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那兩個人,真的是您請的保鏢啊?可怎麽看,他們也不像是能保護別人的人啊?就他們那瘦小的體格,我看不需要別人保護,就不錯了。”剛才張了好幾次嘴,卻始終插不上話的王星暉說。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王家有卻自豪的笑著說:“你別看飛揚人長得瘦,個頭也不高,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高手。前幾天,也怪我太飄了,露了白,讓人給惦記上了,在路上差點兒就被打劫了,當時多虧了有他在,我才沒有受到什麽損傷。當然,當時也還有另一位警察同誌和當地警方的配合,才把那些歹徒一網打盡了。但我看那個陣勢,其實,就隻憑他一個人,也能把那些人擺平的。至於那個瘦高個的刑師傅,那是我在路上雇的一個出租車司機,我看明後天,多給他一些錢,就可以讓他迴去了,這一路上,我行動不太方便,還多虧了有他倆的照顧了。”


    “二叔,還是您牛掰,出去不到一年,就雇上保鏢了,我兩口子到現在,都還是孤家寡人呢。,”王星暉不無嫉妒的恭維說。


    “你能跟二叔比嗎?二叔常年在外麵行走,難免會遇到一些心懷叵測的人,有個人保護著,那不是安全嗎?”蘇醒訓斥王星暉說:“二叔,你甭搭理他,明天,您讓那個飛揚,到我辦公室來一趟,辦一下入職手續,我到時候,好給他發工資。”


    “不用了,”王家有眯著眼睛說:“這算是我自己事情,他的費用,還是由我自己來出好了。”


    “您的事,不就是公司的事情嗎?”蘇醒笑著堅持說:“你做的所有事情,不都是在為咱們公司辦事嗎?”


    “不用了,”王家有的眼神變得有些冷酷的說:“以後,我用飛揚,也許會辦一些私人的事情,這些事情,也許會影響到公司的聲譽,他的一切費用,都由我一個人來承擔,那就是我個人的事,與公司無關。就算是出了什問題,因為他不拿公司的一分錢,對公司的影響,也就會小一些。”


    蘇醒看著王家有那嚇人的神情,知道他這個人,雖然平時極為隨和,但若是他決定要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迴來。況且,她也知道,王家有的事情,她們還真的沒法插手。


    想到這些,蘇醒沒再說話。


    車子很快停到了好再來自助餐廳的門口,王星暉和蘇醒攙著王家有進門。


    “您好,三位老板,請您先交一下餐費,再進去用餐。”坐在櫃台後麵的那個美女老板娘,禮貌的叫住正準備去他們原來坐的位置的三個人說。


    “啊~對不起,老板,我光顧著想事情,把這事兒給忘了。”蘇醒抱歉的說著,從包裏掏出了錢夾。


    “美女啊!剛才我們已經交過錢了,隻是臨時出去辦了一下事情,事情辦完了,我們迴來接著吃,這也不行啊?我們又不用再拿菜,還是吃我們原來已經拿好的,不信您看,我們朋友還坐在那裏正吃呢?”王家有心有不甘的指著他們原來坐的方向說。


    “對不起,老板,我們就是這個規定,隻要是一進飯店,就要交費,再說,這麽多人用餐,我們也沒有那個精力,去記住每一個人,是不是來過的。”美女老板不卑不亢的笑著說。


    “什麽規定,那不也是人定的嗎?您們做生意的,難道就不知道做什麽事情,都要靈活一些,別那麽生搬硬套嗎?”被滿臉羞愧之色的王星暉和蘇醒拖走的王家有,仍然迴頭遠遠的對美女老板娘說。


    美女老板娘隻是以一種同情的眼光看著王家有,沒再說話,那眼神,好像在看一個傻子。


    王家有被那眼神刺激到了,前兩年,這種眼神,他可沒少看,但他都當沒看見一樣,仰著頭走過去就是了。


    可現在他卻感覺那種眼神,是對他的一種冒犯,他心裏罵道:“牛什麽牛?不就是靠賣假冒偽劣的產品,欺騙廣大消費者,賺一點昧良心錢嗎?你是沒招惹到我,若是真招惹到我,看我不搜集你們的黑材料,公布給廣大群眾,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刑師傅早見到王星暉和蘇醒架著王家有走進門來了,他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到王家有麵前,想要親熱的拍一拍王家有的肩膀,卻沒想一下子拍了個空,自己差點兒沒有摔到,他踉蹌了幾步,扶住了前麵一張桌子,才算沒有摔到,他穩住了身形,抬頭卻沒了王家有的人影,他睜開醉眼,四處張望,卻見王有和王星暉和蘇醒就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


    他這才歉意的笑一笑,剛想說話,卻打了一個酒嗝兒,他急忙閉住了嘴,壓了半天,才把翻湧到了嗓子眼兒的那些東西壓了迴去。


    “哎呀~”王家有一臉嫌棄的看著刑師傅說:“你就不知道少喝一點啊?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麽話呀?”


