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遊之所以同意給韓侂胄寫《南園記》,不是為了攀附權貴,而是因為韓侂胄主張北伐,讓陸遊看到了人生的希望。


    陸遊,字務觀,越州(今浙江紹興)人,北宋宣和七年十月生於淮河上的一條船上。祖父陸佃徽宗朝曾官居副宰相,父親陸宰宣和年間任京西路轉運副使。


    以陸遊祖父和父親這種級別配置,陸遊可謂絕對的官宦子弟,就算啥都不做一輩子都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然而宣和七年,得到金兵即將南下消息的徽宗倉皇出逃,將皇位禪讓給了欽宗,當時的北宋國內動蕩不堪,接著靖康之變,徽欽二帝被金軍集體包了餃子被俘北上,國家陷入一片水深火熱,包括陸家在內的達官貴人們全部慘遭荼毒。


    在這樣的背景下,官宦子弟陸遊沒能享受到什麽來自父輩的紅利,而是自幼跟隨父親逃難,從北宋原任職地逃到了山陰老家,金兀術搜山檢海捉趙構時又逃到東陽(今浙江東陽市),勉強安頓下來。


    顛沛流離的成長生涯、躲避戰亂的痛苦經曆給陸遊留下了深刻的記憶,也讓他對北方那個曾經的故國產生了深深的向往。南宋時局穩定後,在父親的教導下,陸遊發奮讀書學習,學問日漸深厚。


    紹興二十三年,陸遊來到臨安參加鎖廳試。所謂鎖廳試,指的是專門為官宦子弟們準備的考試,官宦子弟本身是可以憑借恩蔭做官的,但學問有鄙視鏈,不經曆考試進入仕途總歸名不正言不順,故朝廷專門設置了鎖廳試科。陸遊在此之前已經憑借恩蔭做了登仕郎,這次如果能在鎖廳試取得好成績,仕途將不可限量。


    成績一出,陸遊名列第一,按說大喜事一樁,可此次參加考試的除了陸遊,還有秦檜的孫子秦塤,自己孫子沒能拿到頭名卻被陸遊這小子拿到了頭名,秦檜記住了陸遊。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第二年紹興二十四年禮部複試,陸遊興衝衝的來到臨安趕考,再次取得優秀成績,可上次搶了自己孫子第一名的仇秦檜還沒忘,小人報仇一年也太晚,秦檜以陸遊答卷有恢複中原之意為借口指使主考官將其判為落榜:紹興和議是國策,任何人不得議論恢複中原。


    落榜就落榜,至少陸遊在之前的鎖廳試裏已經拿到過優秀的成績,按道理也應該予以提拔,可秦檜把持朝政,所有主戰派都有原罪,陸遊被朝廷雪藏,不予任用。


    陸遊當時已經三十歲了,對於古人來說已經是人到中年,仕途不順也就算了還可以再來,可就在此後不久,陸遊聽到一個噩耗:自己前妻唐婉病逝。


    就是那個紅酥手黃藤酒的唐婉,那個山盟雖在錦書難托的唐婉。


    唐婉比陸遊小三歲,是陸遊的表妹,舅舅唐閎之女。兩人自小青梅竹馬,長大後雙方父母見二人情投意合,幹脆肥水不流外人田,小兩口就這麽成了親。


    陸遊是唐婉的表哥,陸夫人就是唐婉的姑姑,如今又做了唐婉的婆婆,按說是親上加親,不會存在普通老百姓家裏的婆媳關係問題。可偏偏就是在這麽個親上加親的家庭裏,陸夫人最看不慣唐婉。


    陸家兄弟四人,陸夫人都給予了厚望,陸遊也不例外。陸遊成婚當年曾經赴臨安參加過一次鎖廳試但並未考中,陸夫人曾經因此怪罪唐婉終日與陸遊耳鬢廝磨耽誤了陸遊的學業。有了這種思維定勢之後,陸夫人後來是更加的橫豎看唐婉不順眼,隔三差五的斥責唐婉。


