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站在那裏,眨巴著眼睛,想了半天,才自言自語的說:“不對呀,那些正經醫生說我爹這病好不了了呀,反倒是這個流氓猴子說的,這根本就不算個事兒,隻要他妙手迴春,不消半個月,就能讓我爹下地走路的,而我爹也說,他的針灸確實管用呀,那我該信誰的呀?不行,我還是得找這個姓孫的去。”


    這大牛還真是鍥而不舍,竟然真的又騎上馬,追向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人一聽,這人竟然是來這裏找大夫的,不由得全都笑了,“小夥子,你找大夫,那應該去醫院呐,這派出所除了警察,就是犯罪嫌疑人,哪裏來的大夫呀?”


    “就是有,你們剛剛抓來的那個又瘦又小,長得跟猴子一樣的那個姓孫的,就是大夫,就隻有他能夠治我爹的病。”大牛也不懂得拐彎抹角,更不懂得這麽說,會不會害了孫飛揚,竟然就直接跟警察實話實說了,


    那警察跟同事交換了一下眼色,心說:“你看這家夥直眉瞪眼的,一看就是實誠人,看來,這又是一樁詐騙案呐,真沒有想到,這次抓打架鬥毆,竟然摟草打兔子__捎帶腳還帶出兩個詐騙犯來。”


    那個警察就耐心的對大牛說:“這位兄弟,我看你,怕是被江湖騙子給騙了吧?你可能是不知道,咱們國家是有規定的,凡是無證行醫的,那都是屬於詐騙,可是要予以重罰的,謝謝你到這裏來舉報那個騙子,你也別找他給你爹看病了,像這種騙子,都是狗掀門簾子__全仗著嘴忽悠呢,其實,根本就沒有真才實學,他們除了騙取你們的錢財,根本就治不了什麽病的,你也別在這裏磨嘰了,趕緊迴家告訴你爹,別再癡心妄想了啊。”


    “不是,警察叔叔,那個人真不是騙子,”聽警察這麽一說,大牛這才想起來,人家那個孫飛揚,當初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不讓告訴別人的,說他若是給看病了,屬於無證行醫,若是被抓住了,可是會被重罰的,自己怎麽竟然給人家泄露了呀?


    急得他不停的向警察解釋說:“警察叔叔,那人給我爹看病,完全就是出於好心,屬於義務勞動,根本就沒有說過,要掙我們家錢的。警察叔叔,您就行行好,把那個人給放了吧。”


    那個警察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對大牛說:“我說這位兄弟,咱們這些人,天天都給你們宣傳反詐知識,你們怎麽就聽不進去呢?不要相信天上會掉餡餅,並且那個餡餅,還正好就能砸在你腦袋上。這樣的好事,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所有的騙子,剛開始行騙的時候,都是會這麽說的:我可是都為了你好,好的簡直比親人還親,可親著親著,就把你兜裏的錢,糊弄到他兜裏去了。我也是看你是個實誠人,才願意多給你說這些,換第二個人,我真懶得跟他費這麽多唾沫星子。”


    “不是,警察叔叔,那個姓孫的,他真不是你說的那樣的人,我爹都說了,自從讓他給治了以後,確實感覺有效果,真的,我真沒有騙你。警察叔叔,你就行行好,把那個人放了,讓他跟我迴去吧。這迴我爹可是說了,若是再不把他找迴去,就不讓我迴家家吃飯去了。”大牛不聽警察的勸解,仍然是堅持不懈的跟警察磨嘰著。


    “嗐~你這個人,怎麽……”那個警察被他磨的不耐煩了,他還真沒有見過,都這麽掰開了,揉碎了,跟他講了這麽半天,還這麽食古不化,冥頑不靈的人。


    “哎~哎~哎~”還是他旁邊的那個同事,一見這個警察不耐煩了,要說出不禮貌的話來,忙把他拉到一邊,小聲的說:“你就多餘跟這個人廢話,這麽半天,你沒有看出來,這個人腦袋缺根弦呀?像他這種人,隻要是被別人洗了腦,你是跟他說不明白的。你躲到一邊,看我的。”


    說著話,那個同事繃起臉,嚴肅的對大牛說:“實話跟你說吧,你找的那個人,我們已經把他抓起來法辦了,沒個三年五載的,是不會把他放出來了,你趕緊的迴去吧!再在這裏鬧下去,小心把你算作他的同夥,把你也抓進去。”


    說著話,還真的從腰裏掏出來明晃晃的手銬,在手裏“嘩啦嘩啦”的抖了抖。


    大牛一見,還真的害了怕,再也不敢跟人家磨嘰了,撒腳如飛的跑出了派出所。


    等出了派出所,大牛又傻眼了,心說:“這迴出來,我可是立了軍令狀的,說是一定要把這個孫猴子帶迴去的,可人家也不讓帶呀?這可怎麽辦呀?”


