有些尷尬，他望向陸知心，似乎是想等陸知心指示。
陸知心沒覺得尷尬，但陸知心感覺是有些窩火的。
哪有這樣上門納采，這麽不屑一顧完全沒把人放在眼裏。
要知道這可是在陸府，當朝權臣的府上，哪個敢這麽放肆？
呂幕僚也真是的，這件小事都處理不了嗎？還得靠本中書出麵來圓場麽？
陸知心不由狠瞪了呂昌一眼。
“林大人，呂幕僚不過想親耳聽你說罷了，這完全怪不得呂幕僚，呂幕僚做事一向小心謹慎，怕出錯的心理可以理解，況且這事乃頭等的大事，絕對不能出任何岔子。”
陸知心態度還可以，隻是嘴上有點責備林哲。
林哲對呂幕僚可以不屑，對陸知心可不敢如此，麵對陸知心的責備，林哲還是得小心說話。
“陸中書，是林某著急了，沒考慮周全，可能是查案壓力大了點。”
林哲用查案來替自己做掩飾。
陸知心明白得很，當下微微一笑。
“本中書知道你壓力大，不會耽誤你太久，本中書隻是有點疑惑，你都這麽忙了，怎麽還有閑心來納采？”
陸知心的疑惑有些奇怪，不是你陸知心硬要把一係列兇案塞給林某查的嗎？不然林某怎會這麽忙？
林哲雖然摸不清陸知心他們為何硬要把一係列兇案塞給他查辦，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陸知心他們絕對是居心叵測，就等著看林哲笑話，林哲對此隻能是敷衍。
“林某也是忙中偷閑來的，想著試一下，萬一成了呢。”
林哲似乎對納采蠻期待的。
陸知心不太滿意林哲的這個迴答，他狡黠的滑了滑眼珠。
“林大人，納采可是頭等的大事，它決定了兩人的未來，實在容不得馬虎與欺詐，每月來咱陸家納采的人雖有不少，但讓本中書真正放心之人卻不多見，本中書必須謹慎行事。”
陸知心一味強調納采的重要性，這提不起林哲的興趣。
林哲眼下就想出陸府，怎奈陸知心還在這扯，這就不夠意思了。
林哲也不多說廢話了。
“既然納采如此重要，那就麻煩陸中書多多斟酌了，看天色也不早了，林某一幹人等來府上打攪不短了，再不走恐遭人嫌了。”
林哲表達了要走的意思，這讓陸知心有些失落，畢竟還隻談了一會，連皮毛都沒聊到，怎麽能走呢？
“再等等，時候還早，本中書尚有一個疑問還需你解析。”
陸知心似乎還不想讓林哲走，陸知心名堂多，疑問也多。
林哲對付不了陸知心的阻攔，隻能態度虔誠一點。
“不知陸中書有何疑問？陸中書盡管問來，林某一定如實迴複。”
此刻林哲隻是希望早點消除掉陸知心的疑惑，然後大方離開陸府。
林哲也相信身為文官之首的陸知心斷不會在自己的府邸出下三濫的招數。
也確實如此，陸知心自己也不知道為啥要阻攔林哲出府。
這個納采來的有點怪，雖然陸知心知道自家小娘子陸子瀟和林哲私底下有來往，但遠沒到這份上。
另外林哲的靠山皇帝不會同意這門納采，陸知心這邊也沒人會同意。
明知沒人同意還要這樣做，這不是故意搗亂嗎？
陸知心一想到這心口就有點悶，如果拋開一切的反向阻力，這位林哲還是蠻適合當他陸知心女婿的。
但有這麽多恩恩怨怨攪在這裏麵就不太合適了，可一口迴絕也不妥當。
最好的辦法就是拖著，模棱兩可真真假假讓人摸不著頭腦摸不著邊際才好。
陸知心算盤一打，便問了。
“林大人，你我都不是一邊的，你突然跑到我這邊來納采，難道你不怕你那邊質疑你嗎？”
陸知心這一問算是問到點子上了，非常的恰到好處了。
林哲其實沒想這麽遠，他也就為了不逆陸子瀟的意思罷了，至於皇帝和韓靜知道後的想法，一時之間還管不了這麽多。
“陸中書，林某不怕質疑，隻是一個納采，很正常的。”
林哲語氣沉穩，似乎沒有什麽心思。
