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軍情出自遼東巡撫王翱和總兵曹義。


    上麵清楚寫明,蒙古大汗脫脫不花率領數萬瓦剌軍隊入寇遼東,攻破明軍衛所城池總計八十處,擄走人口一萬三千二百八十餘人,馬六千匹,牛羊兩萬頭,盔甲兩千副。


    王振氣得咬牙切齒。


    “王翱這個家夥,平日裏總喜歡胡吹大氣,自稱什麽智勇雙全。”


    “如今隻不過脫脫不花一支偏師,竟能在遼東取得如此戰果,簡直可恨啊!”


    一旁的幾名司禮監大太監也是麵麵相覷。


    過了片刻,其中一人試探性地開口:


    “王公,這兩人平日裏進貢不少,不如……酌情處置?”


    王振沉吟片刻,道:


    “不少是多少?”


    “迴王公的話,三五百萬兩可能沒有,一百萬兩以上是有的。”


    王振眉頭展開,嚴肅道:


    “等會爾等就去擬旨,就說……嗯,王翱和曹義守土不利,罰俸半年!”


    幾名司禮監大太監聞言,紛紛稱善。


    就在此時,鏡頭拉遠,在距離大明主力約莫數裏之外的一處山林中,一支小股瓦剌騎兵正隱藏於此處,遠遠地注視著明軍。


    為首之人看了片刻,翻身上馬。


    “走,迴去稟報也先太師,明人已經朝著太師的口袋鑽去了!”


    畫麵一轉,拿著頭骨酒杯的也先坐在大帳之中,表情悠然。


    “甘肅那邊的捷報也傳迴來了?”


    一名瓦剌將軍站在也先麵前,恭敬道:


    “迴太師的話,甘肅方麵戰果不算太大,隻殺了明軍不到萬人,搶了幾千女子,再加上一萬匹戰馬。”


    也先嗯了一聲,喝了一口酒,道:


    “甘肅嘛,早就不是以前的河西走廊啦,窮一點也正常。”


    “好了,既然朱祁鎮都朝本太師的口袋去了,咱們也不要閑著,跟著他們走便是。”


    瓦剌將軍想了想,輕聲提示。


    “大汗在遼東那邊可是戰果頗豐,太師是不是應該多加小心?”


    脫脫不花,名義上是“蒙古大汗”,瓦剌和韃靼的共主,但實際上就是也先手裏的傀儡。


    故而,對於也先此次竟然讓脫脫不花擔任進攻遼東那支偏師的主將,很多忠於也先的瓦剌將軍心中都極為疑惑。


    也先哈哈地笑了起來,示意隨從給頭骨酒杯倒滿酒,悠然地品了一口。


    “不該問的你就別問,下去吧。”


    等將軍下去之後,也先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對著麵前宋瑛的頭骨輕聲自言自語。


    “誰說本太師一次隻能狩獵一個皇帝的?”


    蒙古的大汗,那也是皇帝!


    【當朱祁鎮率領大軍從大同撤退之後,僅僅一天時間,也先的先鋒軍就再度出現於明軍四周。】


    【這給明軍的戰略選擇帶來了極大的困難,朱祁鎮和王振雖有意迴身直撲瓦剌主力,但卻遭到了所有文武百官的一致拒絕,就連司禮監隨行的幾名大太監也反對。】


    【故而,明軍主力繼續向東。從八月初四開始,瓦剌先鋒軍陸續對明軍主力進行襲擾,雙方爆發了多次小規模戰鬥。】


    畫麵之中,馬蹄聲陣陣,瓦剌騎兵猶如旋風般衝了過來。


    明軍這邊,軍官們竭力穩固軍心,高聲大喊。


    “不要慌,前麵的頂住,後麵弓弩手準備!”


    “發射!”


    嗖嗖幾聲,幾支箭矢飛射上天,落入瓦剌騎兵陣中,瞬間被煙塵吞沒。


    負責指揮的大明軍官頓時急了,怒罵道:


    “怎麽就這點箭矢?弓弩手都死了?”


    “大人,咱們的弓箭都受潮了!”


    “大人,我感染風寒,沒力氣開弓!”