    這大牛,在派出所門口,又撓起了腦袋,發起了愁。


    還別說,這大牛也有腦子聰明的時候,突然間,他想起了王家有,心說:“就憑我這笨嘴拙舌,傻頭傻腦的,要想讓人家把孫飛揚放出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啦,可是,那個王老板,看樣子,可是有些能耐的,說話辦事,可比我強多了,我幹嘛不找他去呀?而且,這個孫飛揚,還是他的人,就算是不能把孫飛揚救出來,也應該給那個王老板報個信去呀!”


    想到這裏,大牛再不遲疑,忙又騎上馬,趕奔平安汽車旅館。


    還真別說,那個旅館的人,還真有知道王家有下落的,有人告訴他,“你要找那個王老板呀?那你可得趕緊的去了,那個王老板,說是今天在來順飯店大請客,去早了,還能混口酒喝,若是去晚了,怕是連湯都喝不上了。”


    大牛一聽,這個氣呀!心說:“虧我還救了你一命呢,你請客吃飯,竟然連告訴我一聲,也不告訴啊?若不是今天讓我碰上了,我都還什麽都不知道呢。看來,這個王老板,也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呀!”


    就這樣,大牛越想越氣,來到來順飯店門口,就直著嗓子喊了起來:“王家有!你趕緊的給我出來!二驢子,你趕緊的給我出來!”


    大牛常年放羊,沒事了,就喜歡扯開嗓子,唱兩句信天遊,趕牲靈什麽的,這嗓門兒可是練出來的,隔著二裏地遠,都能聽到他的聲音,更何況,今天王家有大請客,這裏有著不少王鐵頭的朋友呢。


    卷毛正好喝多了啤酒,要去廁所裏往外放放水,就聽到有人在樓下大唿小叫的,直接喊著王家有的名字。


    卷毛一聽,當時就來了氣,也沒顧得上撒尿,就踉踉蹌蹌的走出飯店,指著正站在門口,直著脖子喊的大牛,罵罵咧咧的說“這這家夥……是哪來的呀?你要是……想來……喝酒,對王老板……客氣點兒,還能不讓你……喝呀?你怎麽還能……這麽直接的……喊王老板的名字呀?難道不知道……對待老板……要尊重一些的嗎?”


    大牛正一肚子氣呢,見他喝的醉眼歪斜的,出來就教訓自己,也不客氣的說:“誰稀罕喝那個二驢子的酒啊?你趕緊的把那個王家有叫出來,我有事兒要跟他說。”


    卷毛不屑的說:“切!就……就你這樣兒的…,還想見我們老板?你也配嗎?你以為……我們老板……那是誰想見,就能見的呀?你也不問問……我們讓不讓你見呀?”


    大牛聽了這個氣呀!“他二驢子什麽時候,還成了大人物了呀?要想見他一麵,還得請示匯報?他也不想想,他在我們家的時候,雖然不說跟個舔狗似的,也沒強到哪裏去了,這才幾天沒見呐?進了趟城,竟然大風天穿裙子__抖起來啦?”


    大牛見卷毛喝的迷迷瞪瞪,連說話都不利索了,也懶得和他廢話,繼續站在那裏,扯開嗓子喊著:“王家有!二驢子!你聽到了,趕緊的出來,再不出來,你可別後悔呀!”


    卷毛見大牛不搭理他,也是火往上撞,他嘴裏說著:“哎~你這小子,怎麽這麽沒規矩啊?沒聽到老子剛才跟你說的話呀?”


    他一邊說,還一邊伸手就要抓住大牛,想要上來,和大牛理論理論。


    大牛嫌惡的一扒拉他,他因為喝的多了,腳步虛浮,被大牛這麽一撥,再也站立不穩,往前緊搶了幾步,一下子絆在了門前一排的大理石圓球上,那肚子,正好頂住了圓球。


    本來,剛才卷毛就想出來撒尿的,結果一生氣,就把這茬兒給忘了,現在被這石球一頂,他再也憋不住了,隻覺得褲子一熱,一股金黃色的液體,順著褲腿流了出來。


    隨著液體的排出,卷毛的意識,多少的恢複了一些,但他的臉上,也更掛不住了,他猛的站了起來,嘴裏罵著:“好小子,竟然敢跑到這裏來撒野,你也不打聽打聽,今天這裏,是誰在包場?還敢跟我玩橫的?看今天你爺爺我不收拾收拾你!”


