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意識的更木劍八,體內仿佛有著極大的熱量,將他的皮膚蒸得血紅一片。


    眼睛裏的瞳孔已經消失,隻留下眼白。


    從額頭到眼睛下方有兩條黑色的紋路,額頭正上方長出兩根角,麵如惡鬼,行如野獸。


    此般駭然的場景,讓人難以想象,是更木劍八的卍解。


    此時的更木劍八,已經無法像人一樣站立,


    他宛如一隻野獸,彎曲的身體,四肢著地;單手握著斷裂的斬魄刀。


    一瞬間更木劍八的身影消失不見,就連殘影都沒有留下,仿佛憑空消失。


    此等速度,就連卯之花都沒有看清;


    隻能細細感知,更木劍八還在周圍閃動的聲音。


    “接下來,就需要認真一些了。”


    而白枝,麵對如此的危險的更木劍八;卻將斬魄刀收迴刀鞘,活動其手腕和肩膀。


    因為白枝用刀的話,他怕掌握不好力度,直接把更木劍八砍死。


    下一刻,白枝腳掌踩踏地麵,猛然蹬出;這等威勢,周圍竟然沒有掀起半點塵土。


    過了數個唿吸後,地麵才宛如遭受重擊般,發出巨大響動,大地凹陷下去一個圓形巨坑;


    周圍狂風唿嘯,已然形成罡風,甚至劃破卯之花的隊長羽織。


    白枝輕而易舉地,跟上更木劍八的速度。


    麵對更木劍八的攻擊,白枝不疾不徐推開刀刃,一拳打在更木劍八的身上。


    更木劍八的身上,明顯出現一圈氣浪;


    光憑這一擊的威勢,就讓更木劍八一口血水吐出;但更木劍八將刀刃插在地麵上,不讓自己的身體倒飛而出。


    現在的更木劍八,已然無法保持理性,完全依靠野獸的本能在戰鬥。


    野獸下的更木劍八,變得更加靈活;卻也極為恐怖。


    二人的戰鬥,已經讓卯之花無法看清;隻能聽到空氣中傳來震顫聲,發出的音爆氣響。


    戰鬥的餘波,就讓地麵變得殘破不堪,凹陷下去十幾米。


    卯之花甚至不敢靠近戰鬥的中心,單是在遠處看著,內心就有種驚懼感。


    白枝與更木劍八,在坑洞下的戰鬥依舊沒有停歇。


    更木劍八因為無法掌控斬魄刀的力量,變成失控的野獸。


    白枝的眼中,露出一絲憐憫:“多像啊。”


    此時的更木劍八,多像千年前的他。


    白枝的速度,在這個基礎上再次加快數倍;


    就連化為野獸的更木劍八,都開始環伺四周,因為就連依靠本能的他,都已然找不到白枝的身影。


    下一刻,白枝出現在更木劍八上方,一擊膝撞壓下更木劍八的背部。


    更木劍八吐出大量鮮血,被白枝壓趴在地麵。


    整個地麵傳來將近十數秒的震顫,凹陷下去的地麵,再次壓得凝實數倍。


    更木劍八被壓低無法站起來,身體不斷捶打地麵,宛如被套住鎖鏈的野獸。


    白枝的眼神依舊充滿憐憫,點點白光從手上冒出,一拳拳快速打在更木劍八的後背。


    白枝每一擊威勢極其震撼,白色靈子不斷炸開;並滲入更木劍八的體內。


    光是拳壓就已經產生狂暴的颶風,威力更是讓人感到心顫。


    但讓人驚訝的是,受到白枝的攻擊後,


    更木劍八身體的傷勢,竟然在慢慢恢複;


    打到最後,更木劍八恢複了理智,靜靜地趴在地麵,沉默不語。


    此時的更木劍八,已然失去了平時的銳氣,宛如一隻失去同伴的孤狼。


    白枝停下攻擊,緩緩鬆口氣;


    畢竟讓人掌握卍解這種事,他也是第一次做。


    白枝將更木劍八拉起來,並坐在他的身邊:“怎麽樣,這一次的戰鬥?快樂嗎?”


