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若有好的中醫,我求你幹什麽呀?”蘇蓉可憐巴巴的說:“我們這裏,原來是有一個好中醫的,也是跟你一樣,因為考不了醫師資格證,被迫關門了,開始,還有不少老百姓,偷偷摸摸的去找他家看病,也不知道哪一個挨千刀的,跑到衛生監督管理局把他給告了,聽說罰了人家幾十萬塊錢呢,那一家感覺在這裏混不下去了,就想辦法,去了倭國,在那裏開起了醫館,聽他們親戚說,他們的生意可好了。看來,那一家人是不可能迴來了。現在,我們這邊就剩下一個鎮醫院了,那醫院裏那幾個醫生,全是西醫,還沒看病呢,光檢查費就花了千八百塊錢了,而且,那幾個醫生也就是能看個頭疼腦熱的,再重的病,就得去沙海市的市醫院,那裏倒是有幾個中醫,都是中醫學校畢業的,可讓他們看病,照樣不給你號脈,看病先給開一堆檢查單子,醫術比我們這裏原來那個老中醫差遠了,可是沒辦法,人家有醫師資格證,就能坐在大醫院裏給人看病,而且還挺忙。人家根本就沒有工夫,給人們紮針灸。我爹這病,就是讓西醫看完了,就成這樣了,我們一直都在想找一個好中醫,給他紮紮針灸看看的,可就是找不到,現在的好中醫,比國寶大熊貓還稀缺呢。可巧,你正好幹過這事兒,那就求你幫幫我爹,給他看看病吧,你看,他才多大歲數呀?就老成了這樣了,跟七老八十的一樣,天天坐在炕上,混吃等死,你別說他心裏煩了,連我們也都替他難受。”


    孫飛揚聽了,為難的說:“你剛才也說了,你們這裏那個老中醫,還是本地人,幫你們看病,還有人去舉報去呢,我若偷偷摸摸的,給老爺子看好了,這若是傳出去,那管理人員不也得來罰我呀?”


    老蘇頭兒一聽有門兒,立刻放下筷子說:“小夥子,你若是真能給我看好的話,咱現在就搬家,搬到沒人認識咱們的地方去,沒治好之前,我不出門,就算是出了門,我也守口如瓶,決不透露你給我看病的任何消息。你看這樣行不?”


    王家有也跟著幫腔說:“飛揚啊,你若是真的能治好老爺子的腿,就幫他治治吧,我相信他家的為人,是絕對不會恩將仇報,把你給看病的消息透露出去的。”


    孫飛揚為難的說:“那好吧,不行,我就試試。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希望你們能夠答應我。”


    蘇蓉忙不迭的問:“什麽條件啊?隻要是我們能夠做到的,我們盡可能的幫你去辦。”


    孫飛揚笑了,“其實,也不是什麽難以做到的事情,就是你們幫我問一下那個搬去倭國的老醫生,要去那邊開醫館容易嗎?要是容易的話,我也想辦法去那邊混混去。”


    “行行行,”蘇蓉一連聲的答應說:“既然你有這個意思,我就去幫你問問去。他們家和這邊還常有聯係,讓他家那個親戚,在這裏幫他們收買中藥。我聽那些賣中藥的說:他們隻要最好的,但是價錢給的也高。剩下的那些二等三等的,隻能賣給咱們本地的藥材公司。”


    王家有惋惜的說:“我在網上,也看到過,說是在國際中藥市場上,倭國的中成藥銷售占據了國際市場的百分之九十,小韓子又占去了百分之五的中藥市場,而我們堂堂的中華大國,竟然和其他一些中南亞國家,爭搶這剩下的百分之五的中藥國際市場,這數據假如是真的話,這不成了一個國際笑話了嗎?哎~那麽大的一個國際中藥市場,我們堂堂的中華大國,中藥的原始發源地,竟然沒有一席之地,你說這叫什麽事兒啊?而你們這些中醫人才,竟然還要往倭國跑,去替他們效力,這不是等於賣國嗎?我記得看過一個抗日題材的電影,那裏麵,那些老大夫,為了保護我們的一些秘方,寧可全家被日本人殺死,也決不吐露出半個字來。你們可倒好,竟然主動的攜帶著這些秘方,給人家倭國送去了。你說,這算什麽事兒呀?這不是賤骨頭嗎?”