陸知心不由皺了皺眉頭，看來這位林大人城府也很深，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麽來，還不如早點放他走。
“林大人，話講到這份上就可以了，你也很忙，本中書就不打擾你辦正事了，呂幕僚，替本中書送送林大人。”
陸府首席幕僚呂昌聞言趕忙起身，他先是聲音洪亮的答應陸知心，而後緩緩的來到了林哲的身邊。
此時的林哲也有些興奮，終於可以離開陸府了，這太令人興奮了。
這箭己經上弦，接下來就是不得不發了，隻是林哲的心情有點五味雜陳，偏呂媒婆上來還哇東哇西。
一下說這個沒準備好，另一下又說那個不合規矩，總而言之就是挑毛病不想讓人安生。
林哲對媒婆本就沒好感，呂媒婆還不知好歹說東哇西就很不識趣。
林哲朝沈玄一丟眼色，沈玄立刻明白過來，拖著呂媒婆就是一通警告。
“你再囉哩巴嗦的，小心揍你。”
呂媒婆這才安靜。
沈玄接著吩咐呂媒婆。
“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在你媒婆範圍內說，千萬不要信口開河。”
呂媒婆當時就被嚇住了，除了點頭哪裏還敢有其它的異議。
而後，呂媒婆弱弱的問了一聲。
“大人，是到哪家納采？”
沈玄一臉不悅。
“你跟著去就行了，其它的少問，等到了地方自然會告訴你，醜話說前頭，你辦完事後不得向任何人提及此事，否則要你好看，你明不明白？”
沈玄口氣非常衝，他對呂媒婆這種市井小民是不會客氣。
呂媒婆隻能極不情願的迴答小的明白，接下來便是準備出門納采了。
林哲對此斟酌了很久，這其中包括如何不引人注意，盡量悄無聲息的入陸府納采以及入陸府後如何規避不必要的麻煩。
林哲最擔心韓靜知曉此事，其他人則不太在意。
對於會得到一個什麽樣的結果，林哲心裏早己清楚，隻是這個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門提了就行了。
沈玄在大理寺挑選了二十名衙役換上便裝扮作小廝，搬運禮品上馬車。
之後一行人在沈玄的帶領下低調向陸府前行，為迷惑別有用心者，沈玄特意拐了幾個彎，人員也極為分散的往陸府前行。
這麽偷摸，若在以前呂媒婆早鬧開了，但現在呂媒婆就一個字忍，啥也不敢說，好不容易來到了陸府的門外，陸府的大門卻是關著。
沈玄授意衙役上前叫門，叫了半天，大門總算開了。
一小廝探出頭來，很謹慎的看了看沈玄他們，問：“你們找誰？”
沈玄躍身來到小廝的跟前。
“我們來陸府納采，麻煩給我們通傳一聲。”
小廝一臉的嫌棄。
“怎麽，我們陸府是收垃圾麽？什麽人都敢來納采，你們先看看自己是什麽玩意。”
小廝說著就要關門了。
沈玄眼明手快用力一推，一下將瘦弱的小廝推開好遠。
瘦弱的小廝情知不妙，他剛想叫喚，兩衙役一擁而上便封住了他。
沈玄立馬指揮眾衙役搬運禮品入府，一時之間，陸府大門口熱鬧起來。
瘦弱的小廝這會換了一副嘴臉。
“各位老大，小的一時糊塗，小的這就去給各位老大通傳。”
小廝這會才放低姿態，似乎已經遲了點。
沈玄此刻哪還會聽他的了。
“不用麻煩你通傳了，你隻須頭前帶路，我們後麵跟著就行了。”
瘦弱的小廝隻得點頭，不然又會挨揍。
繁華的陸府果然很氣派，不愧當朝大員的府邸，三三兩兩路過的陸府丫鬟也很美，沈玄和衙役們眼都看直了。
待及在會客廳坐下，沈玄仍在悠悠迴味那些個丫鬟。
不一會，陸府管家陸行山過來了，上來便問。
“請問是哪家公子上門納采？我家老爺不在。”
沈玄沒作聲，隻是朝呂媒婆使了一個眼色。
見過不少世麵的呂媒婆明白沈玄的意思。
“哎呦，說起我家公子，那可是今年殿試的榜眼，我家公子看上你家小娘子了，今日特意上門納采，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
