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鐵頭急的直罵“你個愣頭青,你幹什麽呀?誰讓你拍照的?”


    愣頭青摸著後腦勺,不好意思的笑著說:“你們剛才,不是說要探聽秘密嗎?現在,這麽好的機會,不把這個神出鬼沒的老板給拍下來,讓大夥兒都見識見識,那不太可惜了嗎?”


    王鐵頭氣的用手指頭敲著他的腦袋,罵著說:“那家夥戴著鴨舌帽,又捂著一個大口罩,你就算是把他拍下來,能看出什麽來啊?是男是女,都分不出來,有什麽用啊?什麽都看不出來,也就算了,這可倒好,這迴還讓人家發現了,你說怎麽辦吧?”


    “還能怎麽辦呀?抄家夥幹唄!”愣頭青倒是滿臉無所謂的說:“咱們本來,來這裏不就是幹仗的嗎?既然到了這一步,幹就完了!”


    王鐵頭咧著嘴,簡直拿他無語了,“你想的可倒簡單,幹就完了,可幹完了,你尋思著,就憑咱們這幾個人,能闖出這裏去嗎?”


    聽著無數人往這裏聚集,還有那嘈雜紛亂的叫喊聲,愣頭青也有些撓頭了,“那老大,您說怎麽辦,咱就怎麽辦唄。”


    王鐵頭無奈的抖著手,說:“我現在也沒主意了呀。”


    還是小偉腦子靈光一些,他出主意說:“鐵頭大哥,要不,還是由您出麵,跟他們周旋一下,看看能不能不動手,讓他們放咱們離開。我這裏給老板打電話,讓他派人,開車來接應咱們一下呀。”


    王鐵頭無奈,隻好一邊派愣頭青防範著,別讓從下麵樓梯來的人攻上來,一邊派墩子防範著,別讓人從上麵樓梯打下來。


    他自己則打開樓梯間的門,衝著對麵的那些人嗬嗬笑著說:“嗬嗬嗬嗬嗬嗬……老板,別誤會,別誤會,我們是好人,不是壞人。本來,我們是來你們夜總會消費來的,可是聽人們說,你們這裏的老板搞的挺神秘的,到現在,也沒有人知道,你們老板到底是男是女。這人嘛,他都有一個好奇心,你越是坦然麵對大家夥兒,人們越不會留意你。反倒是像你這樣的,越是藏頭露尾,神神秘秘的,越能勾起人們的好奇心。我們又恰好聽人說,你們老板就在這層樓裏麵,所以我們就好奇心作怪,就藏在這裏,等著你們出現,想看看你的廬山真麵目。如果有什麽冒犯的話,還請你們多多包涵。嗬嗬嗬嗬嗬嗬……”


    王鐵頭態度誠懇,語氣和藹,倒是有一些人聽了,有些放鬆了戒備。


    但是,那個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的老板旁邊的一個男人,眼神冰冷陰鷙的看著王鐵頭,冷笑了一聲,“你是不是叫王鐵頭?”


    王鐵頭在本地也算是個小名人,雖然那名聲不太好聽,但王鐵頭自襯與這個男人從來就不認識,卻被這男人一口叫破,還是有些略感意外。


    他再次多看了那個男人兩眼,隻見這家夥長的瘦瘦高高的,豹子臉,小寸頭,耳朵上掛著兩個大金環,隨著說話,還在不住的晃動。


    而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這人長著一雙狼眼,這雙眼,不管是看向誰,都讓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我操!這家夥怎麽這麽讓人不自在呀?”王鐵頭心裏嘀咕著,但也確信,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


    也許是自己太有名了,這人也是曾經慕名在人群裏看過自己?


    這麽想著,王鐵頭就打著哈哈說:“哈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我這個人,走到哪裏,還都有人認識我,看來,有名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哈?你就是想偷偷摸摸的做點兒什麽壞事兒都難,看來,以後,我也得跟你們老板一樣,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讓別人認不出來才行了。嗬嗬嗬嗬嗬嗬……”


    王鐵頭以為自己這麽插科打諢,逗一下悶子,能夠緩和一下這緊張的氣氛呢。


    沒想到,對麵這個長著一雙狼眼,眼神陰鷙的家夥,臉上卻連一絲笑紋都沒有。


    隻見他仍然陰冷的盯著王鐵頭,語氣更是冰冷的如寒冬臘月的小北風,刀子一樣的寒徹入骨,“你們這些人,都是西施豆腐廠的人吧?”


