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用過早膳之後,清水便出門找城詠。


    出門前她又特意在淩雪容的房間徘徊了一陣。裏麵沒有傳出聲音,淩雪容似是早早出了門。


    “姐姐,早上好。你在哥哥門外麵做什麽呀?”小童脆生生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呃,姐姐剛好路過。”清水笑道。


    “姐姐是忘記什麽東西要迴房間拿嗎?我剛才見到你經過了好多次。”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經過小童這麽一說,清水才意識到,自己對淩雪容的行蹤好像過於關注了。


    這是怎麽迴事?


    被撩撥了兩次就上頭了嗎?


    清水自問。


    聽說喜歡一個人是從好奇他的行為開始,越好奇越探究,最後便成了喜歡。不行,總覺得這樣下去,會很不妙。清水想道,快步出門。


    城詠正在一家小館用早膳。


    “早。”見清水過來,他朝清水揮了揮手。


    “早啊。”清水笑道。


    城詠為清水倒上一杯茶。


    茶水清香四溢,在依靠著小河邊的小館上喝茶吃點心,給人的感覺特別安逸舒服。


    “來,吃個餃子。”城詠笑道,給清水夾了一個餃子。


    “好。”


    “你昨天沒有睡好?”


    清水一頓,不自覺地摸上了自己的臉:“我今天看起來是不是很醜?很憔悴?”這句話完全是出於女孩子的愛美之心。剛才她出門的時候沒有仔細照鏡子,今天也沒有上脂粉。


    “你眼圈有點黑。”


    清水:……


    “影響不大,你依然很漂亮。”城詠連忙道。


    清水:……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如果清水不提跟他離開的話,城詠便不問,兩人像老朋友一樣很有默契。


    清水一口一口地喝著菜和吃著餃子,城詠則一臉溫柔地看著她。


    沒有心動,但是安心。


    吃下最後一個餃子,清水摸摸吃撐的肚皮,笑道:“城詠,我決定要跟你走。”


    城詠的眼裏閃過一道光,他看著清水的眼神裏透出喜悅。


    就像是在腦海中再確認了一次清水的話,城詠笑得眉眼彎彎,道:“好!”


    清水也跟著笑了。“在此之前,能否與我去一個地方?”


    淩雪容說過,如果她把人帶過去,他就會放她走。


    待事情現在就要發生的時候,清水心裏竟然有些忐忑。或許是怕淩雪容失言,或許是……想到這裏,清水竟然有些不清楚自己的心裏在想什麽。


    “喔?”他眼中的笑意更濃。


    “走吧。”


    清水帶著城詠來到了滄月館。


    “公子,我已經把城詠帶來了,希望你信守諾言,放我離開。”清水朝坐在大廳和蕭默對弈的淩雪容說道。


    “蕭大夫,淩公子。在下郭城詠。”城詠有禮貌地和蕭默,淩雪容打招唿。


    “郭公子,你好。”蕭默禮貌迴應。


    淩雪容鳳眸輕輕略過清水和城詠的臉又再次落在棋盤上,修長均稱的手指輕輕將白子一放,臉上的神色不改。


    打招唿都不迴應,是病嬌上線了嗎?


    “公子。”清水輕喚。


    “清水姑娘莫急,我們在旁邊等候一下,淩公子正在對弈。”城詠通情達理道。


    原則上來說,確實應該如此。但昨天經過了親吻和紫嫣的話的清水又有點情緒上來了。


    “就在這裏等。”


    “好。”城詠應道。


    半響之後。


    “淩公子果然是個好敵手,蕭某佩服。”蕭默微笑道。


    一局輸已定。


    淩雪容緩緩地抬起頭,目光終於停留在清水身上。“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他的語氣溫柔,語調依然是那般淡然,讓清水覺得昨晚發生的事隻不過是一場夢。


    如果淩雪容說一句不,說不定她心裏會猶豫一下,但事實是,他什麽都沒說。


    忽然昨晚唇上柔軟細膩的觸感,清水猛烈地咳嗽起來。


    他們算什麽關係?


