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就要走出洞穴了,鈴兒立即打起了精神。守田則一邊鼓勵著鈴兒,一邊點亮了最後一把鬆明子。他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形後斷定,好多年前,洞穴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在這兒,一定發生過血腥的格鬥!


    拐過一個彎後,洞穴的走向突然向上,雖然窄窄的通道隻有一丈多高,但非常陡峭。守田觀察了一下洞壁,隨後便將火把交給了鈴兒,自己則手腳並用,先行爬上了一丈多高的通道。這時他感覺洞穴中亮光一閃,原來洞穴即將走到頭了!


    在守田的驚唿聲中,鈴兒熄滅了鬆明子。接著,守田將鈴兒拉到上麵的洞穴裏來。重新見到了光明,守田和鈴兒十分激動。他們倆手拉著手,興奮地向著有亮光的地方奔去。


    走了一段路程後,光線越來越亮了。這時,鈴兒聽到前邊有叮咚的滴水聲,她走上前去觀看,原來叮咚的滴水聲,是洞壁上滲出的山泉,滴在下麵的小水潭裏發出的聲響。


    麵對這一汪清泉,鈴兒手捧著泉水嚐了嚐,覺得水味甘甜可口,便大口的喝了起來。在一旁的守田,這時也覺得口渴,他學著鈴兒用手捧水,在水潭邊痛飲了一番。接著,倆人又用泉水洗洗臉,都說頭腦清爽了不少。


    順著光亮又走了一段坡路,走在前邊的鈴兒,突然喊了起來:“守田哥,前邊有一個洞口!”守田聽了,也急步走上前來。隻見有光亮的洞口,高和寬大約有一丈多,但洞口上垂下來的雜草藤條,使洞裏的光線減弱了不少。此時,洞穴裏唿唿的風,就是從這兒吹進來的。


    守田撥開洞口的野草藤條,伸出頭向外看了看。他發現,這個洞口兩邊凹凸不平,洞口下麵則深不見底。向前看去,洞口對麵也是一座山,而且兩座山之間也就幾丈寬。見洞口周圍是如此的情形,守田的心立刻涼了半截,這個有亮光的洞口,原來在一線天高高的懸崖上,中午時分,才能照進一些陽光。


    見此情景,守田心道:這個洞口離山頂還有一段距離,而洞口又懸在一線天的半空。雖說這個洞口險要而隱蔽,但平時這個地方,肯定是人跡罕見。麵對這種情況,自己和鈴兒怎樣才能逃出去?


    守田還在琢磨著如何逃生,忽聽得鈴兒開始喊救命,守田聽了,也隨著她喊了起來。然而兩人唿喊了半天救命,卻沒有一點迴音。看看沮喪的鈴兒,守田安慰她道:“小妹不要泄氣,我們從懸崖的鬆樹上爬下,又在洞穴裏經曆了生死考驗。來到這個洞口,我們已經看到了生的希望。老話說,天無絕人之路。隻要我們倆不灰心,就一定能從這個洞窟裏逃出去。”鈴兒聽了點點頭,又恢複了她調皮的神態。


    守田覺得洞裏光線暗淡,便扯掉了洞口邊上的一些枯草藤曼,霎時間洞窟裏的光線亮了許多。他這時才發現,有亮光的這個洞口,周邊有一個很大的洞窟,不規則的洞窟裏,方圓也有十幾丈。此時,跟隨在守田身邊的鈴兒,也開始環視洞窟的四周。突然間,她發出一聲尖叫,害怕地躲在了守田的背後。守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原來在洞壁的角落裏,地上側臥著一個人。這個人身著鎧甲,頭戴鐵盔,身體的後背向著守田和鈴兒。然而他鎧甲的後背上,竟然斜插著一把寶劍!


    麵對這突發的情況,守田並沒有害怕。因為進入洞穴後,他在路上已見過了許多的白骨遺骸,所以麵對眼前的這個死人,他已見怪不怪。但此時,守田也是不解。在這個無人知曉的洞穴裏,怎麽會出現一個身著鎧甲的死人?


    守田走上前去,圍著穿鎧甲的人仔細查看了一遍。他發現,側臥在洞壁角落裏的這個人,他的鎧甲已經腐朽,青銅寶劍的劍柄已經粉化,而腐朽的鎧甲裏,這個人的身體隱約隻剩枯骨。


    麵對這意外的情況,守田卻非常鎮靜。他看了看身後的鈴兒,又看了看寬闊的洞穴,心道:穿過了地獄般的岩洞,我和鈴兒才見到了光明,誰知剛休息了片刻,又遇到了這種恐怖的事情。在這兒,雖然看到了生的希望,但這個洞口又高又險,想要從這兒逃出去,卻是難上加難。今日在天黑前,如果想不出逃走的辦法,我和鈴兒還需在這個洞穴裏過夜。為了不讓鈴兒感到恐懼,應該把這具遺骸埋葬掉。


    想到此,守田說道:“鈴兒不要害怕,從這個人的穿著來看,他是一個古代的將軍。但是從他的臥姿和後背上的寶劍來看,將軍顯然是遭到了別人的暗算。由於將軍是一個冤魂,因此多少年來,他一直躺在這裏。鈴兒,既然我倆碰到了這個不幸的將軍,那我們拜一拜將軍的亡靈,讓他入土為安吧。”鈴兒聽了點點頭。


    出於對逝者的尊敬,守田帶著鈴兒鞠躬行禮,一起對側臥的人拜了三拜。守田嘴裏還念叨著:“將軍,我知道你是一個無人知曉的冤魂,請允許我和鈴兒小妹,把你安葬了吧。”