    說著話,再次攔腰抱向了大牛,大牛皺著眉頭,心裏說:“這個人,怎麽這樣呀?簡直是屬狗皮膏藥的,你越不想沾他,他還越往你身上靠。哎~算了吧,今天也算夠晦氣的啦,能不招惹他,還是別多惹事了吧。”


    這麽想著,大牛再次往旁邊一閃,順便用手撥了他一下,卷毛頓時又趴在了地上。


    “快來人啊!有人欺負上門啦!”卷毛幹脆也不往起爬了,就趴在地上,喊起了人來,心說:“我今天喝多了,沒法和你招唿了,但我這裏有人呀!我就不信,這麽多人,就收拾不了你一個傻子?”


    隨著他這麽一喊,飯店裏好多人跑了出來,把大牛圍在了當中,眼看著,大牛就要被這些人給群毆了。


    “兄弟們,別動手,都是自己人,可千萬別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己人跟自己人過不去啊!”王家有在墩子、錢青青等人的攙扶下,走了出來,一見這場麵,連忙大喊著說。


    王鐵頭也在幾個人的攙扶下。走了出來,一見卷毛趴在地上,滿身的汙泥,忙讓人把他扶了起來,關心的問:“兄弟,這是怎麽迴事啊?你不說去廁所尿尿的嗎?人家飯店裏有廁所呀,你不在飯店裏解手,跑到這裏來幹嘛呀?”


    卷毛噴著滿嘴的酒氣說:“大哥,替我教訓教訓這個小子,這家夥,對咱們王老板,一點兒也不客氣,竟然直接叫王老板的小名,咱王老板的小名,那也是他隨便叫的嗎?”


    王鐵頭一聽,這是多大點兒事兒啊?至於的嗎?人家能叫出二驢子的小名來,肯定也是跟他關係不一般的人,你這鹹吃蘿卜淡操心,管的哪門子閑事呀?


    王鐵頭忙吩咐小弟說:“行啦,行啦,快別看著啦,趕緊的給他找個地方,換條褲子吧,這裏沒什麽事兒啦!”


    還有一個小弟湊過來,對王鐵頭說:“老大,這個人欺負了卷毛,咱們是不是應該教訓教訓他呀?”


    王鐵頭不耐煩的一瞪眼,教訓他說:“教訓誰啊?沒聽王老板說,這都是一家人嗎?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怎麽還想跟王老板過不去怎麽的?是不是今天二兩貓尿,把你灌得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呀?”


    那個小弟一聽,忙退到了一邊,心說:“你當老大的,都不想惹事兒,我們當小弟的,何苦給自己攬事啊?”


    王家有讓墩子和錢青青攙著他,走到大牛跟前,拉住大牛的手,抱歉的說:“原來大牛呀?你怎麽來了呀?怎麽提前也不說一聲啊?要知道你來,我就不著急開席啦!怎麽著,也得等你到場了,跟大夥兒介紹介紹你,讓大夥兒都認識認識我這個救命恩人啊!不過,現在來了,也不晚,走!大牛兄弟,跟我進去喝兩杯去,今天我說什麽,也不能再讓你迴去了,一定要讓你喝個夠,”


    大牛負氣的一甩王家有的手說:“喝個屁酒啊!你那人都讓人家派出所給抓走了,還有心思在這裏喝酒?”


    他這話一出,所有的人都愣了。


    王家有忙抓住大牛的手,急切的問:“到底是怎麽迴事?你怎麽知道,我們的人,被警察抓走了啊?”


    王鐵頭也關切的問:“是啊?這位兄弟,你說的是誰被抓走了呀?”


    “別人我不認識,反正我就認識一個孫飛揚,還有上次,那個喊我站住的那個人,”大牛遲疑的說:“反正是有男的,有女的,好幾個人呢,都被公安局的抓走了。”


    “他媽的,那些人,也太不講信用了吧?”人群裏有人罵罵咧咧的說:“這算是什麽事兒啊?前麵把人放出來,對您算是有了一個交代,賣了您一個人情,後麵迴手又把人抓了進去,這麽看來,那些人,是準備跟咱們沒完了呀!”


    “別亂說,等我問明白了也不遲。”王鐵頭製止住那些人說。


    他迴頭又問大牛:“這位兄弟,你能說一下,我們那些人,是因為什麽被抓起來的嗎?”


    大牛懵懵懂懂的說:“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就聽看熱鬧的人說,好像是因為什麽流氓罪?到底怎麽迴事?我也沒有看到,等我到了的時候,人家已經把他們押上車了。”


    王家有和王鐵頭交換了一下眼神說:“這麽說來,應該跟公安局裏沒關係,可能是小偉兄弟追那個人,跟那個人起了衝突,才引起的誤會。”


    王鐵頭焦急的說:“先不管他為什麽啦,咱們還是先到派出所看看再說吧,這些天,這是什麽事啊?怎麽老是不是這一個,就是那一個的,老往公安局裏跑呀?真當那裏,是什麽好地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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