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倆的話,正在架著王家有,往車上奔跑中的孫飛揚和老邢兩個人卻停了下來。


    “怎麽不趕緊走啦?”王家有虛弱的問:“是不是我要死啦?就是到了醫院,也沒有救啦?”


    “什麽要死了呀?”孫飛揚差點兒笑彎了腰說:“王叔,您甭害怕了,根本就沒什麽大病,去什麽醫院呀?就您這點兒這點小毛病,我都能給您治了。”


    小手絹擔憂的說:“飛揚,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啊,你可不能亂來啊!”


    “放心吧,王嬸,”孫飛揚大大咧咧的說:“死不了人的。”


    老邢也說:“老板娘,您放心的啦,沒有什麽大問題的啦,可能是您倆剛才太緊張的啦。才會以為是中了毒的啦,就算是中毒,問題也不大的啦,沒有送醫院的必要的啦。”


    “噢~那好吧。那就依你們說的試試吧。”小手絹見他倆都說沒什麽大事兒,才勉強答應按他們說的方法去試試。


    他們又把王家有架迴了屋裏,“王嬸兒,您去看看,家裏有沒有綠豆?要是有綠豆的話,煮點兒綠豆湯,給我王叔喝下去就行啦。”


    “哎哎哎。”小手絹應著跑出去,又出去找綠豆去了。


    “王叔,您現在感覺怎麽樣啦?”孫飛揚問。


    “還能怎麽樣啊?”王家有有氣無力的說,“我感覺,我就要死啦。渾身難受,沒有一個舒服的地方。”


    “沒事兒啊,王叔,”孫飛揚安慰他說:“您這就是太害怕了,等一會兒,您喝碗綠豆湯,就沒事兒了,啊~”


    “綠豆湯來啦!”小手絹端著一個大碗,嘴裏不住的“斯哈!”“斯哈!”著,快步走了進來,她一下就把那個碗放到了桌子上,不斷的往兩隻手上吹著涼氣。


    “哎呀!燙死我啦!”小手絹叫喊著。


    “您著什麽急啊?王嬸兒。”孫飛揚埋怨她說:“這綠豆湯這麽燙,您就是端過來,我王叔也不能喝呀!您隻是拿手端過來,都燙成這樣,這要是給我王叔灌下去,那腸子不都得燙熟了呀?”


    “我不也是著急嘛。”小手絹不住的吹著手說。


    老邢也伸頭看向小手絹的手,那雪白柔嫩的手掌,被燙的通紅,甚至,有的地方,還燙起了水泡。


    “老板娘,您的手,燙的很嚴重的啦,需要處理一下的啦。”


    “沒事兒,沒事兒。”小手絹把手藏到身後說。


    “怎麽會沒事兒的啦,您這手一定要處理的啦?不然的話,後果還是很嚴重的啦。”老刑說著,走進廚房裏,從垃圾桶裏,翻出了從豬蹄子上剔下來的豬蹄甲,拿水洗幹淨了,用小火烤成了炭,又拿錘子砸成了碎末,用香油拌成了糊狀,拿著就要抹在小手絹被燙傷的地方。


    小手絹看著那黑乎乎的油糊糊,惡心的躲避著。


    “髒死個人啦!這麽惡心人的東西,怎麽能抹在手上呢?”


    “老板娘,您不要瞧不起這黑乎乎的東西的啦,您抹上它,您的手會好的很快的啦,手上也不會留疤的啦。您要是不抹,手上很容易留疤的啦。”


    “啊?竟然這麽嚴重嗎?”小手絹將信將疑的伸出了手,老邢非常細心的,用棉簽蘸著那碳灰油,均勻的抹在小手絹被燙的手掌上,又找出棉紗,給她把那黑色的油膏部分纏裹起來。


    “想不到,你還挺細心的呢。”小手絹看著老邢那細致的動作說。


    老刑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馬馬虎虎的啦。”


    這會兒的孫飛揚,已經給王家有喝下了綠豆湯,不一會兒的工夫,王家有不再要死要活的喊難受,哼哼唧唧的啦。


    “哎呦喂~總算是沒有事兒啦!可嚇死個我啦!”小手絹這才放下心來,拍著胸脯說。


    看小手絹那緊張的樣子,孫飛揚和老邢排除了小手絹下毒的可能性。可是,這毒不是她下的,那王家有吃的什麽東西啊?竟然會上吐下泄的呢?


    “這還用說嗎?”孫飛揚肯定的說:“那會兒,砸杏仁的時候,我就跟王叔說,這杏仁是不能多吃的,吃多了,容易中毒。王叔還不相信,說這種杏仁是甜的,是沒有毒的。怎麽可能嘛?是杏仁,就肯定有毒的,隻不過是毒大毒小的區別。”


    “可是,”小手絹心懷疑慮的說:“我過去,也沒少吃這種杏仁,就從來沒有中過毒的啊?”