    很多喝酒的人,喝醉了以後,是意識不到自己喝醉的樣子,是有多麽可笑,多麽討人嫌。


    刑師傅晃晃悠悠的走過來,眼神發直的,伸手捉住王家有的手說:“王老板,您知道我為什麽喝這麽多酒的嗎?我也不想喝這麽多的啦,可咱們拿過來這麽多酒,這麽多菜,您不吃就走啦,隻留下我和孫兄弟兩個人吃啦,我們能不吃多喝多嗎?王老板,您也別怪我的啦,我這也是為您著想,替您省錢的啦。說實話,我是您雇的一個司機,還隻是臨時的啦,按說,我替不替您省錢,您該給我的,也會一分不少的給我的啦。但是!我為什麽還要替您省錢的啦?因為跟著您這幾天,我覺得王老板您人不錯,是值得交往的啦。我看著您送禮都沒錢送點好東西,替您著急的啦,我是真的拿王老板當自己人,才會這樣的啦……”


    他正喋喋不休的說著,這時,孫飛揚也兩頰通紅,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他一把拉住了刑師傅的手說:“我說老刑啊,你就別站這裏,和王叔白話啦,我王叔還沒吃飯呢,你讓他趕緊吃口飯好吧,你對王叔的那些心意,我都跟王叔說了,有什麽話,等我王叔吃完飯再說行吧?”


    “嗬嗬嗬嗬嗬……”刑師傅傻笑著說:“我現在的腦子,真的是有點兒傻了,嗬嗬嗬嗬嗬……王老板,您趕緊吃飯的啦,桌上還有好多的啦,我和孫兄弟實在是吃不下的啦。”


    “飛揚,你攙著刑師傅,坐到椅子上去。”王家有吩咐說。


    他真懶得和這兩個醉漢再多廢話,他知道,和喝醉的人說話,永遠也說不明白的,白白的站在這裏,讓很多人,像看耍猴似的,看他們的笑話。


    他讓王星暉和蘇醒兩個人攙著他走到桌旁,抓緊時間,打掃桌子上的剩飯剩菜,還有那些飲料。


    也難怪,刑師傅他倆喝的醉成那樣,王家有記得當時可是國酒洋酒,紅酒白酒,拿了好幾瓶的,這會兒,那些酒瓶子全都幹了,隻剩下一些果汁飲料什麽的,還有剩貨。


    王星耀看著蘇醒那陰沉的臉,小心的解釋說:“嫂子,我真勸他倆了,說咱們不差那幾個錢,罰點兒就罰點兒吧,別因為這個,就把自己撐壞了,可他們不聽,我也沒辦法呀!”


    “你不用解釋了,我都知道了。”蘇醒一邊飛快的吃著飯,一邊說。


    王星暉衝他揮了揮手,說:“沒見我們吃飯呢嗎,有什麽話,等吃完飯再說吧,你嫂子沒有怪你的意思。”


    “哎~哎~”王星耀和於夢露這才坐迴到自己的位子。


    這會兒孫飛揚扶著刑師傅坐到椅子上,兩個人竟然很快就坐在那裏睡著了,睡著了的刑師傅,歪著腦袋坐在那裏,口水流出老長,還不時的抽一下,嘴裏不時的冒出一兩句夢話。


    蘇醒坐的離刑師傅近一點兒,她留神聽了兩句,對王家有微笑著說:“二叔,我知道刑師傅挺精明一個人,今天為什麽發傻了。”


    王家有正風卷殘雲般的打掃戰場,聽她這麽說,停住了筷子問:“為什麽?”


    “您仔細聽聽,您別看刑師傅醉成這樣,他其實是酒醉心不醉的,他這是借酒蓋臉,說真心話呢。”


    “嗯?”王家有愣了愣,這才留神注意聽,就聽刑師傅打一陣唿嚕,就會冷不丁冒出一句話,雖然聲音含糊不清,但仔細聽,還是能聽得清的,就聽刑師傅嘴裏像含著一個核桃,斷斷續續的說:“王老板……我看著……您跟孫兄弟……像一家人一樣,……我也想……不做出租車司機了……往後一直跟著您……做您的專職司機……跟您也成哥們兒……也能有一天……很著您飛黃騰達……”


    王家有斷斷續續的聽了一個大概意思,不禁苦笑著說:“願意跟著我,就直接明說嘛,幹什麽還給我玩這麽一出,弄得滿飯店的人,都看咱們像看笑話似的。”


    蘇醒說:“不是所有人,說話都是喜歡直來直去的,有些人比較好臉,會害怕說出來,被拒絕了,臉上不好看,有的人會借酒蓋臉把心裏話說出來,就算是被拒絕了,就當是說醉話了,麵子上也沒有那麽難堪。有的人,會把話,一輩子都悶在肚子裏,隻用行動表達出來,隻希望能讓別人自己意識到他的良苦用心。”