呂媒婆似乎狀態不佳，沒有往日放得開。
陸府管家陸行山根本沒看呂媒婆一眼，他似乎很不滿意呂媒婆迴答。
“怎麽連你家公子名頭都不敢報?哪還納什麽采？不如趁早迴了吧。”
陸行山不愧是當朝大員的管家，他見呂媒婆畏畏縮縮不敢自報家門就知道對方來頭不大，他自然不會以禮相待。
沈玄聽到這話真想揍陸行山，可又不敢，畢竟是朝廷大員的管家，哪能說揍就揍，他隻能再次用眼神指揮呂媒婆。
呂媒婆很為難，她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按命令那是要到最後關頭才能說出林哲的名頭來。
之前不但不能說還要耍盡名堂忽悠他們，這些想想都挺難的。
可呂媒婆也算是幾十年的老媒婆了，她很快調整思路開始從旁側擊陸行山。
雖然呂媒婆徐娘半老有多了，可姿色尚好，加之其說話的聲音比較嗲人，漸漸就讓陸行山轉變了態度。
呂媒婆見勢頭還行，她便與陸行山拉起了家常。
這家常一拉，陸行山發現他和呂媒婆居然是同鄉。
這讓陸行山驚喜不已，和呂媒婆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陸行山隨即安排丫鬟們奉茶奉點心，好生招待他的同鄉。
陸行山態度的大轉變，讓沈玄一夥始料未及，沈玄不得不對呂媒婆刮目相看。
連朝廷大員的管家都能瞬間搞定，這充分說明呂媒婆能力不凡。
可好景不長，隨著一聲清脆的鈴聲，陸子瀟親媽陸知心的寵妾吳氏在一堆丫鬟的簇擁下緩緩過來了。
吳氏對陸子瀟的親事看得緊，每一位上門納采的吳氏必親自過問，她的要求很簡單，那就是寧缺毋濫。
陸行山對吳氏還是很尊重的，他向吳氏行完禮後便介紹起情況來，可陸行山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吳氏聽了個寂寞，不由有脾氣了。
“陸管家，究竟是誰上門納采，你搞清楚沒？在這招唿半天了，連是誰納采都沒搞清，陸管家你是怎麽辦事的？是府裏虧待你了嗎？你這麽不用心了。”
吳氏這話一說，分明是在指責陸行山。
陸行山也聽出吳氏有脾氣，忙解釋。
“哎呀，大娘子，小的一時興奮忘了問，小的馬上問。”
吳氏斜眼看了看呂媒婆。
“陸管家，你哪裏是忘了問，你這完全是在騷動，看陸管家你也一把年紀了，咋還這麽沒分寸呢？”
吳氏一直在出言不遜，沒把陸行山放在眼裏。
這也很好理解，憑吳氏在陸府的地位，就算有十個陸行山也不夠吳氏訓的。
陸行山見勢不妙，趕忙縮進丫鬟堆中，不然吳氏還得攻擊他。
見陸行山躲了，吳氏便拿呂媒婆開說。
“怎麽，上門納采連是誰都不能說嗎?”
呂媒婆此刻已經領教了吳氏潑辣，她知道吳氏不是善茬，也不想再隱瞞下去了。
“大娘子，小的是替榜眼大人納采，就是那位署理大理寺的林大人。”
林大人？是他派的人麽？吳氏有些不相信。
“你們有沒有搞錯，林大人怎麽會派人來納采，這不合理呀？”
不合理？怎麽就不合理了？
呂媒婆有點詫異。
“大娘子，真是我家林大人派我們來的，林大人早就和陸子瀟情投意合了，是時候來納采。”
呂媒婆之所以直唿陸子瀟全名就怕搞錯，陸府未出閣的小娘子還有好幾個，隻能是直唿全名以免搞錯。
吳氏這會有些驚喜，她沒想到這個炙手可熱的林大人會來她家納采，這太意外了。
先前隻是覺得瀟兒總去大理寺，沒想到好事不請自來了。
說句實在話，吳氏對這個林大人是相當滿意，有他和瀟兒在一起，吳氏是相當的放心，可老爺那就難說了，畢竟老爺和這位林大人是對頭。
