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壞丫頭。守田哥與小妹上山去采藥,而小妹卻生死不明。在這種情況下,難道守田哥會自己去享福?再說,守田哥為了拜師學醫,不辭辛苦幾千裏才來到了川東。自己折騰了半天,卻被人家在深山裏招婿入贅。鈴兒,你把守田哥看成什麽人了?”


    “守田哥真是這樣想的?”


    “鈴兒真壞,到現在還不相信我!”


    “那守田哥在白老太太的府邸裏,是怎麽發現有問題的?”鈴兒仍怪怪地笑著。


    “白小姐對我講了白府的家事後,我對她家的遭遇也表示同情。但初次見麵,白小姐便帶著我,遊覽了他家的莊園和畫舫。正是白小姐過度的殷勤,讓守田哥起了疑心。直到白老太太對我提出了招婿,事情才真相大白。”


    “守田哥,既然事情已是如此,那我們該怎麽辦?”鈴兒聽了著急起來。


    “鈴兒不要緊張。今天下午在湖邊時,兩個孩子無意中告訴了我,過了南麵的這座大山後,有一座鐵索橋。而山後的這座鐵索橋,是我們逃出此地的關鍵。但由於白老太太和白小姐想把我留下,所以事情變得複雜了。”


    “如果白小姐鐵了心不讓我走,明早派人來搜山,那他們很快就能找到這裏。如果我被白府的人抓迴去,那守田哥真的無計可施了。況且我們要通過的鐵索橋,是他家的衛隊總管在看守。如果白小姐派人把這件事告訴了衛隊總管,在鐵索橋上設了卡,那我們將插翅難逃。鑒於白府的情況複雜,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需連夜離開這個地方。”


    “守田哥,我們在半夜裏行走,山路上崎嶇坎坷,我們能找到那座橋嗎?”


    “鈴兒,守田哥曾經去過漠南漠北的草原,早已掌握了用七星北鬥來判斷方向。隻要在天亮前,我們倆能翻過南麵這座山,就一定能找到那座鐵索橋。”


    “守田哥,俗話說夜長夢多。現在已是子夜時分,既然決定要走,那我們就出發吧。”鈴兒急道。


    守田看鈴兒迴家心切,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將林麝脖子上掛著的寶貝收入了懷中。出了山洞後,守田見天空月色明朗,不禁欣喜萬分。他對鈴兒道:“看來天助我也。”


    兩人向南出發後,雖然前麵的高山沒有路,夜間的山坡崎嶇坎坷,但守田有北鬥七星指引方向,他們倆始終沒有迷路。就這樣,整個後半夜,守田帶著鈴兒在月色下行走,而傷口好轉的林麝則緊跟其後。太陽快要出山的時候,他們倆終於爬到了南麵這座山的山頂。守田望著東方的雲霞,決定在山頂上休息片刻。鈴兒這時才明白,守田爬到山頂的目的,是為了趁著天亮,先觀察一下大山後的鐵索橋在哪裏。


    接下來,守田和鈴兒在山頂遠望,隻見對麵是一座山,而腳下卻是深不見底的峽穀。守田目測了一下峽穀的寬度,估計相間距離有百丈之多。此時,早晨的峽穀中白霧縹緲,根本看不清鐵索橋在哪裏,兩人隻能從峽穀中傳出的水聲,判斷穀底有河水在奔流。時間又過了片刻,兩山之間的霧氣漸漸散去,山腰間一座鐵索橋顯現了出來。遠遠望去,橋上有數根粗大的鐵索伸向了對岸的橋頭。見此情景,守田暗道:“現在的鐵索橋上,並無一人過橋,看來白老太太所說橋已損壞是真的。但鐵索橋是否能過人,還需走到橋邊才能知道。”


    半個時辰後,兩人來到了半山腰的鐵索橋旁。守田和鈴兒從沒走過鐵索橋,當看到這座橋時,他們倆既吃驚又興奮。隻見一寸多粗的幾根橋身鐵索,上麵鏽跡斑斑,而五六根同樣粗大的鐵索,則排在橋底直通對岸。鐵索橋上雖鋪有木板,但大多缺失腐爛,加之橋麵上霧氣彌漫,一眼看不到橋的盡頭。


    看著破損的橋麵,麵對橋那邊被白霧封鎖的情況,鈴兒有些手足無措。她悄聲道:“守田哥,我們該怎麽過橋?”而守田這時卻很鎮定,大蘿卜頭昨日說過的話,仿佛又在他的耳邊響起。