    唐婉當時才十七八歲,結了婚之後非常懂事,每天一大早起床做家務,給陸遊洗衣做飯,沒有絲毫的大小姐架子,夠賢惠的了。


    要知道陸遊舅舅唐閎曾任北宋鄭州通判,唐婉還是唐閎的獨生女兒,這種女生從來都是家裏的掌上明珠,你是人家姑姑又怎麽樣,人家憑什麽受你的氣?還不是因為對你兒子愛的深切。


    受氣就受氣吧,隻要能跟表哥在一起唐婉也不在乎,最多就是自己抹抹淚,“衣袂濕淚痕”。


    忍讓並沒能換來和平,隨著陸夫人對唐婉的偏見日益加深,老人家又發現一個更嚴重的問題:這唐婉嫁到陸家也有兩三年了,怎麽始終不見懷孕?


    陸遊唐婉當年可都是二十歲左右血氣方剛的青年,古代也沒什麽避孕措施,正常情況下應該很快就懷孕了,可唐婉的肚子卻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見動靜,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陸夫人終於忍無可忍,在她的強烈要求下,陸遊隻好休掉了唐婉。


    陸遊唐婉分開後又各自成了家,陸遊娶了第二任妻子王氏,後來王氏果然為陸遊生下眾多兒女,而唐婉也嫁了第二任夫君宗室趙士程。後世有不少人攻擊陸遊負心薄情,渣男始亂終棄,其實這都是沒有考慮到封建社會的世俗觀念,一對兒生不出孩子的小夫妻是肯定走不下去的,陸遊和唐婉也掙脫不了這枷鎖。


    紹興二十四年禮部複試失利後,陸遊曾經一度消沉,在山陰老家混天度日。山陰在紹興城外,紹興城中有個園子叫沈園,逢年過節時候當地居民經常去逛。當年廟會期間,百無聊賴的陸遊來到了紹興城中的沈園閑逛,沒想到剛進到沈園不一會兒,迎麵便遇見了陪著丈夫趙士程一同散步的唐婉。


    你會不會突然的出現?在紹興城裏的沈園。


    兩人重逢,陸遊雖然凝噎無語,但唐婉畢竟大家閨秀知書達理,根本不會失態。在簡要的給丈夫趙士程介紹了自己與表哥陸遊的往事之後,唐婉讓隨行的仆人斟了一杯酒,親手敬給了陸遊。


    表哥,好久不見了。


    唐婉第二任夫君趙士程是宋朝宗室,為人寬厚,對唐婉與陸遊過去的經曆非常同情,在與陸遊稍作寒暄之後,便帶著唐婉離開,陸遊與唐婉的重逢就此結束。


    當日的陸遊一定是魂不守舍的,文人多愁善感的本質驅動下,他在沈園一處牆壁上留下了千古名篇《釵頭鳳·紅酥手》: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


    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


    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


    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


    莫,莫,莫。


    唐婉雖然陪丈夫離開,但心裏一直還掛念著陸遊,聽說陸遊在沈園題詞之後,強忍多年的感情也終於爆發,唐婉以同樣的詞牌名和了一首《釵頭鳳·世情薄》: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


    曉風幹,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


    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


    瞞,瞞,瞞。


    世人隻道我是你妻子、表妹,卻不知我才學同樣深厚,感情同樣深厚。


    沈園重逢之後,表麵落落大方波瀾不驚的唐婉內心卻更加憂鬱,於紹興二十六年鬱鬱而終,年僅二十八歲。陸遊得知後悲傷不已,永失所愛,甚至後來到了人生中的最後時刻,都還在惦記著唐婉。