老爺可能不會應允，但凡事都有例外，隻要下點苦功夫擺平老爺也不是沒有可能。
吳氏內心雖波瀾起伏，但她還是很冷靜，她得確認是那個林大人來納的采，這個媒婆說的話不可靠。
“你家大人為何沒來？”
呂媒婆很老道，做出了合理解釋。
“大娘子，我家大人本來是要一同來的，可大理寺臨時有緊急公務處理就沒來了，不過我家大人說了，希望我們納采成功。”
吳氏還是不相信。
“如果你家大人不現身，很難讓人相信這事是真的，畢竟這是人生大事，萬一中間有岔子咋弄？”
吳氏相當的警慎，這也難怪人家警慎，這可是終身大事，可來不得一丁點差子。
呂媒婆有些無奈，似乎無法說服吳氏，她看向沈玄，意思就是要沈玄出麵。
沈玄哪好出麵，巧舌如簧的呂媒婆該說的都說了，吳氏還不信那還有什麽辦法了？隻能是先撤了。
林大人的意思咱都做了，撤了也算是合情合理了。
沈玄這麽想著，剛想發出撤退的暗號，陸子瀟突然從隔間走了出來。
吳氏大驚。
“瀟兒，你怎麽出來了？這不合規矩呀。”
陸子瀟有點滿意。
“娘，你不是要看林哲麽？他就在你旁邊。”
語罷，陸子瀟從小廝中將身著小廝服的林哲拉了出來。
至吳氏身邊，陸子瀟向吳氏介紹。
“娘，這位就是大理寺的林大人，他今天喬裝成小廝模樣就是為了給我們大家一個驚喜。”
這一刻，不光吳氏愣住了，就連沈玄也愣住了，大家誰也沒想到林哲會偽裝成一名小廝。
吳氏看了看眼前的林哲，發覺他跟其他小廝大為不同，即便身著小廝服，那也是落入稻草堆的一顆明珠。
吳氏越看林哲越是高興，她一麵招唿林哲坐上位，一麵吩咐丫鬟再上茶上點心。
林哲有些不安，感覺自己不該來，這會怎麽收場都是一個大問題。
陸子瀟卻很高興，她和吳氏耳語了好一陣子才走。
吳氏此刻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對林哲尤為客氣。
“大人，瀟兒的意思是大家都留下來用晚膳，不知大人賞臉否？”
林哲心裏一百個想拒絕，因為時間一久，陸知心必定迴府了，到時候就不僅僅隻是尷尬了。
可拒絕的話林哲說不出口，林哲隻能說客套話，大娘子你太客氣了。
滿臉笑容的吳氏也是一通客套話迴應，一時之間陸府會客廳歡聲笑語不斷，比剛開始和諧多了。
善於察言觀色的陸行山見形勢好轉了，趕緊跳出來忙前忙後，似乎陸府少了他就玩不轉一樣。
林哲這時挺煩的，要迴答吳氏一係列的問題，尤其是當林哲答到他沒什麽家人時，吳氏很是吃驚。
吳氏沒想到林哲家庭背景這樣淺，這說明林哲根本沒有家族的勢力可用，這頗讓吳氏失望。
吳氏原本想替自己的女兒找個大家族，這樣她就放一百個心了。
像林哲這樣單人單騎在朝中為官很容易被人摁倒，以致一輩子翻不了身，或許還有性命之憂。
雖然林哲有皇帝幫襯，但自古以來伴君如伴虎，家族的勢力總比皇帝靠譜些，皇帝有個時候翻臉比翻書還快。
吳氏覺得林哲美中有點不足，但她依舊不動聲色，可能她要這一切交老爺去決斷。
林哲知道吳氏對他的家庭背景不滿意，他也不想讓吳氏為難。
再怎麽樣他滿到陸子瀟的意了，是時候撤退了，不然就得勞心勞力的麵對大魔頭陸知心了。
“大娘子，感謝盛情款待，晚膳我們就不用了，大理寺還有事等著處理，我們就此告退了。”
林哲想走，吳氏當然不得肯，退一步講，就算吳氏肯，陸子瀟也不得肯。
吳氏出言阻攔。
“林大人，你怎麽能現在走呢？你現在走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招唿不周氣走了你，我們哪裏能承當這麽大的罪過，再怎麽樣也得用完晚膳才走。”
吳氏不但嘴上相當客氣，她還站了起來，似乎真怕林哲會走了一樣。