    不是火包友,不是情侶,不是朋友。


    不好聽就是無禮上司非禮下屬。


    好聽點就是互相過了嘴癮。


    淩雪容順手遞來一杯茶。


    清水接住茶水一飲而盡,稍稍平複了一下。“謝謝公子,還有蕭大夫。”心裏有種難言言喻的感覺。


    “清水姑娘保重。”蕭默的語氣誠懇,眼中卻是另外一番意味,讓清水一時捉摸不透。


    “清水,我與郭公子有話要說。”淩雪容看著城詠說道,又示意清水離開。


    清水更加吃驚了,淩雪容居然認識城詠?還是他們之間曾經有著什麽?


    清水眼神看著淩雪容:你不要忘記你答應了放我離開,請不要跟我的人亂說話。


    淩雪容大概看出了清水眼神的意思,便無奈一笑。


    三步兩迴頭,清水終於迴到了房間,她需要打點行裝。


    這時紫嫣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清水姑娘。”


    清水本想拒絕她進來,但想到是最後一次見麵,便道:“門沒鎖,紫嫣姑娘請進。”


    “我即日啟程。”還沒等她開口,清水便先說道。


    “你打算到哪裏呢?”紫嫣問道。


    “四海為家。放心,我不會纏著你們家公子。”清水笑道。


    “這是我給姑娘的小小心意,希望姑娘可以收下,”說著她從袖子拿出一張紙條。繼續說道“隻要將這張紙條給任何一間‘祥和米坊’,他們便會給你銀兩。”說著,將紙條遞給清水。


    清水本想拒絕,可是為免了她的疑心,便接過來。


    “謝了。”清水微微點頭。將紙條塞在懷裏的口袋中。


    在紫嫣看來,清水的神態自然,接下紙條時又是那樣心安理得,果然對公子沒有情意。“路上小心。”紫嫣的話客氣了幾分。


    “謝謝。”清水看了紫嫣一眼道。


    沒想道電視劇裏‘給你五百萬,你趕緊離開我老公\/我兒子’的老土劇情就這麽在她身上呈現出來。


    長期飯票誰不愛?


    果然是:智者不入愛河,寡王終成富婆。


    待紫嫣走後,清水發覺門外好像有個小小的身影偷看著她。


    清水心中了然,肯定是小童。把收拾好的包袱放在桌子上,歎了一口氣,也是時候要告訴那個小家夥了。


    走出房門,看見小童蹲在牆邊,小小的肩膀一起一伏,好像是強忍著不讓自己發出哭聲。


    清水蹲在她的身邊輕輕拍著她安慰道“小童乖,姐姐會迴來的,到時候還會跟小童玩,帶小童去吃很多好吃的。”


    “姐姐!”小童抬起小臉,鼻子哭得紅紅的,眼睛也腫了。


    清水心裏一痛,連忙抱著她說道“小童乖,姐姐會迴來的!”


    為了安慰小童,清水又帶了她出去逛了一圈,買了不少小玩意送給她。


    中午才迴到滄月館,這時,城詠已經在大廳等她,四處不見淩雪容他們的身影。心想既然要走,何必不舍,便迴到房間拿了包袱,跟蕭默小童鄭重地告別,就和城詠啟程了。


    清水開始以為城詠是那種像小說中描寫的旅行者一樣,行裝簡便,隻有一匹馬,或者住樹林,或者住旅館。當她把這些想法告訴城詠的時候,他大笑道:“你未免太小看我了。”然後就拖出一架豪華馬車在清水的麵前,馬車有兩匹馬牽著,裏麵的空間很大,可以一次容納4個大人睡覺的大小,裏麵還有茶具,棉被等完全可以說是個移動的小家。


    “上車吧。”他看著清水吃驚的表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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