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有雖然不能動,也不能說話,但耳朵還是好使的,他聽了半天,才朦朦朧朧的聽出來,看來這一家人的日子,過得挺艱難的呀!


    不過,他很快就又釋然了起來。生活中的很多不如意,都是可以用錢來解決的。


    既然,這一家人的日子,是因為貧困而引起的,現在他王家有來了,不正好可以用解決這一家的生活困境,來報答人家的救命之恩嗎?還省得自己找不到報答人家的辦法了呢。


    這個老頭兒還說他兒子傻,就是有寶貝也不會往迴撿,難道把我撿迴來,這不比撿個金元寶迴來,強多了嗎?誰說您兒子傻了呢,依我看,這可是他這輩子最聰明的決定了。


    至於這個女人,聽他們說話,想來大概是個離過婚的吧?就算不是離婚,也是死了男人,反正現在肯定是沒有男人的。這麽漂亮一個女人,沒有個男人保護著,在這種治安混亂的地方,那不很容易吃虧的嗎?等我好了,要不要好好保護她?


    他這麽想著,又突然罵起了自己:“你個二驢子,真的是滿腦子淨不想好事兒,人家這麽漂亮的美女,肯定會有數不清的年輕男人,想著照顧她呢,什麽時候能輪到你這個又老又醜的癩蛤蟆,來吃天鵝肉了?難道,就因為手裏有了幾個臭錢,你就開始膨脹起來,連自己幾斤幾兩都給忘了嗎?何況,就小手絹兒和錢青青,那兩個女人,還不夠你鬧心的呀?還有心思拈花惹草?別忘了,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麽能生出那種齷齪的想法來呢?”


    王家有正在心裏胡思亂想著,就聽老頭兒說話了,“這位老客,你現在試著活動活動,看看胳膊腿的,能不能動彈了呀?”


    “哦~”王家有這才迴過神來,“我這是幹什麽呢?人家一家人,好心好意的救我的性命,我卻在琢磨人家的女人,簡直不是個東西。”


    王家有暗自罵著自己,收迴心神,嚐試著動了動手指,這迴手指能夠抓撓了。又動了動胳膊,盡管每動一下,他身上都會針紮一樣的疼痛,但總算是能夠自主的行動了。王家有還是無比的興奮。


    “謝謝您了,大哥。”他翻身就要爬起來,給老頭兒磕頭,叩謝人家的救命之恩。他也不是太確定,這老頭兒到底有多大年紀了,但從他閨女的年齡來判斷,這老頭兒應該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年齡應該不會太老,撐死也就是五六十歲的年紀,可看他那皺紋堆壘,溝壑縱橫,而又飽經風霜的老臉來看,又好像七八十歲的樣子了。


    “哎~哎~哎~”老頭兒卻一把按住了他,“別急,別急,你這身體剛剛恢複,還是別著急起來,先休息休息再說。”


    說著,從旁邊扯過來一床破舊的棉被,蓋在了王家有的身上。


    “你先暖和暖和,恢複恢複再說。”老頭兒按著王家有說:“你這身上的血脈剛剛流通,身上肯定還有不活泛的地方,先恢複恢複再起來。”


    王家有沒有拒絕,他這麽一動,渾身的確就如刀割的一般,身上就沒有一處好受的地方。


    “喝碗豆漿,暖暖身子吧。”那個柔柔或者叫蓉蓉的女人,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豆漿,走了進來。


    “謝謝大妹子啦。”王家有再次掙紮著,想要坐起來。


    他想叫人家美女來著,可總覺得,這麽稱唿自己的救命恩人,好像顯得有些輕浮,叫柔柔?倘若人家不叫柔柔,叫蓉蓉呢?再說,你一個外人,這麽親昵的叫人家一個陌生女人的小名,好像也不好,想了想,還是叫妹子吧,雖然也是亂叫,但好像這麽叫,至少沒什麽大毛病吧?


    柔柔或者叫蓉蓉的女人,啟齒微微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麽,隻是默默的扶著王家有,靠著牆坐了起來,王家有想用兩手接過碗來,倆手抖得竟然端不住那隻碗,女人又端著碗,一勺一勺的喂給他。


    看著那女人細心溫柔,恬靜祥和的麵容,王家有心裏暗罵:“這麽好的女人,他原來的那個老公,也不知道安的什麽心?竟然不知道珍惜?會和這麽好的女人離婚?哎~那個男人,簡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這麽好的女人不珍惜,真不知道你還能找到什麽樣的女人?”