    軍官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大吼道:


    “火槍呢?不是還有一百神機營火槍手嗎?趕緊給我發射!”


    又有人高聲答道:


    “咱們的火藥都被雨淋濕了,發射不了火槍,大人!”


    軍官氣得三屍神亂跳,正想說些什麽,突然臉色一變。


    瓦剌人的弓箭已經來了!


    軍官顧不得其他,拔出腰間長劍,怒吼道:


    “兄弟們,隨我殺……等等,這些瓦剌人,怎麽穿著我們大明的盔甲?”


    軍官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注視著近在眼前的瓦剌騎兵。


    數百名瓦剌騎兵,竟然全部都穿著大明重騎兵鎧甲!


    還沒等這名軍官再說些什麽,瓦剌騎兵已經如同潮水一般,將他淹沒。


    片刻後,煙塵散去,瓦剌騎兵的馬蹄聲也漸漸遠去。


    地上隻留下無數明軍屍體。


    鏡頭漸漸拉近,將一張死不瞑目的臉龐展現在畫麵之中。


    正是為首的明軍軍官。


    【諸如此類的戰鬥,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多次爆發。】


    【瓦剌人依靠著之前多年來從大明邊疆走私來的武器軍備,對士氣低落的明軍形成了一麵倒的碾壓態勢。】


    【失敗的消息猶如雪片一般傳迴明軍大營之中,終於,王振也掩蓋不住了。】


    朱祁鎮坐在大帳之中,猛然將手中一份軍情拍在桌子上。


    “該死的,這些瓦剌人究竟都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怎麽東邊有,西邊有,北邊有,就連南邊也有!”


    朱祁鎮怒罵一通之後,將目光投向王振。


    “王先生,朕將軍務交給你掌管,你就是這麽迴報朕的?”


    王振額頭沁出冷汗。


    這事情若是沒個好理由迴答,那是真要死的!


    王振定了定神,趕忙解釋道:


    “陛下有所不知,那英國公張輔、成國公朱勇還有兵部尚書鄺埜等人,對奴婢一直都是心懷嫉恨。”


    “奴婢雖然掌控了軍務,怎奈張輔等人憑借多年軍中威望和老部下,對奴婢是處處阻礙,這才導致各處兵馬接戰不利啊。”


    朱祁鎮不停皺眉,過了好一會之後道:


    “這樣吧,即日起,讓英國公、成國公和鄺埜……算了,朕直接下旨,凡千戶以上者,無朕或者王先生命令,不得擅自行動!”


    王振心中一鬆,忙道:


    “陛下聖明!”


    片刻之後,王振離開朱祁鎮大帳,立刻召來幾名親信。


    “快,趕緊派人去找瓦剌軍隊,就說咱們要跟也先議和!”


    親信們一聽,都傻眼了。


    “議和?”


    楊洪忍不住道:


    “翁父前幾天不是還說,要輔佐陛下拿也先的腦袋迴去告祭大明列祖列宗嗎?”


    王振大怒,結結實實地賞了楊洪一巴掌。


    “現在是什麽情況,你小子心裏沒數?”


    “派人去告訴也先,大明可以答應他之前的所有條件,隻要他願意撤兵,一切好說!”


    楊洪捂著臉,狼狽離開。


    畫麵一轉,楊洪已經出現在也先麵前,點頭哈腰。


    “也先太師,翁父讓小的轉告您一句話。”


    “隻要您願意跟大明議和,大明不但可以開放九邊和瓦剌通商,還願意每年送上五十萬兩歲幣,作為給太師的一點小小犒勞。”


    也先聞言,目光微微閃動,笑道:


    “五十萬兩?本太師可是聽說了,王公公一年的收入就一千萬兩白銀都不止啊。”


    楊洪趕忙斬釘截鐵地開口:


    “造謠,絕對都是造謠!大明國庫一年才兩千萬兩白銀入庫,翁父怎麽可能有一半的收入?”


    也先笑吟吟地拿著手中的頭骨酒杯,對著楊洪晃了晃。


    “這是宋瑛,他在大同,你在宣府,你們應該很熟吧?”


