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電話離耳朵還有三十公分的距離的時候,就有一聲哀嚎傳來——


    “硯澤,季硯澤,季大少爺……謝天謝地你終於接電話了。我快把你的手機打爆了你都不理我,還好我還記得這個催命電話的號碼……”


    “姓朱的,一大早你打催命電話就為了說這個的話,那麽這個電話會成為你的催命電話……”對方毫無意義的哭天嗆地讓季硯澤本來就不好的心情又多雲變陰,聲音陡然沉了下去。


    電話那頭的朱廣博卻似乎沒有感受到這六月天裏難得的“涼快”,繼續叫道:“一大早!大哥,麻煩你看看你床頭的鍾,現在都已經九點半了還早啊!”


    “九點半?”季硯澤瞟了一眼床頭一眼,分針剛跑過“6”一點點,可他還是沒有把九點半和催命電話聯繫起來。


    “是啊,九點半了呀!大少爺,你不會是忘了今天十點要交陳教授的製圖作業吧!”


    十點……製圖作業……


    季硯澤的腦子裏盤旋著這兩個詞,眼神轉過床頭的鍾,然後是窗前的小桌上的nb……然後如醍醐灌頂般——今天上午十點,要交係裏數一數二嚴厲的陳教授的製圖作業。


    於是乎……“我的世界開始下雪”……雖然是個很冷的笑話,但真的很適合季硯澤現在的境況。


    因為那份作業,他本來是打算昨天晚上做完的,可昨天晚上他幹嘛了呢?


    這個隻要看過29章的應該都知道。


    現在該怎麽辦?


    季硯澤腦海中閃過教授的基本資料:治學嚴謹,為人嚴肅,不苟言笑,雖然水平很好但不容易親近,討厭不按時交作業以及……遲到!


    按時交作業現在看來是不可能的了,可不遲到還是有希望的。如果按時到了,或許還有希望可以找個藉口緩交。


    一思及此,季硯澤馬上掛了電話從床上爬起來,衝進浴室,沒一會兒就把自己弄得能見人了,又沖了出來,開始收拾包。


    “季硯澤……你,在幹什麽……”


    一個細小的聲音從床上傳來,韓武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過來,他微微抬起上身,但隨即把那好看的眉頭皺著更深了。看著不知道在忙活著什麽的季硯澤,他開口問,聲音不大,因為全身酸痛,這已經是盡了他最大的努力發出的聲音了。


    季硯澤聽到了,也收拾好了包。他跑到床邊,給小武頸後又塞了個枕頭好讓他舒服點。


    “小武,我十點要去交個作業,所以現在要去趟學校。你再睡一會兒,等我中午迴來。”說罷,在小武唇邊親了下就抓了包往外沖,到了房門口,又似不放心地迴頭添了一句:


    “你身體不舒服,不要亂跑,如果有空就打電話讓同學幫你請假吧!”


    “什麽身體不舒服……還不是你害得……”大門開了又關的聲音傳來,韓武騏才消化了季硯澤那一堆話,臉上浮起了紅暈。


    原來,男人和男人真的是可以做的……


    那雙給自己塞枕頭的手,昨晚曾何其溫柔的撫摸過自己的全身;那剛才輕輕吻了自己的唇,在昨晚卻是何等強勢的在自己身上留下印記;還有……


    “啊……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努力甩了甩頭,想把那些個不斷在自己眼前浮現的畫麵甩脫。


    “對了,下午有課,看來得找人幫忙請假了。”


    愛學習的好寶寶韓武騏忍著身體的不適,拖著無力的身軀,在地上的包包中翻出自己的手機,剛想找號碼,卻被屏幕上顯示的信息嚇到了。


    13通未接來電,一個個看過,發現顯示同一個姓名——言淨。


    “韓武騏,請於明天早上7點半到係辦來一下。”


    翻找出這條信息證明自己的記憶沒有出錯……


    雖然六月飛雪隻是戲曲故事裏說的,可韓武騏卻真的覺得數九寒冬提前來了……


    “季硯澤,你真的是我很看好的一個學生啊。無論是學習態度,還是學習成績……”


    表麵上看來,季硯澤是低頭聆聽著老教授的諄諄教誨,可心裏麵那麵鼓早就打了十七八個響。別怪他不尊師重教什麽的,任誰在這個時候,都會是親親愛人擺中間,閑雜人等閃兩邊的。


    “實在是很抱歉,陳教授。雖然朋友受傷了占用了時間,但沒有按時上交作業主要還是我自己沒有充分安排好時間造成的。所以這次作業成績我自願降等,還請教授給我三天補交時間。”一番話說來語氣誠懇,內容真真假假,又豈是執著於學問的教授能識穿的?不但沒有多為難,還再次在心中樹立了“季硯澤不僅學習認真還關心朋友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學生”的形象。


    這樣的好結果,大概季硯澤自己之前也沒想到過。


    “作業你盡快補交過來就是了,我也會照平常的標準去打分的,這個你不用擔心。”


    “好的,陳教授。真是太感謝您了。那我不打攪您的世間了。”


    退出了辦公室,季硯澤幾乎是用跑的到了停車的地方,然後發動車子,往家裏趕。連朱廣博要跟他說句什麽也被他一句“有什麽事迴頭再說”給打發了。


    可迴了家,卻沒看到本該躺在床上的某人。某人連同他的包都消失的一幹二淨。


    打他手機,手機關機。打到宿舍,宿舍沒人。再能往哪打?季硯澤不知道。難道被綁架了?用腳趾頭想都不可能。那好好的一個人……不,該說還是“負傷”的一個人能跑去哪裏呢?


    就在季硯澤腦子裏一個個過濾著韓武騏可能出現的地方的時候,他自己的手機響了。


    想也沒想就接起來,卻是一個女聲。


    “季會長麽?”


    “是。”季硯澤有個特長,就是隻要接觸過的人,聽聲音就知道是誰。“言會長有什麽事麽?”


    打電話來的正是韓武騏所在的人文學院的學生會會長言淨,而此刻她的聲音沒有了往日裏的慣有的調侃嘲諷意味,反而顯得正經異常。


    “能請你現在過來下麽,到人文學院學生會辦公室。有點事情……”她頓了一下繼續道,“是關於韓武騏的。”


    n市的交通狀況一向是讓人詬病許久的。而季硯澤從來沒有哪次像今天這樣詛咒過排成行的車龍。


    可是就算再怎麽罵,除了跟著大部隊挪動之外,也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當季硯澤趕到人文學院的時候,已經是將近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而言大會長手中的那杯紅茶已經淡得看不出顏色,顯然已經等了很久了。


    言淨想找人把茶重新換過,可季硯澤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需要。


    “下午還有事,言會長就直接說了吧。”


    言淨聳了聳肩,開了口:“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我們這個校區的男生宿舍出了點事情。呃……其實也就是晚上拉了電之後學生們不滿就鬧了一下……本來也沒什麽,隻是昨天不巧有領導來視察住在這個校區,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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