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尚阿是真急了。


    沒了烏蘭泰,最能打的就是一個向榮。


    你鄒鳴鶴居然不放向榮出戰?


    這是要了賽尚阿的老命啊!


    鄒鳴鶴看完這份旨意之後,也是哼了一聲。


    “欽差歸欽差,但是……”


    欽差的前途,哪有桂林的安危和鄒鳴鶴的性命重要?


    不過鄒鳴鶴也留了一個心眼,拿著這份調令去找到了向榮。


    “向大人,你看這可是欽差的命令。”


    向榮躺在床榻上,有氣無力地開口道:


    “大人,卑職也想要為大清盡忠殺賊,怎奈這病體……咳咳咳,咳咳咳!”


    鄒鳴鶴打量了一番,對向榮的演技感到很滿意,就走了。


    欽差的調令還是要聽的,鄒鳴鶴找來了城中的另外一名八旗將軍和春。


    “和春將軍,這是欽差賽尚阿大人的調令。”


    “向榮將軍重病無法出行,你就作為桂林城中兵馬的主將,速速領兵前往全州吧!”


    和春二話不說,領命之後立刻就帶著桂林城中的五千兵馬出發了。


    一路緊趕慢趕,等和春趕到永州城外時,太平軍已經圍城九天時間!


    和春再派人一打聽,得知劉長清、餘萬清兩部這些天竟然一寸土地都沒有推進,心中頓時明白了。


    “這些個該死的綠營兵,就是出工不出力,把大清朝廷當傻子了!”


    好在賽尚阿也不算完全糊塗,對前線的情況有所知曉。


    和春剛到,賽尚阿的新命令也到了。


    “著餘萬清即刻迴歸湖南布防,以備洪秀全賊寇舍全州入寇湖南。”


    “餘萬清麾下兵馬,交總兵和春統領!”


    餘萬清自然是樂得擺脫這爛攤子,火速將軍隊移交給和春,然後一溜煙地帶著百多名親衛跑路了。


    太平軍是有可能進湖南,但那可是未來的事情。


    眼下脫離全州這個麻煩,對餘萬清來說就是不幸中的大幸!


    和春畢竟是旗人,忠誠度是相當高的。


    他在接手了餘萬清的軍隊後,麾下節製的兵力頓時超過一萬人,也有了不少的底氣。


    用了一天時間勘察戰場後,和春在第二天開始對太平軍發動了猛攻。


    此時,另外一支部隊也趕到了。


    這支部隊是烏蘭泰的麾下兵馬,大約四千多人。


    在烏蘭泰死後,賽尚阿命令總兵江忠源暫時統領這支部隊。


    和春、江忠源兩人兵分兩路,對太平軍發動了猛攻。


    “殺!”


    “衝啊!”


    “為了大清!”


    “剿滅這些流寇!”


    清軍不斷發射大炮,落在太平軍蕭朝貴所屬軍隊麾下。


    一時間,太平軍被打得抬不起頭來。


    清軍的騎兵、步兵趁機發動了進攻。


    或許是有一段時間沒打仗導致生疏了,又或許是之前清軍放空炮不進攻讓太平軍麻痹大意了。


    總之,在短短時間內,蕭朝貴就接連不斷地收到了來自各處陣地的警訊。


    “搞什麽卵,守個韃子都守不住!”


    蕭朝貴大為光火,親自帶著西王府眾將前往督戰。


    在蕭朝貴的督戰下,太平軍的將士們也迴過神來,主動發起反撲,和清軍展開肉搏。


    “殺,為了天父上帝!”


    “為了皇上!”


    雙方的士兵激烈地拚殺在一起。


    冷兵器和熱兵器在戰場上發揮著不同的作用,不斷收割著敵方的性命。


    一天的激戰後,太平軍付出了巨大代價,終於擊退了清軍。


    蕭朝貴清點傷亡後,也震驚了。


    “死亡六百人,受傷一千四百餘人?”


    “該死!”


    一天的戰鬥,竟然就損失了兩千多人!


    蕭朝貴麾下滿打滿算也就兩萬兵馬,一下子去了百分之十,如何不心疼?


    蕭朝貴氣憤之下,在當天晚上的諸王會議上對著主攻全州城的馮雲山、韋昌輝破口大罵。


    “都已經十天時間了,你們竟然連一個小小的州城都打不下來,難道是要害大家都死在這裏嗎?”


    馮雲山和韋昌輝聞言,表情也是頗為尷尬。


    馮雲山咳嗽一聲,正色道:


    “蕭兄弟,你放心吧,明天早上,全州城必被攻克!”


