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有心念剛一轉,就見那五頭野狼,再次瘋狂的向他衝了過來。


    王家有現在的身體,大半落進了坑洞,剛開始,他還有些心驚,但見那些野狼瘋了一樣,向他發起進攻,他也顧不上許多,兩隻手奮力揮舞,一手掄著劍鞘,一手揮舞著寶劍,對著那些衝向他的野狼,痛下殺手,連刺帶打。


    這次的他,雖然與那些野狼,更是麵對麵,臉對臉,甚至是站在比野狼們更低的位置,但沒有了下盤被咬的擔心,使王家有少了許多的後顧之憂,此刻的王家有,滿臉血汙,渾身上下也不知道有多少傷痕了,但處於絕望中的境地,王家有沒有了任何依靠,反倒是激發起了他心底的頑強與兇性。


    他大瞪著雙眼,連眼角都已經瞪裂了,他的嘴裏,發出了比那些野狼更加兇悍的嘶吼聲,仿佛那些野狼咬他一口,他就以十口百口的還迴去!


    很多人勸別人的時候,都說狗咬你一口,難道你還能咬狗一口嗎?哼哼!現在的王家有,別說咬狗一口了,已經有兩匹狼的耳朵,被王家有咬掉了半邊。


    那些野狼,從來沒有從一個人的眼睛裏,看到過這麽可怕的眼神,仿佛那已經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殺神,一個比狼更加兇悍的殺神,神來殺神,魔來殺魔,反正,現在的王家有,是殺紅了眼睛,腰裏別衝牌,誰玩跟誰來!


    他揮舞著寶劍,一劍一劍的砍在野狼的身上,砍了多少劍,連王家有自己都記不清楚了,那本來鋒利無比,寒氣逼人的寶劍,都被他砍的卷了邊。


    那他就用刺,盯緊哪一匹野狼,敢於再次靠近,他要麽用劍,刺向它們的咽喉,要麽刺向它們的眼睛,那幾匹野狼,沒有一匹兩眼雙全的了。


    那些野狼,也許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悍不畏死的人,在又一次拚殺過後,那些野狼,終於暫時撤退了。


    它們圍在那個洞口不遠處,轉來轉去,始終不敢離開,卻也沒敢再次,向王家有發動進攻,隻是不斷的發出陣陣瘮人的嚎叫聲。


    王家有剛想喘口氣,歇一歇疲憊的身子。卻突然覺得腿肚子上的傷口,在被什麽東西,用溫熱的舌頭,不斷的舔舐。


    王家有大驚,他剛才就一直在擔心,這麽大的洞口,肯定是什麽大型野獸的洞穴,所幸的是,剛才在他與那些野狼廝殺的時候,裏麵沒有出現什麽動靜。難道現在,把裏麵的猛獸驚動了嗎?


    王家有迴身往裏麵看去,裏麵黑咕隆咚的,伸手不見五指。


    但他卻分明見到,在自己的腳下,蠕動著三隻小型的動物,因為那裏閃爍著六隻如綠寶石一樣明亮的眼睛,並且發出了一聲聲如小狗般的鳴叫。


    王家有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幾匹野狼見他進到了這裏,會對自己發動那麽瘋狂的進攻?原來,自己誤打誤撞,竟然跑到它們的老窩裏來了。


    那幾隻在他腳底下蠕動的小東西,想來就是那幾匹野狼留下來的小崽子。


    剛才它們在自己腿上舔舐,想來是嗅到了自己腿上的血腥味兒。


    王家有越想越氣,這是虧了這幾個狼崽子,還是在吃奶啊!這若是它們長出了牙齒來,剛才就不隻是舔舐了,肯定會趁機在他屁股大腿上,撕下幾條子肉來了。


    王家有伸手就抓起了一個,把它舉到了自己的眼前,借著天上稀疏的星光,仔細的看著。


    那小家夥兒在王家有的手裏,慵懶的蠕動著,還不時的伸出舌頭,去舔王家有臉上的鮮血,舔的王家有臉上癢癢的。


    看著它那人畜無害的小眼神,聽著那幼崽發出的如小奶狗似的嘔嘔的叫聲,若是那些愛狗人士見了,肯定會像親人似的,把它抱進懷裏,心肝寶貝的叫著。


    王家有可不是什麽愛狗人士,尤其是剛剛,它們的父母,還差點兒把自己祭了它們的五髒廟。


    王家有看著那在自己掌心裏蠕動鳴叫的幼崽,嘴角卻浮現出一抹殘酷的冷笑,它甩手把那個幼崽,狠狠的扔了出去,“你們不是想要你們的兒子嗎?爺爺我送給你們了。”


