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子時,劉羿再次從屋頂出去。可剛從戒指裏出來,就有一把長劍從背後架在劉羿脖頸上。劉羿大驚,心髒砰砰直跳,唿了兩口氣才穩住心神。


    劉羿小聲問:“何方高人,有何指教?”


    “在下跟了你兩天,公子,好算計啊。還有,你這出入牢房的本事在下可是欽佩不已啊。”說完,收了長劍。


    “慚愧,閣下輕功了得,跟吾兩天學生居然不知,若是敵人,學生不知死了多少次了?不知閣下尊姓大名,可否相告。”劉羿轉過身,見對方一身夜行衣,頭纏黑布,隻露兩隻眼睛。


    對方退後兩步,輕笑道:“在下馮文,字益之。就是你所說的錦衣衛。”


    劉羿苦笑,這迴當真是李鬼遇到李逵了,躬身問:“不知可認識王越大師?(王越是皇帝武功師傅,也是錦衣衛頭目之一。)”


    “你認識吾師尊?”


    “久聞大名,可惜無緣拜見。今日能得見高足,實乃三生有幸也。”


    馮文見劉羿言語真誠,不像客套,心中高興,拉著劉羿的手:“走,找個地方比比武功。”


    馮文帶著劉羿來到一座花園,沉聲說:“這家現在沒人,比刀劍還是拳腳。”馮文去除頭巾,露出國字臉,臉的輪廓線條分明,顯出剛毅的性格,和他名字中的那個“文”字完全風馬牛不相及。


    “拳腳吧,以免驚擾四鄰。”劉羿笑笑。


    “好,看拳。”一拳直襲右胸,速度急如閃電,劉羿一扭腰,反應迅捷,用太極手卸去對方力道。


    馮文讚道:“好一個四兩撥千斤,再來。”身體一扭,一記側拳襲來,方位刁鑽,劉羿一個交叉步避開,左手向右撥開,又是斜掌變拳,方位也很古怪,奮力反擊。


    “好拳!”馮文再提高出拳速度,每一拳都是快速出擊,越打越快,人拳合一,看不清拳勢。劉羿各種步伐快速交錯,不急不躁,見招拆招,以防衛為主,但一旦找到破綻,就奮力還擊,常常讓馮文手忙腳亂。很快,兩人就過了一百餘招。馮文大叫:“不打了,不打了,再拆一百招也分不出勝負。”


    兩人各自退開,會心一笑。馮文說:“好久沒遇到你這樣的對手了,痛快。”


    劉羿心裏也很高興,趁機問:“不知兄長可否收學生為小弟。”


    “哈哈,正合我意。來,咱們結拜。”馮文本是江湖人士,沒那麽多講究,拉著劉羿跪下,對著月亮:“我馮文(我劉羿)願與劉羿(馮文)結為異姓兄弟,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願同年同月……”


    完成結拜規定動作,兩人對拜,劉羿高興地喊:“大哥。”馮文喊:“小弟。”隨後兩人抱在一起,哈哈大笑。


    突然,旁邊有人喊:“大半夜的,鬧什麽,不睡覺了。”


    “睡你奶奶的覺。”馮文大罵。


    劉羿趕緊拉住馮文:“大哥,小弟現在不便現身。”


    “嗯,走,等你從牢裏出來,咱們兄弟再喝酒。”


    “諾。”


    馮文說:“其實在牢裏,你對那個狗屁小官費縣丞說你隻忠於皇帝,不忠於亂臣賊子的時候,我就想和你結拜了。我聽師傅說,朝中大臣結為死黨,皇帝的政策,對他們有利,就辦,不利,就不辦;皇帝征辟的官吏,在朝會上大都通不過,讓皇帝很不開心。”


    劉羿點頭:“我知道,皇帝重用太監,就是想用太監來對抗這些世家大族;開辦鴻都門學,就是想改變現在的用人製度;設置西園八校尉,也是為了掌握軍隊。隻是世家大族的勢力已經過於強大,加上皇上性格軟弱,缺乏應對之策,又沉湎於享樂,所以時局越發艱難。”


    “小弟,你這可是大不敬的話,不可亂說。不過我知道你說的是實事。你說,那些世家大族的勢力就無法削弱嗎?”


    “恐怕很難。”劉羿搖頭,“東漢以來,世家大族就一直在削弱皇權,你想想看,東漢以後,是不是每個皇帝都是少年登基,為什麽會這樣,難道沒有原因?因為少年登基的皇帝便於控製,讓皇帝習慣於他們的掌控。為什麽皇帝都會英年早逝,為什麽世家大族可以‘四世三公’,而皇家子孫隻能封爵不能掌管實權,等等這些,其實都是為了削弱皇權,讓皇帝成為傀儡。”


    “唉,太複雜了,我聽不太明白。不過益之能體會你對皇帝的忠誠。”馮文拍拍劉羿的肩膀。


    劉羿點頭:“走吧,我該迴監獄了。現在有你這個真正的錦衣衛,你去取費縣丞的舉報,倒是不用我來冒充了。”


    馮文笑道:“行,我會交給皇上的。”


    ……


    到了監獄,兩人躍上房頂,劉羿說:“煩勞大哥自己去取,小弟要悄悄迴牢房。”


    馮文本來很想再看看劉羿怎麽進牢房,但想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絕招,不願示人,就收起好奇心,對劉羿說:“皇帝的詔書快到了,過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出去了,再忍耐幾天。”說完,從房頂跳了下去。


    看著馮文輕飄飄落地,劉羿暗歎,大哥的輕功當真了得。


    馮文走到費縣丞門前,敲敲門,費縣丞問:“誰?”


    “錦衣衛。”


    費縣丞翻身起床來到門前,馮文把腰牌遞進去,費縣丞借著月光查看。


    “下官拜見……”


    “少廢話,舉報材料。”


    費縣丞趕緊去床上拿過來,遞給馮文。


    “蓋手印。”


    “沒有……那個印泥。”


    馮文抓住費縣丞手指,用小刀一刺:“把血抹在大拇指上。”


    費縣丞蓋了手印,馮文把材料折疊放入懷中,指指對麵牢門:“以後用心輔佐劉大人,有你好處。”說完,嗖的一聲躍上房頂,消失不見。


    “輔佐劉大人?”難道劉羿是朝廷命官?想想心下赫然。


    這時,劉羿坐在床上,摸摸自己的脖子,心想,幸虧大哥不是敵人,如果是敵人,我的腦袋已經掉了。看來不能小覷天下之人,我得加緊練功才是。


    劉羿躺進被窩,心念一動,進了戒指空間,喝了幾口井水,把寶劍拿出來,發狠道:“我一定要把劍術練到頂峰,再練好槍術。用劍術對付武功高手,保命;用長槍帶兵破陣,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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