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德2年,10月23日。


    清晨。


    神京城內城城門剛剛打開,便有一騎快馬從西北方向駛來。


    大明宮內,威德帝第一時間看到消息。他看完密信之後,欣喜若狂,激動得在大殿內來迴走動。


    “雲卿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我劉長治命不該絕。命不該絕。”他忍不住低聲喃喃。


    原來,密信中表示,幾天前大翰軍隊成功集結,並在一天內連克三城,成功收複山西部分城池。擊退瓦剌軍隊之期,不久矣。


    “父皇。這次,孩兒讓你失望了!這皇位終究是我劉長治的。”威德帝通紅的眼眸看向寧壽宮,嘴角勾起笑容。


    幾乎是同一時刻,寧壽宮中,太上皇昌隆帝也收到密信。


    他看完密信之後,閉上雙眼靠著座椅,雙手自然的放在座椅扶手上,輕輕敲打起來。


    “變數啊!我大翰難道要反敗為勝?此刻帶領軍隊的真是山西錄事參軍趙顯龍?以前怎麽沒看出他有這個本事啊!難道是這次軍隊準備更加充分的緣故?”


    收到這個消息,昌隆帝同樣心中激動。


    廢帝終究是無奈之舉,如果大翰能夠獲勝,威德帝能證明自己的能力,他也不願再折騰這個腐朽的帝國。


    “太有趣了,這件事的後續會怎麽發展呢?”昌隆帝看著密信上的名單,陷入沉思。


    “守忠!整理義忠親王父子謀劃信息,隨時準備捉拿。”最終,昌隆帝發出指令。


    半個時辰後,義忠郡王府。


    劉長坤父子剛吃完早飯,便收到同樣的消息。


    “艸!這怎麽可能?”隨著義忠親王的一生怒吼,桌上碗筷紛紛落地。


    一旁侍候的丫鬟見狀,急忙躲開,紛紛躲到各種家具之後。


    “父王!”劉長治急忙拉住暴怒的義忠親王。


    他湊到義忠親王耳邊,說道,“這裏不是生氣的地方,我們屋裏再說。”


    有兒子的安撫,義忠親王很快穩定下來,兩人離開客廳,躲進密室。


    “父王,事情還沒結束。戰場局勢稍微逆轉而已,我方突然發動襲擊,瓦剌可能沒反應過來。”相比義忠親王劉長坤,作為兒子的劉知遠顯然更沉得住氣。


    “我們必須冷靜,不要自亂陣腳。”


    “可…這這多好的機會啊?突然發生變化,為父怎麽沉得住氣。”劉長坤十二歲被封太子,做了二十一年,到現在已經三十七歲,人到中年體質變弱、病痛纏身,他已經等不了了。


    “必須沉住氣啊父王!皇爺爺也在看著呢?我們如果因為一點變化就自亂陣腳,皇爺爺如何會相信我們能做得比四叔好!”劉知遠看著焦急的父王,突然有些嫌棄,沒有他壓在自己頭上,事情絕對會順利得多。


    “我知道。我知道。我會盡快調整的。”劉長坤想到父皇,整個人頓時僵硬在太師椅上,差點忘了,這也是他的考驗。


    如果考驗失敗,父皇一定會毫不留情的把自己再次丟進暗無天日的宗人府中。


    “可是…戰場上瞬息萬變,打成這樣,真不知道這場戰爭最後會是個什麽模樣?”劉長坤雙手顫抖,此時他雖然鎮定了不少,可臉上的憂慮揮之不散。


    “遠兒,要不把我們安排好的士兵先解散啦。”劉長坤突然又說道。


    劉知遠握住父親的手,堅定的道,“父王別擔心,沒有我們的命令,軍隊不會擅自行動,四叔抓不到我們謀反的把柄。”


    就這樣,劉長坤、劉知遠乃至整個義忠郡王府終於安靜下來,除了偶爾有奴仆、下人悄悄進出之外,義忠郡王府不再像幾天前那般熱鬧。


    之前來往的勳貴、官員也紛紛躲到家中,默默等待戰爭結果。


    時間就這樣在歡唿與沉默中度過。


    可惜天不遂人願,接下來的幾天,大翰軍隊接連擊敗瓦剌的消息不斷傳來,眨眼大半個山西已經收複。


    最終,一場完勝傳迴神京。


    就在一天前,雲光帶領的大翰精銳穿過光化州,跟在敵後悄悄組織了近萬普通士兵的雲瑞,將慌忙撤退的瓦剌主力圍在陰山腳下,殺了個昏天暗地。


    這一戰,瓦剌軍隊大敗,近萬瓦剌勇士被殺,近百王公貴族被俘,僅瓦剌可汗帶領的一千精銳衝出重圍,逃入漠北。


    而大翰軍隊的真正將領雲光的名字也終於揭開。


    神京勳貴、官員晚上看到這個消息,皆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結果,他們疑惑的過了一夜,第二天上朝時,威德帝便在朝堂上正式宣布,雲光的一切行為皆由自己指揮,並無擅離職守之嫌。


    這個時候,人們才驚訝的發現,原本駐守京畿北境的京營節度使雲光,竟不知什麽時候離開了北境,帶領大翰士兵將瓦剌打得落花流水。


    而等遠在東北的女直人發現這個狀況時,想要圍魏救趙已經來不及。


    凜冬將至,隨著瓦剌軍隊大敗,原本答應的糧食遙遙無期。


    於是剛過了半個月,女直人為了過冬糧食,為了吞並瓦剌,直接率領軍隊殺向漠北,將剛剛逃迴漠北,精疲力盡的瓦剌打殺了一番,奪走無數牛羊婦女、糧食,然後逼迫瓦剌大汗簽訂條約,這才飄然離去。


    時間迴到西北戰爭結束的消息傳迴神京這一天晚上。


    兩年未曾離開寧壽宮的太上皇昌隆帝突然來到養心殿,與威德帝吃了一頓晚餐。


    當天晚上,隨著一道聖旨從大明宮傳出,義忠郡王府被以謀反罪名查抄,義忠親王劉長坤、義忠郡王劉知遠被關進宗人府。


    令人意外的是,除了義忠郡王府之外,所有戰爭期間跟義忠郡王府接觸的勳貴、官員並沒有受到抓捕。


    人們不知道威德帝此舉何意,隻得顫顫巍巍的躲在家中,讓親信四處打探情況。


    “怎麽辦!怎麽辦!”


    寧國府,賈珍同樣焦躁不安。


    投誠義忠郡王府的事他並沒有告訴兒子賈蓉,更沒有知會榮國府親戚,此時他隻能跟幾個親信商議辦法。


    可他這幾個親信現在哪敢說話,隻是站在一旁,如同鴕鳥一般看著賈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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