    翌日,太平軍進攻全州的第十一天。


    一隊太平軍抬著一包包火藥,進入了一處地道中。


    他們非常小心,一路上連一個字都不說,就這麽安靜地扛著火藥前進。


    沿著地道也不知道前行了多久,終於抵達了盡頭。


    在盡頭處,已經放了不少火藥。


    太平軍士兵們將火藥全部放好,又設置好了引線,隨後朝著外麵退去。


    最後的一名太平軍軍官等待了大約兩分鍾時間,從懷中掏出火折子,點燃了引線。


    呲呲呲的聲音響起,引線猶如一條火蛇,敏銳地朝著遠處堆放的火藥蔓延而去。


    軍官立刻轉身就跑。


    引線逐漸蔓延,終於沒入了火藥堆之中。


    轟隆!


    地麵上,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聲迴蕩在每一個人的耳膜之中。


    原本正在激烈進行的戰鬥聲,也瞬間被壓倒。


    大地在震動。


    滾滾煙塵騰空而起。


    大量的泥土、碎塊四處噴發。


    轟隆隆的倒塌聲緊接著從煙塵之中傳了出來。


    等到煙塵散去,一切終於清晰地呈現在了眼前。


    永州城的東南角,被這一次的火藥引爆給炸塌了,露出了一個非常明顯的缺口。


    馮雲山和韋昌輝對視一眼,都露出了笑容。


    下一秒鍾,震天的鼓聲響起。


    太平軍的士兵們蜂擁而至,沿著炸出來的這個缺口直接衝入了城池之中。


    “死!”


    “抗拒上帝天兵者,都得死!”


    太平軍先鋒軍入城後,戰鬥也就失去了懸念。


    原本清軍兩千人能在數萬太平軍晝夜不停地圍攻下堅持十一天,就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現在,這個奇跡也徹底到了該終結的時候。


    知州曹憲培並沒有放棄。


    這位大清在全州城內的最高級官員,親自拔出長劍,帶著身邊的上百名衙役、兵丁,加入了巷戰之中。


    但曹憲培原本就是一介文官,又哪裏有什麽武藝了?


    鏡頭一轉,衙役、兵丁們已經盡數倒地。


    身著官服、頭戴官帽的曹憲培則被太平軍士兵們團團包圍。


    “投降不殺!”


    聽著太平軍士兵們的唿喊,曹憲培勃然大怒,吼道:


    “本官乃是大清進士,焉能對你們這些泥腿子屈膝投降?去死吧!”


    曹憲培舉起手中長劍,朝著距離最近的一名太平軍士兵砍去。


    下一秒鍾,幾名太平軍士兵的刀劍刺中曹憲培的身體,結束了他的人生。


    曹憲培怒目圓睜,緩緩地倒在了地上。


    【在全州城破之後,曹憲培依舊率領城中軍民奮力殺敵。】


    【太平軍自然也不會留情,將城中所有還敢抵抗的人全部格殺。】


    【根據事後統計,全州城破後死於巷戰之中約一千七百人。】


    全州城外。


    得知城破的消息後,洪秀全哈哈大笑,誌得意滿。


    “馮雲山兄弟和韋昌輝兄弟幹得不錯吧,東王?”


    聽著洪秀全這明顯就是來顯擺的話,楊秀清倒也沒有什麽特殊的反應,而是點了點頭。


    “南王和北王的確是很不錯。”


    洪秀全得意洋洋,開口道:


    “好了,既然已經破城,那咱們就可以朝湖南進發了。”


    楊秀清聞言,心中也是挺無奈的。


    之前楊秀清就勸說洪秀全,攻打全州完全毫無必要。


    畢竟打不打得下全州,太平軍都是要繼續朝著湖南挺進的。


    全州城裏又沒有什麽非拿下不可的資源,何必在這裏憑空耗費性命呢?


    但不管怎麽說,全州的確也是打下來了。


    楊秀清也就不好再說什麽。


    聞言楊秀清便道:


    “天王,我願意和西王領兵,在前方為天王開路。”


    如今形勢其實也已經比較緊急了。


    和春、江忠源可不是劉長清和餘萬清。


    兩名清軍新銳將領的瘋狂進攻,讓負責阻擊的蕭朝貴所部承受了巨大壓力。


    要是再過兩天打不下全州,那太平軍就隻能狼狽撤退了。


    眼下就算攻克全州,太平軍也得趕緊走。


    說不定什麽時候向榮、烏蘭泰就出現了!


    洪秀全誌得意滿,開口道:


    “沒問題。南王所部士氣正盛,可以讓他負責殿後。”


    說是殿後。


    實際上是給馮雲山足夠的時間,來“打掃”一下全州城中屬於清廷的物資和財富。


    太平軍是不劫掠百姓不假,但清廷的東西,不拿白不拿!