    楊洪直愣愣地盯著宋瑛頭骨製成的酒杯,被嚇得亡魂皆冒,接連後退幾步,這才結結巴巴地開口。


    “太、太師,楊洪是奉翁父之命,誠心誠意的議和來的,絕對沒有任何要冒犯太師的意思。”


    “歲幣加到一百萬兩,不,兩百萬兩!如何?”


    也先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鬱了。


    “也可以,不過本太師怎麽知道,王振那老小子迴京之後會不會反悔呢?”


    楊洪聞言有些傻眼,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的時候,也先又悠悠開口了。


    “這樣吧,本太師會率領大軍跟著你們到居庸關。入居庸關之前,務必要將所有歲幣送來,和本太師簽訂和約。”


    “否則,本太師就立刻進攻居庸關!”


    “還有,為保障本太師後翼安全,你必須讓王振立刻將宣府、大同之中的兵力減少一半,明白嗎?”


    楊洪已經被宋瑛的頭骨酒杯嚇得魂不附體,對也先的要求一概答應了下來,那是絲毫都不敢推脫。


    一眾瓦剌將軍站在旁邊,以戲謔地目光注視著楊洪離去。


    等楊洪走後,有人忍不住開口道:


    “太師,真要放明人皇帝迴京?”


    也先哈哈大笑,手中頭骨酒杯裏的酒都溢出不少。


    “當年遼朝蕭太後婦人之見,都已經打到澶州了,竟然還和宋朝簽訂什麽狗屁澶淵之盟。”


    “如今本太師既然已經來到這裏,抓住了朱祁鎮那小子的尾巴,又怎麽可能讓他安然無恙地迴去?”


    “好了,派人去告訴跛兒幹,準備策應我軍作戰!”


    “至於你們嘛……”


    也先刻意頓了一下,才在諸多瓦剌將領期待的目光中開口道:


    “兩天後,八月初九,開始總攻!”


    瓦剌將領們聞言,頓時一陣歡唿雀躍。


    鏡頭又是一轉,迴到了王振這邊。


    “什麽,兩百萬兩歲幣?這也先還真是獅子大開口,想錢想瘋了!”


    從王振臉上的表情來看,那叫一個肉痛。


    楊洪忙道:


    “翁父,兩百萬就能破財免災,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啊。”


    王振默然半晌,目中精光閃動,冷笑一聲。


    “好,那你就再迴去一趟,答應也先吧。”


    等楊洪離去之後,其他幾名在場的司禮監大太監麵麵相覷。


    有人忍不住道:


    “翁父真要再簽澶淵之盟?這可使不得,是千古罵名啊。”


    “對呀,咱們大明不是講的不和親不割地不賠款麽?陛下是出了名的年輕氣盛,讓陛下知道的話,恐怕……”


    別看這些家夥都是太監,有賴於前任皇帝朱瞻基設立的太監學堂,這些大太監們一個個飽讀詩書,論知識水平那是一點都不低的,什麽曆史典故更是耳熟能詳。


    王振重重地哼了一聲,道:


    “爾等都明白的道理,咱家難道不懂?”


    “那也先既然這麽貪,咱家也沒必要和他繼續談下去。”


    “他不是要咱家把宣府和大同的兵馬調出來嗎?正好,咱家就讓這兩支兵馬去包抄也先的後路。”


    “屆時大明在居庸關來一個前後夾擊,咱家就要讓也先知道,什麽叫做兵法!”


    幾名大太監這才恍然大悟,紛紛稱讚。


    “翁父英明!”


    一片馬屁聲中,王振不由得意,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一下下巴。


    但王振自幼淨身入宮,故而生不出胡須,一摸下巴光溜溜的,不免又讓他有些遺憾。


    便在此時,外麵傳來了高聲稟報。


    “陛下駕到!”


    王振身體一震,趕忙出迎。


    朱祁鎮笑嗬嗬地提著一壺酒,對著王振道:


    “王先生,朕這幾日熟讀孫子兵法,頗有所得,尤其是那《用間篇》,更是讓朕茅塞頓開。”


    “來來,咱們一起探討一番這《用間篇》的微言大義之處!”


    王振聞言,緊繃的心頓時放下。


    他還以為是朱祁鎮知道了自己私下和也先媾和的事情,來興師問罪的呢。


    王振忙笑道:


    “奴婢洗耳恭聽陛下的教誨,將來也好繼續為陛下征戰四方!”