    那個幼崽,在空中劃著優美的弧線,飛向那五匹蹲坐在不遠處,兇狠的盯著王家有的野狼。


    王家有以為,這一把,還不得把那還在吃奶的狼崽子給摔死呀?他想讓那些野狼,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在它們自己的眼前。


    讓你們也敢吃老子,爺爺我先給你們斷了根兒。


    王家有惡毒的想著。


    沒想到,沒等那小狼幼崽落地,就有一匹大狼騰空躍起,大嘴一張,就把那小狼崽叼在了嘴裏。


    隻見它輕飄飄的落到地上,然後,輕輕的鬆口,那隻幼崽嘔嘔的低嗚著,扭動著身子,從它的嘴裏滑落,又扭著肥胖的身體,鑽到了大狼的腹下,貪婪的咂起奶來。


    絲毫沒有意識到,剛才的它,經曆了一次由死到生的嚴峻考驗。


    王家有再次驚訝了。剛剛,他再一次清清楚楚的見證了,人們傳說中的狼會飛行的絕技。


    雖然它們沒有翅膀,但剛才那個漂亮的騰空起躍,當真完成的行雲流水,宛如在空中滑翔一般。


    但無論它那動作,完成的如何的完美,王家有也不會對它們有一絲一毫的欣賞,在他的意識裏,那些對人身安全,沒有什麽威脅的狗子們,都沒有幾個好東西,更何況這些連人都吃的狼群,王家有更是對它們痛恨已極。


    王家有躬身,再次從腳下掏出了一隻小狼崽兒,他抓住幼崽那毛絨絨的尾巴,在空中轉了好幾個圈,那狼崽兒不知道是被他嚇得,還是疼的,嘴裏發出了痛苦而又可憐的嗚嗚聲。


    王家有不知道這是不是它在哭泣。


    但此刻的王家有,心如磐石,冷漠如鐵。


    他甩手又扔出了這一隻幼崽,但下落的方向,這次不再是狼群,而是與它們相反的方向。


    王家有心裏,暗自獰笑著:“哼哼哼哼……你們不是能飛嗎?我給你扔的遠遠的,看你還能不能接到?”


    這次,不是一匹,而是兩匹狼,同時如離弦的箭一樣,飛射而出。


    沒等那小狼崽兒落地,已經有一匹狼,在空中再次一個漂亮的滑翔動作,小狼崽兒被它穩穩的接住,輕輕的放到了地上。


    王家有再次驚呆了,那麽遠的距離,而且是在方向不確定的情況下,那野狼,仍然能夠迅速的撲過去,救下它們的孩子,就憑這樣精準的判斷力,和敏捷的速度,王家有感覺,如果沒有神助攻之外,那簡直就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那些狼,卻做到了。


    王家有被這些狼震驚了,怪不得,這裏的人們,盡管每年都有人,或者是牲畜被狼群吃掉,但人們對待狼的態度,不是痛恨,而是敬畏。確實,不服高人有罪啊!


    和狼比起來,這人簡直就是笨死了,無論是比靈巧程度,還是比彼此之間的密切配合,人類簡直望塵莫及。


    人們總說狼是狡猾的,但論起狡猾來說,還有什麽動物,能比得過人更狡猾?您說說,哪一個陰謀詭計,不是人想出來的?


    人們說狼是貪婪的,可狼再貪婪,也不過是為了填飽自己的肚子,養育自己的後代。


    而人,為了自己的私欲,簡直是欲壑難填,就是再多的財富,也填不滿人內心裏對財寶的渴望。


    不知道為什麽,王家有突然之間,放下了對對麵這群狼的仇恨,轉而對它們充滿了敬畏之心。


    剩下的那隻小狼崽兒,王家有沒有再像剛才似的,決議要把它摔死,而是輕輕的把它捉出來,放到了洞口外麵。


    對麵的那幾匹狼,有一匹迅速的跑過來,叼起小狼崽,轉身跑了迴去。


    那幾匹狼聚在一起,嗚嗚的不住的嚎叫。它們沒有離開,但也沒有對王家有再次發起下次的攻擊。


    雙方就這麽一直互相對峙著,僵持著。


    王家有開始還能強打精神,勉力的支撐著,但後來,兩個眼皮,不由自主的就打起架來,盡管他不住的拍打著自己的腦袋,以使自己清醒起來,在這種狀況下,如果自己睡過去的話,也許永遠就不會再醒過來了。


    但王家有自己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反正就是覺得渾身,說不上來的那麽疲乏,無論是他想盡了什麽辦法,最後還是不知不覺得合上了眼睛。