    “哎~這樣的人,活的累不累啊?一個大男人,有話痛痛快快的說出來,多好,把話悶在自己肚子裏,不覺得難受啊?”王家有不以為然的說。


    “二叔,您也甭說這種話,我就不信。您有時候喜歡一個人,就真的能不怕被別人拒絕,敢大大方方的把心裏話說出來的。”


    “這個……”王家有無語了,他想起他和小郝之間臨別的場景,還想起剛剛青春萌動時,見到那些漂亮大姑娘,卻又自慚形穢,隻敢遠遠的偷看,不敢上前搭訕的一次又一次的經曆,“但是,這根本不是一碼事嘛。”


    他無力的辯解說。


    “嗯~是不是一碼事。”王星暉隨聲附和王家有說。但他那神情分明卻是:您說不是一碼事兒,那就不是一碼事兒唄,我也沒有非要讓您親口承認,您心裏承認,自己也有過有話不好意思說出來的時候,那就行啦。


    “那~二叔,這位刑師傅,您打算怎麽處理啊?還要讓他走嗎?”蘇醒轉頭看著王家有問。


    “我不說了嗎?他隻是我臨時在路邊找的出租車司機,雖然因為我的原因,把他的車損壞了,但我也賠了他一輛新車了,感覺也算對得起他啦,現在,我都到了家了,還留著他幹什麽,讓他走就是了,留下他,給我在這裏丟人現眼啊?”王家有看著刑師傅那神憎鬼厭的醉鬼樣子,憤憤的說。


    “哦?”蘇醒愣了一下神,但很快就說:“二叔,這是您的私事,我們不會插手的。”


    “對對對,二叔的事情,讓他自己處理好了,咱們不方便插手的。”王星暉也附和著說。


    他們很快打掃完了戰場,準備走人。


    王家有來的時候,是刑師傅開捷達把他拉過來,和孫飛揚兩個人把他攙進來的,可是,現在,刑師傅和孫飛揚兩個人全都醉成了一灘泥,他們別說攙著王家有,給王家有開車啦,自己現在都需要別人照顧了。


    王家有恨恨的看著這兩個坐在椅子上,睡的香甜的醉鬼,真想上去抽他們兩個大嘴巴,但他隻是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抱歉的說:“麻煩你們就受受累吧,真是兩個沒用的東西。”


    王星暉,王星耀他們也不敢笑,用力的繃著臉,把孫飛揚和刑師傅兩個人都架到車裏,再把王家有攙到車上。


    王星暉和王星耀兩個人沒敢喝酒,他們讓於夢露和蘇醒開一輛車,先迴去休息,王星暉開著那輛刑師傅的捷達,王星耀開著自己的奧迪,跟在後麵。


    兩輛車一前一後,駛向郊外。


    雖然是夜晚,但王家有還是看出了他們的車是駛向城東馬河灣的方向,他兩年前曾經在那裏買過一座平房的,雖然說,那房子,從買下來以後,他就沒在那裏住過兩天,但,那也算是他自己的家吧?


    一出了原來的主城區,在王家有印象裏的郊區平房的印象,就變得模糊了起來,原來那些平房的位置,現在是一幢幢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盡管很多樓房,還沒有裝修好,也有些樓房,從閃耀的燈光看,還沒有幾家入住,但王家有還是驚歎於這一別兩年,翻天覆地的變化。


    王星暉見王家有不說話,隻是全神貫注的看著車窗外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就說:“這兩年,咱們洪城市的經濟,雖然沒有多大的發展變化,這樓房可是越蓋越多了,還是二叔您有先見之明,您前兩年花二十萬買的房子,現在也要拆遷了,人家可是給估價八十萬呢,說是不要錢的話,就給一棟樓房,到底要錢還是要樓,還得等您迴來拿主意呢。您說什麽生意能有這麽賺錢啊?就隻要把房子買了,往那裏一放,什麽也不用幹,兩年的時間,二十萬就變成八十萬了。嘿嘿嘿嘿……要是早知道這樣,當初我也多買幾座了。隻可惜,當時沒看出來啊。”


    王家有隻是淡淡的一笑說:“其實,我也沒有前後眼,當時也是事情逼到那裏了,我才下了決心,一定要買一個屬於自己的房子,這樣住著才踏實,當時根本就沒有考慮什麽賺錢不賺錢的事情。”


    “其實,我也隻是發發牢騷,就咱們公司那時候的狀況,就是想買,咱們也沒有那麽多錢啊?”王星暉感慨的說,“那個時期,咱們公司還處於最困難的時期,真沒有多少閑錢的。”


    王家有不禁想起那時候的一幕幕場景,止不住一陣的唏噓,眼淚又圍著眼圈打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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