    在洞窟大廳後的一個小洞裏,守田找到一片鬆軟的土地,他打算把將軍的遺骨葬在這裏。由於沒有工具,他和鈴兒隻好用雙手來挖土地。好在這片土地潮濕,兩人很快就挖出一個五尺多長的淺坑。但是,當移動將軍的遺體時,守田發現,將軍的身上,除了發綠的青銅劍完好外,他的鎧甲一經觸及就粉化了。


    見情況如此,守田隻好把將軍的身上的寶劍先取出來,然後再慢慢地清理將軍的遺骨。他打算在新挖的淺坑裏,把將軍的遺骨重新安葬。但是,就在他取出寶劍,收拾風化的鎧甲時,守田卻看到了一件紫紅色的物件。他把這個東西輕輕地拿起來端詳,原來這是一個紫紅底色,帶有黑色花邊的漆碗。這個漆碗個頭不大,比家中的飯碗要小一些,雖說漆碗的重量很輕,但做工非常精致。


    接下來,守田繼續清理風化的鎧甲,但是他很快又發現一件東西。他將這個物件在手中掂了掂,看似不大的東西,卻覺得有點重量。守田仔細端看,隻見這物件像是凹進去的一麵小銅鏡,加一個手柄也就四五寸長。


    鈴兒在旁邊,一直觀察著守田的清理過程。此時她看了這物件道:“守田哥,這東西與我平日梳妝用的銅鏡有些相似。”


    守田聽了沒有作聲,他把將軍的遺骨,全部移到新挖的淺坑後才說道:“鈴兒,你說的有些道理,但這個物件不是銅鏡,而是一麵銅陽燧。”


    “守田哥,你怎麽知道它是銅陽燧?那銅陽燧又是什麽東西?”鈴兒好奇地問道。


    “說起來,守田哥也沒見過銅陽燧,我隻是聽師傅講過它。”


    “你師傅居然還知道這個古董?”


    “鈴兒,你聽我慢慢道來。我師傅苗根有,他是一個鄉間的中醫郎中。他對我講過,我朝的醫聖李時珍,在他所寫的《本草綱目》裏,就對陽燧鏡的形狀和用途有過描述。小妹梳妝用的銅鏡我見過,它比這個物件大得多。眼前的這個物件,它看起來像一麵銅鏡,但其實不然。”


    “關於師傅講陽燧鏡時的細節,我記不清了,但陽燧鏡的一個特征,我記得非常清楚,師傅說,陽燧的鏡麵是凹進去的。你看這個物件,它不僅鏡麵小,而且鏡麵是凹進去的,這就是陽燧鏡的特征。我記得師傅講過,陽燧鏡的用途,就是用它來取火。握住陽燧鏡的手柄,把它的凹麵對準太陽,就可以取火。”


    “這是真的嗎?”


    “這物件能不能取火,我們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此時恰好一線天的縫隙裏射入一束陽光,守田從懷裏取出一根針灸用的艾絨,然後拿起陽燧鏡對準了太陽。他把兩隻手臂伸出洞外,然後把手中的艾絨放在了銅陽燧的附近。工夫不大,艾絨居然冒起煙來。


    “鈴兒,你快來看!”看著發煙的艾絨,守田叫了起來。


    “哎呀,這陽燧鏡可真厲害。”鈴兒驚奇的合不上嘴巴。


    “守田哥,既然陽燧鏡是個寶貝,那這個彩色漆碗,它又有什麽用處?”


    “這個彩色的漆碗屬於漆器,我估計是將軍的心愛之物。因為他隨身攜帶,所以我們才看到了它的真容。其實漆器還有很多品種,比如一些大的漆盤、大的漆器。古時候,漆器大多是宮廷裏的用具,平時用來裝水果糕點等食物。但由於漆器隻有國君或貴族一類的人才用得起,所以說這個彩色漆碗可是個寶貝。”守田仍在耐心地解釋著。


    “守田哥,這個漆碗如此貴重漂亮,那你說,古人是怎麽把它做成的?”彩色漆碗的發現,讓鈴兒又興奮起來。她像個八哥一樣,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鈴兒,我也是聽師傅講過。古時候做漆器,是把漆樹上長出的生漆,一層層塗在碗狀的內胎上製成的。據說製作漆器非常費功夫,就說這件漆碗,沒有幾個月是做不成的。”


    “守田哥,你這個小郎中真了不起!你怎麽什麽事情都知道?”


    “鈴兒,你守田哥從小學醫,多少年來一直在山裏走鄉串戶。一來聽師傅講得多,二來自己經見得多,所以知道的事情就多唄!”


    “那守田哥給鈴兒講一講,這麽多年過去了,連將軍的鎧甲都粉化了,那陽燧鏡和這件漆器,為什麽還保存的這麽好?”


    “依我看,這是因為將軍對這兩樣東西特別心愛,所以他一直隨身攜帶。將軍被暗算後,由於這個洞窟比較幹燥,而這兩件東西耐腐蝕,加之受到了將軍鎧甲的保護,因此才留到了今天。而那柄寶劍,因暴露在外邊,已被洞穴裏的水汽鏽蝕的發綠了。”


    “守田哥,這個有花紋的漆碗這麽漂亮,我想把它帶迴家去。”


    “鈴兒,你如果喜歡這個寶貝,守田哥就把它帶迴家去。但將軍是不能離開寶劍的,就把寶劍留給將軍吧。至於這個陽燧鏡,一來,我們不便攜帶,二來,留著它也沒什麽用處。依我看,就把這兩件東西,同將軍一起埋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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