    王家有默默的喝著豆漿,一時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和眼前這個女人搭話,枉他平時直播的時候,也能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怎麽現在,竟然連一個好的話頭,都找不到了呢?


    王家有正在暗自著急,就見那老頭兒又往那煙袋鍋裏裝了一鍋碎煙葉,用打火機點著,深深的吸了兩口,噴出大團大團的濃煙,把自己隱沒在了煙霧裏,才看著王家有,幽幽的問:“這位老客,不知道你是哪裏人啊?怎麽深更半夜的,跑到那片沙漠裏去了呀?你不知道,那裏晚上,盡是狼群出沒呀?若不是趕巧了,我兒子昨天晚上,看到有隻羊丟了,非要帶著狗出去找找去,正好碰上你,把你給救了,你這條命,估計早讓狼給吃了。也就是我兒子心眼兒傻,認準一條路走到黑,別人勸不了他,換第二個人你試試,都那個時候了,又那麽危險,誰還敢為了一隻羊,往那個地方跑呀?看來,你還真是個命大的,命不該絕啊!讓你這麽巧,就正好遇上了我兒子。”


    王家有一聽,忙又不住的鞠躬感謝,“謝謝大哥,謝謝您家大兄弟的救命之恩了。”


    老頭兒吸著煙,皺著眉頭,看了王家有半天,才說:“看你也醒了這麽半天了,怎麽說話,還這麽顛三倒四的呀?該不會是個傻子吧?”


    這話說的王家有不禁一愣,呆呆的看著老頭兒,心說:“我難道說話有什麽毛病嗎?就憑我這機靈勁兒,好多人都誇我聰明絕頂呢,哪裏像個傻子了?你看我哪裏像個傻子了?”


    可他畢竟剛剛醒過來,還是被人家給救的,也不好意思,就這麽直直的問人家,就隻是愣愣的看著老頭兒,沒有說話。


    “噗嗤!”還是坐在他對麵,正一口一口的,用小勺喂王家有的那個女人,聽她爹這麽說人家,不禁笑出聲來。


    她抿嘴笑著說:“爹,您這是說什麽話呢?人家這位老板,一看就是一個聰明人,怎麽可能會是一個傻子呢?”


    “聰明人,就不會傻子了呀?”老頭兒漫不經心的又裝了一鍋,用煙袋鍋指著王家有的腦袋說:“沒準兒,這迴凍得,把腦殼凍壞了,灌進水去了,要不然,怎麽能管我叫大哥,管你兄弟叫兄弟啊?這輩分怎麽論的呀?這不亂套了嗎?”


    沒等王家有說話,那個柔柔或者蓉蓉,捂著嘴笑的更燦爛了,“咯咯咯咯咯咯……您這瞎分析什麽呢?爹,也就是咱們這裏,還整天分個輩兒大輩兒小的,人家外邊,現在,早就不論了。我聽到一個最好玩的笑話,您聽了,指定能笑死。您知道怎麽說的嗎?據說,這可是真事兒。據說,是有一個老爺子,沒有了老伴,手裏又有兩個糟錢,就老惦記著再娶一個。別說,還真讓他找到了一個女的,那女的長的又漂亮,又年輕,比他兒子還年輕好幾歲呢,您說,那女孩兒圖什麽呀?圖感情嗎?您說,跟個老頭子,能有什麽共同語言啊?還不就是圖老頭兒手裏那幾個錢嗎?老頭兒他兒子自然是極力的反對了,可大權掌握在老頭兒的手裏,他兒子小胳膊擰不過大腿,到底也沒能阻止了老頭兒要老牛吃嫩草的決心。老頭兒他兒子一生氣,就去找女孩兒的親媽,試圖讓女兒親媽阻止這個不般配的婚姻,可兩個人也不知道怎麽商量的,商量來,商量去,他倆沒能阻止老頭兒和女孩兒在一起,他們兩個人,不知道怎麽,就商量到一起去了,竟然在老頭兒和那個年輕女孩兒結婚的婚禮上,當著眾多親朋好友的麵,拽著那個女孩兒的親媽,宣布了他倆也要同時結婚的消息,您說這個驚天大瓜,肯定是炸暈了那天來的所有嘉賓了啊!這到底是個什麽逆天家庭啊?您說,他們一家四口,以後生活在一起,這應該怎麽一個叫法啊?您說,以後,這個老頭兒見了兒子兩口子,是叫兒子兒媳婦兒啊?還是叫老丈人丈母娘呀?咯咯咯咯咯咯……爹,您說,這城裏人,這是有多會玩呀?”


