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是戰是降


    劉應倒下,就再也沒有起來,一直昏迷不醒,躺在床上。劉磐自然也不可能再關在柴房,和家人一起守在劉應榻前。


    劉磐母親劉姚氏問劉磐:“你父親到底因為什麽昏迷過去?”


    劉磐自然不敢吐露實情,緩緩說:“商曹掾陳奇然喝酒被免了職,我也因為喝酒被免了職,爹覺得,他堂堂一個州牧的二伯,被發配到貧窮落後的日南郡不說,連自己的手下、自己的兒子都保不住,內心痛苦,也很憤怒。對了,爹還說,與其當這種毫無實權的官,還不如出家當和尚算了。”


    “你爹真是這麽說的?”


    “句句屬實。媽,爹是被劉羿那小子氣暈的。”


    “他就是個無情無義的畜生。”劉姚氏怒不可歇,“你爹是他二伯,你是他堂兄,一點光沒沾到不說,還處處被他打壓,抬不起頭來。哼,這次你爹好了就不說了,要是不好,我姚氏家族就算家破人亡,也要找他好好算算帳。”


    劉磐一聽大喜,心想,隻要母親一動怒,自己喝酒的事就沒人管了,於是對母親說:“還是媽明白事理,我看劉羿就是故意找茬,珠崖州喝酒的人這麽多,為什麽偏偏要跟我過不去。”


    劉姚氏歎了口氣:“以前我們幾家對他們家不好,他心裏不痛快,自然要找我們的麻煩。”


    劉磐點頭:“是的,我心裏其實很怕他,所以喝酒隻是為了壯膽。”


    “壯膽?可憐的磐兒,原來是這樣,都是那小子欺人太甚。”


    “那我可以喝點酒嗎?”


    “怎麽不可以,喝,大不了不當官做生意好了。”劉姚氏悲憤地對丫鬟喊,“去餐廳,給少爺上酒上菜,從今天開始,我們就和劉羿小兒對著幹了。”


    劉磐一聽大喜,滿臉喜色。對現在的劉磐來說,酒癮就像毒癮,隻要能過癮,嗬嗬,其他事情嘛,統統滾一邊去吧。


    ……


    綏南兵敗和盧容失陷的消息傳到象林,林邑國國王區影就有一直很慌亂,臉上再無笑容。


    ——林邑國從區連造反立國到現在,已經有50多年曆史,區影是區連長子,也是第二代國王,但區影的威信,比起父親區連來就差得多了。當年,幾個與區連一起造反的部落首領現在都大權在握,倚老賣老,根本不聽區影號令。區影的兩個叔叔也驕橫奢侈,大肆斂財,到處吞占土地和奴隸,讓許多小部落心懷不滿,背後罵娘。


    為了平息內部矛盾,區影隻好年年組織征戰,四處掠奪,不是打日南郡,就是打賓童龍國,或者就是打扶南國的幾個小部落。區影想借此讓大家轉移視線,把注意力集中到征戰上麵。


    說起林邑國征戰,有一條規矩對部落首領的影響很大,那就是每次戰爭都按殺敵數量和己方死傷人數瓜分戰利品,因此,到了戰場,這些部落首領就會逼著自己的士兵和奴隸隻準衝鋒,不許後退。因為對於這些部落首領來說,自己的士兵能殺敵最好,實在不能殺敵就自己去送死,反正不管是敵死還是自己死,都能給部落首領換來好處。所以從表麵看,林邑國的士兵士氣很高,都不畏生死。這也是以前日南郡總是打不過林邑國的根本原因。一方可以逼著士兵去拚命,而另一方的士兵連軍餉都沒有,士氣低下,兩方一對比,這仗還沒打就勝負已定。


    但劉羿兼領日南郡郡守後,情況發生了根本轉變,日南郡士兵再不是以前那種“稀泥巴”士兵,而是真正的戰士。好了,既然雙方的兵士都悍不畏死了,那就隻有拚比武器裝備和士兵素質了。而在這些方麵,日南郡士兵不知要超過林邑國士兵多少倍,於是,林邑國的狼群就遇到了雄獅和猛虎,徹底沒了叫板的本錢。


    林邑國不敢再和日南郡硬碰硬,隻能把矛頭對準賓童龍國和扶南國的附屬國,可今年,賓童龍國把北方邊境一帶賣給了珠崖州,區影感覺問題嚴重了,以後南方也沒戲了,於是想趁綏南縣才剛剛開始興建,打綏南縣一個措手不及,誰知竟打敗了,更沒有想到這一仗居然惹怒了劉羿,而劉羿不按常理出牌,居然主動出擊,關鍵是出兵僅三天,自己的盧容縣就丟了。


    林邑國地盤雖然不小,但隻有兩個縣城(不對,象林縣現在叫王城),丟了盧容縣城,就剩下孤零零的象林城了,所以,區影不緊張是假的,甚至從心底產生了懼意。


    麵對日南郡的攻勢,區影不知該怎麽退敵。於是號令各部落三天後,也就是五月初十齊聚都城,共商退敵之策。


    林邑國的政體不像大漢有三公九卿,核心官吏就4個,分別是左大丞、右大丞、農業大丞和兵馬元帥,左大丞阮阿英管北部部落事務,右大丞伯異管南部部落事務,農業大丞區棟是區影二叔,管農業方麵的事務,兵馬元帥區參是區影的大兒子,負責管理軍隊。


    說起來區家在政權中勢力不弱,但左大丞阮阿英和右大丞伯異都是以前與區連一起造反的老將,現在兩人都70來歲,且都是大部落的首領。雖然年紀大了,大多數時候住在自己的部落裏,並不管事,但兩大部落本身體量就大,後麵還跟著許多中小部落,區影也不得不看他們的臉色行事。


    盧容縣被破,許多中小部落被屠,左大丞阮阿英的實力急劇縮水,何況張合副將陸通還在繼續掃蕩阮阿英的勢力。


    五月初九,阮阿英親自組織部分信得過的部落首領商議對策。阮阿英說:“現在,日南郡軍隊勢如破竹,縣城被破,不少部落被滅,我們損失慘重。大家說,該怎麽辦?”


    “殺迴去,奪迴盧容縣城,報仇雪恨!”許多人喊起來。


    “奪迴盧容縣城?我們怕是沒有這個力量了。”一些穩重的部落首領表示擔憂。


    “我們隻是準備不足,難道還怕他們不成?”


    “準備不足,需要什麽準備?我們武器裝備嚴重不足,一些小部落連刀都沒有幾把,該怎麽準備?”


    “難道我們投降?”


    “不投降拿什麽去打?”


    議事一開始,主戰方和主降方就爭論不休。


    阮阿英擺擺手,大家停了下來。看著十多個部落首領,阮阿英歎了口氣:“哎,如果現在的國王還是英勇善戰的區連國王,我主戰;如果日南郡還在交州刺史丁宮麾下,我主戰。可是……哎,可惜區連國王英年早逝,可惜日南郡變化太快,我們當年的雄心壯誌怕是無法實現了。”


    阮阿英說完,神情落寞,顯得十分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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