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帶到這個世界後,言清的精神每時每刻都處在繃緊狀態,生怕稍微鬆懈點這條脆弱的命就會玩完。


    得到胡先生的承諾,她才放鬆些許。


    養足精神睡了一覺,她打開門,屋外一左一右兩尊門神。


    其中一個正是被她奪了槍的倒黴鬼。


    看見她的紅毛少年下意識握緊了手裏的槍,梗著脖子警惕盯著她。


    “老板有吩咐,你不能出來。”


    言清風情萬種倚在門邊,右腿往前探了一步:“如果我偏要出去呢?”


    兩把槍齊齊對準她,威脅力十足。


    她撩了撩長發,慵懶勾人的目光落在紅毛臉上:“小哥是叫阿剛對嗎?”


    “阿剛能不能幫我找一套女裝?”她杏眼裏沾染祈求,軟糯的聲音像是在發嗲,“我想洗個澡換身衣服。”


    此時的她身上還套著男士襯衫,寬大的領口下曼妙曲線若隱若現。


    漲紅了臉的少年匆匆撇過視線,跟旁邊一個勁盯著言清看的大漢截然不同。


    “我現在就去給你找。”他手裏的槍往前伸了伸,板著臉惡狠狠的說,“安分點,別想跟爺耍花招!”


    “別忘了女孩子的內衣喲。”


    在言清揶揄的目光裏,他佯裝鎮定的表情差點破功。


    之前偷聽了勁爆牆角,默認言清被胡先生收了的兩人,倒不至於這點要求都不滿足。


    隻是讓她覺得奇怪的是,阿剛這小子,跟胡先生身邊那些渾身血煞氣的人差別實在是大。


    更像個滿眼清澈愚蠢的大學生。


    送東西進來的時候,少年全程低著頭,語氣也兇巴巴的,還不等她靠近,就腳底抹油。


    言清卻瞧見了他通紅的耳根。


    她翻了翻送進來的托盤,高跟鞋和配套的豔麗紅裙,一套小衣服包裹在裙子裏。


    還是性感的丁字褲。


    言清眉梢挑了挑,拿起紅裙時,看到了壓在底下的消毒水和創口貼。


    她低下頭瞥了眼赤裸的腳,腳上還沾著已經幹涸的血跡。


    “這樣一個人……”


    疑惑的呢喃消弭在言清唇邊。


    抱著衣服去浴室的她,並不知道,這套衣服還是少年從船上某個跟她身形差不多的富商新歡那搶來的。


    人家以為他劫色,正準備舍身呢,結果他抱著衣服跑得比兔子還快。


    洗完澡的言清再次打開門,剛想借感謝逗逗人,就被辦完事迴來的胡先生拽進懷裏。


    男人身上有很濃鬱的血腥味,煙灰色的眸子銳利得如同淬了毒的暗鏢。


    強勢將她帶進房裏,滿是粗繭的手掐住她下顎,拇指按著她的唇:“別招惹他。”


    言清聽出了他森冷語氣裏暗含的警告。


    她舔了舔男人觸摸她紅唇的手指,眸中流轉幾分欣喜:“先生是在吃醋嗎?”


    迴抱住他的腰,嬌軟得仿若溫順綿羊。


    “在我麵前不必裝。”胡先生推開她,徑直走向沙發,從懷裏掏出一支煙點上。


    他十分清楚眼前女人清純可人麵具下的狠辣。


    死在他門外的高越手下,身上三槍都打在不會一擊斃命,卻能讓人最痛苦的地方。


    那人是活活痛死的。


    言清扭著小腰坐到他旁邊,從他放在桌上的煙盒裏抽出一支含住,湊到他嘴裏咬著的煙上點燃。


    “先生這麽了解我,足夠證明我們心有靈犀。”


    她傾身靠近,朦朧煙霧輕吐:“真讓人高興。”


    男人周身這麽重的血腥味,想必已經從高越手底下的那些人口中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他能如此平和的出現在她麵前,已然看見了她的價值。


    胡先生這個人更像一個精明的商人。


    商人逐利,在沒有挖掘出她身上所有價值之前,不會輕易對她出手。


    言清扔掉手裏的煙,跨坐在他懷裏,捏著他口中的香煙放到自己唇邊猛吸一口。


    “先生。”小手鑽入他衣襟,“抽煙不如抽我。”


    男人眸光一暗,握住她在自己胸膛指點的手,盯了她紅唇許久卻沒有吻上去。


    兀的輕笑:“說吧,想從我這得到什麽?”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對先生一見鍾情的我,隻想奢求一點點迴應。”言清蜜語甜言信手拈來,握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腰側,“阿剛哥哥送來的丁字褲有些勒,想讓先生幫人家鬆鬆綁。”


    胡先生收迴手,往身後靠去,睨著眼看坐在自己腿上的她。


    “貧民窟裏隨手撿的一個小子,無須你花心思試探我對他的態度。”


    言清伏在他身上,可憐兮兮皺著臉:“我聽不明白先生的話。”


    她可不信。


    一群惡狼裏出現了隻善心未泯的羊,本就格外突兀。


    她腦子進水才會真相信那聲警告是因為吃醋。


    “不管怎麽樣,都算你幫了我一次。”胡先生懶散的將手搭在沙發背,“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


    言清從他腿上翻身下來,坐到另一側正對著他的沙發上,勾了勾唇:“我要先生的心,先生也會給嗎?”


    “你沒這麽蠢。”男人乜了她一眼。


    言清沒有繼續消耗他耐心的意思,開門見山的說:“我要高越最親近的那幾個手下的命。”


    傷害過原主的人,總要付出些代價。


    胡先生擰著眉:“暫時不行。”


    他當著船上富商的麵,親自處理了一個逼出高越的計劃。


    剩下的以及島上那些雇傭兵,他打算送去雷鷹堂換些東西。


    如今這些企業家對他感恩戴德,將來也會成為元龍會的助力。


    比起高越,他更擅長籠絡人心。


    言清也沒覺得他會答應。


    倘若是她,也會像男人這樣爭取利益最大化。


    “我要先生的庇佑。”她再次開口,“我殺了高越,雷鷹堂不會放過我。”


    作為主動允諾的人,拒絕她第一次,斷然不會拒絕她第二次。


    胡先生煙灰色眸子裏絲毫不掩藏對她的興趣:“你很聰明。”


    “不,我不聰明,隻是怕死而已。”這話言清說得認真。


    她窮盡手段,也隻是為了好好活著。


    順便替原主解決一些雜碎。


    可惜借刀殺人失敗,還得她親自動手。


    但現在的她實力顯然不夠。


    她需要成長,變得更強大。


    很快,這個機會就送到了她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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