林哲就怕這種真不真假卻蠻假的套路，他也要表示真走的決心。
“大娘子，你太客氣了，我們走就是因為你們太客氣了，盛情招待我們，我們心中有愧。”
吳氏也是曆練過的老手，她對付林哲自然是得心應手，加之陸子瀟又從隔間出來阻攔，林哲就算想走也走不了。
吳氏趁熱打鐵把招待規格進一步升級，這己經是陸府頂級招待規格了。
沈玄及那般由大理寺衙役扮做的小廝對陸府的頂級招待規格很是咋舌，他們興奮的很。
雖然他們被安排在了外間，但頂級招待規格己亮瞎了他們的雙眼，他們有點樂不思蜀。
唯有林哲清楚的知道，暴風雨馬上就要來了，這一切隨著陸知心的到來都會化為烏有，到時候隻能是隨機應變了。
當豐盛的晚膳擺上桌時，沒看到陸知心出場。
當豐盛的晚膳用完的時候，陸知心還是沒出場，這就有點奇怪了，陸知心有這麽忙麽？
林哲雖有疑惑但更多的是慶幸，陸知心沒出現就是最好的結局。
林哲趕緊抓緊時間跟吳氏以及陸子瀟告別。
“大娘子，晚膳己畢，林某打攪了這麽久，該告退了，感謝盛情款待。”
林哲就想早點開溜避開陸知心。
吳氏這個時候也不好挽留了。
“大人，今真不湊巧，我家老爺到這個時候還未迴府，關於納采之事得問過我家老爺後再行定奪，至於禮品你們先帶迴。”
吳氏居然要林哲將禮品帶迴，吳氏對禮品都無法作主這充分說明陸知心才是陸府的老大。
林哲是不會將禮品帶迴。
“大娘子，禮品就留在貴府了，你們盛情款待禮品自然得留下，不然林某怎麽好意思？”
吳氏細細一想覺得林哲說得在理，便不再要求林哲帶走禮品了。
就在大家準備離開陸府之際，陸知心風風塵仆仆的迴來了。
陸知心這個點掐的讓林哲很無語，林哲趕緊溜進小廝堆中，企圖混水摸魚一走了之。
吳氏不傻，她見老爺迴來了，自然要喊住林哲他們。
林哲趕緊令沈玄他們不要聽吳氏的，大家趕緊先衝出府。
可到陸府大門一看，陸府大門早己關閉了，守在那的是陸府佩刀護衛，加之陸行山一行趕了過來。
林哲隻能暗自歎息，就差這麽一會沒能出府，這運氣也太背了，也沒的其他的法子，林哲一行人隻能隨陸行山返迴。
待及到陸府會客廳，陸府幕僚早己擺開了架勢。
正襟危坐的陸知心在幕僚的簇擁下顯得格外有殺氣，也不知這位大宋朝的權臣陸中書擺這麽大架勢想幹嘛？
林哲沒怎麽細想，迎著眾人不懷好意的目光便徑直走了上去
林哲停下腳步後也沒有說話，場麵有點幹巴巴的，也有些尷尬。
還好，陸府首席幕僚呂昌率先打破沉默。
“林大人，請坐。”
林哲不認識呂幕僚，林哲隻是出於好奇看了一眼這位幕僚。
“客氣，林某心領了。”
林哲說著便坐了下來。
陸府幕僚呂昌神態自然，而後吩咐丫鬟上茶，可還沒等林哲裝模做樣品口茶，陸府首席幕僚呂昌就開始問了。
“林大人，你親自上門納采我們大家都感到很意外，年輕人辦事就是這麽與從不同，不知林大人看上咱們陸府哪位小娘子了？”
呂昌應該知道林哲看上的是誰，明知林哲看上誰了卻還有此一問，真是沒事找事。
林哲自然沒得好臉色。
“那個林某己經明確表示了，林某不想再講，再講就顯得有些囉嗦了。”
林哲這態度明顯不想答理這位沒事找事的首席幕僚。
首席幕僚呂昌有些尷尬，他望向陸知心，似乎是想等陸知心指示。
陸知心沒覺得尷尬，但陸知心感覺是有些窩火的。
哪有這樣上門納采，這麽不屑一顧完全沒把人放在眼裏。
要知道這可是在陸府，當朝權臣的府上，哪個敢這麽放肆？
呂幕僚也真是的，這件小事都處理不了嗎？還得靠本中書出麵來圓場麽？
陸知心不由狠瞪了呂昌一眼。
“林大人，呂幕僚不過想親耳聽你說罷了，這完全怪不得呂幕僚，呂幕僚做事一向小心謹慎，怕出錯的心理可以理解，況且這事乃頭等的大事，絕對不能出任何岔子。”