    金幕畫麵之中,切換成了一副地圖。


    地圖上,三支藍色箭頭,正不約而同地朝著代表明軍主力的紅色箭頭包圍而去。


    在其中一支藍色箭頭的後方,又有兩支更小的紅色箭頭緊隨其後。


    【就在朱祁鎮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王振已經下定決心,要在居庸關麵前和也先分出一個勝負。】


    【但王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也先口中的居庸關,隻不過是一個障眼法罷了。】


    【真正的決戰,其實已經開始了!】


    另一個大漢世界之中,漢武帝端坐皇位,一聲輕笑。


    “沒想到這個也先還是有點腦子的,居然懂得先麻痹敵人。”


    金日磾侍立在漢武帝身旁,聞言輕聲道:


    “不管是匈奴還是蒙古,都是從草原那餓狼環伺的環境之中脫穎而出。”


    “也先既然能和冒頓單於一般統一整個草原,其手段心機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存在。”


    漢武帝嗯了一聲,看向一旁的太子劉據。


    “據兒,你若是朱祁鎮,你會怎麽辦?”


    太子劉據聞言一怔,認真地思考了一會,才開口道:


    “兒臣自認為是沒有指揮大軍的本事,若是真有匈奴人來襲,兒臣就坐鎮長安,讓衛青、霍去病、李廣等將軍前去破敵便是。”


    說話時,劉據心中有些惴惴。


    漢武帝的好大喜功,那是眾所皆知。


    這種迴答,恐怕並不討喜吧?


    下一刻,漢武帝笑聲響起。


    “據兒,你的決定是對的。”


    劉據有些意外。


    父皇竟然誇讚本宮了?


    漢武帝微笑道:


    “朕也是皇帝,朕也想要擊破匈奴,但朕從來不會搞什麽禦駕親征。”


    “皇帝嘛,隻需要坐鎮京師等待前方捷報即可,何必要累死累活跑去前線,將自己置於險地呢?”


    劉據忙道:


    “父皇明見。”


    說完這句之後,大殿之中又安靜下來。


    漢武帝是一個非常威嚴的帝王,太子劉據雖然是他的長子,但在他麵前也隻能畢恭畢敬,一句多的話都不敢說。


    漢武帝看著金幕,突然對劉據開口道:


    “那本大明科舉製度,你讀得如何了?”


    劉據忙道:


    “不瞞父皇說,兒臣這段時間細細研讀,覺得科舉製度確實是一個非常偉大的製度。”


    “但大漢想要推廣科舉製度,恐怕還是有一個難點。”


    漢武帝咦了一聲,道:


    “什麽難點,難道朕的大漢還有不如其他王朝的地方不成?”


    朕可是千古大帝!


    劉據聞言,小心翼翼地從袖子之中拿出了一本紙質書籍。


    正是那本《大明科舉》。


    劉據將書籍舉起,對著漢武帝道:


    “父皇請看,這本書籍,它是由一種非常特殊的紙製成的。”


    “咱們大漢現在用的,大多還是竹子製成的簡牘。”


    “簡牘製作不便,成本也高,寫的字數還少,存放也是一個大麻煩。”


    “像《大明科舉》全文,足足有三萬字之多。若是換成簡牘的話,起碼得兩百斤重的簡牘才能寫下這麽多字。”


    “可現在,這三萬字僅僅就在兒臣手中這麽一本薄薄的書裏。”


    “兒臣覺得,若是能製造出這種紙張並推廣,大漢一定能很快就出現更多的讀書人。”


    漢武帝安靜地聽著,突然開口道:


    “金日磾,拿上來。”


    金日磾轉身去了後殿,很快就拿來一樣事物,放在劉據麵前。


    劉據大吃一驚。


    “父皇,您居然已經製作出來了?”


    眼前也是一本紙質訂裝書。


    和劉據手中這本《大明科舉》相比,金日磾拿來的紙質書明顯紙張質量、手感都更差。


    但,它是一本真正的紙質書!