    這個故事版本,王家有也曾經聽說過,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的確被很多人傳說的,言之鑿鑿,確信無疑,好像真有那麽巴種事兒似的。


    那個柔柔,或者蓉蓉,講著講著,自己笑的花枝亂顫,差點兒連正喂給王家有的那碗豆漿,都倒在王家有的脖子裏。


    老頭兒聽了,卻並沒有笑,隻是默默的打著火,抽了半天煙,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氣,“哎~這個世界,這真是變了天了呀!連一點兒人倫道德,都不講了呀!”


    這情緒也感染了王家有,也不禁在心裏感歎了起來,心說:“哎~現在這個世界,比這個故事,還狗血的事情,多了去了,隻是有的有人知道,有的沒人知道罷了。說到底,全是這個錢鬧的呀!鬧的現在的人們,不但不像過去似的,那麽顧念親情了,連過去的許多人倫道德,也都被這錢鬧的,都喪失殆盡了。”


    那個柔柔或者蓉蓉,笑了半天,卻發現笑的隻有她自己,她爹,還有王家有全都默然無語,隨也收住了笑,再次默默的給王家有喂豆漿,一時間,屋裏三個人,竟然尷尬的沉默了半天,無人言語,氣氛顯得十分壓抑,王家有隻覺得,老頭兒身上,好像壓著千斤的巨石,直壓得他抬不起起頭,喘不過氣來。


    王家有想要打破這種沉默,笑著說:“這位大哥,我看您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呀?能不能跟我說說,看看我能不能幫您解決呀?”


    老頭兒白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你解決?你是市長啊?還是省委書記啊?你解決?你解決的了嗎你?”


    王家有尷尬的笑了笑,“我雖然不是什麽市長省長,隻是小老百姓一個,但能力還是有一點點兒的,您說出來,沒準兒我真能幫您辦了呢?”


    “哼!小老百姓,你一個小老百姓,還是外來的,吹什麽牛逼啊?牛逼匠我見得多了,都是些吹得能把天吹下來,真辦起事來,屁用不頂的貨。”老頭兒輕蔑的瞥了王家有一眼,顯然是把王家有也當成了那些隻會吹牛逼,辦不成一點兒事兒的牛逼匠了。


    王家有尷尬的看了一眼那個柔柔或者蓉蓉,見她也是麵色凝重,神情哀怨,不知道人家有什麽心事,王家有也不敢亂問了,隻好也垂下眼皮,默默的想著自己的心事兒:“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不知道孫飛揚有沒有脫險?知不知道我已經被這家人給救了?是不是應該向這個女人借一下她的手機,給孫飛揚打一個電話呀?”


    想到電話,王家有又懊惱了起來,現在這人,真是的,什麽都喜歡省懶法,像什麽電話號碼什麽的,都不願意再用電話本記錄了,什麽都記在手機裏。


    這迴可好了,手機也不知道掉在哪裏去了,想給孫飛揚或者其他人打個電話,好報一下平安,卻連一個人的電話號碼也想不起來了,這事兒鬧的,真是關鍵時刻掉鏈子了呀!


    “豆腐西施!你今天怎麽沒有去鎮上賣豆腐呀?”王家有正想著自己的心事,門外一個男人扯著嗓子喊。


    “哎!來了!”柔柔或者蓉蓉聽到喊聲,扔了喂王家有豆漿的碗,就跑出了屋子。


    “哦~大哥,您閨女叫豆腐西施啊?”王家沒話找話的說。


    “那以後,我也叫她豆腐西施好了,這個名字,還真是貼切,看她長得溫柔善良,又那麽漂亮,又正好是賣豆腐的,這個名字,簡直就是為她叫的。”王家有心想。


    不料,老頭兒一聽,臉色頓時氣得就像豬肝一樣,甚至爆了粗口,“什麽豆腐西施啊?都是他娘的那些壞蛋小流氓,給她起的外號,想去也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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