    “沒中過毒,也不可以的啦,”老邢在旁邊插話說:“我們南方人,喜歡煲各種粥的啦,煲粥,就很講究營養搭配的啦,這裏麵的道理,也和中醫中藥一個道理的啦,是講究相生相克的啦,假如兩種食材,是相克關係的話,就算它們本身並沒有毒,也會因為相克的關係,產生毒素或者讓人產生不良反應的啦。”


    “那~邢師傅,您看,二驢子是吃什麽,才造成這樣嚴重的後果的啊?”小手絹虛心的請教說。


    “對,老邢,這個杏仁和什麽相生,和什麽相克,你都跟我說說,到賣杏仁的時候,咱可得跟人家說清楚了呀!可不能光知道誇這東西,有多麽多麽好,卻忘了告訴人家,這玩意兒和什麽東西一塊兒吃,容易把人吃壞了呀。真要是有網友隻聽信咱誇東西好的一麵之詞,而忽略了風險,吃出什麽毛病來,那咱們的罪過,可就大了。”


    老邢就濤濤不絕的講了起來,直講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直講的幾個人,困得坐在那裏,時不時的直磕頭。


    王家有看著小手絹困得,睜不開眼睛的樣子,說:“小姑,您還是早點兒迴去休息去吧,時候也不早了,迴去晚了,土豆爺爺該著急了。”


    “不用,”小手絹強打精神的說,“我爸知道我是來你這裏,他不會掛著的,再說,我還要留下來照顧你呢。”


    孫飛揚笑著說:“對,讓我王嬸兒留下來吧,您看看她這手包的,跟粽子似的,迴家洗個手,洗個腳,都沒法洗了,在這裏,讓我王叔幫您洗,王叔肯定願意幹這活兒。”


    王家有聽了,尷尬的笑了,心說:“就現在我這個樣子,自己照顧自己,還顧不過來呢,就算我有心想照顧她,也是有那個心,沒那個力啊!”


    小手絹看出了王家有心裏的想法,說:“還是算了吧,我還是迴去吧,我留在這裏,是想照顧二驢子的,不是來給他添麻煩的。既然我現在照顧不了二驢子,還留在這裏,幹什麽呀?”


    說著,站起身,悻悻的走了。


    眼看著小手絹走了出去,王家有心裏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久久不能迴過神來。


    孫飛揚湊過來說:“王叔,您真要舍不得我王嬸兒走,我現在可以幫您,再把她追迴來去?”


    “算了吧,讓她走吧。”王家有淡淡的說。


    “王叔,”孫飛揚湊到王家有跟前小聲的說:“您到底跟我王嬸兒好上沒有啊?我怎麽總感覺,您倆好像有些怪怪的?說像情侶吧,感覺又沒有那麽親近,說不是吧,可您倆還都若即若離,藕斷絲連的,都在試著往一塊湊。”


    王家有沒有迴答孫飛揚的問話,而是反問他倆:“你倆都說說,你們相信命運一說嗎?”


    “切,王叔,您怎麽還信那一套啊?”孫飛揚不屑的說:“咱們國家,不是天天都在以最大的力度,破除封建迷信嗎?如今,就連過去,很多鬼怪傳說最聚集的那些地方,都被刨了,蓋起廠房樓房來啦?哪裏還有那些妖魔邪祟的容身之地啊?”


    老邢接口說:“我年輕的時候,也是不怎麽相信的啦,甚至非常反感那些上墳燒紙的人們的啦,認為這都是我們祖先留下來的封建糟粕的啦,可不知道為什麽,最近幾年,我對那些人的行為,漸漸的有些理解了,那是人們對逝去的先輩的一種感情寄托的啦,至於其他的,我現在,也不像過去似的,凡是與鬼魂沾邊的,就強烈反對的啦,我也在慢慢的試圖去理解他們的啦。”


    “嗯~好吧。”王家有點了點頭,說:“時候不早了,早點兒休息吧。”


    “哎?”孫飛揚這個納悶啊,這個王叔怎麽迴事啊?問他和王嬸兒的事情,他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這種話?我們說出自己的看法了吧?他也不說對還是不對?就來個睡覺吧?什麽意思啊?