    最真摯的感情往往是藏不住的,也無需隱藏。隻可惜有情人難成眷屬,個中悲苦隻有當事人自己獨自承受。


    唐婉去世後,陸遊的仕途終於迎來了一絲轉機,當時秦檜病死,朝廷上主戰派開始有了話語權,作為主戰派的陸遊也得到了機會。紹興二十八年朝廷任命陸遊為寧德縣主簿,第二年又調任福州,紹興三十年正月,又被調迴臨安進入大理寺任職。


    到朝廷當了京官,陸遊對國家民族的使命感油然而生,頻頻向趙構上疏,要求罷免少師楊沂中。


    楊沂中是趙構的老夥計了,論資曆楊沂中跟南宋“中興四將”資曆都差不多,打過金兵打過偽齊,一輩子打了無數場仗,可謂戰功赫赫。雖然跟嶽飛韓世忠相比還差得遠,但到了紹興年間先是嶽飛被害後來韓世忠病逝,南宋當時能拎的出來的名將除了劉錡吳璘,也就剩個楊沂中了。


    陸遊是主戰派,楊沂中又是曾經多次與金軍血戰的名將,正常來講陸遊尊重他還來不及,怎麽會彈劾他呢?這就要從楊沂中的行事風格講起。


    楊沂中與其他名將最大的區別就是特別會來事兒,趙構有個心病,就是怕武將會犯上作亂,當年苗劉兵變差點要了趙構的命,後來還間接的還得趙構獨子受到驚嚇夭折,所以趙構非常忌憚武將。


    可國難當頭,窮兇極惡的金兵追了過來,士大夫們又不能拿著刀槍上戰場殺敵,想保住江山社稷還得靠武將,趙構還是給了武將們應有的支持。時間久了,人精趙構誤導一個道理:武將不可靠,但如果武將都成為我個人的心腹,那不就可靠了嗎?


    抱著這種想法,有宋一代在趙構朝出現了非常另類的一幕:在外領兵一方的諸將們經常要到臨安去述職,不僅僅江淮戰場的嶽飛等人要述職,就連遠在吳家兄弟也要到臨安去給趙構述職,吳階去世早沒去成,後來吳璘就專程去了臨安麵見過趙構。


    多跟領導見見麵,匯報匯報工作,拉拉感情,領導也放心,自己也安心。武將們都與趙構保持著這種默契,這其中有個人把默契做到了極致,作戰時奮勇殺敵,平時就待在趙構身邊充當衛戍軍長,這個人就是楊沂中。


    又能打,又忠心,為人處世還特別招人待見,楊沂中在南宋官場上混的如魚得水,紹興年間先後升任少傅、少師,雖然官做得大,楊沂中卻深知悶聲發大財的道理,為人很低調,輕易不得罪人。


    千裏做官隻為財,低調做官的楊沂中發起財來可是一點兒都不低調,為官多年楊沂中以權謀私中飽私囊聚斂了大量錢財,在臨安城外的鳳山建起了超級豪華的府邸,裏麵亭台樓閣美輪美奐,耗費了將近十年才造好。在老家楚州當地占了良田三萬多畝,並且還擁有大大小小酒坊二十多座,富可敵國。


    憑借皇帝的寵信就可以趁機斂財,這可不行,但楊沂中是趙構幾十年來的寵臣,平時與朝中其他臣僚關係維護的也好,一向穩如泰山。


    也合著楊沂中倒黴,陸遊的彈劾一針見血,打破了原先一團和氣的局麵,在陸遊上疏之後,又有好幾位諫官上疏彈劾楊沂中,多數都與個人經濟問題有關,趙構見實在沒辦法護短了,隻好將楊沂中免職。


    鬥倒了朝中權臣兼寵臣,陸遊以為自己終於遇上了能虛心納諫的明君,可沒過多久就被朝廷以“論事不合”為由貶官,隻好迴山陰老家賦閑。


    失落的陸遊沒有等待太久,紹興三十二年趙構禪位。孝宗即位後勵精圖治意欲北伐,大力重用主戰派,在這樣的政治環境下陸遊再次被起用,迴朝擔任了樞密院編修。


    迴朝之初的陸遊對孝宗是充滿期待的,新皇登基一派新氣象,主張派元老張浚也迴到朝中,北伐事宜逐漸被提上日程,一切都在向陸遊期待的方向發展。可沒過多久陸遊發現,這新即位的孝宗皇帝有點兒享樂主義,現在中原未定大事未成,得給皇帝敲個警鍾提提醒。