    王家有好像是睡著了,但是,他又好像清醒的聽到了洞外的遠方,傳來了一聲聲清脆的鞭響,還有一個男人,悠遠綿長,蒼涼而又激昂的歌聲,那歌聲,緩慢悠揚,就算王家有是在睡夢裏,也聽得一清二楚:走頭頭的那個騾子呦,三盞盞的那個燈,哎呀帶上了那個鈴子呦噢,哇哇的那個聲。白脖子的那個哈巴呦,朝南的那個咬,哎呀趕牲靈那個人兒呦噢,過呀來了。你若是我的妹子呦,招一招那個手噢,哎呀,你若不是我的妹子呦,哎走你的那個路。哎呀,你若不是我的妹子呦,哎走你的那個路。


    王家有正在睡夢裏,聽得如癡如醉,突然又聽到那個男人的嗬斥聲:“這裏這幾個狼,是怎麽迴事兒?哎呀!好像是有一個人,被他們咬了吧?這些該死的,吃羊就夠可恨的啦,連人都敢吃,實在是太可恨了!”


    接著,就模模糊糊聽到了一聲又一聲的擊打聲,一聲又一聲淒厲的狼嚎聲。


    那嚎叫聲越來越遠。接著,王家有感覺自己,好像被一個人從洞裏拖了出來,背在了肩上。


    也許是感覺,自己不再受到狼群的威脅了,王家有的精神,頓時感到鬆懈,再往後的事情,他就再也感覺不到了。


    孫飛揚在馬大寶的院子裏,抄了一杆鐵叉,與馬家大寶、二寶纏鬥了半天,別看那馬二寶咋唿的兇,對孫飛揚的進攻,也挺兇猛,他那長刀寒光爍爍,不住的往孫飛揚要害劈砍,但最讓孫飛揚顧忌的,卻是馬大寶手裏的那杆長連枷。


    長刀雖然鋒利,但孫飛揚的鐵叉勝在更長,而且,長刀的劈砍,可以招架,對刺,孫飛揚的鐵叉比馬二寶的長刀更長,更有優勢。


    唯一讓孫飛揚頭疼的是馬大寶手裏的連枷,那玩意兒論長度,比孫飛揚的鐵叉長出了半米,要招架,人家那家夥,你架上,它帶拐彎的,照樣可以拐過來,打砸孫飛揚的腦袋和後背,這讓孫飛揚打打不得,跑,在馬大寶、馬二寶的圍攻下,他又跑不了。


    再說,那哥兒倆個大腿長,對這裏的環境,比他更加的熟悉,孫飛揚也沒有覺得逃跑對自己有什麽好處?


    他正在進退維穀,束手無策之際,卻見屋裏的那個瘋女人,放下了懷裏的孩子,披了一件老羊皮襖,走了出來,站在簷下,看著他們三個人打鬥,可能看著熱鬧,不但沒有害怕,反倒還咧著大嘴,傻嗬嗬的直樂。


    剛開始,孫飛揚覺得她像是在看著自己的難堪而開心,還挺生氣的。


    突然,孫飛揚的腦子裏靈機一動,好像是有了一個主意。


    他再和馬家兄弟交戰的時候,故意的麵對簷下的那個女人,使得馬大寶總是站在自己和那個瘋女人的中間。


    孫飛揚的異動,讓馬二寶更加的生氣,他以為孫飛揚都到這個時候,還有心思耍流氓,不住的偷看他嫂子那暴露出來的雪白的皮膚,這讓他對孫飛揚恨意大增,不由得哇哇的大叫,對孫飛揚的進攻,砍的更加的兇狠了。


    馬大寶見他兄弟殺的瘋了,手裏連枷的揮舞,也更加的急速,直舞的滿院子的風聲,唿唿直響,簡直到處都是那連枷的棍影了。


    這連枷耍起來,的確是霸道之極。可是,這個武器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就是在群鬥的時候,使不好,非常的容易傷到自己人。


    因為,這連枷,類似於雙節棍,可又比雙節棍長出了很多,所以,攻打敵人的時候,甩開了,眼睛隻顧著看眼前的敵人,卻顧不上照看著身後,還有沒有自己人了。


    果然,那馬大寶把那連枷,揮舞的風雨不透,水泄不通,如同棍山一般,他隻盯著眼前的孫飛揚,完全沒有看到,身後的不遠處,還站著他那個瘋女人。


    馬大寶眼看著孫飛揚身上露出了破綻,猛的一揮連枷,準備一擊,把個靈活難纏的小猴子,給打殺當場。


    “啊!___”還沒等那連枷砸到孫飛揚的頭上,他卻聽得自己的女人,突然之間,在自己的背後,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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