    老邢拉孫飛揚出了屋子,悄悄的說:“你的腦子還是笨的啦,你有沒有發覺,這幾天,盡管老板娘一趟一趟的往這裏跑,可總是陰差陽錯的,不能讓他們兩個,有單獨在一起的機會的啦,今天,好不容易能夠激情燃燒起來了,咱們也給他們創造機會的啦,卻又出了這種差錯,把所有的好心情都搞沒的啦,所以,老板才會問出那句話的啦。”


    “噢~原來是這麽迴事啊?”孫飛揚點著頭說:“我說怎麽會沒頭沒腦的問出來那麽一句呀?大概是王叔認為,除了那個錢青青,從中阻撓,這當中,還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也在阻止我王叔和王嬸兒往一塊兒湊乎?”


    老邢點著頭說:“是這個意思的啦。”


    “是這個意思,直說不就行了嗎?”孫飛揚懊惱的說:“你說你們這些人,說話真別扭,你說,有話直著說多好?可你們偏不!說話非得拐著彎,讓人們像猜悶兒似的,猜你們說的是什麽意思?你說,我要是有那個本事,我不早考上大學啦?還用的著幹這個嗎?”


    雖然說休息,但王家有躺在炕上,腦子仍在不停的運轉,一會兒想著如何解決小手絹和錢青青的事情,一會兒想著怎麽編好段子,能更好的展現甜杏仁的好處,還得要把它的弊端告訴消費者,通過今天晚上的事情,王家有才意識到,這入口的東西,並不是簡單的把東西賣出去那麽簡單,顧客的食用安全,也是要必須考慮的。


    想著想著,王家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第二天的天氣真好,晴空萬裏,湛藍色的天空,幾朵潔白的雲朵,隨著微風,輕輕的飄動,讓人頓感神清氣爽,心情愉悅。


    王家有一邊喝著米粥鹹菜,一邊對孫飛揚和老邢說:“你倆一會兒,分別到三傻子和小手絹家裏,說我今天要到三傻子的杏園拍視頻,幫三傻子賣杏仁。讓小手絹打扮的仙氣一點兒,最好穿著白色的長裙子,今天的主角,可是她。”


    “哎~哎~好的。”孫飛揚和老邢說:“我去找那個三叔去吧,老邢你去通知王嬸兒。我看你給她的印象還不錯。”


    “好的啦,我去找老板娘的啦。”老邢樂嗬嗬的說。


    老邢在這村子裏待了幾天,認識的人,也不少了,認路是出租車司機的本能,所以,他很容易就找到了小手絹的家。


    尤其是土豆爺爺那標準的羅鍋腰,讓老邢過目不忘。所以,盡管老邢總共也沒見過幾次土豆爺爺,但一見麵,他還是準確的喊了出來:“早上好,土豆爺爺。”


    土豆爺爺因為常年在農村辛勤勞作,加上彎腰駝背,所以顯得很老的樣子,其實,也就七十歲左右的年紀。


    土豆爺爺正彎著個腰,拿著一把大掃帚掃院子,盡管那院子裏已經很幹淨了,但他還是掃的一絲不苟。


    他一見老邢喊他爺爺,就不高興的停住打掃,板著臉說:“哎呦~我說大兄弟,你就不能別這樣叫我啊?你們老板這樣喊我,那是村裏的輩分傳下來的,我沒有辦法。你說你跟我非親非故的,喊我一聲爺爺,讓我一下子感覺老了很多,好像胡子都得拖著地似的。其實,我也沒有那麽老,你就叫我一聲大哥就行,叫我一聲叔也行。”


    “那怎麽能行的啦,”老邢為難的說:“連我們老板,都喊您一聲爺爺的啦,我若是那樣喊你,我不成了自漲身份,也成了我老板的長輩了啦?”


    “那怕什麽的?現在是江湖大亂道,已經沒有多少人,還講那些老規矩啦!若是依著老理兒,我家閨女還不能跟著二驢子呢?早有人跳出來說這樣不行,亂了輩分啦!可你看現在,沒有一個老輩人說不行的,我們老輩人,現在也跟著時代在發展,不再照搬過去的老教條啦。”土豆爺爺非常開明的說。


    “那,實在不行,就咱們兩個人的時候,我喊您一聲叔的啦?”老邢試探的說:“但是,在我老板的麵前,我還是要跟著我們老板叫的啦,不然的話,我們老板會不高興的啦。”


    “行行行,叫什麽都行,隨你叫吧。”土豆叔大度的說:“你來,是不是二驢子找我閨女有什麽事兒啊?”


    老邢點了點頭,“是的啦,是我們老板叫我過來,喊老板娘有事的啦。”


    “她昨天晚上迴來的晚,到現在還沒起來呢,你等著,我去給你喊她去啊。”土豆叔站在院子裏,衝著西屋喊:“秀娟啊!時候不早啦!趕緊起來吧,二驢子找你有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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