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話跟你說,你可別追我啊,你要敢追我,我可讓我兒子帶人抓你啊。”大腳大爺一邊說著,一邊頭也不迴的跑了。


    “哎呀~鐵頭大哥,您怎麽不攔著他一點兒啊!”王家有埋怨王鐵頭說:“我還有事兒要問他呢。”


    王鐵頭委屈的說:“我說二驢子,看你這話說的?我現在求他老人家放了我,還來不及呢,現在,這老家夥自己跑了,我幹嘛還要攔住他呀?我有病啊?”


    繼而,他又驚奇的說:“哎~我說二驢子,這到底怎麽迴事啊?難道你身上有瘮人毛嗎?這老頭兒,怎麽一見到是你,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啊?你到底哪裏有嚇人的地方啊?”


    二毛子也說:“是啊,我們老大身上也有瘮人毛呢,可拿這個老頭兒,是一點兒轍兒都沒有。怎麽你那名字,就那麽好使啊?真跟孫兄弟說的一樣,你的大名往外一報,就把個囂張跋扈的老王頭兒,給嚇得屁滾尿流,夾著尾巴逃跑了?這簡直神奇了!”


    “嗐~你們別聽飛揚給你們瞎吹了,我的名字,根本就沒有那麽好使,不過就是我們過去,曾經有點小過節,他可能是怕我和他算舊賬吧?”王家有淡淡的說“但這麽多年過去了,許多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還有什麽賬好算的呀?”


    王家有迴頭又對孫飛揚說:“快,快點兒把大腳大爺追迴來,我還有事要問他呢。”


    孫飛揚朝大腳大爺跑的方向,輕描淡寫的掃了一眼,勸王家有說:“王叔,我看您還是算了吧,那老頭兒,早跑沒影了。顯然,人家根本就不願意見您,您還非攔著人家幹嘛啊?不過,這老頭兒也真有意思,我隻是想拿話嚇唬嚇唬他,沒想到,他是真的那麽害怕您老人家的威名啊。”


    王鐵頭也說:“我說二驢子啊,我不知道,你們以前有什麽瓜葛?我想,咱們最好還是先趕緊離開這裏吧,別真等著那個老王頭兒,把人喊來了。若是真等他們來了,咱們可就要倒大黴了,你是不知道,他那兩個兒子,可不是省油的燈,每個人手底下,都有一撥人呢,個個都是敢下狠手的。”


    王家有看著王鐵頭,戲謔的說:“我還以為,跟著鐵頭大哥,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人敢惹咱哥們兒了呢,原來,您也有怕的人啊?”


    王鐵頭不禁苦笑了,“我說兄弟,你就別挖苦哥哥我了,我頂多也就是打打瞎子,罵罵啞巴,打幾下老頭兒孩子,欺負一下弱勢群體,最重也就是摔個跟頭,打倆耳刮子的事兒,可跟現在的小年輕比起來,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啊!你是不知道,那些小年輕,簡直就是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他真敢下狠手啊!咱們好漢不提當年勇,好漢不吃眼前虧,趁著現在能跑不跑,還等在這裏,等著挨擂啊?”


    王家有見那大腳大爺確實早跑沒影了,估計就算追上,人家也不願意和自己說話,也隻好歎了口氣,“好吧,那咱就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


    幾個人上了車,走出老遠,看看後麵,並沒有人追來,這才放下心來。


    二毛子見王家有仍然心事重重的樣子,就湊近了,討好的說:“王老板,就算是,你和那個老王頭兒是老鄉,有話要嘮,可也得人家願意見您啊!可您看,人家見了您,就跟耗子見了貓一樣,跑的比兔子還快,您說,人家能跟您說什麽啊?”


    王家有默然無語,點頭承認。


    就聽二毛子繼續說:“這個老王頭兒,最近,常去新生街找一個小姐姐,好像他們交談甚密,無話不談的,聽那小姐姐的口音,也跟您是老鄉呢,要不,我帶您去找那個小姐姐嘮嘮?”


    “哦~好吧。”王家有也對他嘴裏說的那個老鄉小姐姐感到好奇,點頭默許說。


    “那走吧,孫兄弟,我們去觀音街。”二毛子轉頭對孫飛揚說。


    “去觀音街?”孫飛揚邊拐彎,邊疑惑的問:“我剛才還聽你老提新生街,新生街的,怎麽我們不去新生街啊?”


    “新生街那邊都被查封了,我們還去幹什麽啊?”二毛子悻悻的說:“那些警察,還一直在那裏轉悠呢,一旦有可疑人員,從哪那裏路過,就會被嚴密的盤查,隨時都有被逮走調查的危險,我們還去那邊幹什麽啊?再說,人那些小姐,也都轉移陣地了,那邊也根本就找不到人了。我猜你們那個老鄉妹子,估計也是去觀音街那邊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孫飛揚這才恍然大悟,按照二毛子的指引方向開去。


    孫飛揚邊開車邊疑惑的說:“二毛子哥,就納悶了,那些小姐們,怎麽竟然敢選擇,到你說的那個什麽觀音街去營業啊?難道她們就不怕觀音菩薩顯靈,讓她們遭報應啊?”