    王鐵頭心裏一驚,不管怎麽說,兩家也算是競爭關係,自己這麽多人,跑到人家地盤上,就算沒有做什麽壞事兒,人家給你隨便安一個罪名,也是夠你受得了。


    更何況,自己這些人,還表現的這麽鬼鬼祟祟,更是容易讓人家懷疑,是來搞破壞的啦!


    想到這裏,王鐵頭忙解釋說:“哎~哎~哎~這位兄弟別誤會,我們真的是來這裏消費花錢的,可不是要來你們這裏搗亂的。”


    這迴,那個眼神陰鷙的男人沒說話,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的老板,卻渾身顫抖著說:“我不管你們是來幹什麽的?反正隻要你們是西施豆腐廠的人,來到了這裏,就誰都別想走了。阿威,給我殺了他們!”


    “是!”那個眼神陰鷙的家夥,答應了一聲,對著手下一揮手,命令道:“聽到沒有?老板發話了,要死的,不要活的!”


    這話,不但王鐵頭等人聽了一愣,就連天狼夜總會的人聽了,都有些發傻。


    這打架鬥毆的事情,在他們這些人的眼裏,就跟喝水吃飯,拉屎撒尿一樣,再平常不過了。


    可是,若是說到殺人,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被公安局的抓到,那可真是要被槍斃的,他們來這裏上班,是圖瀟灑快活的,可不是嫌命長,想早點兒去見閻王的。


    那個白白胖胖的鄭經理,長的就跟彌勒佛一樣,笑起來更是滿臉的和藹可親,他眨巴著眼睛,向前走了兩步,小聲的請示老板說:“老板,這麽做,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呀?這裏真的若是出了人命,咱這夜總會可就沒法開了呀?您看,是不是讓他們教訓教訓這些人就算了呀?嗬嗬嗬嗬嗬嗬……”


    鄭經理感覺自己說的沒錯,畢竟自己這也是為老板著想嘛,咱先不管說是為了什麽,總不能因為一時衝動,砸了自己的買賣吧?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天底下做生意的,哪裏有砸自己買賣的道理呀?


    鄭經理想著,就憑自己這幾句話,怎麽著,也能讓老板收迴成命的。


    沒想到老板還沒說什麽,那個叫阿威的家夥,陰冷的掃了鄭經理一眼,兇狠的威脅說:“老鄭,你是不是不想幹了?連老板的話,也敢不聽了?”


    鄭經理為難的看了老板兩眼,可老板把自己擋在一副寬大的口罩後麵,根本就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


    鄭經理無奈,隻好衝手下揮了揮手,但還是叮囑了一聲:“注意點兒分寸,千萬別出了人命。不出人命,怎麽都好辦,真出了人命,可沒人替你們擔著。”


    這迴,那些猶豫的人們,不再猶豫了,唿啦一下子,就像狼群一樣的,擁向了困守在小小樓梯間的王鐵頭等人。


    王鐵頭一看,那還等什麽呀?幹吧!


    紛紛也掏出了藏在身上的錘子扳手螺絲刀,拚命的與對方的人,進行抵抗。


    他們來的時候,本來就是抱著打架的目的來的,身上自然也是帶著家夥的。


    王鐵頭幾個,雖然也是打架的好手,但架不住對方人多呀?雖然當先衝上來的幾個人,被王叔頭一腳踹出去一個,同時還帶倒了好幾個。


    墩子拿著一個大扳手,掄起來唿唿掛著風聲,聲勢著實嚇人。有膽大的,往前一衝,就被墩子一扳手敲到肩膀上了,疼的那人“啊!啊!”疼叫著退了出去。


    愣頭青學著李小龍的樣子,甩開了雙節棍,啪啪啪接連砸倒好幾個,同時嘴裏還在“哈!哈!”的叫著,另一隻手,衝著對麵勾著手指,“還有哪一個過來?”


