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司馬徒感覺咳嗽好了許多,這才說道:“陳郎中,在告知你這個秘密前,我要對你說,其實在幾年前,我已認識了你和你的大哥,而且還知道你們兄弟倆的許多事情。”


    “司馬先生,幾年前我不認識你,也從沒有和你打過交道,你怎麽能知道我的過去,以及我家裏的許多事情?


    “陳郎中可能好奇,一個乞丐模樣的人,怎麽能知道我的過去?剛才我已說過,我是僉事大人王金寶的私人臥底,專門負責搜集各種情報。”


    “既然先生是搜集情報的臥底,而我隻是一介草民,怎麽能進了司馬先生的法眼?”


    “陳郎中,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寶藏而引起,你聽我慢慢道來。”


    司馬徒清理了一下嗓子,講起了事情的由來。


    “十幾年前,京城錦衣衛的僉事大人王金寶,把我安插到了太穀城,做了他的私人秘密臥底。然而他想要幹什麽,我當時並不清楚。但後來,我覺得情況不對了。我在城裏蟄伏的時候,僉事大人除了要我搜集城中的官商動態,還要我收集錢府的業務情況,讓人不解的是,僉事大人還讓我,隔三差五的去巡查錢府在城北的舊小院。時間長了,我隱約覺得,王金寶與錢府之間,一定有一個無人知曉的秘密。”


    “但多少年過去了,直到王金寶的仆人,去年入冬後冒死送來一封密信和一張藏寶圖,這個秘密才被我知曉。在這封信上說,王金寶年輕的時候,就開始為自己撈錢。由於他在京城裏消息靈通,而興客隆的老掌櫃錢智禮精明能幹,兩人便勾結在一起。為了不露聲色,王金寶負責提供商業信息,而錢府老掌櫃錢智禮用這些信息來操作獲利。”


    “就這樣,幾年裏,兩人便囤積了十多萬兩銀子。但由於銀子當時不值錢,而他們倆都認為銀子今後會漲價,所以便私下裏協商,最後在錢家的四合院裏,秘密修建了一個銀窖。”


    “但天不遂人願。兩人在小院裏秘藏了銀子後,好長一段時間,銀子並沒有漲價。然而就在老掌櫃錢智禮去世的那年,銀價卻開始飆升了。那時候,老掌櫃的兒子錢茂盛,已帶著全家人搬到了新建的三進大院。而老掌櫃錢智禮為了固守銀窖,執意要住在小院裏,當時隻有幾個下人陪著他。後來錢智禮突然去世,小院變成了無人看管的局麵。由於銀窖的秘密隻有老掌櫃和王僉事知道,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被派到了太穀城,做了王僉事的秘密臥底。”


    守田聽了不解道:“王金寶讓司馬先生暗中保護他的銀窖,這與我陳守田有什麽相幹,而先生為什麽要跟蹤我們兄弟倆?”


    司馬徒苦笑道:“王金寶雖遠在京城,但時刻關心他的銀子。他對我說過,小院有什麽情況,都要向他匯報。而你們兄弟倆,都曾給錢老爺看護過小院,因此你們倆的行蹤,自然進入了我的視線。”


    守田聽了一驚道:“幾年前的冬天,我和大哥確實看護過錢府的小四合院。這麽說來,司馬先生從那時候起,已開始了對我們的監視?”


    司馬徒點點頭道:“對於你們兄弟倆的情況,我也是例行巡查時發現的。由於小院比較偏僻,所以每逢農曆一、四、七或者三、六、九的晚間,我才會到小院去看看。雖說例行巡查一個月也就十多次。但無事休閑的時候,我已經把你們的來曆,打聽的清清楚楚。”


    守田聽了暗道:“虧的他不是每天去小院巡查,不然的話,我和大哥那年冬天就出事了。”


    此時,守田見司馬徒今日談話如此坦誠,便問道:“既然僉事王大人把銀子看的這麽重,那他這幾年為什麽不把銀子取走?”


    司馬徒苦笑道:“這也是我想知道的秘密。我得到了藏寶圖後才知道,其實藏寶圖是一式兩份,要想取走銀子,必須把兩張合在一起才行。當年王金寶為了取走銀子,曾派手下人去試探過錢智禮的兒子錢茂盛,但奇怪的是,錢茂盛居然沒有那半張藏寶圖。知道了這個結果後,王金寶便想買下這個舊小院,不料也沒有成功。後來,魏公公的心腹在錦衣衛掌了大權,對僉事大人的過去又舊事重提,因王金寶怕雞飛蛋打,隻好把銀子留在了小院裏。”


    “這麽說來,僉事大人在身不由己時,才把秘密告訴了司馬先生,那先生為什麽又把這個秘密告訴了我?”