    孫飛揚歎了口氣,“王叔,您也別這麽說。說實話,您以為我就願意往那邊跑呀?別忘了,我也是打小,看著抗日電影長大的。可那又能怎麽樣啊?我現在是空有一身的本事,沒處施展去啊,為了這幾兩碎銀子,我隻能靠替您擋刀子賣命掙倆錢花了,若是真的有那麽一天,我能在那邊,靠著我自己的本事,幹著我喜歡幹的事情掙錢,我何苦還非要跟在您身邊,惹您心煩呀?”


    王家有一聽,也默然無語了。


    老蘇頭兒卻一臉驚喜的說:“你什麽時候能給我紮針灸啊?這針灸,真的能把我這廢腿給紮好了嗎?”


    孫飛揚放下酒盅,說:“這話我可沒法給你打包票啊,我得先看看你這腿再說。”


    “那還費什麽話呀?趕緊的看看呀。”老蘇頭兒說著,把屁股底下的便盆掏了出來,嘴裏喊著:“拿走拿走!”


    蘇蓉看著那空空如也的便盆,疑惑的說:“您剛才不是說著急要拉屎嗎?您拉的屎呢?”


    老蘇頭兒不以為然的說:“放了一個屁,放沒了。怎麽著?沒有,你還要逼著我拉出來不行啊?”


    蘇蓉無奈的搖了搖頭,“您不常說,管天管地,管不著您拉屎放屁嗎?您不願意拉,我們也不能去您肚子裏掏去呀?”


    說著話,搖著頭把那個空便盆又拿了出去。


    孫飛揚擼起袖子,搬起老蘇頭兒的腿,看了看,嘴裏嘀咕著說:“嗯~看著這肉皮,應該問題不大。”


    他又用手,在老蘇頭兒的腿上,這裏按了按,抬頭問:“疼嗎?”


    老蘇頭兒搖了搖頭,“不疼。”


    孫飛揚皺了皺眉頭,又換了一個地方,再按,問:“這裏有感覺嗎?”


    老蘇頭兒凝神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孫飛揚的眉頭,卻皺的越來越緊了,他喃喃自語的說:“不應該啊?看著這肉色,感覺肌肉還沒有萎縮呀?怎麽會沒有感覺呢?”


    他又搬起了老蘇頭兒的腳丫子,突然用鳳眼拳,在老蘇頭兒的湧泉穴上,狠狠的杵了一下。


    “哎呦!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老蘇頭兒突然疼的大叫了一聲,接著又嗬嗬嗬嗬的樂個不停,他一邊樂,一邊指著孫飛揚,罵著:“哎呦嗬嗬嗬嗬嗬……你這小子,怎麽這麽不知道尊老愛幼啊?哎呦嗬嗬嗬嗬嗬,我們家裏,救了你老板不說,還伺候著你爺兒倆又吃又喝的,哎呦嗬嗬嗬嗬嗬嗬……你就這麽恩將仇報,哎呦嗬嗬嗬嗬嗬……這麽折磨我呀?哎呦嗬嗬嗬嗬嗬……大牛蓉蓉!快!快讓他住手!哎呦嗬嗬嗬嗬嗬嗬……我快要不行了,受不了啦,哎呦嗬嗬嗬嗬嗬嗬嗬……”


    大牛一聽,立刻一把拉開了孫飛揚,瞪著眼睛,質問他:“你幹什麽呀你?我家哪裏對不起你了啦?你這麽折磨我爹?”


    孫飛揚不但沒有生氣,反倒是嗬嗬笑著說:“別著急,別生氣嘛,兄弟,你們應該高興才是啊,老爺子腳上有反應,能感覺到疼,能感覺到癢,這說明他這腿上的神經沒有萎縮,還管用,管用,就能治好,我若是杵他腳上,他不疼不叫,那你們才真該著急了呢,因為那樣,我也沒有辦法治啦。”


    “哦……原來是這樣啊?”大牛這才恍然大悟的鬆開了孫飛揚的襖領子,連連道歉的說:“對不起,對不起啊,老孫大哥,我還以為你是看我爹不順眼,想辦法收拾他呢,對不起,對不起了呀。”


    “沒關係,沒關係,都是為了老爺子好嘛。”孫飛揚不以為然的說。


    “這麽說,孫大哥,我爹這腿,您是能治好的啦?”蘇蓉怯生生的試探著問。


    “沒問題,”孫飛揚大包大攬的說:“這事兒包在我身上啦,用不了半個月,我就能讓你家老爺子,拄著拐棍,下地溜達去啦。”