    “快樂啊,很快樂。”更木劍八坐在地上,看了看自己退迴原型的斬魄刀,神情略帶哀傷:“但...卻糟糕透了。”


    白枝拍了拍他的肩膀,明顯用著反話的語氣說道:“既然快樂,那你為什麽還會悲傷?你的內心尋求的不就是這份快樂嗎。”


    更木劍八內心五味雜陳,想要反駁,卻不知如何;整個人都萎靡下去。


    此刻更木劍八,陷入深深的迷茫,真正白枝邀請他再打一次,都被他拋之腦後。


    他的腦海裏,隻有草鹿八千流的身影;


    更木劍八解除卍解後,看到草鹿八千流再次消失不見;


    如果單純的別離,隻能帶來緩慢的鋸痛;再次得而複失,就是斬斷心髒的烈痛。


    他尋找的是戰鬥的樂趣;但犧牲同伴,犧牲家人,換來那一瞬的快感;這個買賣,似乎真的不劃算。


    見到更木劍八似乎想通;


    白枝拍了拍手掌的灰塵,站起來奪過更木劍八斬魄刀。


    白枝手中藍色的靈子湧動,在聚集著什麽,又在似乎吸收著什麽。


    一陣白芒顯現,草鹿八千流再次出現。


    草鹿八千流疑惑看向四周,手指放在嘴裏,一副大腦宕機的樣子:“啊嘞?奇怪啊?我為什麽又出現了。”


    更木劍八見狀,已經不會正常說話,隻能滿臉震驚地看著白枝。


    白枝將草鹿八千流拎起來,拋給更木劍八,同時將斬魄刀丟還給他。


    白枝看著更木劍八,神色認真的問道:“再來一次,這次我會全力出手;但草鹿八千流也會徹底消失,你願意嗎。”


    更木劍八顯然,還沒從這份震驚中迴過神來,隻是握著斬魄刀,抱著草鹿八千流。


    沒有人知道他此時在想些什麽,他就這樣出神良久。


    直至更木劍八沉默將近一分鍾後。


    白枝嘴角上翹,轉身離開,似乎也很滿意這份答案。


    白枝頭都沒迴,離開此處,語氣輕鬆道:“看來你已經做出選擇了。”


    卯之花看著白枝從巨大的坑洞中走出,


    她神色複雜,表情充滿些許糾結:“這就是你證明給我看的嗎?”


    白枝一臉溫和,拉起卯之花的手,深情注視著卯之花:“花姐,我的這份答卷,更木劍八的這份答卷;你滿意嗎。”


    卯之花的眼中略帶淡淡憂傷:“可是,戰鬥就是我的一切;失去了戰鬥,我的人生還有什麽意義呢。”


    白枝一臉頭疼的樣子,輕敲了卯之花的額頭:


    “花姐,你還真是一根筋啊;我都說了,


    並不是讓你永遠不要戰鬥,也不是讓你放棄戰鬥;


    我隻是想要告訴你,生命中,除了戰鬥,很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做。”


    說著白枝似乎突然想起什麽,找身上掏了掏,最後將已經損壞嚴重的木匣子拿出:“說來,今日是花姐的生日對吧;差點忘了,這是給你的禮物。”


    卯之花結過木盒,緩緩打開;裏麵是一朵帶刺的白色玫瑰。


    但因為卯之花與白枝的血水交融、侵染;這朵白色玫瑰已經變得淡紅。


    卯之花的眼神變得柔和,緩緩抬起頭,看向白枝。


    白枝的眼神也是無比的柔和,二人四目相對:


    “花姐,我們在這個世界上,本身就是沒有意義的;但尋找其中的意義,才是一件趣事啊。


    今後我還會和花姐,做很多很多事情,尋找生命的意義。”


    卯之花的嘴角緩緩翹起,雖然她的內心陷入迷茫,卻不再有以前那般煩躁;取而代之的是內心平靜。


    卯之花緩緩依靠在白枝胸口:“做很多很多事情嗎...你不會騙我吧。”


    白枝擁抱住卯之花,溫和的說道:“當然不會,甚至我們現在就可以生小孩。”


    卯之花的笑容,在此刻瞬間凝固,


    她上翹的嘴角,開始不停抽搐;同時雙手輕柔的推開白枝。


    卯之花拉開一個身位的距離,眯起眼睛,麵帶‘和善’的笑容,語氣平淡地開口說道:“白枝三席。”


    白枝顯然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還是一臉疑惑,好奇歪頭:“怎麽了?花姐?”


    卯之花就這樣盯著白枝許久,


    白枝也依舊,歪頭疑惑的樣子;


    卯之花真是越看越來氣,同時笑容更加‘和善’:“白枝三席,你還真是不會看氣氛啊!”


    【啪】


    巨大的巴掌聲,響在無間。


    卯之花氣唿唿地離開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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