    孫飛揚這麽一說,王家有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說:“是啊,中國人,拜觀音菩薩,好像就是覺得觀音菩薩救苦救難,據說還能讓人們的願望成真。要是這麽說的話,這觀音菩薩,應該是一位正神啊?怎麽能保佑這些不走正路的女人呐?這不是好賴不分了嗎?”


    “話可不能這麽說,”二毛子煞有介事的說:“在舊社會,好多的青樓女子,那可是被生活所迫,被逼無奈,才走上這條路的。而且,其中還有一部分官妓,原本就是官宦之家的闊太太,富家千金,就因為家裏有人犯了重罪,受到株連連坐,才被發為官妓的,這些女人,在菩薩眼裏,也都是值得可憐的女人,人家觀音菩薩救苦救難,慈悲心腸,怎麽可能會為難這些女人啊?”


    王家有聽了,有感而發的說:“沒想到,你知道的,還是挺多的嘛。”


    二毛子被他說的不好意思了,訕笑著說:“其實,這些也是我常去那些小姐們出沒的地方, 去偷那些嫖客們的錢,因為離那些人近,才聽到他們給自己找找小姐的正當理由說的,就這麽胡亂聽來的,我還聽過一個更離奇可笑的說法呢,也不知道,那些人白話的是不是真的?說是不知道什麽書上記載的,說觀音菩薩度化人的時候,喜歡變換身體,有時候變成老頭兒,有時候變成孩子,甚至有時候,變成動物。而最被那些嫖客們提及的,就是觀音菩薩曾經化身妓女,投身青樓,不分老幼醜俊,隻要是錢給到位了,就與客人做那種好事。說來也怪,凡是與她做過的那些男人,從此以後,戒斷了色欲,再也不會對漂亮美女感興趣了。現在就有好多男人,明明是去找小姐舒服去的,卻偏偏說成是去找觀音菩薩度化自己,以求修成正果,您說,這不是可笑是什麽啊?”


    果然,車上的王家有、孫飛揚和王鐵頭聽了,全罵二毛子,“你他媽的,編排誰不好呀?也敢編排觀音菩薩,你就不怕觀音菩薩給你來個現世報,給你來個天雷滾滾,天打五雷轟呀?”


    二毛子滿臉委屈的說:“真的,老板,真不是我瞎編的,這真的都是我在偷那些嫖客們錢的時候,聽他們說的,我哪裏有那個膽子,敢說觀音菩薩的壞話呀?像我們這種天天做壞事的人,天天求菩薩保佑,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還會去說她老人家的壞話呀?這是您問話問到了,我才隨口這麽說出來的,別人,我還真沒敢跟他們說過這些話。”


    王鐵頭自嘲的笑著說:“像咱們這種人,說乞求菩薩保佑,那不是癡心妄想嗎?你也不想想,若是菩薩保佑了咱們這些壞人,那對那些好人們來說,不是太不公平了嗎?”


    孫飛揚也笑著說:“就是,若是觀音菩薩連你們這種人,也保佑的話,那簡直就成了沒有天理了,也就不會有那麽多人,把她奉為神明了。”


    王家有卻冷笑著說:“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那麽多天理可講的,能講的,隻有法律和道德,若是真的天理昭彰的話,古人又怎麽會有:“修橋補路雙瞎眼,殺人放火子孫全的說法”了?那些不修今生修來世,不修自身修兒女的佛教說辭,簡直就是在愚弄百姓,誤人子弟。我們能做的,隻能是遵守法律,別讓自己失去自由,遵守道德,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


    “你們看看,要論說話,還得是我王叔,”孫飛揚邊開車,邊嘖嘖的對王家有吹捧說:“你們看我王叔說的,水平多麽高啊!簡直大學教授,得道的高僧。都沒有我王叔這理論講得透徹!”


    王家有生氣的踹了孫飛揚一腳,訓斥他說:“你就不能正常一點啊?怎麽我發現,你這家夥,最近老是喜歡吹捧我,給我灌迷魂湯啊?你把我灌迷糊了。到底想幹什麽啊?”


    孫飛揚訕笑著說:“我哪裏吹捧您啦,難道您就沒有發覺,我這可都是實事求是,一絲不苟的,由衷的對您的敬佩啊!”