    “真的呀?那簡直是太好了。太謝謝您了神醫。”蘇蓉一激動,緊緊的抓住了孫飛揚的手,就差沒上去抱住他了。


    看到蘇蓉抓住孫飛揚的手,王家有這個嫉妒呀,真恨不得上前,去把孫飛揚的手拿開,換成是他自己的。


    倒是孫飛揚自己不好意思了,他幸福的笑著說:“沒什麽,沒什麽,我算的哪門子神醫啊?連個醫生證明,都考不下來。”


    還是老蘇頭兒,像是嗓子卡了痰似的,“啦哢哢哢”的使勁兒的咳嗽,蘇蓉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忙不好意思的鬆開了抓著孫飛揚的手,紅著臉,退到了一邊兒。


    “真的假的啊?”王家有也難以置信的問:“飛揚,你可別在這裏,給我胡亂吹牛啊!咱在這裏,可不是待個一天兩天的,別到時候,給人家老蘇大哥治不好,弄的咱們沒辦法收場,灰頭土臉的離開,那就沒有意思了啊。”


    “放心吧,王叔,沒有那個金剛鑽,我也不敢攬這個瓷器活兒呀。我說了,能把老爺子的腿治好了,就肯定能治好了,您就擎好吧。”孫飛揚神氣的說。


    “既然能治,那你現在就治唄。”王家有吩咐說。


    “對對對,那您就現在給我爹治治唄。”蘇蓉也在旁邊,扒拉著炕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孫飛揚打開場子。


    “著什麽急啊?”孫飛揚卻不以為然的,端起了飯碗說:“這病反正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治好的,也不差在這一會兒。咱現在還是先接著喝酒吃飯吧。”


    “哦~”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對呀!這不是喝著酒,吃著飯呢嗎?怎麽喝著喝著,又扯到治病上來了呀?這麽半天,這飯菜都涼了。”


    “哎呀~這事兒弄的,不好意思啊!要不,我再熱熱去。”蘇蓉不好意思的,收拾碗筷,想要再端進鍋裏,重新熱熱。


    “算了吧,算了吧,就這樣,對付著吃一口得啦。”王家有開口說:“別來迴這麽折騰啦。”


    說著話,也拿起了一個饅頭,抄起了筷子,可是,那些用葷油炒的菜,這會兒,全都像冰一樣,凍成了一坨,這也沒法吃啊!


    還好,弄的有小蔥拌豆腐,王家有夾了一筷子小蔥拌豆腐,笑著說:“還是我有先見之明,讓你做了這個,若不然,這飯,還真的需要重新熱熱才能吃了呢。好在有這個,照樣能填飽肚子,而且,這頓頓老吃帶肉的菜,吃點兒這涼菜,還蠻好吃的。”


    “嘿嘿嘿嘿嘿……好吃,你就多吃點兒。”大牛端著碗,看著王家有說。


    孫飛揚也往自己的碗裏,扒拉著小蔥拌豆腐說:“對,王叔說的對,這再好的飯菜,讓你天天吃,他也會吃膩的,偶爾吃上一迴這清口的,吃著還真挺香的,哎?你們怎麽光看著,不吃啊?”


    蘇蓉尷尬的笑著說:“您倆吃吧,他們天天吃豆腐,都吃膩了,吃不下去了。”


    “這豆腐怎麽會吃膩啊?多好吃呀?怎麽還會吃膩啊?”孫飛揚又往自己碗裏扒拉了兩下,對王家有說:“您說對不對,王叔?”


    王家有也笑了,“不是你說的,什麽好東西,天天吃,也會吃膩的嗎?人家做豆腐,還能短了豆腐吃啊?當然會吃膩的啦?你以為人家像咱們一樣,想起來,才會吃一口呀?”


    孫飛揚這才迴過味兒來,不好意思的笑著說:“說的也是,說的也是哈?”


    好在鍋裏的小米粥,因為灶底有火,還是熱的,眾人糊弄著吃飽了飯,把飯碗收拾了下去。


    孫飛揚想要幫著蘇蓉在灶台上洗洗碗,卻被蘇蓉推了迴來,“神醫,你就別跟著忙活啦,這不是老爺們兒該幹的事兒,你們還是在屋裏喝水聊天吧,就這點兒東西,我一個人就能幹過來。”


    孫飛揚拗不過她,隻好迴到了屋裏。


    “大牛,把咱們家的好茶葉,給客人們拿出來喝。”老蘇頭兒真的像個老太爺一樣,坐在炕上指揮著。


    大牛聽著吩咐,從一個黑黑的陶瓷茶葉罐裏,捏出了一捏茶葉,放進一把提梁大茶壺裏,泡上了一壺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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