    雖然他們的聲勢嚇人,但對方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倒了一個,上來一雙。躺下一雙,又衝上來兩對。


    對方的人,是越來越多,不一會兒的工夫,他們幾個就累的吃不消了。


    墩子累的大口喘著氣說:“不行啊……老大……照這麽打下去……非把咱們……累死不可。”


    愣頭青這會兒,也不知道被誰打的,變成了烏眼青了。


    他一邊擦著順著脖子往下直流的汗水,一邊揮舞著雙節棍,一邊著急的喊著:“哎呀……老大……不行了……我快要……沒力氣了……得趕緊……想辦法……離開這裏……才行……哎呦!我日你姥姥的!你敢偷襲?”


    王鐵頭這會兒,也已經累的唿唿直喘了,他一邊揮著一把大號的鐵錘,一邊喘著粗氣說:“唿……唿……我操他大爺的……唿……唿……我要是有主意……不早就領你們……唿……唿……唿……離開這裏啦……唿……唿……唿唿……”


    這會兒,王鐵頭嗓子眼兒裏發出來的喘氣聲,賽過了風箱,而他手裏的鐵錘,卻揮的越來越慢了。


    “那……怎麽……辦……難道……咱們……今天……就這麽……玩完了……不成嗎?嗬!……嗬!……嗬嗬嗬……”成了兩眼烏眼青的愣頭青,這會兒,連李小龍標誌性的喊喝聲,都發不標準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小子累傻了,跟傻子似的,嗬嗬傻笑呢。


    “大家……別……泄氣……我……剛才……和老板……已經……通過……電話……了……老板……說……接應……咱們的……車……馬上……就到。”小偉一螺絲刀,紮在對麵一個打手的大腿上,又一拳把他放倒,氣喘籲籲的說。


    “這……馬……也得……快一點兒……才行呀……我……怕……再……晚來……一會兒……咱們……就……已經……歸位了。”墩子已經累的,扳手都要掄不起來了,但對麵衝過來一個打手,一鋼管抽在了他的大腿上,疼的他連著蹦了三蹦,不過,也一下子,又讓他恢複了一點兒精神,又奮力掄起扳手,向敵方砸去。


    “就算……二驢子……帶人……來了……他也……救不了……咱們……咱們……還是自求多福吧。”這會兒的王鐵頭,眼看著對方那黑壓壓的人頭,眼睛都發花了。


    滿打滿算,王家有就算把廠子所有的人都帶來,能有多少人啊?能有人家這裏人多嗎?


    更何況,這廠子現在都被封了,工人們都各自迴家去了,急迫之間,他又能找來幾個人呀?


    幾個人正在絕望之時,就見後麵的窗口,卷毛的頭露了出來。


    “快!快從這裏爬上來!”卷毛喊著。


    “幹嘛……啊……想……拉著……我們……跳樓……自殺呀?”愣頭青用袖子擦著被汗水模糊的眼睛,強打精神的說。


    “大丈夫……寧死……陣前……不死……陣後……寧可……站著死……也不能……跪著活……我……寧可……被……他們……打死……也不能……自己……跳樓……摔死。”墩子緊咬牙關,咬牙切齒的說。


    “你可拉倒吧,都這個時候了,還甩什麽豪言壯語呀?”卷毛著急的衝他喊著:“老板已經帶人開著車過來了,咱們那拉豆腐的貨車,就停在這個窗跟底下,往下跳,根本就摔不著人。”


    “啊……是……這樣……啊……那……你……不……早說?”墩子聽了,立刻大喜,轉身就往窗口上跳。


    也許是墩子太累了,勁力不足,也許是他個頭又矮又胖,爬窗戶費勁,結果,墩子蹦了兩蹦,竟然沒有蹦上去。


    他剛想再試試,就聽背後一個人冷笑了一聲:“既然來了,還想走嗎?”


    墩子剛想迴頭看看是誰?就覺得腰裏一涼,頓時就覺得,渾身就像被抽空了一樣,再也沒有了力氣,軟軟的倒了下去。


    “墩子!”趴在窗口的卷毛,看的清清楚楚。


    “我操你姥姥!”急的卷毛張口大罵,當然,他罵的可不是墩子,而是對墩子痛下殺手的那個家夥。


    就見那家夥身體瘦削,眼神陰鷙,看人就像狼眼一樣,隻狠狠的盯了卷毛一眼,卷毛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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