    司馬徒滿臉窘色道:“大人把銀窖的秘密告訴了我,一來是無奈。二來是他的貪婪。送信的仆人曾告訴我,大人那時已被監控,他是冒死前來送信。大人把秘密告訴了我,無非是兩個目的。一來,大人如果能逃過這一劫,他還會把銀子取走。二來,他不願意把銀子落在魏公公的手裏。我司馬徒之所以把秘密告訴了陳郎中,是因為陳郎中是一個信得過的好人。”


    “真的是這樣嗎?”


    “陳郎中,自從那次接頭後,京城就再也沒有人聯係過我,也沒有人給我送來解藥和例銀。我估計,王大人的仆人送信後,大人已兇多吉少。說到這兒,陳郎中可能要問,假如僉事王大人已經被抓,而銀窖裏的銀子也不能出世,那他為什麽不把銀子獻出來免災?”


    “陳郎中不知道,王金寶是一個陰險詭詐之人,又是一個愛財如命的人。假如他被抓起來,他絕對不會去獻寶免災。再說,魏公公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如果他知道了僉事王大人的秘密,大人會死得更快。”


    守田問道:“既然司馬先生已知道了銀窖的秘密,而先生現已病情沉重。那先生為什麽不去衙門裏找楊知縣,或者找賭場裏的寶方亭,把藏寶的圖紙獻出來,以求得活命?再不濟,也可以去找敬財少爺。”


    司馬徒聽了臉色突變:“陳郎中,我司馬徒雖不是什麽好人,而僉事王大人為了銀子,對我也使用了卑鄙的手段。但是,他畢竟沒有讓我蹲大牢受苦,多年來讓我飲食無憂。因為念大人對我的好,所以我絕不會吃著大人的飯,砸了大人的鍋。既然僉事王大人,將藏寶圖交給我來處理。那衙門裏的楊知縣,賭場裏的寶方亭,以及敗家的敬財少爺,都不在我的考慮之內。”


    看守田仍不相信他說的話,司馬徒顫巍巍地從懷中拿出一個二寸見方的小木盒,從裏麵取出一張折疊的藏寶圖。


    守田接過藏寶圖端詳,隻見是一張半尺見方的圖紙。司馬徒小聲道:“陳郎中,這便是僉事大人的仆人,冒死給我送來的半張藏寶圖,你看了這張圖就明白了。”


    說話間,他又把自己的腰牌遞了過來:“陳郎中你看,這個腰牌,就是僉事王大人當年給我接頭的憑證。”


    守田接過司馬徒手裏的物件看了看,這是一個約兩寸長的木製腰牌,背麵刻有一朵五彩蓮花。


    接著,司馬徒仍小聲道:“陳郎中,我現在告訴你這張藏寶圖的秘密。大人的信上說,這張圖一式兩份,圖上所畫的圖形,為銀窖的內部結構。而圖下麵所畫的蜈蚣,每一對步足代表五千兩銀子,由於藥用蜈蚣有二十一對步足,一對顎足。所以圖中所畫的蜈蚣,二十二對步足和鄂足,即代表整個銀窖為十一萬兩白銀。而這個數字,據大人信上說,僅僅達到了計劃的一半而已。”


    “圖紙邊上的字跡是兩句唐詩,圖紙從中間人為的斷開。這是王金寶和錢智禮兩人當年的約定,當兩張圖的字跡相對之日,就是雙方取銀子之時??????”


    司馬徒還沒有說完,忽聽廟門外小祥子聲嘶力竭地叫喊:“師傅,廟外有人!”誰知小祥子話音沒落,就聽到他被人打倒在地的聲音。這時的守田,正在專心致誌地聽司馬徒講解藏寶圖的秘密,然而他們倆誰也沒料到,此時的土地廟外,已經有人把廟門把控。


    守田剛剛抬起頭來,就聽得嗖嗖兩聲,兩個手持匕首,身著灰色襖褲的中年男子闖進廟裏來。一個灰衣人,在他五尺開外的地方站定,而另一個灰衣人則直衝過來,用匕首指著守田和司馬徒。


    前麵的灰衣人哈哈大笑道:“好你個司馬徒,你隱藏得夠深的。你以為我黑狐找不到你,沒想到這個小家夥給我們帶了路。司馬徒,你剛才對陳郎中說的話,我都聽到了。看在我們同出師門的份上,你不如把藏寶圖交給我,爾後把它獻給魏公公,到時候,我保你把病治好,讓你升官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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