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怪不得這一天,也沒有幾個人過來買豆腐呀?十裏地趕張嘴,不如在家喝涼水。這裏連條公路都沒有修好,有誰會為了吃塊豆腐,辛辛苦苦的跑這裏來呀?都怪自己,若是沒有自己耽誤人家蘇蓉,人家也不至於會連去鎮上賣豆腐的時間都沒有了。看來,等飛揚來了,是真得走了,不能再這樣耽誤人家生意了。”王家有心中暗想。


    可是,真若是離開了這裏,以後怕就沒有這麽多機會,能常見到蘇蓉了,王家有心裏多少的又有些不舍。


    正想著,忽然外麵門聲響動,還沒見到人,孫飛揚的聲音,就已經傳了過來,“是我王叔嗎?您真的還活著呀?”


    王家有這個氣啊!


    “不活著,我還死去啊?”他正想著,孫飛揚已經挑門簾衝了進來。


    也許是屋裏光線太暗,他一下子沒能適應過來。揉揉眼睛,看了半天,才看到在炕上坐著,窩在被窩裏的王家有。


    孫飛揚一下子撲了上來,興奮的抱住王家有喊著:“哎呀!王叔,您可嚇死寶寶了,我真以為您被狼給吃的,連塊兒骨頭渣子都沒有了呢?”


    王家有身上的傷,被他一抱,疼的不由得叫了起來:“哎呀!疼!疼!疼!你趕緊撒開,再不撒開,我沒被狼給咬死,也被你給疼死啦!”


    孫飛揚這才趕緊的鬆開了王家有,又撩起被子,去看他那被狼撕咬,所留下來的傷口。


    “哎呀!我的王叔,您傷的這麽重呀?這麽重,您能活下來,簡直就是奇跡啊!都怪我不好,能好好的保護您,讓您吃了這麽多的苦,您就狠狠的打我吧。”孫飛揚看了王家有身上,那被包紮的跟木乃伊似的身體,心疼的眼淚幾乎掉了下來,他抓起王家有的手,使勁兒的往自己臉上打去。


    “沒事兒,沒事兒,我這不是還活著嗎?隻要是活著,一切就都會過去的。”弄得王家有這個傷病員,反倒還得耐心的安慰他,“你也已經盡力了,我又沒有怪你,你不用這麽自責的。”


    孫飛揚抹了抹臉上的眼淚,伸手就要抱起王家有,“王叔,咱這就去醫院,您這傷太重了,必須馬上去醫院。”


    孫飛揚堅決的說。


    “別急別急,這不已經都包紮好了嗎?”王家有安慰孫飛揚說:“老蘇大哥說了,他這傷藥也挺靈的,凡是那羊被狼咬了,隻要是沒有死,敷上這藥,幾天就又能活蹦亂跳的啦。”


    “那是給牲口用的藥,哪裏能給您用呀?”孫飛揚不但沒有感謝老蘇頭兒,反倒是埋怨的說。


    這話說的老蘇頭兒不樂意了,他清了清嗓子,教訓的說:“哎~小夥子,話可不能這樣說呀,給牲口用的藥,怎麽就不能給人用了呀?我家的人被咬了,也都用這個藥呢,照你這麽說,我家人,就不是人啦?你還別瞧不起我這藥,就他身上這個傷,你讓他去醫院,沒準兒都沒有我這藥好的快呢!”


    王家有見孫飛揚惹得老蘇頭兒不高興了,忙幫他解釋說:“老蘇大哥,您別見怪,他那意思,是這被狼咬了,需要打那個狂犬疫苗,不然的話,容易得狂犬病。”


    “呦嗬~看來,你還挺怕死的嘛,”老蘇頭兒冷笑著說:“既然這麽怕死,那可得趕緊的去,別耽誤了,這裏離著沙海幾十裏地呢,到那裏得老長時間了,再晚了,怕是過了那個24小時了吧?”


    “啊?”他這麽一說,孫飛揚更慌了,抱起王家有就往外跑,“那你不早說,還耽誤什麽呀?再晚了,就來不及啦。”


    “哎~飛揚,飛揚,不行就算了吧,生有處,死有地,既然已經要晚了,那就聽天由命吧,”王家有安慰孫飛揚說:“既然我能從狼嘴裏活迴來,就說明,我還不是一個命短鬼,不一定就那麽倒黴,準會讓我得狂犬病的吧。”


    大牛從後麵走過來,不以為然的說:“不就是被狼咬了嗎,至於的嗎?我們家裏人,還有我養的羊,被狼咬狗咬的,那都是常事,從來也沒有去城裏打過什麽疫苗的,這不也都活得好好的嗎?”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中了招,後悔都來不及了。”孫飛揚急火火的抱起王家有就往外跑。


    也許是太著急了,他也不看著點兒,剛衝出裏屋,迎麵正與要掀簾進屋的蘇蓉撞在了一起。


    “哎呀!媽呀~這是幹什麽呀?毛手毛腳的?死了人了啦?”蘇蓉一跤被撞倒在地上,不由得驚叫了起來。


    “蓉蓉妹子,你沒事兒吧?”王家有見蘇蓉被撞的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也顧不上自己渾身刀割一樣的疼痛,忙吩咐孫飛揚說:“快!快把我放下,去看看蓉蓉妹子摔壞了沒有?”