    說起孝宗的享樂主義,其實是有些求全責備了,孝宗做皇子的時候就克勤克儉,從來不搞驕奢淫逸那套,否則也不會成為趙構認可的接班人。後來即位了,也沒敢由儉入奢,依然保持著艱苦奮鬥的作風,隻不過有時候處理朝政比較辛苦,晚上會召潛邸舊臣來皇宮小酒小菜聚一聚,聊聊天兒放鬆放鬆。


    皇帝業餘時間稍微放鬆一下也不是什麽問題,可孝宗找來陪自己放鬆的人中有兩個問題比較大,一個是龍大淵另一個是曾覿。


    龍大淵和曾覿二人都是孝宗的潛邸舊臣,孝宗即位後憑借關係戶身份直接入朝步步升遷,深受孝宗信任。


    對於普通的士大夫群體而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但對於皇帝親信而言正好反過來,天大地大,皇帝最大。平心而論,龍大淵和曾覿也沒有作惡多端,隻不過是按照孝宗吩咐做事,孝宗讓參與朝政那就參與朝政,讓進宮吃飯那就進宮吃飯,至於批評教育孝宗日常言行、督促孝宗起兵北伐之類的事情,那不是親信該操心的。


    親信不操心陸遊操心,見龍大淵曾覿二人天天跟孝宗混在一起,陸遊就給自己的上司時任副樞相的張燾表達了自己對國家的擔憂,害怕孝宗因為不思進取荒廢朝政。


    張燾是個直臣,聽完陸遊的擔心之後也覺得這樣下去不行,於是就進宮麵聖,說龍大淵曾覿這兩人結黨營私擾亂朝政,陛下想要振興大宋還是要親賢遠佞,離這兩人遠點兒。


    啥叫直臣,直臣就是有話就說,也是你說什麽話別人都能猜得出你的心思。伺候了那麽多年趙構,孝宗早就鍛煉的心思縝密,以上一番話根本就不是張燾說得出來的,於是根本不迴應張燾的勸諫而是反問張燾,這番話是誰給你說的?


    張燾脫口而出,陸遊。


    雖然很慘,但不知道為啥,寫到這裏總想笑。


    被直腸子領導一句話抖了出來,陸遊的京官生涯結束了,被貶官到了建康府做通判。


    因為北伐的共同誌向,陸遊與張浚頗有私交。建康通判任上沒能做多久,陸遊就又因隆興北伐失敗而受到牽連,張浚負有領導責任被免職,陸遊因支持張浚也被免職,從隆興二年開始陸遊再次賦閑在家。


    是金子總要發光,乾道五年十二月,陸遊奉詔前往夔州任通判,接著兩年後宣撫使王炎入蜀,邀請陸遊到蜀中做幕僚,共謀北伐大事,陸遊欣然赴約,來到了四川。


    在四川的不長時間裏,陸遊發現當地宋軍一個問題:名將吳璘的兒子吳挺是當時的宋軍主帥,此人驕縱不法,在軍中胡作非為,甚至多次鬧出人命來。陸遊就給王炎建議說,吳挺太過驕橫不服管,不如改用吳階兒子吳拱來統率四川宋軍。