    楊秀清當然是知道這其中門道的,也不多說什麽,點頭領命去了。


    對楊秀清而言,一座小小的全州,沒必要和洪秀全鬧矛盾。


    等進入魚米之鄉湖南,那才是真正顯露本事的地方!


    【由於時間緊迫,在攻克全州的當天,太平軍主力就開始了迅速轉移。】


    好在這段時間以來,太平軍一直都是在不停地轉移中,軍中所有人都有很豐富的趕路經驗。


    得到命令之後,女子所在的“女館”立刻跟上了先鋒軍的腳步,剩餘的大批男子將士們則緊隨其後,對女子進行護衛。


    一輛輛馬車快速在道路上行駛著,但馬車之中所坐的並不是什麽高官將領,而是孕婦、老人還有幼兒。


    隻有稍微大一點,十歲以上的少年少女,才跟隨著自家娘親,用腳步急促地丈量著腳下的廣西大地。


    鏡頭一轉,到了全州城外。


    大清總兵和春正在指揮麾下兵馬奮力進攻太平軍陣地。


    打著打著,和春感覺到幾分不對。


    原本防守得十分頑強,讓清軍難以找到機會的太平軍,突然間就放棄了陣地,井然有序地進行撤退。


    和春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立刻下令埋伏在陣地後方的五百騎兵出擊。


    騎兵出擊後,成功地衝散了太平軍一支殿後的部隊,抓住了幾名俘虜。


    從這幾名太平軍俘虜口中,和春得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消息。


    “我們是西王的人,西王派人告訴我們,全州城已經被攻破了,我們接下來就要朝著湖南轉移!”


    “湖南……”和春砸了咂嘴,果斷下令。


    “立刻通報欽差大人和其他將軍們,洪秀全這支賊匪的目標是湖南!”


    “再告訴欽差大人,我部會緊緊地咬住賊寇的殿後軍隊,還請欽差調派其他將軍的兵馬前來配合,一起夾擊賊寇!”


    和春說完,立刻帶著麾下近萬清軍死死咬住了蕭朝貴的後軍,不讓蕭朝貴所部脫離接觸,有快速行軍逃跑的機會。


    和春發出的警訊,很快就傳到了數裏之外另一名清軍總兵江忠源的耳中。


    此時的江忠源,正注視著剛剛撤離戰場的太平軍,猶豫不決。


    追吧,又怕是太平軍的陷阱。


    楊秀清太擅長在撤退途中設伏了!


    不追吧,萬一太平軍沒陷阱,豈不是白白目送太平軍跑了?


    好在和春的信使及時趕到,讓江忠源明白了事情真相。


    “全州已破,賊匪要去湖南?”


    江忠源聽到這番話之後,立刻就嗅到了機會。


    江忠源是誰?


    之前烏蘭泰還活著的時候,就非常倚重江忠源。


    像圍攻永安的時候,烏蘭泰的“四麵圍城”計策,其實就是江忠源提出來的。


    江忠源想的其實很好,隻要好好執行,那肯定是分分鍾就把太平軍給圍死了。


    但事實證明——戰略好沒用,你得有那個執行的能力才行!


    清軍壓根就沒有能力執行四麵圍城的策略,最後被太平軍逃之夭夭。


    江忠源對此深以為恨。


    但烏蘭泰卻不以為意,不但沒有責怪江忠源,還將其好好鼓勵了一番。


    烏蘭泰對江忠源來說,不僅僅是上司,更是伯樂!


    烏蘭泰的死,更讓江忠源對太平軍恨得咬牙切齒。


    眼下,機會來了。


    江忠源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他立刻有了決斷。


    “所有騎兵跟我出發,步兵繼續咬住太平軍。”


    “再派人去告知欽差大人,請他立刻派出水軍,沿江追擊賊寇!”


    江忠源帶著麾下的四百多騎兵,一路狂奔。


    很快,他們就抵達了距離全州城二十五裏之外的一處淺水灣。


    “就是這裏。”


    “全軍下馬,砍樹!”


    在江忠源的督促下,五百騎兵紛紛拔出刀劍,對著江畔的樹林揮舞起來。


    一節節樹枝、樹樁被砍伐下來。


    江忠源又特地讓人把這些樹枝、樹樁削得尖尖的,沒入水中。


    隻要太平軍順流而下,船隻撞到這些尖尖的木樁中……


    江忠源想象著這種情形,嘴角露出了一絲殘酷的笑意。


    烏蘭泰大人,你不會白死的。


    卑職一定會給你報仇!


    江忠源耐心地等待著。


    另外一邊,和春對蕭朝貴窮追猛打,讓撤退中的蕭朝貴狼狽不堪。


    “他娘個卵,這些韃子什麽時候這麽能打了?!”


