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歡掛斷電話,臉上突然布滿了疑雲,幽幽地說,我姐姐好像有危險。


    方文根本沒有注意他的臉色,他眼睛一隻盯著他寫在至少的電話號碼。


    “好了,你快約他見麵吧。”


    “我姐姐,好像有危險。”邢歡又說了一遍。


    方文這才聽見。


    “對不起,我太興奮了,你姐姐怎麽了,剛才不還好好的和你通電話呢嗎?”


    邢歡突然站了起來,似乎腦海裏的懷疑在某一瞬間,變成了顯示。


    “就是因為她和我通話的時候,狀態太好了。”邢歡說。


    “你在說什麽呢?”


    “一定是這樣的,她一定是被綁架了之類的,她老公是警察,就知道這種事早晚會找上門。”邢歡開始像音樂盒裏的人偶一樣,開始來迴轉圈,根本聽不進方文的話。


    “你別在這自己嚇自己,沒準就是你自己胡思亂想呢。”


    “不可能,她剛才給我報電話號碼的時候,是三個數字三個數字報的。”


    “那又能說明什麽?”


    “她從來都是344的報法,這次突然3332,這還不能說明問題,我得去找童野去。”


    “這能說明什麽問題。”


    “你想啊,110、120、119,這些號碼都是三位的,這就是信號。”


    “你這想象力可真豐富。”


    “行了,你的那件事,以後再說,我得去救我姐。”邢歡幾步就衝到了門口。


    “要不要我陪你去。”方文說。


    “你去有什麽用。”


    “我這隊伍這麽強大,不比警察差。”方文指了指赤鬼和陰陽扇兩個。


    “先不用,我先去找他,然後如果有需要我在聯係你。”


    “行,那你快去吧。”


    方文看著邢歡急急忙忙地跑出去,苦笑著搖搖頭。他覺得邢歡完全就是在瞎擔心,從報電話號碼的方式來推測別人是否遇險,太荒唐了,這種事也隻有邢歡做得出來,難怪這小子那麽喜歡編故事。


    不過,他去找童野也好,童野一定可以證明,這是一場虛驚。在那之後,他便有機會,了解一下幹屍案的進展了。


    方文正站在窗前床邊來迴踱步,想要理清楚這件事的思路。這時,方太太推門進來了。


    “你怎麽不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呢?”方太太說,“再地上瞎轉悠什麽。”


    “整天躺在床上,身體都要生鏽了。”


    “你這謊話張嘴就來,”方太太把帶來的保溫飯盒,放到櫃子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從郝叔叔的葬禮上迴來。”


    “郝叔叔的葬禮是在今天嗎?”方文說,“這麽重要的事,你怎麽能不告訴我呢。”


    方太太應該也不是特別確定,所以方文還以要再堅持一下,來個以攻為守,以為這樣,方太太就不會追究了。


    “你不這麽說,我還不確定你去了,”沒想到方太太輕易地就看透了他的把戲,“你怎麽這麽不讓人省心呢?”


    “我真的沒去。”


    “行了,行了,別說話了,來把我給你熬的湯喝了。”


    “還是媽媽對我好。”


    “怎麽好你都不領情,就知道跟我作對。”


    看來無論方文怎麽說,方太太都已經認定他偷著跑出去了,所以也就不必要再繼續隱瞞,是時候把底牌掀開一角了。


    “媽,您真的不用太擔心我的身體,”方文說,“我自己的感覺,不比醫生的數據實際,我現在的身體真的沒問題了。”


    “別以為人家說你是醫學上的奇跡,就真拿自己當奇跡了。”方太太很不屑地說,“你至少還得在這,給我消消停停住兩個月,萬一讓你出去,你在外麵出點什麽事,你讓媽怎麽活,這心髒可不是鬧著玩的,說過去就過去。”


    “哪有那麽嚴重”


    “你先把這個喝了,”方太太盛了一碗湯給方文,“你姥爺,十幾分鍾就送到醫院了,那都沒救過來。”


    把姥爺都搬出來了,看來對於這場爭論母親是勢在必贏啊,方文決定舉白旗投降。


    “媽,郝叔叔的女兒你打算怎麽辦。”方文說。


    “我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她,如果她願意的話,我打算把她接過來。”


    “行,我同意,一定要把她接過來,好好照顧。”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方太太說,“對了,方武有沒有再來找你的麻煩。”


    “沒事,隨便他怎麽折騰,也翻不起多大的浪。”


    “你們畢竟是兄弟。”


    “我也不想這樣,一直是他在咄咄逼人。”


    “即便如此,最好也不要撕破臉。”


    “現在是他要來撕破我的臉。”方文喝了口湯,“他都已經沒臉了。”


    “要不然,我們把遺產分給他一半吧。”


    “憑什麽?”


    “憑他是方啟墨的親兒子。”


    “那為什麽方啟墨沒把遺產留給他。”


    “我也想不通呢。”方太太說。


    如果說他活著的時候對方文好,是因為看在我的份上,可這死了以後,把錢都給力方文,到底是問什麽呢,方太太想,這老東西到底是怎麽想的。


    “想不通就別想了,咱們又沒偷又沒搶,憑什麽拱手讓人啊。”


    “可是……”


    “沒事,我會處理好的,您就別跟著操心了,雖然您的心髒是原裝的,但也得省著點用。”


    “說話沒大沒小的。”


    “我吃飽了,”方文把碗交到方太太手上,“家裏現在大大小小的事一定很多,您趕緊去忙吧。”


    “又要幹什麽壞事,這麽著急趕我走。”


    “我哪敢呢?”


    “我有件事想問你,”方太太說,“昨天晚上這醫院大樓的玻璃都碎了,沒傷著你吧。”


    “沒有,”方文心裏一驚,以為自己暴露了,後來想的網上都已經傳開了,這才安下心來,“我又沒在走廊裏呆著。”


    “知道是怎麽迴事嗎?”


    “不太清楚,當時我正睡覺呢,就聽見外麵突然有一陣狂風,等我出去看的時候,所有的窗戶就都碎了。”


    “這風刮的也太邪門了,範圍那麽小。”


    “龍卷風什麽的,一般範圍都不大。”


    “老劉說,從視頻上分析,不像龍卷風。”


    “這大自然的事誰說的清楚,”方文輕輕地推了推方太太的肩膀,“就別聽我劉叔瞎分析了。”


    “行,我走,還不行嗎,”方太太站了起來,埋怨道,“平時沒時間和我說說話,現在都躺倒病床上了,還不愛搭理我這個老太太。”


    方太太剛起身,和邢歡打了個照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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