    “哎~哎~哎~”孫飛揚也覺得自己有些冒失了,找了個凳子,把王家有放下,忙跑過去扶蘇蓉。


    “對不起了妹子,都是我不好。”孫飛揚一邊扶起蘇蓉,一邊道歉說。


    “你這人怎麽迴事啊?怎麽這麽毛毛楞楞的呀?”蘇蓉捂著自己的後腦勺,生氣的埋怨說。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看我王叔傷的太重了,著急帶他去醫院。”孫飛揚連連的道歉說:“你沒事兒吧?妹子?”


    “沒事兒才怪,看你撞的這腦袋上的大包!”蘇蓉氣鼓鼓的嘟著嘴說:“再著急,走路也得長著點兒眼睛吧?你這得虧是撞的是我,這若是撞了哪個老太太,看不把你訛死才怪?”


    “是是是,都怪我,都怪我。”孫飛揚想上去摸摸她頭上的包,卻又覺得這男女有別,若再冒冒失失的去摸人家女人家的腦袋,不被人家罵流氓才怪?


    他這麽想著,又把剛要伸出去的手縮了迴來,一個勁兒的說:“對不起了妹子,要賠多少錢?我賠,雖然我沒什麽錢,但我王叔有的是錢,多少錢,我們都認。”


    王家有這個氣啊!“你這合著是拿我當冤大頭了呀?還賠多少錢,找我要?你辦事靠譜點兒好不好?”


    “噗!”蘇蓉原本一肚子氣,但看著孫飛揚那像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拘謹的樣子,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什麽叫迴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孫飛揚是沒有見過,但蘇蓉這一笑,孫飛揚不覺一陣目眩,“哎呀~我這是不是在做夢?遇到了神仙姐姐呀?若不然,怎麽竟然會在這種地方,遇到長得這麽漂亮的美女啊?”


    都說燈下觀美人,因為那種若有若無的朦朧美,會讓女人在夜晚顯得更加嫵媚動人。


    就連一些本來十分普通的女人,在夜晚的燈光下,都會增添無限迷人的風采,何況這蘇蓉,本來就是遠近聞名,天下少有的美人啊?這剛才的迴眸一笑,簡直是迷倒眾生了。


    孫飛揚看得,簡直都有些癡了,甚至忘了還有王家有的存在,就那麽癡癡的看著蘇蓉,好像傻了一樣。


    “哎~這又傻了一個,”王家有暗自歎了口氣,“這男人真的都是賤骨頭,見了漂亮小姐姐,就會變傻。”


    “幹什麽你?”大牛重重的推了孫飛揚一把,總算把丟了魂的孫飛揚喚醒了過來,“你走路,就不會看著點兒路呀?你看看把我姐撞的,腦袋上都起了大包啦!”


    大牛惡狠狠的推著孫飛揚,推的孫飛揚不斷的後退。


    “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不好。”迴過神來的孫飛揚,不住的鞠躬道歉,“該賠多少,我們都認賠。我身上沒錢,我找我老板要去。”


    “你以為賠錢就行了啊?這是賠錢的事兒嗎?撞壞了我姐,多少錢你賠的起啊?”大牛惡狠狠的一把一把的推搡著孫飛揚。


    孫飛揚也不反抗,隻是一個勁兒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不好。”


    “行啦,行啦,”蘇蓉扯住大牛說:“人家都說對不起了,你還要怎麽著呀?真讓人家賠錢啊?我又沒有怎麽樣,不過就是磕了一個包而已。”


    “磕一個包,還不行啊?還非得磕出血來才行啊?”大牛仍然不依不饒的,一拳一拳的懟著孫飛揚,幸好他也沒使大勁,不然的話,這孫飛揚早被他懟散了架了。


    “行啦!你這個人,怎麽還得理不饒人了呀?”蘇蓉用力的把大牛拉進了裏屋,迴頭對著孫飛揚道歉的說:“不好意思啊,我兄弟他就這樣,見不得我被別人欺負,您別見怪啊。”


    孫飛揚不但沒有生氣,反倒賤兮兮的跑到王家有跟前,壞笑的戳了王家有一指頭,也不管王家有身上疼不疼,自顧自的說:“行啊!王叔,您這桃花運也太旺了吧?簡直是走到哪裏,都能遇到漂亮小姐姐啊?怪不得您不願意走呀?原來是這裏有美女勾著呀?您要是實在不願意走,那就算啦,咱就不走啦。”


    說著,抱起王家有,又往屋裏走去。


    王家有這個氣啊?合著要走要留,我說了不算,全都跟著你自己的感覺走啊?


