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季硯澤玩夠了,拉來蓮蓬頭衝去了發上殘留的洗髮水,開始用毛巾擦拭水分。


    “小武,差不多可以起來了,水有點涼了……”他這樣囑咐韓武騏。


    “嗯……”韓武騏應了一聲,可直到季硯澤幫他擦完了頭髮他都沒有起身的意思。


    “小武?”季硯澤又是喚他,卻發現他低著頭沒聲響。莫非是泡暈了?不放心,又想開口,卻先聽到了韓武騏的聲音,聲若蚊吶。


    “我……我腿麻了……”


    豎起耳朵聽了半天卻聽到這麽個消息,季硯澤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小武果然是個容易害羞的孩子啊。


    “那我抱你出來吧……”季硯澤笑著說。說完下一個動作就是伸手把韓武騏從浴缸裏撈了出來。


    說那話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可等手觸到他的身體的時候,季硯澤就暗叫糟糕,剛才那些綺念啊肖想啊,居然,就這麽迴來了?


    濕發,大眼,紅唇,還有手掌心下傳來的細膩觸感及體溫,這一切都讓季硯澤身體某處叫囂著要解放,還有心底傳來的一個聲音,越來越,越來越強烈而響亮的聲音……


    終於,決定聽從。


    傾身上前,大手托住了下意識後仰的腦袋,而自己的唇以一種無比精準的角度覆上對方的。就這樣,終於,開始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


    第 26 章


    26


    他的唇,以一種無比精準的姿態覆上他的,以自己的溫度感受他的。


    吻,是什麽味道?


    有人說,接吻之前吃過什麽就是什麽味道。比如你吃過棒棒糖便是甜的,若喝過白開水,便是淡的。


    季硯澤卻以為,他嚐到的,是棉花糖般的滋味——軟軟的觸感,和那絲絲清甜的氣息。


    還是覺得不夠。輕觸那唇,用舌尖細細描繪那美好的唇形,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熟悉了一切,才繼續向前,從微顫的唇間趁隙而入,輕扣牙關。些許的抵抗在強硬的堅持之下消失殆盡。在膜拜過貝齒、上顎之後,終於找到了對方的舌,溫潤的口腔中顯得灼熱而緊張的存在。主動上前的糾纏,出乎意料得到了對方出於本能的迴應。雖不熱烈,卻也足矣。


    唇齒之間,訴盡纏綿。


    長長的吻,似乎要耗盡胸腔內全部的氧氣才甘罷休。終於,搜尋過每一個角落將所有的甘甜據為己有之後,季硯澤這才離開,看本就嬌艷的唇因方才的激情更添一分欲滴的嫵媚。


    心滿意足。而攻城掠池的本性,又讓他奔向下一個目標。


    當火熱的舌糾纏上小巧的耳垂,冰涼的觸感並不能澆熄欲望的火焰,反是不負白玉美名的肌膚帶來了的是無上的享受。


    唇,帶著濕漉漉的證據一路蜿蜒而下,滑過優美的頸項,擱在了鎖骨上頭。凸出的清瘦骨感讓人心生憐惜,重重的吮吸之下留下屬於個人的記號,接著口微張,牙輕合……


    “啊……”迴應他的是一聲呻吟,雖然很輕,當卻足以竄進季硯澤的耳朵中。


    天!我在幹什麽!


    季硯澤愣愣抬頭。眼前的韓武騏頭髮半濕,星眸含霧,嘴唇更是在肆虐之下紅腫著,鎖骨上明顯的紅痕……


    拉過大浴巾裹住,把韓武騏抱迴床上,將睡衣遞給他,又匆匆奔進浴室,靠在瓷磚上,方才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


    居然,就真的這麽做了,直直地吻了下去。


    季硯澤覺得自己依舊能夠感受到方才地溫潤觸感,而自己的手……他盯著自己的手,剛才就是那般強勢的托住小武的頭,那濕漉漉的頭髮……


    猛然驚醒,韓武騏的頭髮還沒吹幹!


    當他拿著電吹風出去的時候,韓武騏已經穿好了睡衣,半垂著頭坐在床上。寬大的雙人床上,一個孤零零的嬌小身影。


    “小武,把頭髮吹幹了再睡。”


    韓武騏乖乖的轉過身把後腦勺留了出來。季硯澤以手代梳幫他吹幹頭髮。發再指間滑過的感覺又喚起了剛才洗頭室的親昵感,本該融洽的晚上,卻因自己一時的衝動……


    直到頭髮吹幹,兩人都一言不發,隻有電吹風的隆隆作響聲讓室內有點聲響,免於死寂。


    “唿……”摸著八成幹的頭髮,覺得差不多了,季硯澤關掉了電吹風起身。可腳才跨下一隻,便被拉住了衣角。


    “你……要去哪裏?”


    迴頭看見韓武騏用疑慮的眼神望著他,略帶沙啞的嗓音有著不可思議的楚楚動人的性感。


    “去洗澡……呃……今晚,我睡我爸媽房間好了……”


    拜託,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不要用那種語氣跟我說話,會引人犯罪啊!季硯澤心中大喊,他感覺自己身體在發熱,費了極大的努力才讓自己看上去很平靜。


    可顯然韓武騏不會聽到他心中的吶喊。他看了看季硯澤,又迴頭看了看床鋪。


    “可床那麽大,一個人睡……會不習慣……”


    轟!季硯澤覺得身體的血液全部往下半身湧去了,他努力鎮定心神,“會,不習慣麽……”


    沉默。沉默。


    “那好吧。我去洗澡,你先睡吧。”


    已不敢看韓武騏什麽表情,季硯澤丟下句話便往浴室沖,再呆下去,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撲上去。


    男人,果然是可悲的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一遍遍衝著冷水澡的季硯澤心中暗自咒罵。


    季硯澤沖冷水澡直到沖得自己都打寒戰才從 浴室裏麵出來。房間裏隻剩一盞小小的床頭燈還在發出昏暗的光。


    已經睡著了吧。季硯澤看著床上蜷縮成一團的人兒,輕手輕腳的掀開薄被,躺下。


    “晚安,寶貝。”季硯澤看了他的睡顏半晌,在額頭上印下一個輕吻,將他用在懷裏,合上了眼簾。


    過了許久,另一雙眼睛緩緩睜開。晶亮晶亮。


    夏季的早晨總是來得特別早。


    第二天韓武騏一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陽光透過暖黃色的窗簾,撒進一片溫暖的顏色。身邊的床位已經是空了,看來季硯澤已經起身了。但雙手合抱,依舊能夠感受到昨夜那擁著他一夜的堅強的臂膀。


    在洗手間梳洗的時候,看到鏡子裏的自己。


    過於柔軟的頭髮亂蓬蓬的,眼底有些浮腫,眼袋跑了出來,低血糖讓臉色及嘴唇看上去有些蒼白——怎麽看都是平常起床那個無比邋遢的自己。


    可微開的領口下,鎖骨上的紅印那麽張揚地宣告曾經發生的一切不是幻覺。


    雖然腦袋有點缺氧(――?)但仍本能地感受到唇齒糾纏的熱烈,能感受到對方的唇在皮膚上滑過的酥麻感受以及鎖骨被咬那一霎那的些微疼痛——一切,都是那麽真實。


    韓武騏向來都是知道自己是個漂亮的人——對男生來講是過於漂亮了。隻是,男生會因為漂亮而喜歡男生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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