    吳挺雖然驕橫,但打起仗來非常兇狠,王炎不願換將,陸遊見勸不動領導隻好作罷,隻是在最後提醒了王炎,在這樣下去,吳挺將不可駕馭。


    陸遊的預言對了一半,確實後來不可駕馭了,但不是吳挺,而是吳挺的兒子吳曦。


    既然到了四川肯定不能老待在後方,為了了解前線敵情,陸遊跟隨王炎來到了大散關。在深入細致的研究分析了前線敵我對比和宋金兩國形勢後,陸遊寫出了分析文章《平戎策》,文章指出要想在川陝戰場取得勝利,就必須先攻占隴右,接著從隴右和大散關兩個方向攻取長安,接著以長安為戰略中心策應江淮戰場宋軍北上收複河南。


    分析的很有道理,很像隆中對裏吳蜀兩國聯合起來對付曹魏,具有非常高的可操作性。可就當陸遊在為北伐大計不斷推演不斷假設的時候,朝廷一紙令下,召王炎迴朝了。


    王炎一走,意味著朝廷在四川的這路北伐路線暫時擱置,陸遊也被調到了後方的成都府擔任閑職。心灰意冷的他就像很多武俠劇裏的男主角一樣,開始縱酒為樂,因為整天醉醺醺的,同事們朋友們常常勸他,喝酒傷身,少喝點兒,都被他一一拒絕,後來更是自稱“放翁”-放縱的老翁,這輩子就是要縱酒不死不休,大家都別來勸我了。


    在四川的這些年,陸遊留下了大量的詩詞作品,特別是關於酒的。《劍南詩稿》裏有詠酒詩、飲酒詩、醉酒詩,要什麽酒有什麽酒。


    長安不到十四載,酒徒往往成衰翁。


    九環寶帶光照地,不如留君雙頰紅。


    為什麽我終日沉湎飲酒?因為我對中原故土愛得深沉卻又愛而不得。


    由於終日酗酒不理公務,有關部門終於看不過去了,淳熙二年,陸遊因“不拘禮法,燕飲頹放”遭罷官,隻留了個提舉桐柏山崇道觀的虛職。


    國家不幸詩家幸,北伐中原無望給陸遊帶來了無數創作源泉,漸漸地,南宋全國到處流傳著陸遊的愛國詩詞,所有人都知道陸遊的大名。陸遊的聲名鵲起使得朝廷也開始重視起來,如此一位愛國官員長期閑置不用,是不是有點兒不合適?


    孝宗很重視民意,既然陸遊有這麽好的名聲就算暫時無力北伐也不能埋沒,於是淳熙五年孝宗召陸遊赴臨安述職,後任命他為福州提舉常平茶鹽公事。


    封建社會茶鹽專賣,都是重要的生活必需品,管理茶鹽的工作是肥差,裏麵油水兒極大,但陸遊對錢財並不感興趣,第二年轉任江西期間因為遇到水災,陸遊因為擅自開倉賑災又被朝廷罷免。


    此後,雖然也陸陸續續入朝為官,但陸遊始終跟孝宗不對付,也許在陸遊的腦海裏孝宗始終應該是那個即位之初一心恢複中原的偉大君王,而淳熙年間的孝宗卻始終缺了那麽點兒氣魄。來來迴迴多次,陸遊與孝宗都對彼此失去了耐心,淳熙十三年十一月,陸遊在編修《高宗實錄》期間再次因上疏備戰遭到彈劾,罷官離朝,此後便一直賦閑在家,終孝宗一朝再無起複。


    孝宗一朝得不到重用,到了光宗朝就更不用想了,光宗這個不孝皇帝連自己親爹都不管不問,又會對治理國家、勤政愛民、北伐中原這些宏圖大業有什麽興趣?終光宗朝,陸遊依然賦閑,無所作為。


    春去秋來,廟堂上的皇帝換了又換,當年的熱血青年如今已是垂垂老矣,嘉泰二年,韓侂胄派人召陸遊迴朝編修《孝宗實錄》,為了確保陸遊同意迴朝任職,韓侂胄專門交代使者告訴陸遊,大宋即將北伐。


    沒有任何猶豫,陸遊再次出仕迴到臨安,無論結局是勝是敗,他一定要親眼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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