陸知心態度還可以，隻是嘴上有點責備林哲。
林哲對呂幕僚可以不屑，對陸知心可不敢如此，麵對陸知心的責備，林哲還是得小心說話。
“陸中書，是林某著急了，沒考慮周全，可能是查案壓力大了點。”
林哲用查案來替自己做掩飾。
陸知心明白得很，當下微微一笑。
“本中書知道你壓力大，不會耽誤你太久，本中書隻是有點疑惑，你都這麽忙了，怎麽還有閑心來納采？”
陸知心的疑惑有些奇怪，不是你陸知心硬要把一係列兇案塞給林某查的嗎？不然林某怎會這麽忙？
林哲雖然摸不清陸知心他們為何硬要把一係列兇案塞給他查辦，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陸知心他們絕對是居心叵測，就等著看林哲笑話，林哲對此隻能是敷衍。
“林某也是忙中偷閑來的，想著試一下，萬一成了呢。”
林哲似乎對納采蠻期待的。
陸知心不太滿意林哲的這個迴答，他狡黠的滑了滑眼珠。
“林大人，納采可是頭等的大事，它決定了兩人的未來，實在容不得馬虎與欺詐，每月來咱陸家納采的人雖有不少，但讓本中書真正放心之人卻不多見，本中書必須謹慎行事。”
陸知心一味強調納采的重要性，這提不起林哲的興趣。
林哲眼下就想出陸府，怎奈陸知心還在這扯，這就不夠意思了。
林哲也不多說廢話了。
“既然納采如此重要，那就麻煩陸中書多多斟酌了，看天色也不早了，林某一幹人等來府上打攪不短了，再不走恐遭人嫌了。”
林哲表達了要走的意思，這讓陸知心有些失落，畢竟還隻談了一會，連皮毛都沒聊到，怎麽能走呢？
“再等等，時候還早，本中書尚有一個疑問還需你解析。”
陸知心似乎還不想讓林哲走，陸知心名堂多，疑問也多。
林哲對付不了陸知心的阻攔，隻能態度虔誠一點。
“不知陸中書有何疑問？陸中書盡管問來，林某一定如實迴複。”
此刻林哲隻是希望早點消除掉陸知心的疑惑，然後大方離開陸府。
林哲也相信身為文官之首的陸知心斷不會在自己的府邸出下三濫的招數。
也確實如此，陸知心自己也不知道為啥要阻攔林哲出府。
這個納采來的有點怪，雖然陸知心知道自家小娘子陸子瀟和林哲私底下有來往，但遠沒到這份上。
另外林哲的靠山皇帝不會同意這門納采，陸知心這邊也沒人會同意。
明知沒人同意還要這樣做，這不是故意搗亂嗎？
陸知心一想到這心口就有點悶，如果拋開一切的反向阻力，這位林哲還是蠻適合當他陸知心女婿的。
但有這麽多恩恩怨怨攪在這裏麵就不太合適了，可一口迴絕也不妥當。
最好的辦法就是拖著，模棱兩可真真假假讓人摸不著頭腦摸不著邊際才好。
陸知心算盤一打，便問了。
“林大人，你我都不是一邊的，你突然跑到我這邊來納采，難道你不怕你那邊質疑你嗎？”
陸知心這一問算是問到點子上了，非常的恰到好處了。
林哲其實沒想這麽遠，他也就為了不逆陸子瀟的意思罷了，至於皇帝和韓靜知道後的想法，一時之間還管不了這麽多。
“陸中書，林某不怕質疑，隻是一個納采，很正常的。”
林哲語氣沉穩，似乎沒有什麽心思。
陸知心不由皺了皺眉頭，看來這位林大人城府也很深，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麽來，還不如早點放他走。
“林大人，話講到這份上就可以了，你也很忙，本中書就不打擾你辦正事了，呂幕僚，替本中書送送林大人。”
陸府首席幕僚呂昌聞言趕忙起身，他先是聲音洪亮的答應陸知心，而後緩緩的來到了林哲的身邊。
此時的林哲也有些興奮，終於可以離開陸府了，這太令人興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