    漢武帝冕旒下的臉龐露出笑意。


    “朕自然早就注意到了。這是朕讓江充帶人研究出來的,前兩天才剛剛確定了能大規模生產的版本。”


    劉據又驚又喜,不由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朝著漢武帝行禮。


    “兒臣替天下所有讀書人,多謝父皇!”


    劉據不能不激動。


    紙質書的製作,絕對是一種偉大的發明。


    春秋戰國時代,說一個人有學問,就用成語“學富五車”。


    但實際上,五車的簡牘,撐死了也就是七八本書,幾十萬字罷了。


    若是這種紙質書的五車,那字數起碼要多加一兩個零。


    那才是真正的學富五車!


    漢武帝點了點頭,淡然道:


    “紙質書會先在太學普及,然後逐步推廣到整個天下。”


    “不出十年,天下所有書籍應該都會淘汰簡牘,取而代之這種紙張了。”


    “朕知道,你和江充的關係不好。但江充這種人,用得好了,是一種不小的助力,你要切記!”


    劉據聞言,臉色微微有些僵硬。


    江充是什麽人?


    簡單地說,是一名酷吏!


    江充最擅長的事情,就是用酷刑折磨犯人,屈打成招,然後殺掉!


    對這種酷吏,素來以仁德著稱的劉據自然是非常反感的,多次在漢武帝麵前進言,希望能罷免江充的職位。


    但沒想到的是,漢武帝不但沒有這麽做,反而還讓劉據多和江充交好?


    劉據滿腹疑問,但還是答應了下來,興衝衝地離開了。


    劉據已然迫不及待,想要用最快的速度將紙質書推廣開來!


    看著劉據的背影消失,漢武帝默然片刻,道:


    “癡兒。”


    金日磾安靜地站在漢武帝身邊,如同一尊雕塑。


    漢武帝又道:


    “金日磾,你覺得太子如何?”


    金日磾躬身道:


    “太子仁德,對天下是一件好事。”


    漢武帝一聲冷笑。


    “老虎仁慈,對牛羊而言自然是好事。”


    “可一隻老虎若是不捕殺牛羊,它還能強壯,還能統領山林嗎?”


    金日磾沉默良久,道:


    “此陛下家事,金日磾不敢置喙。”


    漢武帝注視金日磾片刻,突然又道:


    “那你覺得江充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金日磾沉吟片刻,道:


    “金日磾隻知道,江充是陛下任命的臣子,隻要他能好好為陛下做事,臣的看法如何並不重要。”


    漢武帝嘴角微微翹起,輕聲一句。


    “滑頭!”


    這位千古大帝,再次將目光移向金幕。


    漢武帝也很想知道,究竟朱祁鎮這家夥,是怎麽把強盛時期的大明給帶著走向下坡路的!


    【八月十三日,瓦剌三路大軍完成了集結,開始發動進攻。】


    【朱祁鎮下令,以都督吳克忠、吳克勤兩人率三千大明韃靼騎兵作為“後據”,為大軍殿後並注意觀察瓦剌軍隊消息。】


    【當天下午,瓦剌主力兵馬趕到,隨後一刻不停地朝著吳氏兄弟所部發動進攻。】


    畫麵中,瓦剌騎兵猶如潮水一般湧來。


    大明恭順侯吳克忠臨危不懼,立刻率軍在大路上結成防禦陣型,沉聲開口。


    “弓箭手準備,火槍手準備!”


    “弓箭發射!”


    吳克忠一聲令下,上千支箭矢立刻飛出,沒入瓦剌騎兵之中。


    瓦剌騎兵紛紛落馬。


    “火槍手發射!”


    砰砰砰!


    上千支火槍噴射著火焰,將彈丸射出。


    衝在最前方的瓦剌騎兵,瞬間又被收割一片。


    但無論是吳克忠還是吳克勤,兩人臉上都沒有任何欣喜的表情。


    麵前的瓦剌大軍,實在是太多了!


    明軍拚命發射箭矢和彈丸,但瓦剌騎兵的速度絲毫不見任何減緩。


    蹄聲如雷,眼看就要抵達明軍陣前!


    吳克忠一把抓住了吳克勤,沉聲道:


    “二弟,爾速速去追趕朝廷大軍,讓陛下派遣兵馬前來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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