    王家有這個氣啊,“你以為我真糊塗了是嗎?你以為我連好賴話,都聽不出來了,是嗎?真是的,若不是看你正在開著車,打你容易出事故,我現在真想狠狠的踹你兩腳,打擊打擊你的囂張氣焰。”


    王鐵頭在旁邊,替孫飛揚解圍說:“二驢子兄弟,你別怪我說你,你還真怪不著大侄子,你是自己沒感覺出來,咱們倆這迴,重新見麵,我可是真的對你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了,你現在的變化,簡直是太大了,你知道嗎?我可記得,咱們還在號子裏那會兒,你可是悶葫蘆一個,三棍子打不出來一個響屁來的,可是,你看看你現在?你說話簡直就是老母豬戴乳罩__一套一套的,小老鼠啃茶盤……_口口帶瓷(詞)了,你現在說的好多話,我都是癩蛤蟆跳井裏__不懂(噗通)了。”


    王鐵頭這番話,把個王家有都逗笑了,“我說鐵頭大哥,您還說我?您現在這小詞用的,也挺溜啊!我可是小寡婦抱尿壺_:自愧不如的啦。”


    兩個人正在進行歇後語大賽,二毛子突然說:“行啦,您二位要比,還是等以後有工夫再比吧。前麵這路又窄又亂,汽車開不過去了,孫兄弟還是把車停到一邊,我們走著過去吧。”


    王家有往前麵一看,可不是嗎?前麵的道路,總共就隻有三四米左右寬,可兩邊的店鋪裏,還弄出了好多的桌子,放在路邊,擺放著自己店裏的商品,把個本來就窄的道路堵的,更是寸步難行,地上的道路,坑坑窪窪的,汙水橫流。


    說來也怪,不知道為什麽,那些裝修的幹淨整潔的市場裏,人員稀少?就這又髒又亂的破地方,來這裏買菜買水果的人,竟然絡繹不絕,擁擠不動?


    王家有感慨的說:“不說現在的城管挺厲害的嗎?怎麽就不來管管這裏啊?”


    王鐵頭卻叫了起來:“哎呦!我說兄弟,您就積點兒德吧!可別讓城管來這裏治理了,若是連這點兒地方也給治理了,可真是咱們這些窮人,不給留一點活路了,您說,那些又幹淨衛生,又整潔漂亮的市場裏,那些菜,是咱們這些人買的起的嗎?你知道,這裏雖然說看著地上髒點兒,可那心不髒呀,這裏的菜,可是比那超市裏的菜,便宜一半還多呢,您說說,這不就是給咱們這些人,留的最後一個買菜的地方嗎?您看看,這裏雖然說環境差點兒,但你看看多受歡迎啊?附近的菜農,都愛來這裏買菜,就連人們家裏自己種的菜,一把兩把的,吃不了,也可以拿這裏買兩個錢花,家裏養的老母雞不下蛋了,也可以來這裏換兩把菜吃。您說,像這種情況,您不給他們留點地方,都讓他們進大市場裏麵,租攤位去,那可能嗎?”


    “可是,”王家有據理力爭的說:“這環境治理,已經成了國政了,像這樣的地方,早晚也是要治理的,政府決不會允許這麽髒亂差的地方,長期存在下去的。這可不僅是影響了一個地方,在人們心中的形象,往大了說,這可能影響的,是整個國家,在世界人們心目中的形象,要知道,往後,這外國人來咱們國家的,可是越來越多了,您說,別的地方,看著都那麽整齊漂亮,可到這裏一看,這麽髒亂差,這不是給國家在國際地位上抹黑嗎?”


    王鐵頭蠻橫不講理的梗著脖子說:“我不管他什麽大國崛起,我隻在乎我們自己能不能生存,誰不讓我活了,我就跟他拚命。”


    王家有被他這話噎得,“嗝兒嘍”“嗝兒嘍”的,過了好半天,王家有才說:“人家也沒有人,不讓你活呀?你老說窮,沒錢,還不是因為您掙的少嗎?咱想辦法多掙點兒錢,不好嗎?那樣的話,到那些大超市裏買東西,心裏也會更舒服一些。”


    “我說兄弟,你就別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站著說話不腰疼了,行嗎?”王鐵頭尖酸刻薄,陰陽怪氣的說:“是,你現在是掙到了大錢,人五人六的,連說話底氣也粗了,好像掙錢是多麽容易似的。可很多人,沒有那個本事的,我們隻是普通人,掙不來那個大錢的,你以為我們不想去那種大商場大超市裏買東西去啊?關鍵是,我們沒有地方可以去掙大錢,更沒有那個能力,自己去進行創業啊,我們注定了,這輩子,隻能過苦日子的。”


    王家有無語了,他好像在什麽地方看到過這麽一句話:“動了富人的財路,就等於要了他們的生命。動了窮人的認知,就如同挖了他們的祖墳,要想改變一個人的認知,在有些人看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王家有自襯自己,也沒有那個能力,靠嘴皮子,就能讓他們改變自己的觀念,隻有讓他們的身份地位改變了,他們才能從內心裏,自動的改變自己的多年來養成的固有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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