    蘇家爺仨見到孫飛揚又抱著王家有進來,也不禁有些驚詫。


    “怎麽又迴來啦?小夥子,是不是拉下什麽東西了呀?”老蘇頭兒疑惑的問。


    “嘿嘿嘿嘿嘿……”孫飛揚沒說話,先不好意思的笑了,他先把王家有又放在了炕上,蓋好了被子,才訕笑著說:“我王叔說信得過您老人家的手藝,既然您說沒事兒,那就應該沒什麽問題的啦。”


    “怎麽?這迴不怕得瘋狗病啦?”老蘇頭兒譏誚的說。


    “嘿嘿嘿嘿嘿……我王叔都說不怕了,我一個打工的,也不能替老板做主啊。”孫飛揚訕訕的說。


    王家有心說:“就這一會兒的工夫,全是你替我做主啦,都沒容得我說話,這會兒,倒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來了?”


    “哼~莫明其妙。”老蘇頭兒哼了一聲,懶得再搭理他了。


    還是蘇蓉善意的說:“您若是害怕得狂犬病,最好還是去醫院打一針去。您們身份尊貴,不像我們,我們都是爛命一條,被狗咬了,頂多就是拿肥皂水洗洗傷口,上點自己配的草藥拉倒了。您是有錢人,還是打針疫苗放心一些,可別真得了病,到了那時候,就算再有錢,也沒地方花去啦。”


    “尊貴什麽呀?我跟你們一樣,也都是貧苦人出身。”王家有苦笑著說:“既然你們都是這樣處理的,我也沒什麽好害怕的啦,你們都沒事兒,我就也不會有事的。”


    “那~既然這樣,看樣子,你們是不準備走啦?”蘇蓉疑惑的看看王家有,又看看孫飛揚。


    “不走啦,不走啦。”孫飛揚高調的宣布說:“我們又沒有自己的家,迴去也是去住旅店去,既然我王叔身上的傷還沒有好,不宜過多的活動,那就幹脆等在您這裏,把傷養好了再說吧。”


    說完,拿手碰了一下王家有,揚聲問他,“是吧?王叔?實在不行,咱把住旅店的錢,給老大爺家不一樣嗎?再怎麽說,住在這裏,也比住那破旅店好吧?”


    就這屋子,到處熏得烏漆嘛黑的,就連那些被子褥子,那棉花套子都滾成球了,連被頭都發黃了,也不知道比住旅店好在哪裏?


    但孫飛揚都這麽說了,王家有也不好跟他唱對台戲,隻好順著他說:“是是是,老蘇大哥,您放心,我在您這裏的一切吃喝,都不會讓您白破費的,我統統都會給您算錢的。”


    他們兩個人,一會兒要走,一會兒要留的,老蘇頭兒也摸不清他倆這葫蘆裏,到底是賣的什麽藥?


    聽王家有這麽說,老蘇頭兒憨憨的一笑,“嗐~出門在外的,都不容易,誰出門,也不可能隨著步的把鍋背著的,走到誰家,還能不給口吃的呀?若是處處都算計著錢,那還有人情味兒嗎?我們家過去來到這裏,就是從老家要飯,一路要到這裏的,看這裏日子比家裏好過,才在這裏紮下的根。這出門在外的,就是互相幫襯著,這日子才有奔頭。你們若是願意在這裏住,那就住下吧,錢不錢的,無所謂,咱們老百姓,也沒什麽好吃的,你們就將就著,我們吃什麽,你們就跟著吃什麽吧。”


    “那是自然的啦,老爺子,”孫飛揚痛快的應答著說:“我們這又不是下館子,當然是您吃什麽,我們就跟著吃什麽啦?難道,您還尋思,我們要找您點菜不成嗎?嘿嘿嘿嘿嘿……”


    王家有卻客氣的說:“那可不行,老蘇大哥,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在您家裏住著,我們就已經夠過意不去的啦,哪裏還能再白吃白喝您的呀?何況,您家裏的日子,也不好過,我們這個錢。可是一定要付的。”


    “哪裏有家裏來客人了,吃個飯,還要收錢的道理啊?”老蘇頭兒還要堅持自己的老理。


    蘇蓉接過話來說:“爹,您就別推辭啦,您若是再堅持,他們怕是要吃不下飯去了。人家都是生意人,不會白吃別人飯的。”


    王家有連連點頭說:“對對對,蓉蓉妹子說的對,這錢您要是不收的話,我可是沒臉在您這裏白吃白住的啦。”


    孫飛揚也高調的說:“就是,我王叔錢多的,想花都沒地方花去,哪能白吃您家的飯呀?這錢,您就放心大膽的要吧,您若是不方便要,我們還住著不踏實呢。”


    這會兒,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大牛插話了,“哎呀!有什麽好爭執的呀?你們不就是想給錢嗎?老頭兒若是不想要,你們把錢給我,我這個人,多少錢都不嫌多,什麽錢,我都敢要。”


    “滾一邊去!”老蘇頭兒瞪著眼,罵了大牛一聲,大牛撅著嘴,坐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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