    “難道是向榮和烏蘭泰來了?”


    就在蕭朝貴頭疼不已的時候,另外一支太平軍加入了戰場。


    “蕭兄弟,我來支援你!”


    蕭朝貴定睛一看,發現原來是南王馮雲山。


    此時的馮雲山,剛剛結束了對城中所有清廷物資的搜刮。


    攜帶這麽多物資,還要殿後,走陸路的話肯定是擺脫不了清軍追擊的。


    洪秀全當然也不可能讓五王之中最支持自己的馮雲山陷入這種絕境。


    早在城池還沒攻破之前,洪秀全就已經想辦法搜集、打造了兩百多艘大小船隻,放在了永州城東門外的碼頭上,留給馮雲山撤退時使用。


    蕭朝貴得到馮雲山部的支援後,立刻壓力大減。


    “馮兄弟,多謝了!”


    馮雲山嗬嗬大笑,對著蕭朝貴道:


    “蕭兄弟,你快撤吧,我這裏搬東西上船後,就沿著水路撤退了!”


    蕭朝貴遲疑了一下,開口道:


    “這樣吧馮兄弟,我跟你走一段。”


    “對麵這支清軍好像瘋狗一樣,我怕你頂不住!”


    於是,蕭朝貴便和馮雲山合兵一路。


    在將所有物資搬運上船之後,兩人也各自登船。


    大約有一萬名太平軍上船,用火槍、火炮進行遠程射擊。


    剩餘的太平軍則沿著江岸邊步行撤退,節節抵抗清軍的進攻。


    清軍總兵和春看到這一幕,不但沒有任何沮喪,心中反而湧現出了更加強大的鬥誌。


    “各位,對麵是偽西王蕭朝貴和偽南王馮雲山!”


    “隻要殺了他們,我們每個人都能獲得功勞!”


    和春畢竟是向榮麾下的名將,關鍵時刻親自衝殺在第一線。


    底層的清軍將士們見狀也是士氣大振,拚死咬住了太平軍。


    此時,又陸續有兩三千清軍受賽尚阿的指派而來,也加入了圍攻之中。


    雙方且戰且走,一打就是一天一夜。


    翌日中午,太平軍的船隊駛入了一處淺水灣中。


    最前方的幾艘太平軍船隻,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撞上了隱藏在水裏的巨大樹樁。


    頓時,這些船隻紛紛斷裂,船上的太平軍士兵沒入水中。


    “怎麽迴事?”


    “有埋伏!”


    “撤帆,先停船下錨,快!”


    蕭朝貴和馮雲山也是沙場宿將,立刻就做出了最正確的應對。


    他們一邊停止船隊繼續前進,一邊派人下水去移除木樁清理出一條安全航道。


    和春也發現了前方太平軍船隊突然停止前進,心中一動,哈哈大笑。


    “我們的友軍在前麵設伏了,弟兄們,隨我上,今日就要讓蕭朝貴和馮雲山死在這裏!”


    清軍士氣越發激昂,對著頓足不前的太平軍再度發起瘋狂衝鋒。


    太平軍也同樣不甘示弱。


    作為以礦工起家的隊伍,太平軍最不缺乏的就是紀律和韌性!


    雙方在淺水灣一帶激烈衝殺,時不時就有士兵倒入江中,鮮血從屍體中沁出,在水裏緩緩蕩漾出一圈圈血色波紋,最後被江水完全同化。


    屍體漂浮在江麵上,順流而下。


    馮雲山和蕭朝貴都急了。


    蕭朝貴心急如焚,大聲道:


    “馮兄弟,你快去前麵清理,我來攔住他們!”


    雙方在太平天國內的政治派別固然不同,但此刻若還是不能同舟共濟,就真要一起死在這裏了!


    馮雲山點了點頭,趕忙讓自己座下這艘大船駛到最前方,直麵水中的陷阱木樁,指揮清理。


    “這裏有一根,快,係上繩子,一起拉!”


    “那裏還有一根,快去人!”


    “那根不用管,航道足夠大了,去前麵,繼續去!”


    江忠源布置木樁畢竟時間倉促,也沒有那麽仔細牢靠。


    很快,太平軍就逐漸清理了一大片區域,距離安全航道完全開辟相差不遠。


    便在此時,岸邊的樹林中。


    江忠源仔細打量了一番距離,沉聲開口。


    “開炮!”


    布置在江忠源身邊的五門火炮,同時怒吼起來。


    轟轟轟轟轟!


    五發炮彈從天而降,朝著江麵上的太平軍船隊襲來。


    正在指揮清理的馮雲山下意識地抬頭,正好看到一枚炮彈迎著自己落下。


    轟!


    炮彈準確無誤地命中了馮雲山站立的這片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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