    他對鈴兒道:“現在橋上的水霧很大,加之鐵索橋上的木板缺失,我們倆隻能手扶著橋身上的鐵索,腳踩著橋下麵的鐵索,慢慢地過橋。這樣過橋雖然危險,但現在看來,這是唯一的辦法。鈴兒一定要記住,一會兒過橋的時候,切記不要說話。我讓小妹做什麽,小妹就做什麽。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小妹都不要作聲,隻看我的眼色行事。”


    說話間,守田打算把跟隨的林麝抱起來,放到自己的肩頭。不料林麝向前一竄,直接衝上了鐵索橋,隻見它步伐敏捷,腳掌踩著剩餘的木板,腳趾點著橋的鐵索,連蹦帶跳地消失在橋上的霧氣中。


    看到林麝不見了,鈴兒惋惜道:“林麝不會是逃走了吧?”


    守田則搖搖頭道:“林麝是個聰明的家夥,它絕不會逃走。”


    接下來,守田和鈴兒開始過橋。但由於鐵索橋隻有兩個人的寬度,他們倆隻好一左一右,手扶著橋身的鐵索,腳踩著橋上剩餘的木板,沒有木板的地方就踩著橋的鐵索,一步步地向前移動。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守田發現橋的外跨邊上,出現了一座木房子。見此情形,他知道腳下已是橋的中間位置。


    守田給鈴兒使了個眼色,隨後便掉頭往迴走。鈴兒見他行為詭異,剛想問他這是為什麽,但守田臨上橋前對她的吩咐,又在她的耳邊響起。想到此,鈴兒不敢說話,她也立即掉頭隨行。


    誰知兩人剛走了幾步,忽聽得背後炸雷般的聲音響起:“兩個小娃娃,你們給我站住。這座橋危險,掉下去就沒命了。”


    突如其來的叫喊聲,把守田和鈴兒嚇了一跳。兩人迴頭看去,隻見一個滿頭白發的老頭,從橋中間的霧氣裏衝了出來。這老頭雖已年近六旬,但他的臉膛紅潤腰板挺直。等老頭衝到近前時,守田這才知道,眼前的這個老頭,不僅喊起話來底氣十足,而且在鐵索上行走如飛。


    看守田和鈴兒還在發呆,老頭已經來到了他們的身邊。他二話不說,伸出手便抓住了兩人後背的衣服。老頭沒怎麽費力,已將二人輕輕提起。接著,老頭身體旋轉,將他們倆左右調換了位置。


    老頭的嘴裏這時還念叨著:“你們這兩個鬼精靈,我剛打了個盹,你們倆就從我的眼皮子底下溜過去了。要想活命,趕快給我往迴走!”


    守田聽了暗喜:“看來大蘿卜頭昨天告訴我的情況有答案了。眼前的這個老頭,其實並無惡意。他雖然身體矯健力大無比,但老頭愛打瞌睡,我和鈴兒剛轉過身,就被他發現了。老頭以為我倆趁他打盹的時候,從橋的對麵溜了過來。而現在,我倆卻被老頭強製地改變了方向。”守田隨即對老頭笑了笑,同時給鈴兒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跟著自己快走。


    對於剛才突發的情況,鈴兒被嚇得心驚肉跳,她還沒有迴過神來,已被老頭在鐵索橋上調換了位置。由於守田上橋前對她有過吩咐,所以鈴兒咬緊牙關,沒有叫出聲來。看到守田這時給她使眼色,鈴兒心領神會,她跟著守田,摸著鐵索,一步步朝橋的對麵走去。


    又走了一段橋上的鐵索後,他們倆驚喜地發現,鐵索橋上的木板多了起來,這樣,兩人過橋的速度加快了不少。當守田和鈴兒迴頭看橋上的老頭時,隻見他站在橋的中央,還對他倆揮手喊著,娃娃們,快走!


    過了鐵索橋後,守田和鈴兒爬上了前麵的山坡,然而林麝早已在坡頂上等候著他們。當他們倆迴頭再看鐵索橋時,濃霧這時已覆蓋了山腳,鐵索橋已經看不見了。


    看到兩山間如此怪異的景色,兩人加快了行走的步伐,還不到午時,守田和鈴兒已經翻過了前麵的這座大山。這時,眼尖的鈴兒突然道:“守田哥你看!前麵的山坡下,有村莊有人家了。”


    守田順著鈴兒所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山坡下的綠蔭處,出現了一座村莊。而附近的田地裏,還有不少農人在勞作。此時,綠蔭裏的村莊炊煙嫋嫋,雞犬之聲遠遠傳來。


    看到山下美麗的景色,鈴兒又道:“守田哥,這兒的路我認識,你看前麵的那座山,那就是我們去過的西山。”


    守田則高興道:“鈴兒,我們終於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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