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盧縣這個私塾先生黃悟年輕時曾做過蒼梧郡教化吏,因官場不順致仕迴鄉,靠教書維持生計。這次提拔的新縣令邊合文算是黃老夫子的得意門生。之所以是得意門生,就是性格與黃悟接近,有學問有能力,但不獻媚,所以在主記室為吏20餘載一直沒有升遷,這次遇上劉羿純屬運氣。黃老夫子為此卻特別感謝,逼著邊合文給劉羿送一幅字來。劉羿書法水平一般,對字沒有研究,但老夫子心意,隻好笑納了。


    邊合文卻像做錯事的孩子,有些扭扭捏捏,對劉羿說:“昨晚老師把我罵了一頓,說我四十多歲的人了,還不懂人情世故,早晚要丟官。大人,我就這樣一個人,不太會應酬,如果哪天得罪你,你免我職就是,我沒有怨言。”


    劉羿心想,你這黃老夫子,一幅字就是人情世故了,你那一幅字是金子水寫的,價值連城?這一對活寶。劉羿笑道:“在我這裏會不會人情世故不重要,但我要求你盡職盡責,上,對得起蒼天;中,對得起父老;下,對得起黎民。你能做到嗎?”


    “能做到,我保證不貪不占,一心為民。”


    劉羿大喝一聲:“不夠。”劉羿說:“我把一縣百姓交給你,不是讓你來立道德牌坊的,我是把他們的安危、生活交給了你,是讓你有所作為。你要讓百姓覺得安全,讓百姓生活更好,讓百姓安居樂業。記住,縣令有縣令的責任,不是當個好人就行了,要想辦法為百姓謀福利,要和敵人去鬥爭。你明白嗎?”


    “多謝大人教誨,下官一定努力去做。”


    劉羿想想,語氣緩和,語重心長地說:“在徐紋,我安置了許多難民,在合浦,我殺了2000多暴徒。那我是好人還是壞人?我們作為一級衙門,對百姓要仁慈,但對敵人,一定要殺伐果斷。很多時候,抑惡就是揚善。所以,我相信你會做一個好人,但我怕你濫做好人。”說真的,提拔這樣一個不諳世事的人當縣令,劉羿真不知道是對是錯。


    “好了,過來,我正找你有事。”劉羿想了想又擺手,“去把縣丞、主薄一起叫來。”


    一會兒,邊合文、曲方貴、蒲安堯一起來的驛館小會客室,劉羿已經鋪好了輿圖。劉羿讓大家站在輿圖前,指著輿圖說:“你們看我劃的線,我把合浦縣一塊地方劃歸了朱盧縣,但這一片也是丘陵和山區,估計人口並不多。但是,不要以為我們的地盤主要是丘陵和山區,人口少就天經地義了。我們的丘陵和山區並沒有零陵郡多,可人家零陵郡人口過百萬了,我們合浦郡20萬,丟臉啊。朱盧縣人口1萬,更是把祖宗的臉都丟了。”


    劉羿停了一會兒,接著說:“新進來的地盤隻有1個鄉,朱盧縣以前的地盤隻有2個鄉,加起來才3個鄉,太少了,我們先搞到6個鄉吧。”劉羿在圖上指了3個區域,“你們去這些地方看看,找到建鄉的位置。”


    三人點頭。曲方貴說:“我們這些鄉確實離得太遠了,不方便管理。”


    “說對了,就是這樣。我們的山區裏有這樣部落,那樣家族,整天你打我,我打你,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了,原因就是我們對地方控製太弱了。我們去建鄉,有可能會有人出來反對,因為我們在搶他們的權,不要怕,建鄉的時候,派50個軍士去,等穩定了再撤迴來。我在這裏擺了500縣兵,500屯田兵,500隧營,一共1500兵,這就是震懾,明著告訴他們,誰敢亂動,我們就滅了他。”


    “諾!”三人大喜,高興地答應。


    邊合文問:“屯田兵擺在什麽位置?”


    劉羿指了指後世容縣那一帶:“放在這一帶吧,這一帶離縣城太遠,放在那裏,震懾宵小。”劉羿說:“第二件事,就是糧食,李泠那400畝田地,盡快佃租出去,記住,一家100畝,隻能自己耕種,不能轉租不能賣,租給沒地的人,以前的佃農優先,你們盯著,不要把好事變成壞事。交租糧三成,也就是大家說的十稅三。”


    邊合文皺眉:“有些大戶可能會反對,現在這裏最少十稅五。”


    劉羿喝道;“你是大漢的官還是大戶的官?你去查查大漢律,那裏麵寫得很清楚,十稅三。”


    “是,是,下官知錯。”


    “另外就是墾田,凡是不足100畝的家庭都可以墾田,最高線100畝,鄉衙負責指定區域。流民、難民20戶組成一個村落,這方麵你們派人去椹川縣學,他們今年安置難民7000人。”


    “7000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劉羿繼續說:“第三就是經濟。郡府在這裏建一個熏魚廠、熏肉廠、石灰廠、磚廠。大量收購幹竹筍、幹菌,大量買馬和牛,尤其是馬,我們很缺。我再叫人來收購藥材,你們自己建一個竹器廠,生產竹器。後麵這裏會采礦,到時候你們配合好。”


    “諾!”大家一聽都興高采烈。


    “縣城要管好,這裏以前是都尉所,就成立一個都尉鎮吧,我選一個侍衛當有秩,他知道怎麽管……”


    ……


    過了兩天,馮文和羽林軍離開朱盧,前往京城,縣尉張祿帶著100兵和部分武器裝備到達朱盧,接管城門。都尉鎮成立,縣城開始變樣。屯田營開始征兵,士兵待遇讓許多人奔走相告。


    縣尉張祿到驛館拜見劉羿,問怎麽征兵。劉羿說:“過幾天椹川縣會過來200兵,但隻給你100,留100給隧營。這樣,你就有200兵。這裏原來有100兵,你選一下,當兵不滿3年的留下來,估計可得50兵。然後監獄有百名所謂抗稅的人,你去選50人。有了300兵,差200兵,你就慢慢招了。”


    “好,末將先去選兵了。”


    劉羿點頭:“記住,我們的兵是要打仗的,要按作戰部隊來訓練。”


    “諾!”


    正說著,侍衛統領秦奎來報,那一群獵人提著不少石頭來見大人了。


    劉羿哈哈大笑:“張祿,等等,說不定你可以得幾十個兵呢。”


    劉羿喊:“叫他們都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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